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绽放

作品:《苏秘书离职后被倒追了

    云城的天色暗了下来,法国虽然也阴雨绵绵,但却是正午。


    谢识瑜在给苏琢发信息。


    XSY:还顺利吗?


    苏琢:顺利的。


    XSY:我明天到国内,你呢?


    苏琢:我就在国内,谢总。


    法国街头的某间昏暗的咖啡厅里,谢识瑜松松垮垮地坐在宽大的沙发椅里,清隽的五官被手机屏幕微微照亮,眉眼之间不自觉的笑意也被点亮。


    他动动手指,语气装得人模狗样:苏秘书。


    苏琢很快回来信息。


    苏琢:明天下午的飞机。


    谢识瑜又问了他航班信息,发现他只比苏琢早一个小时到达。


    他抬头想说什么,结果看着满手腕闻自己刚买的香水的徐星冉,脸上的表情从笑着变得有点嫌弃。


    “......你稳重一点。”


    简直没学到苏秘书半点沉静。


    徐星冉嘿嘿一笑:“谢总,我给琢哥带的香水!”


    谢识瑜扫了一眼:“他养的猫娇气得很,闻不了香水味。”


    徐星冉探头:“谢总,你怎么知道琢哥的猫很娇气?”


    谢识瑜轻哼了声,没回答,而是说:“明天回国后在机场等苏秘书一起回公司。”


    “那我和琢哥说一声!”徐星冉肉眼可见地兴奋。


    “别说。”


    谢识瑜脱口而出。


    接送员工给员工放假涨薪什么的,做就行了,说出来太刻意,显得他多想邀功似的。


    他得让苏秘书知道他体恤下属是由内而外的,这样苏秘书才不会一天到晚把离职挂在嘴边。


    再说了,要是传出去了被别的员工知道了,要他们怎么想?


    他可没那么多功夫去接送别的人


    ......而且说了就不惊喜了。


    谢识瑜颇为自得地笑了笑。


    套牢一个员工,他自有节奏。


    徐星冉:“为什么啊?”


    谢识瑜瞥他一眼。


    “你现在还来得及去给你的琢哥重新挑选一个礼物。”


    徐星冉一顿,马不停蹄地去挑礼物了。


    小实习生马蹄似的脚步声让谢识瑜摇了摇头,继续给苏琢发消息。


    XSY:云城这个季节也舒服,正好是淡季,你可以多留两天,直接休假。


    苏琢:回去还有工作。


    谢识瑜就猜到勤勤恳恳的苏秘书会是这个回答,勾了勾唇:敬业。


    苏琢:不过云城确实挺漂亮的。


    闲来无事,谢识瑜和他闲聊:看看。


    苏琢:在车上,天黑了不方便停下来拍照。


    XSY:那就对着车窗外拍。


    苏琢有一分钟没有回复,再来消息的时候,传过来的是一张图片。


    绵延的山峰融在黑夜里,依稀能看到路边白皑皑的树林,和热情浪漫的巴黎相比,静谧的松雪黑夜和群山更能让人有安宁的归属感。


    谢识瑜因为工作时常满世界乱飞,独在他乡感觉到不习惯、心口别扭又不适的这种情绪只在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有过。


    而他现在看着这张苏琢对着黑夜拍的雪景,却又忽然泛起了这种情绪。


    像是第一次住宿别人家的小孩,对陌生环境感到迷茫,想要归家。


    他无意识地抚着手机沿,对苏琢随手一张照片就带给他的这种急切地想回去的心情感到惘然。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双击屏幕将图片放到最大,拖拉着看那雪景。


    云城现在天色已晚,可以看得出来苏琢在拍照的时候拉高了亮度,但于事无补,谢识瑜还是能清楚地看到苏琢在漆黑的车窗上映出的身影。


    他拖动着照片,目光从长得好像一模一样的树尖慢慢移到了苏琢被手机挡住了一半的脸上。


    苏秘书头上戴着一顶御寒军/帽,又宽大又,看起来有些滑稽。


    高海拔冷,难得风度翩翩的苏秘书会带这样和自己气质不太符的帽子,谢识瑜觉得好笑,手在屏幕上帽子地方戳了戳,像是要把这顶帽子戳掉。


    谢识瑜想退出图片调侃两句,结果目光一闪,落在了苏琢的怀里。


    嘴边的戏谑尽数收回。


    他看到一个氧气瓶被苏琢斜着抱在怀里。


    XSY:高反了?


