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奶奶的声音在外响起。


    “我想问下你们家，有没有取暖器啊？借我们一个成不？我们家男男冻坏了。”


    原来是借东西来了。


    沈铭道：“不好意思奶奶，我们家自己都不够用，已经没有多余的取暖器了。”


    那奶奶仍不死心：“哎呀小伙子，你看啊，你们家有四口人对吧？人多暖和，那不像我们家，冻得跟冰窖一样，不如先把取暖器借我们家使使？”


    沈铭皱起眉头，还是拒绝道：“您上别家去问问吧，我们这真没有。”


    然后，门外没动静了。


    应该是走了吧？


    沈铭望一眼猫眼，见对门邻居家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嗯，走了。


    这个小插曲谁也没放在心上。


    早饭过后，沈辞开始给家里人分工。


    她准备把哥哥的房间打造成一个临时安全屋，便让爸爸和哥哥，把房间里的床还有衣柜，都移去外面的客厅里，将房间全部腾出来。


    沈铭有些心疼地抚摸过自己满桌的手办。


    沈辞问他：“哥，这些手办你还要吗？要的话我给你收起来。”


    闻言，沈铭眼中闪过挣扎之色，不过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些也当不了饭吃。”


    而且空间容量本就不大，他不能给妹妹添麻烦。


    之后陈玉兰负责打扫卫生，沈梁山和沈铭负责把家里的一张大席梦思和一张小席梦思搬进来，靠墙角放地上拼好。


    陈玉兰再把家里所有的被子、床单和电热毯都找出来，一部分拿来铺床，另一部分叠好放床脚备用。


    这么一来，一张暖和的，可供四人躺下的大床做好了，大家睡觉能自由舒服得多，再也不用担心翻身不保暖，或者摔下床的问题了。


    去掉床铺，房间剩下的位置，沈辞将一方窄窄长长的桌子挪进来，靠侧面，也就是北窗的位置摆放，作为以后做饭、吃饭的地方，并放上两个小马扎。


    乍一看上去，有点像吧台，一抬头也能看到窗外的风景。


    而床和桌子之间，正好留出供人走动的小道。


    布置完以后，剩下的就是一些零散的东西了。


    沈梁山把厨房里的厨具和食物都搬进来，厨具放桌上，食物放桌下。


    沈铭则捣鼓起沈辞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壁炉，放到床对面的靠墙处。


    不过壁炉目前没法用，因为一氧化碳必须通过空调的洞口，用管子排放出去，但空调还能制暖，就先不拆了。


    再者，空调的洞口太小，到时候真要用壁炉了，得找柄小锤子把洞口敲敲大。


    最后，沈辞把家里的两只取暖器都拿进房，放壁炉的边上备用。


    这些用到的东西都是家里原有的，倒不用动用她空间里的储备物资。


    她两手叉腰，打量着井然有序的房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房间就是他们接下来，在极寒末世里的安全屋了。


    其它的大家的衣物，沈辞都已经提前收进空间的旧物区了，所以现在外面客厅、厨房，以及另外两个卧室，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倒是卫生间得继续用，还有厨房，安全屋里的厨具只能蒸、炖、煮，没法炒菜，厨房也得用一阵。


    忙活了这么一通，沈辞身上竟都暖和过来了。


    她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便把家里剩余的一些面包零食，给大家分掉，将就着对付一口，下午准备外出，去小区里收集柴火。


    只不过想到收集柴火的人家，不止他们。


    沈辞从窗户望下去，见楼下早有人在动手捡柴了。


    她记得空间装枪械的几大箱子里，都放有数把冷兵器，短刀长刀都有，不知道能不能用来砍柴。


    沈辞把这个想法告诉给沈铭，沈铭却摇了摇头：“那些刀具现在拿出来，太扎眼了，咱们家厨房里有两把菜刀，可以拿一把用来砍柴。”


    也好。


    沈铭拿上相对比较钝一点的菜刀，和大家一同下楼去。


    楼下，沈梁山和陈玉兰负责捡柴，沈辞和沈铭负责砍树和砍灌木丛。


    砍了几下，沈铭掂掂手里的菜刀，啧了一声：“这刀真不好用，不顺手，这么快就卷边了。”


    沈辞想说凑合用用吧。


    不等她说话，一道女声传了过来：“哎？小妹妹，是你啊。”


    沈辞循声望去，在隔着一条道的对面的绿化带里，有一对小年轻。


    刚才说话的是其中的女生，正笑盈盈地跟陆北絮打招呼。


    陆北絮记得他们，他们是不久前搬来楼里的一对新婚小夫妻。


    丈夫长得清秀，妻子也柔美，穿着厚厚的棉服，长发挽在脑后，用一个鲨鱼夹固定。


    两人住在302，之前结婚的时候，沈辞还吃过他们放在电梯里的喜糖，名字好像一个叫于良，一个叫王音。


    “王姐。”


