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八十一、太平古镇(八)

作品:《游戏从拥有一座海岛开始

    顾云没想到真有自己的事。


    如果没有记错,她和这位在祷礼上消失的名叫“白升泰”的老人家唯一的交际——就是在步入镇子的第一天晚上,控制不住往房门大开的屋子里望了一眼。


    可那也算吗?


    老爷子人都仙逝了那时。


    惊疑的、好奇的……复杂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居民们窃窃私语。


    “唉你认识不?”


    “嘶没什么印象唉,不过她站在向芳家的和吴奶奶身边,向芳就一个女儿,年龄也不符合。倒是老白叔,不是有个孙女在外读书吗?”


    “哪个老白叔?”


    “啧,老白叔啊,和孙忠家相熟还能有哪个,以前也是水巡船夫呢。”


    “看起来不太像啊……回来没多久吧,老东西盯上人小姑娘干什么……”


    “谁说得准呢,跟鬼东西讲什么道理……”


    ……


    “没事,不用怕娃娃。”


    顾云感觉自己的手被包住,不一会儿就变得热乎乎又黏腻。


    “干什么干什么?!”远处传来老人厉声的叫唤。


    前三缕青烟全缠在死者亲人身上,第四缕飘向对面的时候有人提到“老潘”这个称呼,第五缕则缠上了她,这之后便再也没有多的青烟生出。连相熟的镇民都说白升泰和老潘不对付,两者间估计结怨已久。


    若是没什么意外,这个到来的老人应该就是第四者了。


    “你们五个且上前来。”彩娘嗓子听起来沙哑了许多。


    顾云被轻轻地推攘了一下。


    “去吧。”声音特别低,分不清是谁说的。


    害怕倒没有多害怕,毕竟要说起恐怖,顾云总觉得自己曾经……她皱了下眉头,曾经什么?只是再怎么凝神,她也没从记忆中找到刚才那个想法的源头。


    【宿主?】


    “没事,”顾云摇头,将脑中的遐思散去。抬头,正巧撞上镇长的目光。


    黑是黑,白是白,冷清清的。


    突然,那双漂亮的眼浮现几分疑惑。


    好年轻,顾云心中惊叹,刚才有些距离,她只觉得镇长病恹恹的,通身气质。这离得近了,才发现对方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


    “这这这,彩娘娘、妆娘娘,还有镇长大人,会不会是搞错了……”


    老人苦着脸,面对镇里的大人物,他不敢再依仗年纪撒泼。


    彩娘冷冷地瞥了眼他。


    “嘘——”边上有好事的镇民出声,“潘泽民,谁叫你好事不干,你说当时你和老白叔吵什么,愣是为了那点子事搞得老白无唔唔……”


    “你闭嘴吧,到时候老潘走后盯上你。”有人压着声音骂道。


    顾云挑眉,这是直接默认被盯上的人必死无疑了?


    潘泽民噎住,整张脸变得皱巴巴的,“我、我……”


    “你不是镇民。”


    顾云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转向声源。是白氏的族长,她朝对方笑了笑,直接承认了,“是的镇长,我上个月和朋友出来,结果迷路了,幸亏碰见吴奶奶了,不然我估计坚持不到朋友来找我。”


    镇长看了眼跟到人群边缘的吴奶奶,眼神绝对算不上温和。


    “你们五个,从今晚起跟着水巡船夫一起巡逻。”


    话音还没落,顾云便看见潘泽民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另一边的夫妻俩神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是因为夜晚危险,还是因为消失的白升泰?她悄悄举手,面上装出一副纯真不解的模样,将外来者的人设贯彻到底,“镇长我可以询问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吗?还有为什么青烟会只缠上……呃我们五个?”


    “我除了向芳阿姨一家还有吴奶奶,”她歪歪脑袋,“压根不认识其他人啊。”


    “我把娃娃带进来的时候,白哥彩衣都穿上了,”吴奶奶也觉得奇怪,“除了经过屋外再没有其他关系,可若是这样的话,我这每天都进进出出的老婆子不更应该被记着吗?”


    镇长嘴唇动了动。


    “让让哈,让让哈——”


    一双手从人群里伸出,然后往边上一拨,冒出一颗脑袋来。


    他笑嘻嘻地钻出来,“镇长,我把所有水巡船夫都喊来了。”


    和池塘里的人数一样,都是七个。


    无一例外皆是身高体壮的男人,有的裤脚还在滴水,显然刚上岸没多久。


    顾云对上一双惋惜的眼睛。


    是他?


    “你们一人带一个晚上巡逻,东西等晚些时候来领,若是找着了就尽快处理掉,剩余的六人……要是符合条件,正常入塘子,散了吧。”


    镇长宣布到。


    “最近的日子,”彩娘沙哑的声音响起,“傍晚快些回家,少在外面停留,这几天灯油双倍发放。”


    原本还交头接耳的人群变得安静,脸上的神情奇怪起来。


    随后,他们乌泱泱地朝四面散去了。


    不知道水巡船夫间说了什么,五个汉子带着五个倒霉蛋左拐右拐,进了一处屋子。


    正对着门的墙边果然也摆着一尊白水娘娘像,但远不及向芳家里的干净,供桌上没有祭品,还落了灰。


    潘泽民啧啧称奇,细小的眼睛眯起。


    “阿城,你心也不怎么诚嘛。”


    “潘叔,”后头的一个男人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我们水巡船夫虽说晚上最多巡逻三次,但镇子多大你也不是没有数,分一分也至少得在河道上停留个把小时,几乎算是整晚都睡不着觉。”


    他咕噜咕噜喝完,惬意的长呼一口气。


    “白天用在补觉上,”他斜瞥着老头,“我们做了什么娘娘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倒是您……哼哼。”


    潘姓老者的人缘不太好啊。


    “坐吧,”这个房子的主人抱着长长的木凳出来,总共四张。


    五个水巡船夫分了两张,一家三口紧紧挨在一起,而潘泽民则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客厅里原本就在的椅子,于是顾云一个人坐。


    “小云是吧?”