    那边过了几分钟都没消息,谢识瑜没什么耐心,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去。


    但苏琢没接。


    谢识瑜看着自动挂断的电话,眉头紧皱。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苏琢才回了信息。


    苏琢:刚刚没信号。


    苏琢:有一点高反,不是很严重。


    谢识瑜直接又弹了个视频。


    苏琢接起来的时候镜头晃得很,像是对方没做好接听的准备,头顶也昏暗得厉害,看不清画面里的轮廓。


    谢识瑜举着手机,在漆黑里分辨着苏琢的五官。


    “看手机又不开灯?”


    “稍等一下谢总。”苏琢说完没过两秒,车内的一个灯被他打开,“我戴一下耳机。”


    不算太亮的灯光落在苏琢有些苍白疲惫的脸上,他平静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疑问,穿过屏幕、隔着八万多公里和自己对视,谢识瑜能看到苏琢腮颊上因为抿唇而出现的两个浅浅的窝。


    好像瘦了点。


    “别戴。”谢识瑜压低了声音。


    苏琢还没戴上耳机,谢识瑜的声音再次从扬声器里公放了出来,向导和边上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苏琢快速塞好耳机,怕打扰到别人,声音放轻:“为什么?公放不太好。”


    “你已经高反了,戴耳机会让耳朵内外气压不平衡,容易头晕。”谢识瑜朝屏幕前凑了凑,语气上扬,“而且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和苏秘书说什么不能听的。”


    苏琢:“......”


    谢识瑜又说:“摘下吧。”


    苏琢的确感觉到降噪耳机在耳朵里产生了不太舒服的气压差,并且随着海拔的上升越来越明显,他犹豫了一下,摘下耳机问身旁的人介不介意他不戴耳机。


    在得到了大家包容的回答后,苏琢才把耳机放了起来。


    谢识瑜一直看着他的动作,刚想说什么,屏幕里忽然一片漆黑。


    ——善解人意过了头的苏秘书还是怕打扰到人,把手机举到了耳边,镜头对着他的头发,谢识瑜什么都看不清了。


    谢识瑜:“……”


    “谢总,有什么事吗?”苏琢问他,光语气听不出来有没有不舒服。


    “你把手机放下来。”谢识瑜简直要被他气笑,“我看看你。”


    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些散漫的语调,就像一阵和风撩拨过耳边,苏琢看向窗外,又在窗户里看到了宕机的自己。


    他不得不把手机放下,然后把声音开到最小。


    “现在感觉还好吗?”谢识瑜看着重新出现在屏幕里的苏琢问,“以前有高反过吗?”


    “还好,没有。”


    苏琢一一小声答了,当然,他只会说些不让人担心的话。


    因为音量调得很小,苏琢需要把手机拿得很近才能听见,这就导致了镜头直接杵在了苏琢的脸前面,桃花眼和挺翘的鼻梁被拉进框在镜头里。


    车里光线有些模糊,他就像一只因为好奇而凑近镜头的猫咪,整张脸被放大,看不到瑕疵,唯剩下漂亮。


    谢识瑜看着他,真的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只小猫,不是西瓜霜那样见人下菜碟的小坏猫,而是像他从前遇到的那只心地善良的漂亮小德文又回来了。


    他说:“你睡会儿吧。”


    苏琢顿了一下,问:“高反睡觉不会直接晕过去吗?”


