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研究了半天终于搭成了个灯样。


    江时宜已然生无可恋，扶着腰叹息。


    “玩摄影折寿，我现在已经感同身受了，这破烂身体不知道能干几年，妈的老娘腰都要断了。”


    云妗也累，但对于干摄影损伤身体的问题，她还挺乐观的。


    “需要揉腰服务吗小姐？”云妗笑，手先入为主摸到她的腰上。


    江时宜一个激灵，扭着腰肢咯咯笑。


    “别别别……哈哈哈我怕痒……”江时宜笑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反客为主去挠云妗。


    “小师妹你这腰，手感好好啊我去……”她手碰到小姑娘的腰，搭在两侧，还趁机捏了捏，惹来小师妹的怒瞪。


    江时宜一把抱住小师妹的腰，凑过去吸了吸，觉得世界太美好了，果然女孩子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


    “江时宜！”云妗忍着痒娇嗔，声音娇娇软软的。一双杏眼清澈透亮，微微瞪圆。


    江时宜置之不理，权当作没听见，作恶的双手牢牢抱着云妗的腰，转而恶作剧般的挠她的痒痒。


    两个女孩子笑成一团。


    “你要不要考虑来当模特呀小师妹，你这张脸绰绰有余呀。”她凑近看云妗的脸蛋，素面朝天，皮肤却光滑细嫩，看不见毛孔。


    她啧了两声：“瞧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


    蠢蠢欲动的手刚伸向云妗的脸，就被她毫不留情拍了下来。


    “你欠揍？”


    江时宜哈哈笑着，讪讪作投降状。


    “我以后可是要做大摄影师的人。”她开玩笑道。


    江时宜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未来的云大摄影师，发达了请不要忘记我。”


    云妗被逗笑。


    罗素裳来检查场地布置时，正好看见聊天的江时宜和云妗。


    看见罗素裳，江时宜收了玩乐的心思，笑着打招呼：“老师。”


    罗素裳点头，笑道：“来了。今天机会难得，你跟着两位老师总能学到点东西。”


    除了罗素裳，工作室里其他两位粉丝百万的摄影大咖也会参与拍摄。


    江时宜点头如捣蒜。


    “带朋友来的？”


    江时宜应声说是，她笑着介绍：“这是我们京北大学摄影协会的小师妹云妗，不是说人手不够吗，带她来帮帮忙。她可厉害了，今年还拿了我们协会比赛的金奖呢。”


    云妗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江时宜的衣袖，示意她别夸了。


    她朝素裳礼貌地打了招呼：“罗老师。”


    罗素裳忙着检查布景和拍摄道具，只微微点头表示欢迎，没有久留。


    从影棚出来的路上，江时宜和云妗说着她和罗老师的交情，陆陆续续有人和江时宜打招呼：“时宜姐早。”


    江时宜闻声，高冷颔首：“早。”


    等人走后，云妗小声调侃：“时宜姐，变脸真快啊。”


    江时宜咳嗽两声，摆摆手：“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另一边虞岁做完妆造，在助理的陪同下娉娉袅袅地走出来。助理与摄影师交涉工作，她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任由造型师调整摆弄。


    云妗闻声望去，身段优雅的女人对着镜头微笑，笑容是恰到好处的温婉柔和，她却不知为何看出一种被迫营业的感觉。


    但她不得不承认，虞岁很美，给她一种天生就该吃这碗饭的感觉。


    虞岁美得很有辨识度，桃花眼，柳叶眉，身姿婀娜，气质清绝却又含着一股子厌世感，是那种柔中带刚的长相。


    -


    第一组拍摄主题是日光下的纯欲少女。


    珠帘玉幕，花团锦簇，少女的裙摆铺了满地，美得像一幅油画。


    投入工作的江时宜万分认真，云妗在一旁看得眼睛发直，偷师学艺，琢磨光影的运用。


    拍摄的时间在专注的时候总是过的很快。


    吃过午饭，江时宜偷摸找她女神要签名了去了，云妗一个人待着没劲儿，一个人出门透气。


    她沿着马路边走着，看见常光顾的那家奶茶店，本想进去坐坐。


    这时，草丛里传来一阵微弱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云妗闻声低头。


    是一只年幼的小奶猫，三四个月大的样子，身上的毛雪白顺滑。云妗顿蹲下身试探着伸了只手，见它不怕，轻轻地撸了两下。


    嘴角的弧度勾了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奶猫走丢了，这么不小心。


    小奶猫叫了一声，模样憨憨的。


    云妗嗤了一声站起来，轻声笑：“小可怜，不仅憨还蠢。”


