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愉——”徐瑾正想跟顾舒愉说些什么，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了她的话。


    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徐瑾便拿着手机往外走，便走边对顾舒愉和温若琪说你俩下去在网吧门口等我。


    徐瑾的身影消失，顾舒愉追随她的目光收回，继续看着温若琪：“是学校里还是学校外面有人欺负你了吗？”


    顾舒愉像是个溺爱孩子的大人，但她更觉得，她的“女儿”是单纯可爱又正义的，所以所做的事情肯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


    温若琪被顾舒愉温柔的注视弄得有些不自在，一想到顾舒愉和徐瑾认识，身上的刺又立刻竖了起来：“我跟你好像真的没什么关系。”


    “不，你是我的学妹。”好像学妹是多么了不起的关系一样。


    “有病。”


    顾舒愉神色如常，应和：“对啊，我确实有点毛病。不过徐瑾老师人挺好的，等下她说什么你也别害怕，就听话就可以。好好准备月考——”


    温若琪不耐烦地打断顾舒愉：“你们这些大人眼里是不是只有考试。”


    她的肢体语言、神情还有语气全都写着对顾舒愉的抵触，在她看来，顾舒愉就是她的对立面。


    冠冕堂皇的说辞。


    “怕我影响学校的升学率，怕我拖班级后腿，怕我丢脸。这些话其实都可以直接说，不用打着我为你好的幌子。”


    身后的网吧已经看完了高中生被抓的热闹，此刻敲键盘的，骂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嘈杂的声音里，顾舒愉又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温若琪怎么会是这种想法，谁给孩子灌输的这样的思想。


    “你的班主任是谁？”


    温若琪眼神露出一些讽刺：“怎么，你还真想当我妈找班主任谈话？”


    顾舒愉十分满意：“你真了解我，青禾的老师人都很好——这也说不定，可能是我遇到的比较好，如果你觉得那个老师不好，我觉得可以你可以换个班级。我可以跟徐瑾老师说一下。”


    温若琪没想到顾舒愉来真的。


    “你不愿意说，我可以问徐老师。”


    顾舒愉的个子比温若琪的身高还矮了一点，按照道理两个人只差了两三岁。


    顾舒愉身上的气质却比温若琪稳重不少。


    温若琪想起了兜里还没用完的抑制剂。


    手抓紧了紧，看着顾舒愉的一头黑发，忽然笑了：“学姐。”


    顾舒愉的头发十分漂亮，乌黑乌黑的，像是墨汁浸染过。


    温若琪叫学姐的语气有些不怀好意，又像是一个试探：“你真的觉得染头发好吗？”


    “我没说染头发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个人的选择。”顾舒愉心里有点忧愁，这死孩子好像有点偏激。


    “那你怎么不染，嘴上说说算什么。大道理谁都会讲啊。哪个老师不说等你上大学之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初中老师还说等你上高中之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温若琪停顿了一下，盯着顾舒愉和自己一样的眼眸问：“你说这些，是真心的还是假话。我一个高中生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我可以做到。”顾舒愉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等我给你染一个。”


    她语气随意，像是随意给出一个不重要的承诺。


    说完她想起什么，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怼在温若琪面前：“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温若琪问：“凭什么。”


    顾舒愉语气依然温和：“等下徐瑾老师回来，第一件事是先把你带回学校交给你的班主任。然后是你的班主任训话，你今天应该是逃不掉晚自习了。未来几天还可能成为老师的重点观察对象。”


    顾舒愉十分了解老师这一套，一气呵成地给温若琪分析了一遍。


    最后慢吞吞道：“我要是染了头发，该怎么找你，怎么给你看呢？”


    温若琪才不会相信顾舒愉会染头发，但是她想知道顾舒愉这么费尽心机是为了干什么。


    看了顾舒愉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添加上顾舒愉。


    顾舒愉收回手机，又随口问：“你手机号码是多少，我也想知道。”


    温若琪报了一串。


    “这个应该不是你编的或者是你朋友的吧。”顾舒愉输入手机号的之前又看向温若琪，眼神里尽是包容和温柔，像是温若琪是一个了不得的脆弱瓷器，自己稍稍看一眼就会把她看坏。


    温若琪再次被她的眼神击败，不情不愿地又报出了一串数字。


    顾舒愉把两个都存上，心情好了一点，想伸手拉温若琪：“走吧，要等徐老师叫我们下去，她又要骂我们一顿。”


    温若琪躲开她的拉扯，自己往前走，背影颇有些气愤，耳朵也有些红。


    “你跟人打架是因为受欺负了吗？吃亏了吗？我虽然没打过架，但是也知道打架的时候打不过就要跑——”


    温若琪脚步突然停下，转头看了眼顾舒愉：“说完了吗？”


    她的表情不怎么好。


    顾舒愉：“差不多说完了，所以你受伤没有？”


    “跟你没关系。”温若琪扔下一句话继续往前走。


    走到楼梯口，刚好徐瑾在往上走，身后还跟着两个学生，像是刚抓到的。


    “你们在干什么，这么久不下来。”徐瑾皱了皱眉看两人。


    顾舒愉连忙道：“刚才我去卫生间，让小学妹帮我拿了下包。”


