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


    而且最近几天好像都有雨要下。


    顾舒愉抬头看了眼天，转头问周絮：“你带伞了吗？”


    “在图书馆又不用伞。”周絮直接拉着顾舒愉进了图书馆。


    上了三楼，到了周絮的常用座位，按着顾舒愉坐下。


    一桌四个位置，已经占了两个。


    顾舒愉有些不习惯：“我们可以换个座位吗？”


    “不可以，这里挺好的，还有充电的地方。”周絮把自己的东西放下，掏四级真题，语气还有些奇怪，“对面俩人看着认识，怎么不面对面坐着。”


    “可能是怕影响学习吧，转头比抬头困难。”图书馆比外面暖和很多，顾舒愉很没出息地又打了个呵欠。


    周絮看她一眼，把杯子给她：“加浓黑咖啡。”


    顾舒愉摆摆手：“我比较喜欢白开水，我不困。你学你的。”


    周絮的脸上露出怜爱的表情：“你愿意睡觉也可以。”


    顾舒愉直接起身：“我去借本书看。”


    顾舒愉在书架上挑挑拣拣，挑了半天，抬头看到了书架比较上面一层有个包装奇怪的书。


    牛皮纸包着，像是包着某种绝世秘籍。


    本来还困的脑子立马不困了，顾舒愉盯着那个没有书号也没有任何标记的书。


    顾舒愉试着垫脚够了一下，差的距离有点远。


    顾舒愉寻思着要不要找个垫脚梯搭着拿，刚一转身，撞上一个人。


    一股淡淡的乌木香让顾舒愉还没抬头就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


    黎礼安顺手替她抽了下来了那本无字书，递在她的手里。


    顾舒愉掀开厚厚的牛皮纸。


    中间夹着一叠四级真题，中间夹着一块打印的四级成绩单：425分。


    牛皮纸内侧用草书草着：老子考了六次终于过了。


    也挺不容易的，顾舒愉正想把东西夹回去，又看到成绩单背面也有字：祝下一个见到的学弟学妹低分飘过。


    顾舒愉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学习。


    顾舒愉把牛皮纸夹好，递给黎礼安：“放回去吧，传承给下一个幸运鬼。”


    图书馆里很安静，即使处在远离自习区的书架之间，顾舒愉的声音也压低了很多。


    听着有些黏糊。


    空间没有规划好，这一列书架的位置不算宽，两个人一站就显得有些挤。


    顾舒愉闻到了浅浅浮动的乌木香，心里想这么明显，其他人怎么可能闻不到。


    黎礼安把书放好，低头看顾舒愉。


    被风吹了的原因，顾舒愉的鼻尖有些发红，眼角也有一层薄薄的红色。


    黎礼安心想刺猬确实是很脆弱的动物。


    不懂危险，自顾自又在他面前发起了呆。


    顾舒愉其实一直很好奇原身的想法，因为原身选鱼的规则定在一个方便养不露馅上面。


    同一条河里她不会选两条。


    沈闻萧和黎礼安关系这么近，原身还能两个都捞住。


    难道是因为这两个人比较不可多得？还是因为原身不清楚这两人的关系。


    顾舒愉思考了一阵，回过神发现她跟黎礼安在这里站得有些久了。


    她犹豫了一下，轻拽了一下黎礼安的衣服：“回去自习吧。”


    “你位置在哪里？”黎礼安看了眼顾舒愉的手。


    “西南角那个角落。”顾舒愉指了指，“你呢？”


    “跟你一起。”


    顾舒愉想说自己那边已经没位置了，但是忍了忍又没说。


    说不定是黎礼安想把自己送到自己座位上呢。


    等走到地方，顾舒愉才意识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是黎礼安。


    周絮对面的是表情苦大仇深的温池南。


    实在是过于缘分了，顾舒愉心里叹气。


    怎么自己想甩掉其他的男朋友那么顺利，甩掉这个这么复杂呢。


    坐了一会儿，顾舒愉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看那无字书去了，忘了拿一本小说出来。


    正打算再起身，对面推了一本书过来。


    顾舒愉抬头看了眼黎礼安，直接把书接到手里。


    好歹有了打发时间的东西，顾舒愉全身心地看书，专心等着午饭时间的到来。


    顾舒愉读书速度慢，半天才翻走一页。


    应该是书里的情节无聊，她的表情一直有些淡淡的，但也一直没有起身再换本书。


    有种很将就的感觉。


    看书看了一会儿，一个人拍了一下顾舒愉的肩膀。


    顾舒愉抬起头，神情有瞬间的讶异，又很快被她压下去。


    她指了指外面，低声道：“出去说。”


    Alpha点点头。


    埋头做真题的周絮拉住顾舒愉的手：“谁啊。”


    顾舒愉抿了抿唇，一点心虚也不敢露出来：“朋友，有点事情。”