    谢识瑜喉咙里滚出了一声笑,苏琢的向导替他回答了问题。


    “不会的苏先生,越缺氧就会越困,但是睡觉是可以缓解高反症状的,你困的话是可以睡一会儿。”


    “这样。”苏琢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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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睡的意思。


    谢识瑜挑眉,问他:“还是怕会晕过去?”


    “嗯。”苏琢很诚实,但也在开玩笑,“怕死。”


    “不会,我看着你。”谢识瑜揶揄他,“你没呼吸了我就给你叫120。”


    苏琢语塞了两秒,别开头,耳根有点烫,同时在心里帮谢识瑜呸呸呸了三声。


    事实证明生闷气是会气短的,苏琢刚憋了三秒就觉得又开始晕了,他把手机开了静音后倒扣在腿上,拿起怀里的氧气瓶吸了几口。


    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就听见谢识瑜在喊他:“苏秘书?......苏琢?”


    苏琢打开麦克风的时候按错了地方,不小心把扬声器也打开了。


    谢识瑜正在问他:“干嘛呢刚刚?”


    苏琢眼疾手快地关掉了扬声器,但一旁的向导正好听到了,扯着嗓子道:“苏先生吸氧呢,他高反有点严重,刚刚都吐了!”


    苏琢忍住了想捂住眼睛的冲动。


    “苏秘书。”


    谢识瑜在叫他。


    “这就是你说的不是很严重?”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苏琢无意让谢识瑜知道自己的状况,把镜头往下斜了点,没让自己的眼睛出镜,语气平直,近乎摆烂:“我睡一会儿,谢总。”


    “睡,就这样睡。”谢识瑜没好气地说,“我看着你睡。”


    苏琢:“......”


    这对吗?


    “刚刚休息过,现在海拔升得慢,已经能适应了。”苏琢解释,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身强力壮。


    但向导和中了邪似的见缝就插针:“没有的事!苏先生一路到现在都吸空三个氧气瓶了,脸色也很不好!再严重起来要去医院吸氧哩!”


    苏琢忍无可忍地开了静音,抬头对向导说:“裘向导,我真没事,您能别揭我短了吗。”


    裘向导就是太爱关心人,他当向导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许多,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心领神会道:“不想让对象担心是吧?苏先生真贴心哦!”


    “不......算了。”苏琢觉得裘向导比高反更让人无法招架,脑子开始罢工停止思考,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对,所以您别让他担心成吗?”


    裘向导朝他暧昧地眨眨眼,灵性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苏琢缓了两口气重新看向屏幕,结果就看见屏幕那头的谢识瑜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目光饶有深意地看着他。


    苏琢很熟悉他这个神情——像是抓住了谁的小尾巴,下一步就是准备做坏事捉弄对方了。


    苏琢心头咯噔一下,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去看手机屏幕下方。


    ......很好。


    他刚刚按到的又是扬声器,不是静音键。


    “......”


    苏琢张了张嘴,想给自己刚刚没有否认“对象”那句话找补。


    可谢识瑜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这人歪着身子散漫地靠着椅背,手肘撑在扶手上,拖着下巴,一副漫不经心又促狭的模样,盯着他,懒洋洋地确定了此次的捉弄对象。


    “可是苏秘书,我已经担心了诶。”


    带着调笑和真切关心的话传出扬声器,在不大的七座商务车里足够响彻,像是随着空调暖气袭卷过的一阵温暖的风,刹那间烘热了整个车厢。


    那一刻的效应连高反和山顶的风都无法与之比拟,苏琢从胸膛处开始发烫,热意随着血液奔呼啸而来,于是浑身上下只剩下悸动。


    苏琢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把发烫的手机按压在手掌之下。


    车窗外闪过的海拔标志石任劳任怨地在风中伫立,上面写着海拔3500米。


    车辆依旧行驶在黑夜,轮胎碾过马路,天上又开始落雪。


    黑夜寂静,但这里雪花飘落的漱漱声似乎比别处喧闹许多。


    噼里啪啦的。


    遮掩住这十二月索瑟的夜里,苏琢心头那朵带着纯白雪粒的花绽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