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白焰

作品:《于彼界重逢

    枪与剑出现在凡妮莎手中,她一挥手臂,办公室的木门连同环绕在上面的法阵都被她劈开。


    门后,那个伪装成女仆的生物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她早已放下了纸笔,取而代之的是环绕四周的一片白色火海。


    地面,空气,墙壁,一切都在无声的燃烧。


    “还是那么急躁。” 她无奈的勾起嘴角。


    “砰!”


    回应她的只有一枚圆柱形子弹,她的头颅瞬间爆裂开来,鲜红的血液与破碎的身躯一同飞溅。


    但笼罩了整个房间的火海并未熄灭,端坐在桌前的无头尸体也未倒下。


    纯白火舌欢快的跳动,每一秒,它们都在试图吞没这个空间唯一的缺口,以及挡在前面的审判官。


    凡妮莎将剑尖指向地面,一圈圈银白波浪向外扩散,一步步遏制接近失控的火海。


    退缩的火焰之下,堆叠的血肉暴露了出来。红与白交织,就像某种怪物的裙摆。


    这一刻,凡妮莎好像明白其他三个人去哪里了


    “你现在倒是比以前聪明多了。” 略带笑意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无头尸体微微前倾,交叠起被白色手套包裹的手指,仿佛上面倚着曾经存在的下巴。


    凡妮莎握着剑的手不自觉的更紧了些,银白的神术辉芒逐渐加深,变成铁灰色。


    她能感受到胸腔中心脏猛烈的跳动,每次跳动都在强行泵出血液,仿佛这个脏器已不属于自己。


    无论是印刻在记忆中的恐惧,还是重遇旧敌的兴奋,都无法如此刺激一个人体器官。


    只有神术的负担。


    必须速战速决。凡妮莎早已习惯这种不适感,她抬起沉重的手臂,挥出剑。


    一道隐形的帷幕在房间周围收紧,刺眼的火光瞬间黯淡了下来,下一秒,就连白色火海也在片刻闪烁后熄灭。


    只有附着在那个怪物身上的火焰还在燃烧,炽白火焰就像一层洁白的毛发,而它们还在试图继续生长。


    “砰!”


    第二枚子弹粉碎了怪物的胸腔,失去依靠的白色火焰在空中悬停片刻后纷纷奔向凡妮莎,最后却只是撞上了她的剑。


    “这次你没有一次性清空弹匣呢,不然的话……你身上恐怕要多添几道伤痕了。” 精神奕奕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


    隐形帷幕的压抑感仿佛有了实质,深灰色的幕布重重压在房间中,宛若秩序之神降下的惩罚。


    白色火焰在破损的身躯周边聚集,火光重新填补了肉/体的空缺。


    即使在神术的压力下,白焰依旧如火炬般猛烈。


    血肉地毯上泛起浪潮,一遍遍的撞击凡妮莎在自己身边竖立起的屏障,而每一次冲击都在结界上撞出了银色波浪。


    凡妮莎强忍住后退的冲动,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仿佛要把它们折断。


    重重叠叠的呢喃声在她脑中响起,就连眼前的颜色都在褪去。


    白色的火焰仿佛在嘲讽的大笑,“怎么就这点程度就无法还手了?你的子弹以前不是很行吗?再给我看看啊,让我看看你这次愿意献祭什么东西!”


