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作品:《新婚手札》 第二十七章
翌日早上五点半,孟向珩被自己的生物钟唤醒。
醒来看见季清叙躺在身边,仍在熟睡,他下意识地弯了弯唇。
被子底下,季清叙一条腿压在了他腿上。
她大概不知道,她的睡相并不好,所以一晚上下来,他被她踹醒过两三次,还一度被她当成人形抱枕,胳膊被她死死抱在怀里,导致他因为血行不畅,胳膊麻到差点失去知觉,半夜起来揉胳膊。
这一切于他而言都陌生极了,孟向珩半夜揉胳膊时,还几分好笑地想,原来她睡着后并不像平时醒着那样稳重。
这种反差感让他觉得,这女人好可爱。
也是奇怪,季清叙长相身材明明不是可爱挂,但他偏就觉得她可爱。
孟向珩轻手轻脚地坐起来,但季清叙还是被他带出来的轻微窸窣声吵到,皱眉抬手搓了搓额头,似乎有醒来的趋势。
孟向珩忙又微微侧身,大手在她肩膀一下一下轻拍,好似哄婴儿入睡。
“才五点半,再睡会。”
大概他的哄睡真的有效,不多时,季清叙便平静下来,重新陷入睡眠。
孟向珩见状,慢慢停下安抚的动作,将手从她肩上移开。
想要即刻出门去晨跑,可看着季清叙恬静的睡颜,他忽然又不舍得这么快离去。
或许是早晨身体也跟着他意识一起清醒的缘故,此刻,他竟格外想要吻她。
但他怕吵醒她,所以,挣扎了片刻,他只悄然倾身凑近,隔着些许距离,凑到她颈间,轻轻阖眼,深嗅。
独属于她的气息沁入鼻尖,孟向珩心跳微促。
怕再待下去自己会爆|炸,他赶紧头也不回地下了床。
晚上睡得迟,再加上陌生环境睡得有点不踏实,季清叙错过了七点的第一个闹钟,一直到七点半才终于被第三个闹钟叫醒。
醒来后,她脑中还有个模模糊糊的画面,好像是孟向珩在哄她入睡。
季清叙觉得多半是自己发梦臆想,也没放在心上,麻利掀被起身。
房间里已经没有孟向珩的身影,她知道他的每日流程,猜他这会多半已经跑完步在吃早餐了。
虽然理智上明白这是他的生活习惯,但她心里难免还有那么一点点失落,为他们头一个同床共枕后的早晨,他竟没有等她一起起床。
季清叙垂头耷脑拿上外出衣服进浴室,洗漱换衣。
结果等她再从浴室出来,她就愣住了。
孟向珩不知何时回到了房间,看见她,他粲然一笑,如晨起朝阳:“早。”
“早。”
季清叙讷了讷,与他对视一眼后,去收拾自己背包,准备下楼。
想了想,她还是问了句,“你怎么又上来了?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
孟向珩在她身后说。
季清叙讶然:“啊?”
在她的认知里,这男人每件事都有精确的执行时间表,在这一点上,她有时觉得他好像个人机。
“怎么还没吃?今天跑步比较久,耽误了时间?”
“不是。”孟向珩说。
季清叙已经拿好背包,转身朝门口走来。
孟向珩笑睨着她,只说:“没能一起起床,那就一起吃早餐。”
季清叙一顿,旋即满目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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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周六,季清叙一早去帮妹妹搬家。
孟向珩问她需不需要给她们安排工人,季清叙想了想,婉拒了。
倒不是怕麻烦他,在“麻烦他”这件事上,她已经没什么心理负担。
她只是觉得,大学寝室就那么大点地方,找了工人反而更转不开。
忙活到中午十二点半,姐妹俩终于收拾完寝室——该扔的扔,该卖的卖,该寄回老家寄回老家,该搬到车上的,也都搬进了后备厢。
中饭随便在学校食堂对付了点,两人才启程往季语辰租的小区开去。
季语辰住八楼,不到九十平的精装房,她与另一个小姑娘合租。
季清叙帮她把东西都搬上去,问她:“你室友还没入住?”
