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 78 章 “萦萦,想不想?”……

作品:《惑君

    爆竹声中一岁除,成嘉十九年这个新年似乎比往年格外冷,有人新年过得平平淡淡,无事即平安,有人却过得凄凄惨惨,长吁短叹缠绵病榻。


    薛玉柔案与顾娘案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审理结束后真相公诸于世,事已至此裴元嗣也没必要再替沈明淑和庆国公府遮掩,一封休书递到顺天府正式与沈明淑和离。


    而年前沈文铖因教女无方被成嘉帝责令在家停职一年罚俸一年,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犹如潮水一般朝着庆国公府涌来,停职第二天沈文铖就因心口疼得下不来床,当初女儿惨死的难受渐渐褪去,现在的沈文铖只懊悔自己当初怎么生养了这么个孽障!


    多说无益,沈文铖如何懊悔暂且不表,新年之后正月十五上元夜成嘉帝在宫中设宴款待群臣,君臣同乐。


    最小的弟弟韩王幼年早夭,周王就成了成嘉帝的幼子,比之宽厚温和的长兄,周王生得英俊倜傥能言善辩,特别会为人说话,在席间与姐姐寿阳公主一唱一和逗得成嘉帝哈哈大笑,龙心大悦。


    裴元嗣瞥一眼意气风发的周王,慢慢啜饮着琉璃盏中的酒。


    宴席散后裴元嗣和成嘉帝聊到了去年各地上报的军情生息和水陆步兵的操练情况。


    “如今各地都司卫所官,惟故肥己,征差则卖富差贫,征办则以一科十。或占纳月钱,或私役买卖,或指操备减其布絮,饥寒交迫,穷困潦倒,遂致逃亡,长此以往民怨沸腾,叛乱易生,军情急促,刻不容缓,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自两年前裴元嗣去朔方巡边发现军制弊端之后曾向成嘉帝上奏改革军制,可惜当初成嘉帝并未下定决心,如今各地民怨四起,成嘉帝也确实收到了不少弹劾各地指挥使与戍边大将的折子,再犹豫只怕早晚生出祸端。


    成嘉帝遂下定了决心今年要好生改一改这旧制弊端,只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人年纪大了熬不住夜,后来见裴元嗣颇有谈兴便只好忍着困乏两人一齐回了乾清宫。


    裴元嗣注意到成嘉帝耷拉下的眼皮,适时转移了话题道:“臣不才,比周王殿下还要痴长两岁却膝下无子,今日见周王世子年仅八岁便出口成章,伶俐机敏,心中实为羡慕,可见子肖其父,周王殿下这两年将金吾卫和旗手卫操练得英武善战,两卫上下对周王殿下无有不服。


    “虎父无犬子,日后周王世子必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太子殿下与周王殿下一文一武,兄友弟恭,周王殿下善辅导之,乃陛下教导有方,是我们臣子与社稷之福。


    说着起身向成嘉帝深深一拜。


    裴元嗣这人平日里不苟言笑便造成一种他即使对你说奉承话也给人一种特恳切掏心窝子的错觉适才那番看似恭敬而略带艳羡的几句话实则暗藏玄机原先还昏昏欲睡的成嘉帝突然就被裴元嗣一句“善辅导之”给惊醒了。


    “周王在金吾卫和旗手卫颇有威望?”成嘉帝指尖敲在案几上似是轻描淡写地问。


    早些年为了历练儿子们成嘉帝曾命周王跟随辅国公前往开平镇戍守边境两年太子千金之躯不比藩王只能坐镇京城周王为此受益颇多。


    周王与太子一母同胞两人是亲兄弟当年成嘉帝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一片拳拳爱子之心然今时不同往日周王自开府别居后总以各种理由推脱就藩说什么“封地距京城万里之远儿臣想继续留下来几年孝顺父皇”之类的话。


