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荒庭夜语

作品:《替嫁美攻掉马了

    夜里,街巷。


    九方潇和白麟玉自营帐折返青园,二人行至中途,忽见一鬼祟身影自暗处闪过,还专往巡防疏漏之处钻。


    九方潇一眼辩出那是林鸢,心里疑惑:如今这城里尽在他掌控之下,师弟顺畅出入自是无人敢拦,林鸢又何必这般藏头露尾呢?


    九方潇目光停驻片刻,突然醍醐灌顶,立马急步跟上前去。


    白麟玉伸手拦他,“阿潇,别追了。”


    九方潇轻哼一声,抓住白麟玉的手臂:“为何阻拦?你在怕什么?”


    说完便拉着他一道尾随,白麟玉无奈只得依他行事。


    他二人的脚程比林鸢要快,不得不刻意放慢脚步,几番兜转之后,只见林鸢忽然闪身,跨入一处废弃民宅。


    九方潇认出那是自己初来靖城时的落脚处,位置极为隐蔽,大门外偷偷站着一人,是那会儿给他们师兄弟带路入公馆的仆从。


    九方潇心中猜想证实大半,想也没想,立刻破门而入——


    院中二人闻声回头,同时望向门口的两位。


    刹那间,八目相对,片刻无言,周遭氛围转瞬凝滞!


    林鸢满脸惊慌无措,先是心虚地朝九方潇点了点头,之后瞥见师兄旁边站着的竟是白麟玉,顿时薄唇微撇,阴沉脸色。


    院子里的另一人则悠哉游哉,正是狸魔!


    目光迅速扫过门口,那魔人竟对来者淡然一笑,又朝林鸢轻声说了句“稍安勿躁”。


    白麟玉微微颔首,极为罕见地冲林鸢称了声“义兄”,林鸢却不领情,冷声质问:“你为何又来缠我师兄?”


    “师弟,我还没问你这番行径是什么用意,你怎么倒先问起他来了?”


    九方潇见此场景,立刻想通其中缘由:


    狸魔称其不善武力,虽不知话中真假,可若无内应,也绝无可能这么轻松便绕过天兵围困。


    定是白麟玉让林鸢协助狸魔脱身,这二人同为猰魔义子,纵然有嫌隙,可狸魔毕竟是他们名义上的“四叔”。


    一个个的,胳膊肘竟都朝外拐!也不知到底欠了谁的,在场三人分明是一伙的,反倒显得自己像个恶人。


    九方潇心里冒火,睨了白麟玉一眼,上前几步,语气不善地对狸魔道:


    “跑了便罢,为何不回魔界,却仍留在靖城?”


    他本已默许白麟玉私自放人,可狸魔而今就在眼前,断然没有再给他逃跑的道理,九方潇收敛神色,做好了大打出手的准备。


    狸魔本是坐着,闻言突然起身,坦然道:“我不走,是为了等潇君你来。”


    林鸢此时反应过来,狸魔原是将自己当作引师兄前来的钓饵,眼里带着点埋怨,低低喊了声“四叔”。


    “阿鸢,让我和你师兄单独说几句话。”狸魔含笑道:“还有,我与其他魔将并非亲兄弟,你以后也不许再称我‘四叔’了。”


    林鸢不知狸魔的真实身份,心里只想着自己不是猰魔的亲子,即便不是真正的叔侄,也可认他作叔父,为何狸魔非要让他改口……


    疑惑之间,其余三人已往屋里走,林鸢拦下白麟玉,急道:“四叔要和师兄说话,你凑什么热闹?”


    “义兄,协助狸魔的事,我要谢你。”白麟玉顿了顿,话锋一转,故意挑衅:


    “不过……我与阿潇重归于好了,他如今爱我护我,什么都听我的!你省省力气,别再打他的主意。”


    “我何时打过师兄的主意?”林鸢气得骂了句“小人”,可他只敢嘴上厉害,心里还是怵着白麟玉,只得留守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三人进了屋。


    狸魔落座后,立刻变幻成全新的形貌。


    一头墨发染上鲜红,灰瞳愈发透亮,原本柔和的五官突然变得更为年轻锐利,眉眼间虽有些许魔罗的影子,却比他的父亲俊美得多。


    九方潇冷冷一张脸,对此早有预料,他见白麟玉跟进来,便拉着那人同自己一起,坐在狸魔对面。


    狸魔不再绕弯子,抬手召出把血色长刀,“砰”地一声拍在桌上。


    白麟玉瞬间警觉,九方潇却不甚在意,面不改色,紧紧盯向对方。


    狸魔的音色比伪装时多了几分低沉:


    “这把泣血魔刀,是潇君当年赠予我二哥狞魔的。二哥又将这王者之刃留给了我,不知你当年的那番承诺,如今还作不作数?”


    九方潇此前听闻狞魔三年来销声匿迹,便问:“你二哥他现在何处?”


