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作品:《山吹[破镜重碎-圆]

    热度在理智回笼的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地自容的窘迫。


    沈棣棠从脖颈到脸颊都升腾出热意,她慌乱地回避愉琛的视线。


    跟前任处在同个空间下,共同回味第一夜反复循环的R&B歌曲,让她有种“被回味”的感觉,——她忽然生出衣不蔽体的不适感。


    她烦躁地起身想往外躲,多少带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可没等她迈步,音乐忽然停了,包厢内安静片刻。


    是愉琛按下暂停键。


    /


    愉琛轻咳一声,笑着说:“难得聚齐,一起玩点什么吧?”


    “好啊好啊!”


    多多起身:“早准备好了,桌游、喝酒游戏还有怀旧点的,击鼓传花,玩什么?”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应和声中,沈棣棠目光紧紧跟随愉琛。


    他走回点歌台,不着痕迹地切歌,播放下一首。


    那首对她产生冒犯的歌被他不动声色地截停。


    他从头到尾没看她,仿佛跟她没任何关系,但沈棣棠确定,他都明白。


    奶油香辣牛肉面和这首歌根本不是一回事,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种回忆,关联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场景。


    ——静谧雪夜里吃宵夜,和赤/裸肌肤第一次紧密相贴。


    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情况。


    尽管愉琛并非主动促成这个场面,但和他共处在这段音乐之下,她依然感到被冒犯。


    她愿意吃那份面,不代表她愿意和他一起听这首歌。


    他不用说就懂,所以,他递来奶油温泉蛋,却刻意回避视线,切了这首歌。


    这是属于愉琛的分寸。


    沈棣棠停下脚步,默默地坐回去。那颗勇往直前、横冲直撞的心脏忽然软了一下。


    在许久之后,愉琛终于隔着人群望过来的瞬间,她别扭地移开视线,


    ——这次是因为完全不同的理由。


    谢谢。


    /


    最终选定的游戏是德国心脏病,简单且互动性强。大概规则就是翻牌,当场上出现五个相同水果,或者同时出现动物和动物爱吃的水果的时候,就按铃。


    这个游戏的乐趣在于,抢铃的时候可能会拍到彼此的手,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有暧昧也可以暧昧。


    林蔚提议了个新玩法:“要不误拍和没牌出局的接受惩罚吧?”


    大家一拍即合,惩罚就是喝酒或者真心话大冒险。


    大家围成一圈坐好,沈棣棠这才发现愉琛旁边坐着他的经纪人,郑云。


    她在这个场景里格格不入,既不喝酒也不玩游戏,就默默地待着。不太恰当的比喻,她活像来查岗的女朋友。


    愉琛好声好气地跟她说:“先回去吧。”


    郑云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半天,他讨饶似的笑笑,转回头认真玩游戏。


    翻牌,五个草莓,叮!


    五个柠檬,叮!啪!啊!


    猴子香蕉,叮!


    啪!啪!啊!啊!啪!啊!嘶——!


    这游戏节奏很快,有几个倒霉蛋拿着厚厚的牌,甩着被拍肿的手。林蔚总是瞎激动误拍,没人出局,他自己喝了不少。


    沈棣棠没太投入游戏,她脑子里反复循环那首R&B、愉琛切歌时的表情,还有他那句“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伤害你”。


    就这么冷眼旁观一会儿,她发现愉琛玩德国心脏病还挺没劲。他不太会抢铃,只有很不明显,大家都没发现的时候,他才会从离铃最远的地方起身按铃,按响有气无力的“叮”。


    有几次灵澜会在他拍之后,伸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他手背上,附带凑过去笑盈盈地说句抱歉。她拍他手的力道比实际抢铃的力道轻许多,但又比暧昧的抚摸重一些,挺恰到好处的程度。


    大家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有时候还悄悄助攻两句。


    愉琛靠着这种方法攒了不少手牌,林蔚见状也开始动他那点不多的脑筋。他看到愉琛起身就会抢在前面拍,愉琛也不急,恰到好处地露出懊恼又得体的笑意。


    “林蔚你干嘛抢琛哥的铃!”


    “琛哥这你能忍?”


    “别让我们,戏剧学院毕业的也能做十以内加减法。”


    愉琛毕竟有名气且条顺盘靓,话题总会往他身上引,但他从不聊自己,也不爱人家关注他,总会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开:“戏剧学院也考大英和思政吗?”