    成嘉帝心疼儿子开始便没放在心上哪知这几年太子身体每况愈下东宫子嗣艰难反观次子周王却儿女饶膝志得意满在京城各权贵之中愈发如鱼得水。


    手心手背都是肉作为父亲成嘉帝既怜悯体弱多病的长子对宽厚的长子寄予厚望同时也不免喜欢子孙满堂热热闹闹被儿子周王奉承着、崇敬着的感觉。


    可作为帝王的成嘉帝却不得不防备年轻力壮的次子在志得意满之余对皇位生出不该有的觊觎之心。


    裴元嗣的话仿佛是对成嘉帝敲响了警钟以至于在裴元嗣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后成嘉帝都始终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正月十五上元夜月上柳梢头花市灯如昼正阳门两侧的大街之上依旧人流如织店铺林立小贩们的吆喝声叫卖声以及少女孩童们的欢笑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喧阗。


    马车从宫中出来后一路载着裴元嗣沿宽阔平直的正阳门大街往蒜市口而去停在一家名为郑家糕点铺的铺子前。


    蒜市口这边卖糕饼瓜果甚多决明不能让不食人间烟火气的主子下车便主动跳下车问店老板称斤栗子糕这栗子糕刚出锅的吃起来最软糯香甜家里的萦姨娘和小主子都好这口。


    “徐大人你这两年可是有段时间没过来买这栗子糕了今晚怎么就想起过来了?”


    店老板一面将一锅刚出炉的栗子糕倒进竹娄里一面朝一旁的徐湛热络说笑道。


    时明时暗的灯光摇晃不定地洒落在年轻官员俊美儒雅的侧脸上热腾腾的烟火气中


    掉您这里的味道。”


    “哗啦”一声有人将马车的帏帘掀开,一道比冬日寒夜还要冰冷的目光冷不丁地射了过来,徐湛含笑瞥去一眼,面上笑容瞬间僵在嘴角,那厢店老板却还在犹不自知地继续和徐湛絮叨着。


    “徐大人,真巧。”


    “卫国公。”


    徐湛拿了自己那份包好的栗子糕,神色如常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卫国公,既然没什么事,下官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慢着。”


    裴元嗣叫住他道:“许久不见徐大人,既是旧识,我们先前还曾沾亲带故,不妨徐大人上车来与本官一叙。”


    徐湛静静地看了裴元嗣片刻,将手中的油纸包交给长随,撩袍上车。


    车里小几上八角铜兽紫金香炉香烟几缕燃着淡淡的腊梅花香,这味道既熟悉又悠远,仿佛穿过了绵长的岁月回到了数年之前,徐湛眼睛不受控制地看过去,继而又发现裴元嗣腰间明晃晃地系着一只十分精致的淡蓝色绣海棠金丝纹香囊,香囊下坠着一根深蓝色的络子,那络子的打法也同样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花样与样式。


    裴元嗣看了眼腰间系的香囊,又看了眼徐湛,凤目中冷意一闪而过,淡声道:“徐大人正是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又胸怀抱负,为何多年来迟迟不肯娶妻,莫非其中是有什么缘故?”


    徐湛说道:“承蒙卫国公夸奖,倒没什么缘故,只是下官一介小小编修,官职低微,不敢谈及婚娶之事,唯恐误了好人家的女儿。”


    “原来如此。”


    裴元嗣边说,边噙起嘴角,目光漫不经心地从徐湛的脸一直往下打量,最后再落回到徐湛的脸上。


    他明明在笑着,那笑意却根本没有直达眼底,反而使得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讥诮。


    裴元嗣这人总是这样,他看着冷峻端肃为人一板一眼,其实骨子里满是世家大族的优越感,尤其是对于他这样位卑之人,身上便总时不时地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


    譬如现在,徐湛袍下十指攥紧。


    “徐大人倒挺有闲情逸致,栗子糕是买给谁的?”


