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克里斯蒂娜发现那些选择背叛老塔主跟着她的吸血鬼们突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个个痛苦地倒地时，就知道一切全完了。


    老塔主醒来了，他在召唤自己的血仆。


    那些人抱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连滚带爬瞬移走了，去向他们的旧日尊主跪地求饶。


    很快，她这边就不剩什么人了。


    倒是苏亚雷斯一直忠心耿耿的守护着她。但，他也需要一个解释。


    克里斯蒂娜喃喃地说：“我从预言之眼里看到的未来不是这样的！那老东西根本不可能醒来的！为什么？为什么？”


    在她最后一次调整计划后，她从预言之眼里看到，邓布利多的人、黑魔王的人，以及德国魔法部的人，全部被困塔中，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


    受到重创的德国魔法部根本没有人力去彻查厄克斯塔，只要等两天，她就可以返回塔中找到谁也没能带出去的预言之眼！


    黑魔王死了，而邓布利多则发过心誓此生绝对不会再踏入德国半步。


    那么，就再不会有什么人冒出来抢夺她的预言之眼和老魔杖了！


    预言之眼从来没出过错，到底这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太依赖预言之眼了。”苏亚雷斯重重叹了口气，“那东西是人造的，不会永远不出错。”


    克里斯蒂娜捂着空洞的左眼，怔然发呆。


    “好在，这次我们没有全输，至少你得到了邓布利多的魔杖。”苏亚雷斯仍然在试图安慰克里斯蒂娜，“没关系，我们可以带着剩下的这些人去其他国家蛰伏一段时间，伺机东山再起。”


    “没机会了。”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克里斯蒂娜和苏亚雷斯猛然回头，只见黑魔王用魔杖指着他们，而那些剩下的吸血鬼早就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苏亚雷斯看向黑魔王身后，发现是德意斯躲在树后，平静地望着他。


    他立刻就明白了，是德意斯定位了他，给黑魔王带路的。


    苏亚雷斯苦笑了一声，他扭头，深情而又悲哀地看了克里斯蒂娜最后一眼。


    “跑！”他轻声说，然后扑身向前，用自己的身躯堵住了黑魔王的咒语。


    “不！”克里斯蒂娜尖叫。


    眼看着阳火瞬间吞噬了苏亚雷斯，把他烧得渣都不剩，克里斯蒂娜被恐惧支配着，她退缩了，幻影移形逃走了。


    老魔杖不愧是老魔杖，就连幻影移形也似乎比从前快半拍，她从黑魔王手中逃了出来。


    克里斯蒂娜站在海岸边的礁石上，茫然失措。


    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没有了预言之眼，她胆小如鼠到连一个简单的决定都无法做到。


    给苏亚雷斯报仇吗？可她早已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那就先给自己报仇吧。她平静地想，去找那个把她变成吸血鬼的罪魁祸首。


    *


    幻影移形到一个无人的树林里，贝拉挣脱开凯瑟琳，似乎记起来凯瑟琳之前古怪的举动。


    贝拉尖叫：“是不是你干的？你用了什么咒语，把那些阴尸都弄坏了？”


    凯瑟琳声调比她还高：“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就是我干的？要不是我把你带走，你现在早就落入傲罗手中了！那个古怪的咒语抽干了你所有的魔力吧？你那时候连逃跑的力量都没有！”


    贝拉瞪着眼睛，喘着粗气，将信将疑看向凯瑟琳：“那你说，为什么你用了那个指向地面的咒语？我原本能杀死……”


    “得了吧。”凯瑟琳翻了个白眼，用前咒闪回给贝拉演示一遍，“看见没？这就是普通的天塌地陷！那时候阴尸就出问题了，你离得远没看清。我用这个咒语是为了给自己逃脱的时间！”


    贝拉哑然，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凯瑟琳不禁佩服起自己颠倒黑白的能力。


    现在该轮到她问责贝拉了：“谁让你带着阴尸过来的？”


    贝拉心虚道：“当然是黑魔王殿下！”


    凯瑟琳一眼看穿了她，冷哼一声：“得了吧，黑魔王一直在追克里斯蒂娜，哪有功夫指挥你？”


