92. 发糖
作品:《落笔》 宋疏遥和谢字卿的婚期定在三月,不早不晚,恰好避开新皇登基后的一段忙碌,也有时间着手准备成亲的相关事宜。
谢字卿已有自立门户的打算,可时间紧张,成亲前修缮不好一桩宅子,这亲事便还是定在镇国公府办了。
李朔很是重视此事,他日理万机,一旦得着空闲,便去国公府坐坐,还早早就派工部的人到镇国公府帮忙。
一向不喜布置的谢字卿,亲手将府内折腾得张灯结彩,鲜花喜绸铺路,几乎无地可以落脚,管家老谢面露难色道:“郎君,依老奴看,应当行了吧。”
刑部的同僚也在一旁劝道:“已经是极好了。”
谢字卿却凝眉思索:“我总是觉得还差点什么。”
李朔便笑他:“表兄啊表兄,总算有人能治一治你的毛病。”
谢字卿笑而不语。
如此忙活了半月,总算有了些眉目,可他依旧歇息不得,朝中的公务堆积如山,闲暇之余还得给苏忱相看夫人。
还记得当年苏忱和宋疏遥议亲时,他大言不惭地说大渊女子改嫁的多了,成亲也并非意味此生圆满,如今,风水轮流转,他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除夕前,曾安排家中堂妹与苏忱相看了一番,苏忱温言推辞,家里的堂妹却是被苏忱迷得七荤八素,可见他实在有些手段。
谢字卿无法放心。
大清早就约了苏忱在枕雨楼相见,苏忱道:“若是说我的亲事,大人就不必说了,我还没娶亲的打算。”
谢字卿皱眉问他:“你要终生不娶吗?”
苏忱平静道:“我没说终生不娶。”
“那事不宜迟,今日再见一位王氏贵女。”
“你急什么?怎的比我父亲还急?”
谢字卿不介意占他一点便宜,语重心长道:“这天底下除了你父亲,就属我最关心你的婚事。”
苏忱冥顽不灵,他却不能来硬的,劝上几句,忽的家中有人来报:宋娘子来府上了。
谢字卿心中一喜,没了跟他争论的兴致,告辞道:“夫人派人来寻我,先走一步。”
他兴冲冲赶回府上,见着宋疏遥正拿着一卷书在花丛里溜达,他喜上眉梢,信步走上前去,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身后。
宋疏遥正在研究那些花草的品类,余光看见谢字卿悄声往这边来,她假意不知,在谢字卿发觉之前,率先转过身来,紧紧抓住他的两臂的衣袖,语笑嫣然道:“我抓住你了。”
谢字卿也垂眸笑了起来,将她拥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头,轻声道:“怎么办,又被你抓住了。”
宋疏遥在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双星眸望着他笑:“那罚你帮我看看这处情节写的如何,可有能改进之处?”
谢字卿想起她手中拿着一卷书,应当是她近日写的新书,书中涉及案件、验尸一类,她拿不准的便来向他请教。
“愿意效劳。”谢字卿捏了捏她的脸颊,将她引到紫藤花瀑下。
两人坐在石桌前,翻阅起那册书稿来,谢字卿看一页文章,就看一眼宋疏遥,过了一阵,终于见她趴在桌上不动了,微微一笑,凑上前去将她圈在怀里。
宋疏遥立即抬起头来,仰面看他:“怎么了?”
谢字卿敛眉,温声笑道:“你没睡着呀。”
“我闭目养神呢,昨夜做文章有些晚了。”
谢字卿又将她揽得紧些,在她耳边道:“我看完还得些时候,你睡吧,醒了我再跟你说我的建议。”
宋疏遥小声“嗯”了一句,又埋下头,满足地趴在谢字卿搭在石桌上的胳膊上,放心睡去了。
她那册新书写到第二卷,就到了成亲的日子。
成亲那日,宾友如云,整个东都都热闹起来,书院里的孩子满大街发糖,街坊上也摆了酒席,供路人享用。
一向鲜少露面,深居简出的文坛名士都为了东洲客的婚事来东都赴会,酒到酣处,竞相做了书画无数,让云霄阁大赚了一笔。
坊间都说,除了皇家成亲,从来都没谁有这么大阵仗。
晚间喜宴,东都士族权贵,没有一家不来,齐聚一处,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谢字卿今日人逢喜事,笑逐颜开,无论是谁敬酒,都乐意喝上一盅,好在有宋既安和苏忱拦着,这才不至于酩酊大醉。
宋既安扶着他,低声道:“疏遥还等着你,你别醉得不省人事。”
他早就心不在焉了,一听说疏遥,立马正色,给众人揖了个礼,笑道:“我不胜酒力,今日便如此吧。”
众人难得见这位尚书大人这么好的脸色,纷纷笑道:“那我等就与谢尚书同去,闹洞房喽!”
