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经逆

作品:《御医嫡女掌医馆[九零]

    另一边,杨光祖疑惑地看着弟弟,不明白今日为何特意等着自己下班。


    他随手将公文包挂在自行车把手上,“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嘿嘿!不是不是。”杨光耀得意地连连摆手。


    不等大哥继续发问,他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股脑将心中的愉悦吐出。


    “大哥,你是不知道,就是我们镇上新开的那间医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杨光耀弯腰捂住肚子,眼角已经挤出泪水。


    医馆开张的阵势不小,加上镇子本就不大,杨光祖自然也听说过医馆开张的消息。


    只是在他看来,医馆仅有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对他、对卫生院都不会有任何影响,根本没挂在心上。


    这种小打小闹,他看一眼都是对卫生院的不尊重。


    “不过一个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而已,你一直注意对方就是在涨对方的士气。”


    闻言,杨光耀迅速闭上嘴巴,尴尬地解释道:


    “我这不是担心新开的医馆会影响到卫生院吗?现在看来,还是大哥你慧眼如炬。我都观察三天了,整整三天。”


    他竖起三根手指强调,“三天内,医馆一个去看病的人都没有,看来全镇的人都觉得大哥你医术高明,只信任你,往后这镇上的卫生院,还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杨光祖虽然不在意,但听到弟弟的话,内心还是不由自主生出一股豪情。


    他装作不在意地高抬下巴,“你就不能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一天天的蹲守一间无人上门……”


    就在这时,两人恰好路过医馆门口,一缕黑影闯入医馆的画面,正好被杨光祖看在眼里。


    甚至他还觉得那道黑影看起来有些熟悉感。


    于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杨光耀不明白大哥为什么突然停下训斥,他顺着大哥的眼神看过去,正好看见陈茵停下关门动作,转身回医馆的画面。


    猛地回头,他就看见大哥的脸阴沉的都快滴出水,脑海中立即产生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测。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在耳边炸开。


    “哼!”


    扭头一看,大哥杨光祖已经骑车自行车离开。


    自知办错事的杨光祖迅速快跑跟上,想要解释自己真的没说谎,之前医馆真的是一个看病的人都没有。


    同时,他已经在琢磨一定要将这个让自己在大哥面前丢脸的人找出来。


    医馆内,陈茵和面前的年轻女子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陈茵看着不敢露出真容的姑娘,轻声道:


    “在这不必遮掩,我们医者不会随意透露病患的信息。”


    话音落下,对面依旧没有动作,她不得不拿出医者的威严。


    “中医问诊,望闻问切。你不揭下面纱,就请自行离去。你的病,我治不了。”


    说着,陈茵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唉唉唉!”这下子年轻姑娘杨云湘着急了,迅速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羞到通红的脸颊。


    “医生你别走,我…我…我是来看病的。”


    闻言,陈茵重新回到座位上,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的面色、倾听声音、嗅气味。


    随即,她取出身旁的纸笔,开口道:


    “姓名、年龄。”


    “这个…这个一定要说吗?”杨云湘低着脑袋问。


    “当然,我们医馆就是正经的医院,这些信息都需要留存用给上级单位检查。”


    听到上级单位四个字,杨云湘顾不上内心的羞涩,连忙将姓名道出。


    “我叫杨云湘,二十岁。”


    “说说你觉得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陈茵沉声道。


    闻言,杨云湘立即扭头,左顾右盼,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周围是否还有其他人。


    “医馆只有我和母亲,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必有顾虑。”


    果然,一听这话,杨云湘身上的枷锁骤然松开,不再继续遮掩自己身体的异样,也不见刚来时的羞涩。


    “陈大夫,我就是想问问,我的身体能不能生孩子?最近我妈准备给我相亲。”


    说到婚事,一股滚烫的热意从心口蔓延至双颊。


    但想到自己的身体,脸色顿时苍白,浑身冰冷,想要握紧拳头都是一件难事。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陈茵就已经对患者的来意有所预料。


    所以,对于杨云湘所求,她除了在心中感慨一番古今皆同之外,并无其他表现。


    “为什么会有此怀疑?身上哪里不舒服?”


    涉及到女儿家的私密事,杨云湘再次羞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说:


    “就是…就是我最近一年都没来例假。”


    “最近一年?”


    “是的,之前例假虽然少,但还是有的。可去年九月开始,我就一点都没来了。我听我妈说,女儿家只有有例假才能结婚生孩子。像是我这样的,是不是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结不了婚了?”


    说到这,杨云湘看着和自己是同龄人的陈茵,悲从心来,她认为陈茵一定能够理解自己的恐慌。


    但情况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陈茵并未因听到例假有所羞涩,也没有因听到自己的惨状而有所怜悯。


    她面色平淡无波,和杨云湘进门后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大夫,杨云湘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一双眸子期待地看着陈茵,俨然已经将陈茵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


    “除了例假没来,身体是否还有其他异样?”