    “许是退隐深山,亦或许……”狸魔感慨道:“二哥于我如兄如父,也是最先替我隐瞒身份的人,因着这件秘辛,有些人不会放过他。”


    九方潇不清楚魔界那些恩怨纠葛,却记得他自己说出去的话。


    他当年向狞魔将许诺魔界霸主之位,也是看在其心中存道,不会滥杀——狸魔既能从狞魔手中承继魔刀,想必也同他兄长志向相投。


    九方潇又想起白麟玉同样说过狸魔反战,便道:“当日承诺说到做到。只是,待你登临魔位之后,我更希望人魔两界止战停戈,安宁相处。”


    说完,偏头瞄向身旁之人,白麟玉有所察觉,眸中多出一丝忧色。


    狸魔闻言一笑,颇为爽快,化出本薄册,顺着桌面推向九方潇:


    “既如此,潇君当年所寻之物,我亦依约带来了,还望此战过后,潇君能替本尊扫清登基之路的障碍。”


    九方潇锁起眉头。


    这是白麟玉的命册。


    当年之约,便是以魔界至尊之位为筹,换得这本小小的命簿。


    只不过眼下情势变化,这册子,九方潇也不再需要了。


    抬眸扫了一眼,示意白麟玉将其收好。


    白麟玉一愣:“你不想看看吗?”


    “看了又有什么意思?”九方潇道,“你说你不是逸子洺,我信你便是。你我之间早有不少仇怨,若我再从中找出一桩新的,我们这盟约,究竟是结还是不结了?”


    “没有新的。”白麟玉神色复杂,顺势将命册收起来。


    事已谈妥。


    九方潇要走,狸魔却道:“我还有几句话,想同陛下说说,潇君应该不会介意吧?”


    “……介意得很。”


    九方潇眼神一凛,欲言又止。


    那人是一国之君,总不能在旁人跟前落他的面子,最终忍下脾气,冲狸魔道:


    “一码归一码,你若想报杀父之仇,日后尽管来寻我。”


    狸魔眼底飘过难以言明的情绪,冷嘲热讽地问:


    “据说潇君在南安国做太子时,还背负着‘悖逆犯上’的罪名,难道是我听错了,莫非你与你父皇的关系很好?”


    九方潇的周身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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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白麟玉沉声道:“你若执意揭人伤疤,我们的合作也可作废。”


    这句话是对狸魔说的。


    白麟玉既然能逼九方御写下那份‘罪己诏’,定也从小弟口中得知不少南安皇宫的旧事——


    那些蜚语流言,陈年过往,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不算卑劣,也不见得磊落,却是他心头的另一根毒刺。


    曾令他心底戚然,死不瞑目。


    九方潇怔了怔,默然离去……


    见人离开,狸魔的话声缓和下来,收起魔刀,旋即恢复成平日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


    “妖神夙天夺舍成功,麟族才有一线生机,关键时刻你却放弃杀他……他知道你这么喜欢他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这一世,他救过太多人,不该为了偿还前世的罪孽而死。”


    白麟玉面上冷色不减,继续道:“麟族之事是我的责任,我会再想办法解决。”


    狸魔眼里泛起精光,提醒道:“猰魔他……尚留有一道后手。”


    “什么后手?”


    狸魔虽困于靖城,亦由眼线口中得知不少妖祟的传闻。


    但他不愿多言,只道:“你且牢记,交战之时,你万万去不得魔域黑岩城。”


    ……


    回到青园,已是深夜。


    九方潇将白麟玉挡在门外。


    回屋一趟,半晌后,拿给他一把狂刀。


    白麟玉回过神来:“你叫我来此,就是为了归还月鸾刀?”


    九方潇双手抱臂,贴近几寸,挑眉试探:“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莫不是想赤手空拳,上阵杀敌?”


    白麟玉知他有意捉弄,眸光转暗,猛地将月鸾塞回九方潇怀中:“我就是打算赤手空拳!”


    话声落下,扭头便走,气冲冲地回到主殿。


    微柔的月色带来一抹光亮。殿内寂静,落针可闻。


    关上门的一瞬,突然被人从身后环住,鼻间随之传来熟悉的香气。


    “你这寝殿如此宽敞,为何偏要和我挤那小园子住?”


    白麟玉蹙眉拍开九方潇的手,低声反问:“你耍我玩是不是?”


    “不是……我只是有点怕。”


    白麟玉以为他说的命册之事,呼吸一沉,转过身去,搂住他的腰。


    九方潇用下巴抵住白麟玉的肩,顿了片刻,温声宠溺道:


    “明日你陪我练刀,给我喂招如何?那把荒啸战镰,我使得很差……”


    “你天资聪颖,无论何事,皆是上手就会,还有你练不好的兵器?”


    “哪有你说的那么神?”


    九方潇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又道,“名剑轻盈,可那镰刀却又重又沉,我手腕痛得都快断了。”


    白麟玉替他揉揉腕骨,疼惜道:“那就别练,趁着尚有时日,还是拿月鸾去铸剑为好。”


    “你平日刻苦勤修,每日寅时刚过便要去练武,怎么却哄着我半途而废?”


    “可能是我太贪心了。”


    “贪心?”九方潇一脸不解。


    “我在乎的事太多,总想着护佑众人周全,只可惜……”


    白麟玉话未说尽,反手拽着九方潇就往内厅里带,边走边催促说:


    “罢了,如今没什么可惋惜的,再不睡,该到我练刀的时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