他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人杵了杵,循着那人的目光往外看去,两队禁军就在那站着,虽说身上披红戴花,也没拿刀,可遥遥一望就生出一身寒意。
众人登时放弃了什么闹洞房的心思,老老实实吃饭。
宋既安和苏忱一左一右架着谢字卿往诗社走,谢字卿不过三四分醉意,拍了拍两人的手笑道:“既安,敬之,我没醉。”
即便他这么说,两人也没敢松手,生怕新婚之夜把新郎官摔出个好歹。
诗社门口站着一小堆人,谢平和刘辅正将人往外请,口中道:“我堂兄说了,不许旁人过来打扰。”
率先要往里钻的人是李婉,李婉气得要死,指着谢平道:“走开,不然本宫掐死你。”
张怀远在后面帮腔:“对,掐死你!”
刘辅已是满头大汗,谁也不敢得罪,谢平却依旧不怕,把脖子往前一伸,挑衅道:“殿下,您掐死我。”
李婉上前一步,恶狠狠掐住他的脖颈:“我们要见疏遥!”
薛冷竹赶紧拦她:“殿下殿下,不可动手。”
被她这么一掐,谢平更不怕了,反而把脖子往前送了送,笑道:“殿下,您下手一点都不重,心疼我啊?”
“你!”李婉被他气得面红耳赤,好在薛冷竹及时挤到两人中央,将人分开。
“这是干什么?”谢字卿脚步微微踉跄,走到人群里,“谢平你怎么跟公主殿下说话呢?”
谢平翻了个白眼,立马跟李婉致歉:“得罪。”
李婉见谢字卿来了,也不再闹:“我们这些都是疏遥的好友,本想洞房前见她一面,可既然表兄都来了,我们也不再耽误正事,都散了吧。”
谢字卿笑着对一行人拜了一拜:“多谢诸位成人之美。”
语毕,又让谢平送一送各位贵客。
谢平一拍胸脯:“没问题!”
却在谢字卿关门之后,第一个趴在门外附耳倾听。
李婉也赶紧过去了,众人一见,都贴了过去,在门口聚成个圈。
苏忱微微一笑,立在院中抬头望天上月色,宋既安便在一旁坐陪,并不说话。
谢字卿进门后神色立马清明了许多,他立即将大门栓好,心想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坏他好事!
他疾步迈向床榻,红烛帐暖,宋疏遥正规规矩矩地端坐着,以扇遮面,他心中一动,上前轻唤道:“遥儿。”
修长的手指扶住宋疏遥的手腕,团扇缓缓落下。
她今日的妆也是别出心裁,额间画了一簇刚刚出水的赤瑛花,云贝裁成水滴状,贴在眼角,细看时流光溢彩,楚楚动人,谢字卿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腕,一时失神,陷在她潭水般的眼波里。
“字卿?”宋疏遥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试图让他回神。
事实上他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再难清醒,迷迷糊糊只问道:“手臂累不累?”
他说着坐在宋疏遥身侧,给她按揉手臂,宋疏遥任由他按着,笑道:“不累,你进来之前我刚刚举起扇子。”
谢字卿没停下手中的活计,也不敢看宋疏遥的眼睛,仿佛一停下,一对视,就得做点什么。
可他的心口已经跳得发麻,清晰的心跳声让他无所适从。
宋疏遥看了看窗外,问道:“方才我听见吵吵嚷嚷的,怎么不放她们进来?”
谢字卿缓了片刻道:“她们来了就不知何时能走,干脆别来。”
宋疏遥笑道:“我可没听见那群人出去的脚步声,不会都没走吧?”