    沈辞象征性地回个招呼，语气并没有多热络。


    她不太想跟别人产生太深的交情，怕麻烦，怕万一将来对方遇到困难，自己是帮还是不帮？


    王音却没这个顾虑，她向来活跃，干脆跨出绿化带，朝沈辞小跑过来。


    “小妹妹，你们家是不是没有合适的砍柴刀啊？”


    王音把手里提着的柴刀递给沈辞：“给，我们家正好有两把柴刀，都是昨天外出搞来的，给你一把。”


    什么？


    沈辞低头，看着王音递过来的柴刀，有些愣住。


    “我和你说啊，拿这个砍柴，轻松多了，效率也高，而且刀还新着呢。”


    王音见沈辞迟迟没接，索性自己把刀柄塞沈辞手里：“快拿着，不用跟我客气。”


    说完，王音就回去了。


    沈辞拿着刀，刀柄上还留有王音的余温。


    终究是没办法做到跟人群隔离，他们家也确实需要。


    沈辞扬起脸，笑着和不远处的王音轻轻挥动下手里的柴刀，以示感谢。


    王音也咧嘴朝她笑笑。


    “阿辞，你认识啊？”沈铭问。


    沈辞道：“不算很熟，以前电梯里碰到过几回。”


    陈玉兰过来道：“妈知道，他们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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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楼的一对小夫妻，人还蛮好的，挺热心肠。”


    是挺热心肠的。


    有了那对小夫妻给的柴刀，外加沈铭的一把子力气，很快砍了不少柴火。


    沈铭负责砍，沈辞和陈玉兰负责去除枝干上的叶子，沈梁山负责把柴火捆起来。


    大家忙得热火朝天。


    一直到收拾出足足四捆柴火，沈辞和爸妈还有哥哥，才各抱一捆回家去。


    这个时候已经到吃晚饭的点了，以往每家每户都会飘出来浓郁的饭菜香，还有炒菜时冒油的“滋滋”声，但现在，饭菜香和炒菜声都大大减少了，家家都出奇地安静。


    沈辞坐电梯回到七楼，刚出电梯，准备掏钥匙，对门的703户人家，好巧不巧地出来了。


    “大妹子。”头发半白的老奶奶从门后探出头，叫住陈玉兰，“你们去楼下捡柴火啦？”


    陈玉兰回头，应付一句：“是，多亏了孩子们。”


    说完，沈辞那边已经用钥匙开完门了，正要进屋去，就听后面的老奶奶又说：“那个你们等一下。”


    “怎么？有事？”沈辞收起钥匙，语气微冷。


    她大概料到对门的人要说什么了。


    果然，那老奶奶的下一句话是：“是这样啊，我和我家老头子，年纪都大了，腿脚不方便，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有的是一把子力气，还能捡柴火……”


    “说重点。”沈辞语气更冷了。


    沈铭和沈梁山还有陈玉兰，都纷纷诧异地看向沈辞。


    这样生人勿近的阿辞，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阿辞怎么了？


    老奶奶抿嘴，似是不满沈辞对她的态度，不过还是讨好地笑道：“你们能不能把柴火匀我们一些？我们家男男冻得不轻……”


    “不能。”沈辞冷漠拒绝。


    上一世，他们家没有烧柴的容器，也就没去小区里捡柴火，对门的人自然也没来讨要。


    不过柴火没讨，吃的喝的却是经常来要的，她爸妈出于善心，分给了他们不少。


    然而再后来，当家里的食物不够吃了，她爸妈却发现对门家，还有饭菜的香气飘出来，这才意识到，什么两个老人照顾孩子不容易，什么家里没吃的快饿死了，都是在故意卖惨。


    实际上，对门家的食物充足得很。


    最后没办法，她家厚着脸皮上门，去向他们讨点吃的，可他们却连个门都没开。


    幸好后来哥哥的战友楚寒，时不时用无人机，从窗户给她家送点吃的进来，让她家撑到获得嘉南市在建基地的消息，赶去投奔，不然，她家怕是早就饿死了。


    “哎不是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你爹娘没教过你要尊老爱幼啊？你……”


    “冯庆芬！”


    冯庆芬话没说完，被陈玉兰提声喝住：“我们怎么教孩子，用得着你来管？管好你自己家的大宝贝，少操心别人家的事！”


    陈玉兰这一通输出，把冯庆芬都看傻眼了。


    冯庆芬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一记粗犷的男声：“妈！你快过来看看！我好像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