    对陌生人这么亲近，要是碰到坏人被拐走都不知道。


    从云妗记事起，母亲就对她的人生有明确的规划，在别的小孩儿还在外面玩的时候，她只能坐在房间的窗前。假如不是爱上摄影，可能她的生活就是学习，然后按部就班地考研考公。


    在她好奇心很重的年纪，光提一嘴同学家养的猫，就会被妈妈训斥心思不放在学习上。


    如此一来，她便再也不会提了。


    “鱼丸！”余光范围内出现了一双球鞋，男生喘着气蹲下捉住小猫。


    他把小猫抱在怀里：“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奶猫喵喵叫了几声算作回应，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躺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我家猫有点皮，喜欢乱跑，谢谢你帮我看住它。”男生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云妗刚想说不是她，对方不确定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云妗？”


    她闻声抬头，努力想了一下，对着这张脸她实在没想起来是哪位。


    男生摸了摸脑袋，笑嘻嘻地介绍自己：“我是赵淮书啊。”


    云妗脑袋懵了一下，嗡地涌进了一大波信息。


    哦，赵淮书，是寒假要和他们家一起吃饭的那位。


    一个月之内，出现了第二个故人，云妗不得不重新走心地打量了一遍他。


    她其实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也不太想知道以前干了什么混账事，比如跟在人家后面跑什么的。这种事儿就不用回忆了，有点丢人……反正她是不会承认的。


    想想沈女士寒假回去还要约两家吃饭，她从心底就冒出一阵烦躁，语气不由的迁怒。


    “你好。”她笑不出来，只是平淡地表达着礼貌。


    相对于她的尴尬，赵淮书就显得有些自来熟，三下两下把话头接了过去：“你想摸摸吗？鱼丸很乖的，不咬人。”


    云妗伸手撸了撸鱼丸的毛，手心的触感说不出的柔软，温温热热很舒服。


    她心里塌了半块，迟钝地扬了扬唇：“很可爱，谢谢你。”


    男生乐呵呵地咧开嘴笑，带着点傻气：“没事没事。”


    “叔叔和阿姨最近还好吗？”他的笑容很阳光，


    “挺好。”


    不止挺好，还惦记着和你们家吃饭呢。


    说起小饼干，她记起来了，那种小熊形状的最简单的饼干，一口可以吃一个。


    记忆里赵淮书一家对她都很好，薛姨会做小饼干给她吃，赵淮书的爸爸工作很忙，出差回来还会给她带礼物。


    赵淮书：“我妈还惦记着你喜欢吃她做的小饼干，说等我俩回春城给你送过来。”


    “她最近学了做芒果千层，她说等你回来就做给你吃。”


    云妗有些不适应他们一家的热情，短促地“啊”了一声，随即说：“帮我谢谢阿姨。”


    “她可开心了，能做给你吃。“赵淮书脸上泛起点薄红，不好意思地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别客气。”


    云妗看向他，听见他磕磕巴巴地开口：“那个……要不我们加个微信，以后好联系。”


    云妗打开扫码页面，点了几下屏幕，申请了好友。


    赵淮书干净的眉眼笑开：“我先带鱼丸回去了。”


    像是怕女生误会，他又加了一句：“鱼丸是我捡回来的，养在我舅舅家。你要是喜欢……可以经常来撸。”


    云妗长大后，对狗狗猫咪没什么执念，暂时也没有要养的欲望。她敷衍地告别赵淮书，轻哼一声，在心底又重复了一遍，她没那么喜欢猫猫狗狗。


    -


    云妗回到工作室，准备开始下午的工作。


    江时宜朝她招招手：“过来看原片。”


    云妗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我老婆的美貌太抗打了，生图都见不着毛孔，这还用得着修什么啊！”她滑着鼠标滚轮，一边筛选一边惊叹。


    “嗯，好美。”她凑过去看。


    虞岁原图美得跟修过的一样，纯欲和性感两种气质在她身上融合得很好。


    云妗最喜欢的还是光影，照片上的光影运用的很妙。烟雾缭绕下，女人曼妙的身影被笼罩在光下，神性与人性并存。


    -


    宋溪月今天本来约了小姐妹出去做美甲，不料半路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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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说那家明星美甲店今日有重要客人，不对外开放。