谢字卿对着门口一努下巴:“估计都在门口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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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小声些,万万不能让她们听见你说的坏话,”宋疏遥莞尔一笑,留意到他面色不佳,又道,“你脸色不太好。”
宋疏遥按住他按揉手臂的手,凑近看他的眼睛:“是不是不舒服?”
谢字卿也没瞒着,按住胸口,看向她道:“心跳得厉害,许是旧疾发作?”
宋疏遥眸光一沉,与他对了个眼色,随后贴上他的胸膛,倾听了片刻,点头道:“真是跳得很快。”
她心里有数了,正色道:“若是心痹发作,那今日就不可。”
“不可什么?”谢字卿嘴角微扬。
宋疏遥讳莫如深地笑了笑,问他:“那书你看了吗?”
谢字卿也垂眸一笑:“什么书?”
宋疏遥握住他的手晃了晃:“别再装了。”
谢字卿低眉:“没看。”
心想:这等随心所欲之事,还用看书吗。
宋疏遥闻言也赶紧否认道:“那我也没看。”
谢字卿喉结微动,沉声邀请道:“要不然一起看看?”
他本就明眸皓齿,着红袍时美得惊人,宋疏遥看着他,微微晃神,应道:“行啊。”
两人自然而然地除去外衣,又分别换了寝衣,四目相对,都笑了起来。
宋疏遥站在塌边道:“谢大人请。”
谢字卿轻笑着将她单手捞起,放在床榻里侧,自己则在外,拉过锦被将两人盖住,又从枕下摸出两本画册:“看吧。”
他们二人便趴在榻上,翻阅一本画册。
那画册上的画面实在令人面红耳赤,宋疏遥越看越觉羞涩,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企图能凉快一些,可事与愿违,无奈道:“我的手好烫。”
“我来。”谢字卿似笑非笑地伸手去捧她的脸。
宋疏遥蹙眉:“你的手更烫。”
随后她又按了按了心口,摇头道:“心跳得也好快。”
谢字卿简直忍不住发笑。
他一把扣住宋疏遥的腰,将她拉得近些。
宋疏遥假意挣扎:“你做什么?”
谢字卿不禁轻笑一声,重复道:“我做什么?”
他打趣道:“我也听听你的心跳。”
“不要!”宋疏遥腰上的肉一痒,浑身的肉都痒了起来,她笑得弓起身子,紧紧抱住谢字卿的腰,希望阻止他继续作恶。
谢字卿顺手揽住了她,两人就在那一方天地紧密相拥,他压低声音,嘴唇碰触她的耳朵,询问:“不要?”
心里的满足不太真实,谢字卿又用力抱紧了些,直到她发出不满的闷哼。
像一声畅快的呻/吟。
他忍不住抿了抿唇。
“疏遥,叫我夫君。”
“你爱听吗?”
“嗯。”
她凑上他的耳朵,缠绵悱恻道:“夫君,夫君~”
她身上染着淡淡的桃花香,如此清幽,又如此霸道,不由分说地钻进他的每一寸肌肤,谢字卿沉沉地望着怀里的人,指腹摩挲着她衣领不能覆盖之处的雪白脖颈。
就那么一小会,他的后背和颈间便出了细密的汗,利落地扯开些寝衣的领子,乞求凉风能带走他这一身灼热。
结实的胸膛深深浅浅地起伏着,呼吸声和目光一样极具诱惑,他的心里想着些“肮脏事”,好在这副皮囊让他看起来很是无辜。
宋疏遥却不觉得他无辜,心底的欲/念被他挑/逗起来,她抬起头,看着谢字卿忍耐到泛红的脸庞,咬了下唇,眼中似有水光,轻声道:“夫君。”
无数心跳声冲上他的耳朵,像是密集的鼓点,霎时点燃他眼底的火焰。
如水的眼波不仅不能让火熄灭,反而雪上加霜,清幽的花香也是同谋,无意撩/拨,就让他轻而易举,欲/火/焚/身。
人不是野兽,至少不该像野兽一样。
可他的目光已浓如糖水,一颗心也早就化干净了,剩下的理智思考不了什么高尚的东西,只想抓住那纤细的手臂,剥干净了,不管天昏地暗,一起沉沦。
鼻间相抵,互相抚慰。
没有谁能再离开谁,他们是最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