    温若琪低头冷冷笑了一下，还不是个骗子，撒谎都这么顺溜。


    “我带他们回学校。”徐瑾大概回学校还有别的事情，手指指了指顾舒愉，“顾舒愉同学，我跟你爸爸妈妈认识，还有微信和电话。上大学了也不许干坏事。”


    显然刚才顾舒愉一番话给徐瑾留下了一些坏印象。


    顾舒愉赔笑道：“哪里会，老师，我超级听话。”


    “你最好是。”徐瑾冲温若琪招招手，“跟着我。”


    “老师，你不会请家长吧。”顾舒愉又想起来一样问，“考试之前请家长真的不好。”


    徐瑾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到底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


    “你是你是，我只是关心学弟学妹身心健康的学姐。”顾舒愉再次阐明自己的立场，“你不叫家长就行，有时间我可以去学校找你玩吗？”


    顾舒愉觉得自己也是个笨蛋，明明就可以事先调查一下，自己却给忘了自己还有青禾附中校友这么一个身份。


    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


    “随时欢迎。”徐瑾扔下四个字就拎着三个学生走了。


    顾舒愉出了门目送他们一段，就见着温若琪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又连忙奉上一个笑容。


    温若琪又冷淡地转回了头。


    今天出现的时机对了，但是跟徐瑾打招呼这件事还是没考虑好。


    在网吧门口站了一会儿，顾舒愉也没回学校，而是直接拐进了不远处一家理发店。


    学生会大会又推迟到八点，大群小群都在疯狂吐槽老师。


    最后沈闻萧冒出泡来安抚大家，说开完会请大家喝奶茶。


    看到群里因为沈闻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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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句话就安静祥和下来，顾舒愉也明白沈闻萧是怎么当上这会长的了。


    不单单是靠脸，靠的也是信服力。


    染头发的流程极其漫长，顾舒愉从下午坐到了天黑，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她都睡了一觉才完全弄好。


    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顾舒愉付了钱赶紧往学校里跑。


    今天老师也动气，部长也有些动气。


    正是干燥的季节，大家的气都很旺盛，顾舒愉不打算让自己成为出气筒。


    跑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已经七点五十，她先去后门试了试，发现会议室的后门紧紧锁着。


    有个陌生声音在里面好声提醒：“老师还没来，走前门就行。他今天要抓人，不让开后门。”


    顾舒愉只能又绕到前门，轻轻压了一下门把手。


    大概是以为老师来了，门内在她打开门之后安静了一下。


    顾舒愉安安静静开门，又安安静静关门，打算安安静静回座位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顾舒愉，你怎么染了头粉毛？”


    顾舒愉看向坐在第一排的学生会主席沈闻萧，十分客气道：“有什么问题吗？”


    沈闻萧张口就想问你不是去抓人了吗？


    又在顾舒愉的眼刀之下闭上了嘴。


    “没问题没问题，挺适合你的。”沈闻萧呵呵笑着，“挺好挺好。”


    乍一听好像是家里年纪大的长辈在努力表扬小辈和他完全不同的审美。


    但是粉色其实是很适合顾舒愉的，顾舒愉本身皮肤就白，身上又经常是粉白的穿搭，这一头粉头发把她衬得更像是个洋娃娃。


    学生会开会都是按照部门坐的，顾舒愉的部长说他们宣传部这次和外联部坐在一起。


    还没找到自己部门的位置，沈闻萧冲她招招手，敲敲他身后的桌子：“你什么眼神，宣传部在这里。”


    顾舒愉看到自己的部长和两个副部长凑在一起在玩游戏，因为一直低着头，所以顾舒愉才没看见，


    他们周围桌子还空着，看来几个部员比自己还不准时。


    正想走过去，顾舒愉注意到一道打量自己的目光。


    顾舒愉对上那道目光，才想起黎礼安是外联部部长的事情，于是翘起唇角冲他笑了笑。


    外联部的副部詹望和温池南也不在，黎礼安的身边也空荡荡的。


    他那一排排除两个副部之后还有位置，部员却都坐在了后排。


    顾舒愉往自己部门的位置走，路过沈闻萧的时候，沈闻萧回头拍拍桌子：“坐这里，楚河汉界。兵家必争之地。”


    沈闻萧拍的地方刚好是一道分界线。


    据说上一届宣传部和外联部的关系非常差，部长之间几次差点打起来，一度差到位置坐一起还要画个三八线的程度。


    基本每次活动要坐在一起，都需要隔着一列或者一排座位。


    这一届倒是挺和谐，虽然从位置来讲，外联部没什么，顾舒愉的部长们看着还是有点避嫌。


    当部员时留下来的记忆刻在他们的骨子里，一时间有点难以去掉。


    沈闻萧拍的位置刚好是那条三八线的一列。


    黎礼安是贴着三八线坐的。


    顾舒愉认真看着他：“沈闻萧——主席，兵家必争之地更适合你这种人坐。”


    “你是夸我人缘好，谁都抢？”


    顾舒愉很想破坏自己的人设，告诉沈闻萧，我只是想看你被两边人打而已。


    但是鉴于黎礼安还在这里，她只能点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