    “下官自己吃。”


    “徐大人果然还年轻,家中小女年幼淘气,馋嘴,本官这栗子糕是买给女儿的。”


    徐湛半点也不想听裴元嗣在这里跟他显摆什么父女情深,声音微冷,“夜已深,卫国公要是没什么旁的事,下官就不加叨扰了。”起身欲走。


    “信是你送的。”


    话音刚落,裴元嗣突然


    开口道。


    徐湛心内一震,面上却平静地看着裴元嗣道:“什么信,下官不懂卫国公的意思。”


    “徐大人心里都清楚,无须我多言。”


    徐湛抿了抿唇,道:“下官不清楚,卫国公今晚想来是喝多了。”


    他起身下了马车,裴元嗣在他身后一字一句声音无比清晰地道:“徐临谦,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是有些不该你肖想的人,你还是趁早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徐湛挺拔的背脊一僵,他没有回头没有听见般顿了下便继续往前走着,明明还是刚才那个徐临谦,一袭青色的衣袍却于万家灯火的陪衬下莫名多了许多难以言喻的孤寂落寞。


    裴元嗣望着徐湛走远,面无表情道:“回家。”-


    今天书院休沐过上元节,白天裴元嗣离开没多久,沈玦就领着福儿和周文禄到卫国公府看姐姐。


    逢年过节沈玦都要来卫国公府和阿萦吃顿便饭,姐弟两人说些体己话,上次见面还是年前除夕,今天不知是不是阿萦的错觉,总觉得弟弟心情似乎不佳,问他也不说,只说是念书念得有些疲累,阿萦既心疼又担心,拉着弟弟多嘱咐了好几句。


    晚上和绥绥用过晚膳,猜到裴元嗣不会早回来,阿萦便在外间留了落地灯,屋里只在桌上点了盏小灯,盖着厚厚的毯子躺在贵妃榻上昏昏欲睡,左等右等男人都不回来,眼皮子上下打架睁不开,索性自己先睡了。


    朦朦胧胧中察觉到有人从身后搂住她,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酒气,粗.重的呼吸在她耳旁喘着,掰过她的脸儿与她唇齿交融,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


    不舒服,阿萦忍不住嘤咛一声表示抗拒,小手反抗似的推了男人几下。


    她终于醒了,嗔怪他道:“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别碰我,我不给,别动,啊……”


    裴元嗣将她的话尽数强硬地堵回口中。


    阿萦抓着他的胳膊,乌鸦鸦的发缠绕在男人健壮结实的臂膀之上,红唇紧咬哭出声来,一双杏眼可怜巴巴地回头看他。


    到底是有过两次做父亲经验的男人了,上一胎怀绥绥时两人紧张地不敢越雷池一步,唯恐生出什么岔子,这一胎两人偷腥过几次,次数也屈指可数。


    阿萦还有个月就要生产了,两个人都很难熬,裴元嗣湿润的指尖落在阿萦红润的唇瓣上,喘气问:“萦萦,想不想?”


    阿萦泪眼汪汪地点头。


    “想要什么?”


    ……


    裴元嗣面庞冷峻,阿萦却隐约感觉他好像是故意的,眼睛难


    受地蒙上一层了潋滟的水雾,口中情不自禁向他告饶。


    一盏茶后,阿萦浑身香.汗.淋.漓,虚脱般倒在男人的臂膀里。


    裴元嗣下去倒了碗温水递到阿萦唇边,阿萦小口小口地吃着,水珠子从唇边溢出,慢慢沿着雪白的肌肤滑入那风景秀美的重峦叠嶂中。


    没有身孕的阿萦便已令他神魂颠倒,怀孕后的阿萦比怀孕前还要丰盈圆润,令人爱不释手,裴元嗣紧盯了半响才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喝了阿萦剩下的半碗温水,又出去倒了一碗冷茶冷静。


    后半夜两人睡得都挺沉。


    上元节按例官员歇天假,不巧正月十六裴元嗣和几个卫所的指挥使有应酬,几人便结伴一道去了仙客来酒楼喝酒吃饭。


    屋里漂浮着一股子廉价的脂粉味和男人身上的酒味汗臭味,裴元嗣不好美色架不住旁人好这口,譬如这燕山前卫指挥使喝酒就必须有美人相伴,几个指挥使看裴元嗣的面子没选青楼楚馆烟花之地,就挑了两个老相好出局来酒楼的包厢里弹琴唱曲助兴。


    入乡随俗,裴元嗣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众人便这般边聊边喝持续了有半个多时辰,中途燕山前卫指挥使还借口去解手搂走了一个他的老相好。