    冷静的声音唤回杨云湘的意识,她沉思片刻,试探性地询问:


    “最近一年,我流鼻血的量多了算吗?我吃了很多药都治不好。”


    闻言,陈茵抬眸,正视对方,点点头说:“当然算,任何你觉得身体有变化的地方都说出来。”


    随即,杨云湘侃侃而谈,不止说了身体的变化,连工作中的不顺心都说出来,已经把陈茵当做一个倾诉对象。


    说到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时,杨云湘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陈大夫,我…我……”


    陈茵面色如常,像是问家常一样询问,“你说你是去年九月参加的工作,那么那个月是否有发生什么大事?”


    一说到这,杨云湘瞬间脸色涨红,眼含怒火,立即说出内心的不满。


    如此一来,陈茵对杨云湘的病因有了初步的诊断。


    随即,她让杨云湘吐出舌头,观察其形态。


    而后,正式开始诊脉。


    “杨同志,请你将手放在脉枕上。”


    漫长的诊脉过后,杨云湘一脸忐忑地看着陈茵。


    毕竟对方是镇上唯一的一个女医生,要是陈茵也治不好,她就只能……


    “陈大夫,我还有的治吗?”


    陈茵点头,缓缓开口道:“肝气逆动,随血妄行。加之肝不藏血,内溢而激。”


    一段话把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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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湘听得两眼发直,她迅速摇头,下意识将上半身朝陈茵靠去,“陈大夫,你只要说我还有没有治就行了?”


    “可以。你原先就经血逆行,只因去年大怒一场,肝气逆动,加重病情,所以经血停滞,化作它形。要想根治,只需一剂顺经汤即可。”


    说着,陈茵在纸上将自己的诊断写出,并取出新纸开方。


    此刻,杨云湘恍恍惚惚明白了什么。


    她的鼻血居然是例假倒逆而出!!!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冲出医馆去清洗鼻子,甚至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脏的。


    但想到大夫还未开方、抓药,杨云湘只能强行压制内心的冲动,坐立不安地待在原地。


    陈茵唰唰几下,将顺经方写出,并问道:


    “你是要在我们医馆抓药,还是自己……”


    不等陈茵说完,杨云湘急切地回道:“在这抓,就在这抓!”


    “行,我先给你开三剂。一日一剂,一日两次。煎煮时,三碗水煎至一碗水即可。吃完药,再来医馆诊脉,检查是否痊愈。”


    “好好好!”杨云湘忙不迭答应,“我一定会按时吃药,再来医馆复查的。”


    随即,两人起身,来到药柜前方。


    陈茵随手将药方放在柜台上,干脆利落地打开药柜,将药方所写的药材全部取出,一一放在牛皮纸上。


    杨云湘悄悄瞥了一眼,惊奇地发现陈茵顺手落下的药材分量,肉眼看来,在三张牛皮纸上居然分毫不差。


    这一刻,她对陈茵的医术越发敬重。


    不一会儿,三包药出现在柜台上。


    陈茵简单在心中计算,“看诊五毛,三包药一共四块五,你给五块钱就行。”


    “多谢陈大夫。”杨云湘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心中直呼:太便宜!真的太便宜了!


    就算是治不好,好像也不会吃亏。


    就在杨云湘接过药的那一刻,一道踏入医馆的脚步声让她立即竖起戒备的尖刺。


    吴冬梅正准备叫女儿吃晚饭,忽然看到医馆内多出的一道身影。


    再仔细一看,对方手中居然还拿着三包药,顿时两眼放光,死死盯着三天内唯一的一位病患——杨云湘不放。


    她激动的声音更是压制不住,直接问出声,“茵茵,有人来看病了!”


    杨云湘本就不想叫让发现她来看这种羞人的病症,果断拎着药包,夺门而出,把一旁的吴冬梅看得一愣一愣的。


    “茵茵,是我吓到病人了吗?”


    “不是。妈,人家本来就要离开的。”陈茵连忙出声安慰。


    随后,一边合上最后三块门板,一边转移话题。


    “妈,今天晚饭吃什么?有了开门红,我们得吃顿好的庆祝庆祝才行。”


    果然,吴冬梅的心神迅速转移到晚饭上。


    只是在进入后院后,她总觉得刚刚医馆内的身影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


    很快,吴冬梅摇摇头,不再继续琢磨。


    毕竟镇上也就这么一丁点地方,她没见过谁才是真正奇了怪了。


    另外一边,杨云湘趁着天色还未完全黑透,急急忙忙跑着回家。


    就在进门的前一刻,她深吸一口气,装做什么都没什么发生的样子,扶着鼓鼓囊囊的手袋,如同往常一般走进家门。


    就在她快要进入自己房间的时候,一道不满的、极具威严的男声响起。


    “你还知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