    数十条由血肉组成的触手从地面抽出,齐齐向凡妮莎袭去。


    凡妮莎依旧站在原地,就像完全听不到对方的话语一般。


    在她手中,剑上印刻的痕迹开始散发出光芒。


    正当触手要给予摇摇欲坠的屏障最后一击时,几个三角形的空洞在凡妮莎周身显现。


    触手的打击落了个空,与其抽在结界上的实感,它们什么都没碰到。


    那些三角形的空洞宛若通向虚无的门扉,而它们就像门后的世界空无一物,没有颜色,没有重量,也没有物质。


    但房间中的两人都能感受那些空洞的存在。


    由火焰组成的身形不受控制的看向那些三角空洞,就在这一刻,她想起了一些熟悉的经历。


    在这一瞬间的分神中,原本挥舞着的触手就全部消失了。


    翻涌的血肉中,只有一个个三角形的空缺。


    一阵风莫名在房间中扬起,将白色火焰吹向那个矗立在房间门口的身影。


    又是这招……火焰承载着视觉,看向遮住凡妮莎的巨大三角平面,或者说,那个本该存在一个三角形的地方。


    明明房间里的那些桌椅,书本都好好的呆在原处,结果自己却受到了无法抗拒的引力,一点点的被拖拽到那个空洞。


    白色火焰在身躯上兴奋的浮动,这样的感受,她再熟悉不过了。


    火海。


    狂风。


    三角形空洞。


    若非眼前的人并不是一具奄奄一息的 “焦尸”,残影会觉得自己简直回到了过去。


    白色火焰静静的燃烧着,她完全没有试图抵抗三角空洞,仿佛见证这样的景象就是她的目的。


    “凡妮莎,凡妮莎,你听到了什么呢?我们听到了相同的声音吗?” 火焰随着声音略微扭曲,随后又轻笑道:“啊……我忘了,当时还没来得及调试你的耳朵。”


    断断续续的音节从凡妮莎的喉咙中扯出,整个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那个三角形依旧没有变化,但它映出的阴影仿佛隔绝了一切光芒。


    房间里的颜色全部褪去,只余黑白,而一道同样单调的声音如涨潮般压过了所有杂音。


    凡妮莎眼前一片灰黑,那几段话语仿佛耗尽了她全部力气,就连呼吸的尝试都令人作呕。


    而就在几秒后,凡妮莎的视野又重新亮堂了起来。


    压抑的帷幕连同火焰一起消散了,除了浓厚的血腥味以外,一切和那个敌人有关的物质似乎都被扫除了。


    凡妮莎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几步,她仿佛有所感应般,蹲在地上,捡起了一个正逐渐化为尘土的金属吊坠。


    吊坠上铭刻着令她熟悉又安心的三角图案,但其中蕴含的法术却无比陌生。


    而在地板上,一根根焦黑的 “虫子” 缩成一团。


    “你到底是什么……”


    上次真正与贝妮丝战斗时,这些 “虫子” 仿佛无穷无尽。


    为什么残影也有这些东西?


    “呃,冈萨雷斯阁下?” 安德鲁站在门口不远处,见证了这场短暂战斗的尾声。


    他还没来得及彻底治愈自己的左手,而现在似乎也不是合适的时候。


    即便可怕的神术已经结束,但这小片空间还是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房间与彼界的重叠率高到让安德鲁有点喘不过气,结界的运行方式也发生了变化,法术能量简直平静的不像是欧珀号内部。


    最让安德鲁怀揣不安的是那位审判官,在解决完潜藏在船上罪犯后,最危险的人无疑是这位向着透支自己的方向狂奔的施术者。


    所幸,她的理智与自控力看起来还很稳固。


    凡妮莎沉默的看着手中的吊坠,银色金属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溃散成灰色粉尘,就像沙子般从她的指缝中漏过。


    一道银白光柱笼罩了这些残渣,下一秒,堆积在地上的粉末便向上回流。


    不久后,四散的残渣又重新凝聚成了一枚光泽明亮的金属吊坠。


    信息顺着指尖流入凡妮莎的脑海,她几乎瞬间得出了这枚金属圣徽的相关生产信息,以及埋在神术之间的魔法痕迹。


    那是一种简陋的监测魔法,施术者把原本就用于承载法术的金属圣徽当成了链接的锚点,只不过在纯粹的神术物品上,这样的改造不是很成功。


    光柱凝聚、扭曲,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椭圆形。


    凡妮莎直起身,当椭圆形缺口终于稳定下来后,她猛地伸手,发力拽出了空间裂隙另一侧的人。


    随着重物撞击地面的响声,一个褐发褐眼的中年人被狠狠甩在了地上。


    同时坠在地面的还有他手中的银色圣徽。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银色的神术阵就已经压在了他身上。


    “我,我是被逼的,这和我没关系——”


    尖锐的剑尖抵上了他的太阳穴,掐断了他剩余的求饶声。


    “想多活几秒就给我闭嘴。” 凡妮莎怒火中烧,她当然猜得到贝妮丝的残影在船上有协助者,但她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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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协助者居然是一个叶文赛人!