    那帮戏剧学院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吐槽必修课,没再盯着他问。


    他这个人就跟没有肾上腺素似的,很少露出什么热切或者激动的表情,就挂着温和的笑意,全程做出认真游戏的、死装的样子。


    沈棣棠知道,他不想玩,他的初衷只是帮她解围。


    她在心里偷偷骂他死装其实有点不识好歹,但,他就是死装。


    在这点上,他根本没变。


    五人组一起玩的时候,愉琛也很少提出什么意见,都是安静地跟着,问就是都可以,不投票。只有沈棣棠提议的时候,他会主动附和。


    按照现在的话说,他是个淡得不能再淡的淡人。


    有一回大冷天的玩到半夜,周翊提议压马路喝酒,大家正在兴头上,纷纷应和。愉琛闭着嘴巴偷偷打呵欠,眼里起了水雾,手冷得泛白,但还是默默跟着。


    沈棣棠一直觉得,愉琛作为挺受欢迎的帅哥,他太懂迁就了。那种端着的感觉类似当代帅哥的包袱,但又不太一样。许多帅哥的包袱都是为了塑造自己人设而存在,但愉琛不一样,他习惯于柔软包容却又低调地与人相处,跟人设无关,更多的是因为,——他不在乎,他没兴趣,所以怎么都行。


    只有极少数事情能让他露出一点棱角,在很偶尔的时刻,那点腹黑的底色会悄悄地露出来。


    很偶尔的时刻。


    林蔚又一次抢在愉琛前面拍下铃铛,挺得瑟地凑到沈棣棠旁边,将厚厚一沓牌放在她面前:“我厉害吧,给你,你快输了。”


    沈棣棠白他一眼:“输了也没有你喝得多。”


    再来,轮到沈棣棠放牌,她牌上有四个草莓。


    桌上有——


    愉琛忽然站起身。


    叮!


    林蔚挺厚脸皮地抢在前面按铃,尽管他连牌都没看清。


    “乱按什么呀!桌上哪有草莓?”


    “喝酒喝酒!”


    “喝!”


    林蔚手里被塞了新一杯嗨棒,懵逼到:“不是,琛哥你不是要拍吗?”


    “我去洗手间。”愉琛好整以暇地起身。


    “不行不行!”林蔚拉住他,“琛哥你怎么坑我呀?陪我受罚!罚完再去。”


    那点顽劣与幼稚被他悄无声息地收回去,他挺痛快地点头,“行。”


    林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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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选喝酒,愉琛看一眼郑云,选了真心话大冒险。


    他从惩罚牌里抽出一张,看完愣了愣,迅速塞到口袋里,笑着说:“我喝酒。”


    林蔚立马不干了:“你怎么耍赖啊!”


    愉琛笑:“这张太可怕了,我喝酒。”说完拿起面前一口未动的嗨棒,饮了一口。


    “你抽到什么啦?”有人好信地问。


    “冒险牌,让我脱裤子,这张我拿走了。”愉琛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口,“谁买的惩罚牌?太可怕了。”


    大家纷纷表示理解,还真能让他脱裤子不成?于是大家就这么饶过他。


    “我买的啊,这牌这么刺激吗?”多多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来来继续,这牌不错,后面的人抽牌之后就不许喝酒了哈。”


    只有沈棣棠看得出,愉琛在撒谎。


    那张牌,绝对不是什么脱裤子的冒险牌。


    /


    沈棣棠由于游戏态度消极,成为本轮第一位耗光手牌的倒霉蛋。


    她把面前林蔚给她作弊的牌还回去,选了真心话大冒险。她能喝酒,但嗨棒难喝。


    愉琛去洗手间已经有一会儿,灵澜毫不掩饰地跟出去,郑云不知什么时候也跟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其他人都在,满脸期待地看她抽牌。


    林蔚凑过来欠兮兮地说要替她喝,沈棣棠没理,自顾自从中抽了张惩罚牌。


    【给你任意一位前任打电话】


    “我去!这么狠!”


    “哇,你这手气。”


    多多笑着问:“不过,你有前任吗?”


    多多明显是想帮忙放水,她前面说了抽牌之后不许喝酒,不小心坑到沈棣棠,所以想帮她逃过去。


    “沈老师哎,怎么可能没有前任!”林蔚没眼色地说,完全无视旁边瞪他的多多。


    沈棣棠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一个无聊的游戏而已,她压根没想躲。


    她掏出手机,从记忆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串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拨号却迟迟没有打出去。


    到底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想说的东西太多,反倒造成交通拥堵?


    包厢门上有透明的玻璃,愉琛已经走到门口,身后跟着郑云,她皱眉跟他说着什么。


    沈棣棠心一横,按下拨号键———


    ——玻璃外的愉琛像中了减速控制的游戏人物,行动迟缓起来。


    他一帧一帧地将电话凑到耳边,神情几近恍惚。


    “你啊?”他声音也恍惚。


    电话接通了。


    沈棣棠也将电话拿到耳边,听到一门之隔的、小心翼翼的呼吸。


    “我......”她刚开个头,门外那人就如梦初醒似的,他朝着玻璃窗内望一眼,视线相接的瞬间,他眼神清明一些。


    愉琛错愕地看一眼手机屏幕,推门试图走进来。


    “你站住!”沈棣棠别过视线,低头对着手机急促道,“别进来!”


    推门声停止。


    “你别进来。”她背对门口,拼命无视后颈处被他注视的感觉,补充一句,“走远点。我有话跟你说,你进来我就说不出口了。”


    脚步声,接着是愉琛干涩的嗓音:“你想说什么?”


    她坚定地、别扭地说出两个字:


    “愉琛。”


    “那天你撤回的消息。”


    “我其实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