    济州卫指挥使见状哂笑道:“这老钱就是在女色上好了些,下官听闻裴都督家中只有一个宠妾,想必小嫂子生得必然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寻常的胭脂俗粉哪能跟与之相提并论,难怪裴都督你看不上了。


    裴元嗣吃着酒不置可否


    少顷这位钱指挥使提着裤子哼着小曲儿满面春风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他那位风情万种面含春色的老相好,见众人望过来还朝大家款款地抛了个媚眼儿,两人一前一后坐下。


    济州卫指挥使笑话他道:“当着裴都督的面你也不怕笑话,就馋成这熊样!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心回家被嫂子拿鸡毛掸子追着街打!


    说罢在场众人除了裴元嗣都哄堂大笑起来。


    妻管严的钱指挥使老脸一红,瞪了一记济州卫指挥使,再对裴元嗣拍着胸脯道:“裴都督别听老夏瞎扯,我家里那只母老虎便借她是十个胆子都不敢和我大声说话,还拿鸡毛掸子追我,哼,我拿眼一瞪她她就跟那猫见了耗子似的连吱都不敢一声!


    济州卫指挥使憋笑道:“裴都督您素日里最是威严,大概不懂这感觉,老钱最怕老婆了,他就嘴上说说,明明是钱嫂子瞪他一眼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嘿嘿,我还见过他被嫂子气得嚎啕大哭呢,这儿就是吹!


    裴元嗣嘴角抽了


    抽。


    通州卫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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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得也不少醉醺醺地大放豪言道:“咱们这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能怕老婆,怕老婆的那都不是真男人!女人就是嘴上得理不饶人,她不听话就把她睡到心服口服,看她下回还敢不敢和你拍桌子叫板……


    后面的话就愈发得不堪入耳,军营里那些军官们喝大了说起荤话来比这些还要粗俗,裴元嗣早就司空听惯,面不改色地继续吃着菜。


    乌金西坠,等天边渐渐露出一抹淡色的蟹壳青时,外头候着的决明和车夫终于等来了自家主子。


    裴元嗣不喜欢应酬,但人在官场之中不可能真的一点不沾人情往来,一些必要的应酬还是得去,年前都督府和这几个卫所在郊外校场共同演武,因快要过年当时几个指挥使就提议要在年后找个不忙的时候出来喝酒庆祝庆祝。


    何况如今他已经被周王和孙士廷贬斥为了太子一党,那场流言不过是对付他的一个开始罢了,形势比人强,早做准备总好过到时候束手待毙。


    裴元嗣丝毫没有醉意地盯着喝大了走在前面晃晃悠悠的几人,眼底冰冷。


    其他几人除了济州卫指挥使尚且清醒外其他的指挥使都是竖着进来横着,被自家的长随和家奴抬出去抬进了马车。


    正月里的天滴水成冰寒风呼啸,裴元嗣也坐进了暖和的马车里。


    马车“嘎吱嘎吱朝着卫国公府的方向驶去,裴元嗣闭目养神,车走到一半他突然跟想到什么似的睁开眼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停车。裴元嗣命令道。


    “怎么了主子?决明下马问道。


    裴元嗣眉头紧皱,扯了扯身上这身衣服,吩咐决明,“你过来闻闻,这衣服什么味道。


    决明:“……


    这不太好吧?


    幸好天太冷街上没什么人,决明飞快地凑过去闻了两下,心想大爷你这衣服天天都用萦姨娘做的香丸熏着能有什么味道,香味儿呗!


    “什么味道?裴元嗣问他。


    决明老老实实道:“香味和酒味。


    “什么香?


    “香丸的香味。


    “没别的味道?裴元嗣不悦道:“你再闻,别磨蹭。


    决明伸长脖子从主子衣服的衣襟处上下左右仔仔细细闻了一圈,裴元嗣再问:“什么味道?


    决明挠头道:“女人的脂粉香?这不挺好闻的吗,就是味儿浓窜了点。


    而后决明便见主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决明顿如晴天霹雳呆愣住,莫不是大爷看中了那


    包厢里唱小曲儿的妓.女,两个人……


    他记得包厢了一共坐两个妓,其中一个弹琵琶的二十岁上下生得体态丰满妖妖调调,决明进去的时候不小心看了一眼那女子衣冠不整,还冲大爷含情脉脉地抛了媚眼,两个眼珠子就差黏在大爷身上了!