    实在是太丢人了!


    趴在地上的中年人依旧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在恐惧之下,他下意识的用母语继续念叨:“这里是欧珀号,欧珀号是维萨勒的船,你们审判庭才没有权力在这里杀了我,对,对,你根本没权力这样对待我!”


    他开始不断在地上扭动,“喂!那个,那个站在门口的家伙!你不是这里的安全主任吗?你不应该阻止这个家伙吗?她,她可是在践踏维萨勒的主权啊!”


    “……啊?” 安德鲁觉得这人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或者是被审判庭的名声吓疯了。


    要是没安德鲁自己的同意,这位审判官根本不可能以协助的名义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段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抓捕过程已经结束,犯罪分子已被镇压,案件的后续处理还是要回到维萨勒这边。


    安德鲁瞟了一眼那个杀气腾腾的审判官,她相当克制的闭口不言,就连剑也只是换了个位置,横在那人的脖子边缘。


    应该现在跟她说的……安德鲁承认自己不太敢开口,但憋了几秒后,他还是缓缓说道:“抛开某些细节,剩余的处理确实该按照维萨勒的标准来。”


    凡妮莎深吸了一口气,“行,但是在此之后,那两枚圣徽必须交还给秩序之神教会或叶文赛当局。”


    安德鲁点头道:“没问题,我先将这人控制起来,稍后再将事项的具体安排交给您。为了后续处理便利,还请您保证接下来几天空闲时间都比较充裕。”


    “我在抵达黎洲前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别的事项。”


    面色冷淡的凡妮莎低头看向那个还被压在地上的人,他现在正 “嘻嘻嘻” 的傻笑。


    凡妮莎收起剑,银白的神术光辉也随之逐渐消失。


    一条条由白骨制成的锁链猛然从地板钻出,它们顶着神术的余波,结结实实的将那个犯人绑了起来。


    操纵它们的人正是安德鲁,他把玩着一把老旧的军刀,习惯性的解释道:“放心,没有人的骨头,这都是我从垃圾堆里和海里捡的。”


    凡妮莎没理会安德鲁说了什么,她再次在身前划出了一道空间裂隙,在另一侧,是她和莉莉安的房间。


    犹豫了几秒后,凡妮莎还是放弃了传送回去的想法。在经历那场战斗后,她有点担心自己还有没有力气支持自己这么做。


    直到现在,她眼前的世界还在时不时闪成黑白。


    而且,现在回想起抓住那个犯人的时刻,凡妮莎注意到了一些细节上的不对劲。


    那时,空间裂隙的另一侧好像是一片漆黑。


    如果仅此而已,凡妮莎还能将原因归结于那里光线不佳,但她同时还感受到什么东西拂过手臂的感觉。


    那就像是游动的发丝,虽然它们很 “警惕” 的没有挨着凡妮莎太近,但她还是察觉到了这些东西的存在。


    它们就像某种 “毛刷”,在空间的通道中蹭过自己的袖口。


    在搞清楚这个现象是由什么导致之前,凡妮莎觉得还是不要传送比较好。


    凡妮莎快步离开房间,走向通往走廊的门。


    在她身后,办公室的门自动关上、反锁。


    确认凡妮莎已经远离后,安德鲁再次看向那个被束缚在地上的中年人。


    他面色红润,看起来精神焕发。


    安德鲁叹了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军刀,“不好意啊,要怪就怪老板吧。”


    一条白骨锁链的骤然重组,原本较钝的顶端蜕变成了一根尖锐的刺。


    骨刺捅向犯人的胸腔,毫无阻力的穿透了脆弱的人体,直抵心脏。


    茫然的神色凝固在了犯人的脸上,他还来不及低头,喷涌而出的鲜血就以告诉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赤红的骨刺穿透骨骼与皮肉,在背后愉悦的扭动,而同时,安德鲁手中的军刀也在微微震动。


    他转了转手中的利器,骨刺再次转向,捅穿了偏右侧一点的位置。


    “要是你没死透我可就遭殃了,” 安德鲁自言自语,“欧珀号上不能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