    贝拉不吭声了。


    事实上，她因为那次狼人大战失利，被黑魔王发配去做阴尸了，最近一直在想办法立功，好重新回归权力的巅峰。


    所以，当她听说了厄克斯塔这个任务之后，就秘密带领了一支阴尸队伍藏在施普雷河上的一艘船上，而她则躲在塔附近观察，打算见机行事，看看有没有能够抢占的功劳。


    没想到真让她给撞上了。


    只是，原本稳赢的局面突然被打破，阴尸失去了控制。


    她实在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就好像有什么人偷走了她的运气，让她次次倒霉。


    贝拉委顿在地，茫然四顾，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凯瑟琳见状语气软下来，她扶起贝拉，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别担心了，你还有很多机会能弥补过错。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黑魔王追到克里斯蒂娜之后也许会召唤我们。”


    *


    黑魔王根本没有想到克里斯蒂娜会跑得这么快，他把这归功于老魔杖的强大。


    这也让他更加坚定地想要得到老魔杖。


    他把德意斯抓过来，厉声问他：“你能追踪到她吗？”


    德意斯摇摇头。


    黑魔王顿时气急败坏，他一把推开德意斯，心中的暴戾无法发泄，随手就用钻心剜骨折磨他。


    “那我还要你有什么用？滚！”他开始朝着树木发泄。


    德意斯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用瞬移离开了。


    等发泄完了，黑魔王开始控制所有食死徒的黑魔标记，给他们下达紧急任务。


    “找到克里斯蒂娜·克鲁姆。”


    *


    凯瑟琳和贝拉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就感受到左臂滚烫，但这并不是集结的信号，而是一项紧急任务。


    她们的黑魔标记像烫伤一样开始融化扭曲，最后化作一行字和一个黑皮女人的头像。


    那行字和头像足足燃烧了十分钟才褪去，重新变回黑魔标记。


    贝拉扭头看凯瑟琳：“你有什么线索吗？”


    凯瑟琳仔细思索着，迟疑了一下。


    “别藏着掖着了，你难道不想立功吗？这次这么多人被俘你也有一半责任！”贝拉阴沉着脸看向她。


    “据我所知，克里斯蒂娜和格林德沃有私仇，她可能会去找格林德沃报仇。”凯瑟琳最后还是决定给贝拉卖个好，缓和一下她们的关系。


    贝拉眼睛一亮：“我们提前去纽蒙迦德堵她！”


    *


    纽蒙迦德防卫非常严格，为了不打草惊蛇，凯瑟琳和贝拉只远远地在外围藏着，等待克里斯蒂娜。


    贝拉绕着整座城堡画了一个圈，用咒语围起来，只要有人踏入这里，她们立刻就会知道。


    三个小时过去了，月上中天，四周一片静谧。


    贝拉一看到月亮就来气，她数着日子，距离满月大概只剩四五天了。


    而凯瑟琳则在一旁打瞌睡。


    贝拉见凯瑟琳如此，更生气了，她一把推醒凯瑟琳，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框我？她会冒着风险来这里吗？”


    凯瑟琳打了个哈欠：“可能性不算高，但也不低，你耐心等等，也许她需要做什么准备。”


    话刚落音，离她们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她们赶紧伏地噤声。


    月光下的草坪浮现出一串脚印在朝城堡的方向走去。


    脚印踩到了贝拉提前设下的咒语，克里斯蒂娜的幻身咒失去效果，露出了她的身形。


    早有准备的贝拉立刻扑过去，凯瑟琳在一旁掠阵，但打斗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纽蒙迦德的看守，他们发出警报，惊飞了一群鸟。


    “什么人？”他们朝这边过来了。


    克里斯蒂娜立刻后退，撤出反幻影移形咒的范围，准备逃跑，但消失的前一秒，贝拉抓住了她的脚腕。


    两人消失了，独留凯瑟琳一人站在那里充当活靶子。


    凯瑟琳干脆利落地朝城堡的围墙发射了一道无形的咒语，轰塌了城堡半堵围墙。


    她趁着那些看守回头，藏在了树后。


    看守见围墙塌了，大喊：“不好，赶快回去，搞不好是声东击西！”


    而隐身的凯瑟琳就不远不近缀在他们身后。


    等他们去检查那堵围墙时，凯瑟琳就这样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走进了城堡内部的庭院。


    整座监狱，就关押了格林德沃一个犯人。


    凯瑟琳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原因，想见他一面。


    他的囚室很好找，就在塔顶。


    凯瑟琳抬头看向尖尖的塔顶，化作一缕黑烟，向上飘去。


    塔顶囚室的窗户上附着了复杂的咒语，但对于现在的凯瑟琳来说不算什么难题，她只花费了五分钟就打开了那道狭窄的窗，钻进了囚室。


    一个枯瘦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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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面躺在一张硬板床上，用仅剩的左眼望向凯瑟琳。


