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循环播放着撤离信息的无人驾驶坦克沿着街道缓缓前行，巨大的轰鸣声引来大批丧尸，争前恐后地嚎叫着扑过来，履带卷着胳膊大腿压成肉泥，被压断下半身的丧尸仍伸出爪子往上扑，落了一地的内脏。


    天上传来旋翼飞速旋转的声音，直升飞机掠过上空，散落下一片片纸张，如同雪花。


    打开窗，在钱宥还没反应过来时候，扶光用脚尖勾住钱宥的腿，灵活地抓回一把来。


    有A4纸张大小，正面是地图，包含全国各个安全基地的位置，多为人口密度更小的西北方向，背面是简短的一段话，大致内容为后天部队开始组织撤离到最近的安全区，车辆正常行驶情况下，大概有两天的路程，这期间每位成员要自备食物与生活用品，以及斧子等可以与丧尸拼搏的武器。


    如有车辆自驾则不限物资数量，若没有车辆，部队统一安排皮卡，要求每人所携带物资的尺寸与重量不超过……


    以及最后一段话标红的话语：


    这不只是Z国的灾难，而是全人类的灾难，团结起来，没有任何困难能将我们打倒。


    气氛罕见的沉默，扶光对这个社会了解有限，但也能发现，街道上游荡的成群丧尸中，有很大一部分穿着统一的服装，那都是最开始维持秩序的军队，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要放弃。


    “谁会开车？”


    钱宥张口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时间有限，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缘利落举起手，林蔚蓝半举着手，有点尴尬道。


    “我有驾照但好像不太会开车，不过肯定能开走。”


    见林蔚蓝这样说，陈柯便也举起手。


    “我科三挂了三次，不过也能开走。”


    钱宥心下了然。


    “好，那今天江缘主要教你们两位开车，我郊区还有一辆车，我去开过来，后天我们分两路出发，防止路上有车辆出现意外。”


    “好。”


    钱宥把车钥匙扔给江缘，拎了把斧子背到身后，又从立柜里拿出头盔，他地下车库还有一辆摩托，郊区太远，需要代步工具。


    扶光义正词严的伸出手。


    “那我呢。”


    虽然她觉得大家都是好人，但还是跟钱宥在一起最有安全感，万一钱宥不在，别人发现她是蛇那就完蛋了。


    钱宥的头盔都不太合她的尺寸，戴上之后左右都晃得厉害，钱宥刚想往里加点什么让牢固一些。


    扶光便郁闷地摸着脑袋。


    “不行，我不戴这个。”


    扶光其实通身都是鳞片，额外的保护是她的负担，要不是太冷了，她都不想穿衣服，给她一种禁锢被绑住的感觉，尤其是鞋，穿上就不好走路，她也不太会系鞋带，鞋带开了就胡乱绑住，正穿着这双鞋的鞋带都是一个个死扣。


    “行。”


    没听说有蛇摔死的。


    但还是给她拿了。


    楼道间多了几只晃荡的丧尸，其中一只后背还卡了一把刀，刀柄位置是血色的指痕，黄褐色的脓水不再往下淌，而是干涸贴在面皮上，隆起了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小疙瘩，隐约分辨出五官的位置。


    滋滋——


    丧尸距他们还有几步距离时，一根雷电鞭子锢住他的脖颈，脑袋“啪唧”一声掉到地上。


    楼道中蔓延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腐烂尸体被烤焦的味道。


    “你的异能怎么不用？”


    钱宥还没见识过扶光的身手，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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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留到关键时候再用。”


    扶光摸了摸自己手背有点心疼，哎，她的鳞片长得很慢的。


    越往下视线越暗，等快要到达地下车库时候，钱宥微微偏头，靠过去贴着扶光耳边。


    “稍后务必跟紧我，抓紧我，摩托车不如汽车安全。”


    说罢，便戴上头盔推开铁门飞快跑出去。


    在漆黑无比的地下车库中，只有钱宥头上戴着的顶灯一点光亮，但也只能照出窄窄的一条距离，一种有规律的敲击声在空旷阴暗的地下车库回荡，钱宥循着记忆中停车位置奔过去。


    他不担心扶光，她夜视能力非常强，跑得也快，跟紧他是没有问题的。


    在黑暗中游荡的丧尸嗅到一丝人味便围拥而来，赫赫的嚎叫声，咯吱咯吱的骨骼转动声，幽绿的眼睛泛着光。


    嘶——


    扶光不甘示弱瞪回去，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浅棕色的瞳孔不断放大又竖成一条线，恶狠狠瞪过去。


    重机动车的轰鸣声打乱了黑暗中的一切，车前灯照亮了眼前的路况，钱宥俯身给油，猛地冲了出去。


    速度很快，扶光趴在钱宥后背，有点不知道该抓哪，她戴着不太合适的头盔，有点怀念风的味道，真想把头上戴的东西扔了。


    外面似乎又是艳阳天，他们从地上融化掉的泥泞血水中飞驰而过，扶光搂住钱宥紧实的腰，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建筑像张牙舞爪的恶魔，被他们不停丢在身后，扶光看到前方最高的建筑顶楼有只丧尸在徘徊，坠下来的时候像一片纸一样飘动。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耍帅？”


    为了后天的大转移很多人趁着白天结伴搜寻物资，见飞驰而过的摩托，比了个下流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