季语辰一面蹲着清点搬过来的行李,一面说:“她姐跟她姐夫一起买了新房,就在附近,她每天下班还有周末,都去她姐那吃饭,周末还直接住在她姐那边。”
说完,她目光虚空落在眼前一点。
别人的姐姐细致到照顾妹妹衣食起居,都不会叫妹妹有一丝难堪;
可她的姐姐,却时不时地在她面前展现优越感。而且姐姐结婚至今,也都没请她去新家吃过饭。
不过,就算姐姐真请她去和姐夫的家里吃饭,她也是不太乐意的,怕姐姐事后还要觉得她没见过世面。
这么想着,季语辰也就什么都没说,继续忙自己的。
季清叙能察觉妹妹周身气场好像突然变得压抑,但也只是忙着给妹妹擦家具、铺床拖地,没去问她怎么了。
妹妹在她面前莫名其妙的情绪转变,她早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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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过,五一小长假就接踵而至。
季清叙与孟向珩定了小长假第一天回三松,当天上午十点收拾好行李和礼品,十点半去接上妹妹,之后就一路直奔高速。
今天爸爸季林木照例要上班,家里只有妈妈在,季清叙出门前跟孟向珩说好,中午就不劳烦妈妈做饭了。
所以高速上时,她又将行程安排同妹妹说了一遍,之后交代:“座位上有零食,你要是无聊,可以先吃点。”
季语辰从上车后就一直端坐着,也不乱看,怕自己露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窘态。
闻言,她也只顾自垂头看手机,不咸不淡说了句:“不用了,我不吃。”
季清叙见状也就不再勉强,回身坐好了。
她提前在三松市区一间日料店线上取了号,下高速后,孟向珩便直接驱车过去。
三松虽是地级市,但经济还算发达,尤其物价房价,丝毫不输大部分内陆大城市。
放假人多,日料店内也人满为患。幸亏季清叙提前排号,三人到了之后,刚好叫到他们的号。
服务员领他们落座,季清叙与妹妹并排,孟向珩坐在季清叙对面。
“想吃什么自己点,或者叫你姐姐点,不用客气。”
今天算是孟向珩第一次与季语辰正式见面,小姑娘一路拘谨,他早就看出来了。
猜测或许是他的缘故,所以他尽量展示自己的友好亲切。
季语辰飞快觑他一眼,又侧头看向在翻菜单的姐姐,低声说:“我都可以,你们看着点好了。”
孟向珩无奈,只好将目光投向季清叙。
季清叙大致知道妹妹在别扭些什么,心中无奈,可嘴上也只能说:“真的都可以,那我随便点了?”
季语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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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梗了梗脖子,嗯了声:“点吧,之前我跟同学也吃过几次日料,吃多了也就那样吧。”
季清叙一顿,侧头看眼妹妹,但最终什么都没说,顾自点单了。
吃过中饭,三人回家。
季家住在城乡结合部的老小区,离市中心也就十几分钟车程。
到了小区门外,妈妈曾秀艾早就在那翘首以盼。
“都到家了还去外面吃饭,我给你们做做也快的嘛。”
她一边说,一边拘谨朝孟向珩笑了笑,余光眺向停在后面的那辆黑色卡宴。
怎么没安排个司机开车,一点没有排场。
曾秀艾腹诽着,接过孟向珩递上来的几只轻便礼盒,带三个晚辈往小区里走。
孟向珩手里还推着一只行李箱,里头装着他与季清叙的衣物;行李箱上还挂着另外几只较重的礼盒。
季清叙怕他一个人拿不过来,朝他伸了下手。
孟向珩侧头看她,笑了笑:“没事,我可以。”
季清叙刹然对上他视线,无由脸颊一烫。
她心中一时涌出蜜意,无声抿笑,回头看向前方,也没再同他客套。
小区是楼梯房,到了楼道口,前面空地上聚了好几个邻居,都是借口楼下聊天,实则来看季家新女婿的。
“秀艾,侬女婿噶威个!”一个季清叙有点眼熟的邻居大妈用三松方言说道。
曾秀艾朝对方笑了笑,因为还没摸清新女婿脾气,所以没有贸然跟对方搭话。
三松离江城近,两地方言除了个别口音,大体都相通,所以孟向珩也能大概听懂邻居们在说什么。
季清叙不好意思地朝孟向珩笑了下。
老家邻居就是这样,没什么边界感,哪怕来个国家总统,都会当面指指点点,再说些自以为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四人上楼,又听邻居们的话语声继续从楼下传来。
“他们家老大真是给他们生着了,读书好工作好,现在嫁得又好!”
“他们老二现在做什么,毕业了吧?……哦哟,大的这么好,以后就看老二能成什么样了。”
“没听他们说过老二赚多少钱,估计拿不出手。我看他们夫妻俩现在也悔死,多生一个干嘛呢,本来老早跟着享福去了。”
“……不是说他们家女婿是大老板么,怎么还自己开车来啊?”
……
在邻居们的闲言碎语间,季清叙耳廓热浪一阵高过一阵,太阳穴也开始一下一下突跳。
不仅仅是邻居们的指指点点,还有她对这种窥探、凝视的本能厌恶,更有邻居们的言行之下所显示出来的素质、眼界,以及展现在孟向珩面前的,她从小的成长环境。这一切都在此刻被放大,像毒蜘蛛爬过她全身。
季清叙眼眶微胀,难堪极了,努力压制着,不让呼吸变得急促。
也是这时,垂在身侧的右手突然被握住。
季清叙两眼瞠圆一下,侧头去看。
孟向珩刚好也在这时朝她看过来,弯唇小幅度歪了歪头。
他手上的力道并不重,掌心干燥温热,一切都寻常得不得了,却能在转瞬间传递她力量。
激涌的血液慢慢缓和,季清叙应激一样的症状渐渐消失。
她平复下来,反手握住孟向珩牵住她的手。
顿了顿,仍觉得不够,她便让自己手指挤入他长指之间,与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