    “阿利安娜？”他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片刻后他哼了一声，“你不是她。跟那小女孩一点都不像。”


    “怎么？你以为是她来带你走的吗？”凯瑟琳冷淡地问道。


    凯瑟琳见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忍不住提高声音：“是不是你杀了她？”


    格林德沃笑了一声，然而他的胸腔就像漏风了一样，让他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


    “邓布利多这么告诉你的？”他问道。


    凯瑟琳摇头：“我没怎么和他聊过，是阿不福思说，当时你们三个混战刺激了她……”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那道咒语？”格林德沃张口大笑，满嘴无牙，“天哪，邓布利多从来不敢把那段记忆放在他的冥想盆里看看吗？”


    “你什么意思？”凯瑟琳恐惧地问道，她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


    格林德沃不笑了，他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那个小女孩，不爱说话。”他开了个头，“我趁着没人的时候就逗她，但她从来不笑。后来她才告诉我，她觉得自己不配笑。”


    “因为她亲手杀了她妈妈。”


    “她的两个亲哥哥都不知道她的求死之心，还以为她只是一个害羞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所以……”凯瑟琳觉得她猜到了什么。


    “是啊，她自己撞上来的。至于那道咒语究竟是发出的……”格林德沃扭头看了她一眼。


    “不重要了。”凯瑟琳涩然道。


    “我们在场的四个人，没有无辜的。”格林德沃干巴巴地说。


    凯瑟琳沉默了一会儿，拿出了预言之眼递给他：“这是你的东西。”


    格林德沃摆摆手：“它早就失效了，你自己留着玩吧，或者给伏地魔，哄他玩。”


    “它为什么会失效？”凯瑟琳吃了一惊。


    格林德沃坐起来，上下打量她：“你没学过炼金术吗？连这也看不出来？它献祭的力量已经用尽了。”


    凯瑟琳涨红了脸：“我炼金术还可以，就是占卜一窍不通。”


    “怪不得，和那个莱娜一样。”格林德沃像是想起了一个麻烦的人，脸都皱起来了。


    “你认识莱娜？她是我姑姑！”凯瑟琳语气有些激动，没想到她能从格林德沃嘴里听到莱娜的名字。


    “几十年前，她和你一样，也是从窗户里爬进来，向我咨询问题。”格林德沃感慨地说，“怪不得我一看见你就特别讨厌，你和莱娜是亲戚。”


    “她向你咨询什么问题？”凯瑟琳好奇地问。


    “人体炼金术。”格林德沃兴致缺缺地说。


    凯瑟琳恍然大悟，原来，莱娜姑姑把自己做成时间转换器的灵感来自于格林德沃的预言之眼。


    “你是……他抚养长大的吗？”格林德沃低声问。


    凯瑟琳摇摇头：“我从小在麻瓜世界的孤儿院长大。他……邓布利多亲自安置的。”


    “不愧是他。”格林德沃笑了一声，“心如铁石。”


    凯瑟琳冷漠地看着他。


    “最后一个问题，关于老魔杖。”她开口。


    “怎么？”格林德沃扬起眉毛。


    凯瑟琳解释了邓布利多如何放弃老魔杖，老魔杖怎么又到了克里斯蒂娜手里。


    没想到格林德沃听了之后突然笑了起来，他轻蔑地说：“我从未真正拥有过它，他们也别想。”


    “什么意思？”凯瑟琳问。


    “那东西就是一个诅咒。”他笑得乐不可支。


    *


    从纽蒙迦德出来，凯瑟琳站在山顶吹风，想变得清醒一些，格林德沃那些话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她想继续问，但他却突然变得三缄其口。


    “邓布利多不告诉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告诉你。”他赶她回去，“我要睡觉了。”


    凯瑟琳看着漫天的星星，心想，莱娜、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甚至尼可·勒梅，他们似乎都在隐藏着什么。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是莱娜的灵魂，一会儿是她左手臂的默默然，一会儿又是魂器。忽然，一个记忆久远的预言突然浮现在她脑中。


    “……黑魔王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为他最不忠心的仆人烙上黑魔标记……他和他的仆人，最后，一个将生而后死，一个将死而后生……”


    特里劳妮的预言指向谁现在看来再明显不过了，但，凯瑟琳，她能成为那个最终活着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