    要说那琵琶女的容貌或许比不上萦姨娘,身段却是有过之无不及,就是那满身的风尘气和矫揉造作的姿态叫人望而却步。


    男人喜新厌旧本是稀松平常,再说以他们主子如今的身份纳几个小妾也没什么所谓,萦姨娘正值孕期没法伺候大爷,大爷吃多了酒一时忍不住**犯错也能叫人理解,可……这妓.女就算了吧,大爷要真敢狎妓太夫人和大长公主会不会打折他的两条腿?


    决明忧心忡忡地看着裴元嗣,还忍不住往下瞟了几眼,心里祈祷大爷千万别再想不开。


    马车到卫国公府门前停下,裴元嗣下车没回后院,而是先去前院书房换了身干净的常服。


    销毁证据,决明佩服大爷的机智,“您走的时候穿的不是这身衣服,萦姨娘看出来了怎么办?”


    “就说酒气太重了,重新换了身。”


    裴元嗣整理好衣服后叮嘱决明道:“管好自己的嘴,进了屋不该说的别瞎说。”


    决明愈发肯定大爷刚才是偷过腥了,这是敲打他保密呢,决明神色复杂地看着裴元嗣道:“大爷放心,不该说的我保管不会乱说。”


    顿了顿,忍不住说:“不过这次就算了,大爷日后还是莫再如此,外面的野花再好再香终归没有家花干净妥当,吃多伤身。”


    裴元嗣:“……”


    这厮胡说八道什么?裴元嗣疑惑地看了决明一眼,没多想,以为决明是劝他日后少吃些酒。


    锦香院,阿萦正搂着绥绥看画本,指着画本上的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问绥绥,“这是什么?”


    “狮子!”


    “脑斧!”


    “兔兔!”


    “哒哒!”


    “爹爹!”


    小丫头耳朵真尖,一下子就认出是爹爹的脚步声着急地迈着小短腿迎了出去。


    阿萦长长松了口气,靠在贵妃榻上捏着自己靠在枕上酸疼的后腰,孕后期她经常后腰疼,真真算得上是坐立难安。


    紫苏给裴元嗣倒了一碗热茶,小声笑着对阿萦道:“大爷和绥姐儿真亲近,咱们二姑娘人见人爱,便是太夫人和大爷这样的人也喜欢。”


    一语未落裴元嗣就抱着绥绥从外间掀帘进来了,冷气裹挟着一股刺鼻的酒气直往阿萦鼻子里钻,阿萦本来就不喜欢裴元嗣吃酒,闻不惯他身上有酒气,有孕后味道更是稍重些就受不了。


    她下意识地掩住鼻子,不高兴道:“怎么又吃了这么多酒?”


    绥绥听不懂娘的话,她就闻到爹爹身上似乎有一股奇怪的说不上来的味道,有些醉醺醺的,还挺好闻,撅着小屁股趴在爹爹身上像只小狗儿似的嗅来嗅去。


    裴元嗣抱着绥绥道:“和禁卫的几个指挥使去了仙客来,也没吃多少。”


    “去洗澡刷牙。”


    裴元嗣把绥绥放到了地上往净房走去。


    “等等。”


    裴元嗣停了下来,心一紧。阿萦眯起杏眼打量着男人,只见裴元嗣俊脸微红,呼吸略粗,眼神倒还算清明,她突然发现裴元嗣晌午临走之前穿的不是这身衣服。


    “大爷怎么换了身衣服?”


    “原先那件酒气太重,在前院换了。”裴元嗣垂眼道。


    阿萦大眼睛转了转,和绥绥想主意的时候那眼睛转的如出一辙,她轻轻哼了一声,对绥绥招手道:“到娘这里,别靠着你爹,一身酒气惹人嫌。”


    绥绥嘿嘿跑到娘亲怀里问:“酒气?”


    裴元嗣就松了口气,趁这空挡赶紧去了净房漱口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