    对面还坐着黎礼安呢。


    昨天到最后，沈闻萧斟酌了一下，跟顾舒愉透底说黎礼安是个十分敏感的人。


    他建议顾舒愉手段还是稍微柔和一点。


    这要被他发现脚踏两只船，不就完蛋了。


    顾舒愉神经有些紧绷。


    “你怎么了？”Alpha带着顾舒愉到了一个僻静的楼道里。


    顾舒愉笑笑：“没事。”


    她知道眼前这个Alpha性格还挺好，阳光积极的类型。


    也是大四的学长。


    “考研准备得怎么样了？”顾舒愉轻言细语地问。


    她眸子闪闪，在深秋季节显得有些温暖。


    这个人她暂时没敢说分手，怕影响他的考试状态。


    “应该可以上本校。”尚溪笑了笑，表情有些轻松，“你最近怎么样，看你好像很忙。消息也很久才回。”


    顾舒愉摸了摸鼻子：“稍微有点事情要做，而且要准备元旦晚会了。那个时候你就考完了吧。可以来看节目。”


    尚溪点点头：“会去。”


    鼻尖一股很干燥的草木香，淡淡萦绕，彰显了眼前这个人的好心情。


    顾舒愉深感罪孽。


    “中午一起吃个饭吗？”尚溪邀请。


    顾舒愉又蹭蹭鼻尖：“你有时间吃饭吗？”


    尚溪失笑道：“考研也不是修仙，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就一起。”顾舒愉下定决心，“我请你，校外有一家很好吃的饺子馆，我们去吃饺子吧。”


    尚溪点点头说好。


    顾舒愉本来想走的，又有些疑惑地问：“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约饭吗？”


    尚溪脸上依然是和煦的笑容：“不是，只是看你在这里想找你说说话。约饭只是突然想到的，没想到你会答应。”


    心里再次感到自己罪孽深重，顾舒愉轻轻挥手：“那我先回去了。等下吃饭的时间我敲你一下。”


    “好。”


    尚溪目送顾舒愉出去，又在原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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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有些不想放手啊。


    “利用她的同情心拖着也可以吗？”


    楼梯口多了个人。


    尚溪认识：“黎礼安。”


    尚溪又笑道：“你还管这个？”


    “有点想管。”黎礼安语气淡淡。


    “她对我说喜欢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也清楚她大概不喜欢我。我以为就这样算了。”尚溪被靠在墙上，目光在黎礼安身上转了一圈，“但是那天她给了我一颗糖。”


    “一颗糖就把学长收买了？”


    尚溪点点头：“如果是你，你也会被她收买——我有点好奇，你现在的立场是什么。”


    “没有立场。”


    “那你也没有资格管我。”


    黎礼安蹙了下眉，似乎认真思考着尚溪的话，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尚溪。


    思考了一会儿，黎礼安承认：“我确实没资格。”


    只是觉得刺猬那么苦恼，想顺带帮她解决一下。


    但好像他的本意，也是让刺猬更苦恼一点。


    黎礼安忘了自己刚才一时冒出来的冲动，对尚溪说：“那祝学长学习顺利。”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徒留尚溪一个人在原地愕然。


    顾舒愉轻手轻脚地回了座位，发现黎礼安不在座位上。


    “黎哥去买水了。”做题做得抓耳挠腮的温池南说了一句。


    图书馆一楼有贩卖机，顾舒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又顿了一下，顾舒愉问：“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哦，黎哥说你也许会问。”温池南随口道。


    轮到周絮顿住了，她看了眼坐下的顾舒愉，心里对顾舒愉的佩服又上升了一层。


    过了一会儿，顾舒愉看书看得入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边多了一瓶纯净水。


    顾舒愉顺手拧开喝了一口，喝完就僵住了。


    她来的时候很懒，所以就没有买水。


    所以这瓶水是谁的。


    对面黎礼安正好看着她，声音带着轻笑：“这次可以不用吐出来。”


    顾舒愉把水吞了下去，尴尬地拧上水瓶，小声道：“下次也不会。”


    吐水什么的，一次就可以了。


    丢人也丢一次就可以了，而且还是在同一个人身上。


    黎礼安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没发出声音，想起了刚才顾舒愉在书架上翻找书的场景。


    她没什么目标，所以目光乱扫，却专注到他走到她身后都没有发现。


    顾舒愉空手离开之后，黎礼安在书架上随便挑了一本看着晦涩难懂的国外小说。


    从表情上看得出来，顾舒愉并不喜欢，但也皱着眉看了下去，甚至入了神。


    心硬的时候可以按照时间排序拒绝养的鱼，心软的时候也会轻言细语要请人吃饭。


    想吓人又下不定决心，所以会在吓人之后再哄。


    顾舒愉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矛盾性，心又确实是透明可见的。


    这一会儿的功夫，顾舒愉便忘了刚才的尴尬，拧着眉看起了小说，甚至不自觉咬起了手指。


    好像那本书确实比任何事情都要吸引人。


    顾舒愉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察觉到黎礼安在看自己，顾舒愉抬起头送上了一个软乎乎的微笑。


    眸子里是雾气，把看向她的人笼罩在其中。


    而本人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