    她于是转念一想，打听了虞岁的行程，顺路来工作室探班，还做了顺手人情，给工作室的所有人都买了咖啡。


    上了一天班，又渴又累，工作室的人都感激又夸赞：“宋小姐人真是太好了。”


    顿时，一整个工作环境都充斥着赞美感谢的声音。


    云妗听到动静轻轻皱眉，扭过头。


    江时宜则更直接，“啪”的一下把鼠标甩在桌子上，皱起的秀气眉头表露了她的不赞同：“这人谁啊！不会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吧，这么大张旗鼓？”


    当她看到宋溪月的正脸，脸上的表情更夸张了：“不是吧，我又2G网了？这是什么新的流行妆容？”


    云妗憋笑耸了耸肩：”嗯……可能吧。”


    她也不太能理解这位大小姐的审美，或许是太前沿了，她理解不了了。


    宋溪月大张旗鼓地命小助理分完了奶茶，笑盈盈地坐在一旁和虞岁聊天。


    “虞姐姐，今天的妆容好适合你，这么久没见你又美了！”


    虞岁笑得开怀：“谢谢月月。”


    “我最近在追姐姐你的新剧《弥月自传》，你把弥月公主都演活了！姜姨都很喜欢看呢！”


    虞岁：……


    倒也不必硬夸，她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演戏马马虎虎，当个花瓶不错。


    “阿霁哥哥最近有和你联系吗，他好久没回过家了，姜姨和我都很担心他。”宋溪月又问。


    “没有。”虞岁摇了摇头，动作随意慵懒，躺在软皮沙发里，“他很久不和我联系了。”


    宋溪月那点小心思，她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徐霁怎么会任人摆布呢，徐霁对她没心思，她也对这种类型的男人不感冒。这个男人不行，还有下一个。


    人为什么要吊在一棵树上，放弃一整片森林呢。


    强扭的瓜又不甜。


    “阿霁哥哥怎么连你都不联系啊……”


    宋溪月没有要到想听到的答案，和虞岁又闲聊了几句，不过一会儿，便借口有事告别离开休息室。


    在大厅看到云妗，她气冲冲地走过去。在虞岁那儿没讨到消息，宋溪月心里的一把火燃得正旺。


    “你怎么在这儿！”


    云妗挑眉：“这是你家吗？我不能待。”


    江时宜防备地拉住自己小师妹的胳膊，问她：“这人你认识啊？”


    “不熟。”


    宋溪月冷哼一声：“我们谈谈。”


    “谈什么？”


    “出来说。”


    江时宜警惕地挡在她前面：“你谁啊？来找我们的麻烦！”


    云妗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轻声道：“没事，我去去就回。”


    云妗跟着宋溪月走到门外，顺手拉上门。


    “你和阿霁哥哥怎么认识的？”


    云妗神情淡淡的，似乎不打算回答。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最好没有对他产生什么不该有想法。阿霁哥哥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知三当三名臭远扬！”


    见云妗反应平平，她加重了语气：“你知道是谁吗？”


    “……”她不感兴趣。


    “就是虞岁姐姐，我就认她一个嫂子，你可别痴心妄想了！”


    宋溪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这女人穿的圆鼓鼓的，阿霁怎么会看得上她。


    云妗的羽绒服很蓬，遮得几乎看不见身材。


    “写剧本吗？这么好的天赋可别浪费了。”


    云妗没生气，微笑道：“建议你去西北角125号挂个号，妄想症是病，得治。”


    京北西北角125号，全国最出名的精神病医院。


    “你……”


    宋溪月不傻，这女人在骂她神经病。门内江时宜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副她敢做什么就会冲上来打人的样子。


    她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起冲突，于是一跺脚，甩下一句“不识好人心”，转身离开。


    云妗倒是没想到，虞岁就是虞家藏得严严实实的千金。徐霁有那么漂亮的未婚妻了还不避嫌，渣男。


    点开徐霁的头像，云妗决定给他改个备注。


    念在徐霁的声线那么戳她，就赐一个——渣界男cv。


    改完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渣是事实，男cv嘛，她这是在夸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