    顾云歪歪脑袋,出声的是和吴奶奶进古镇时撞见的人。吴奶奶似乎很厌恶他,但刚才水巡船夫们出来领走她们的时候,吴奶奶却将自己带到对方身后。


    吴奶奶是信任这个叫阿城的人的。


    可为什么?


    她点点头。


    “你晚上跟着我,”阿城在拧裤脚的水,“也是吴姨的意思。”


    说完,他看向另外四个水巡船夫,“哥几个呢?”


    刚才怼潘泽民的男人立刻指了指一家三口,“我带他们谁都行。”


    “那我带白叔吧,俺爸教我尽力帮帮忙呢。”


    “好极好极,姐你晚上和我一起行动。”


    “不是儿?我?我带潘……潘叔?”


    “昂,哥前些日子不是还说……”


    ……


    这关系是真不好啊,没见潘泽民脸都绿了。


    四个脑袋抵在一起,话音渐渐小起来。


    不过也没多久,他们就商量好了。


    “咳,”怼潘泽民的男人轻咳一声,手指点来点去“那啥,小姑娘你就跟着阿城,小伙子我带你,白叔你跟着他,姨傍晚他回来找你的,就这样,第一天晚上应该没什么事,东西警惕着呢。”


    “散了散了。”


    “走了阿城,去领东西,今天后面彩娘娘说那么严重,去的晚了说不定拿不齐。”


    阿城点头,从凳子上站直身体。


    高大的黑影盖下。


    “你今天不用回吴姨家,安全度过今晚,凌晨了我陪着你回去。”


    等船夫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潘泽民愤愤地锤了一下把手,“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长辈。”


    他眯起眼睛,站了起来。


    被扫过的顾云只觉得对方的视线令她很不舒服。


    “你家阿爸这次连累上我,”潘泽民歪着脑袋,搓着指尖,“我把你家灯笼拿走借用几天没意见吧?”


    女人歘的一下抬起头,顾不上默默哭泣,“阿叔,这次会牵扯到您我们也不想的,可白天也不是没有意外,要是灯笼没有了……他还这么小……”


    “哼,”潘泽民又重重拍了一下椅子,他狠狠地看向男人,“蠢货!蠢货!谁叫你们遮掩的!惊扰了娘娘,把自己的命赔上就算了!我今年也九十多了,要是我死掉了,我可进不了塘子!”


    女人愧疚地低下脑袋,双肩抖动的厉害。


    “你不准这么说我爸妈!”儿子的脸立刻变得红呼呼的,双拳握紧。


    潘泽民冷笑一声,“小畜生你跟谁说话呢。”


    “潘叔,”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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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捉住儿子的手,目光直直望向潘泽民,“这事确实是我们的不是,可阿爸为什么会记挂您,难道不是您自己造成的孽吗?”


    “行,那这小姑娘呢?”


    所有的目光转到顾云身上。


    “少扯有的没的,灯笼我拿定了。”潘泽民脸上闪过一丝厉色,“大不了你就弄死我,姓白的能变,我就变不了?你们养父还可能放过,我可不放,哼!”


    父亲紧紧拉住儿子。


    看着三人的模样,潘泽民顿时觉得心里的火散了,趾高气昂地离开此地。


    女人低低地啜泣,“明明是他家多占了俺们的便宜,还害得阿爸无后,怎么这样啊……灯笼拿走了,叫我们怎么活……”


    “不要哭了,晚上咱们好好跟着水巡船夫,借船上的灯笼活着。现在这个样子,去别人家也是连累,我们都听船夫的话,对那些东西,他们比我们有经验的多。”


    “嗯……”


    “潘泽民……”男人沉吟,“我看他是打算窝在家里不出去,所以才盯上了我们的灯笼。不用管他,灯笼让他拿吧,家里的灯油本就见底了,保住后发的灯油才是重点。”


    “是,那我回去做菜,顺带做点干粮,到时候给他们也带点。”


    一家三口在她面前停下来。


    顾云挑眉。


    女人脸上还带着泪痕,目光中满是歉意和愧疚。


    同样,男人和她的孩子也是这般。


    “对不起娃娃……我们也不知道会把你牵扯进来。”女人很难过。


    “我们决定把每天的灯油分一些给你。”男人接上他老婆的话,“不要拒绝,不是让你原谅我们,我们只是想不那么愧疚。其实我们也想过会暴露,可一想到爹养了我,我就……”


    他深深吸了口气,“镇子里每晚都点灯笼,灯笼只要是完整的就可以一直用,但灯油却是每天发的。水巡船夫晚上巡逻也要用灯油,你拿了总会安全些。”


    说完,也不给顾云回答的时间,一家三口就相互扶着往外走去。


    好似只是单纯的通知她。


    他们的谈话声远远传来。


    “孩儿他娘,潘叔说的确实没错,我真是蠢货啊。应该我一个人干的,这样爹是不是就只记得我一个了?”


    “老白,我也是逃难进来的,你和爹不也照顾我了很久?我也希望爹进塘子呢,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出意外呢?”


    “就是我的宝贝儿子,你爹妈这次连累你了,不过你放心,带你的叔叔做水巡船夫都七八年了,杠杠的!爸爸再给你多拿些灯油,说不定比家里还安全。”


    “不行!平分平分!你也说了叔最有经验,没事的爸妈。快点快点,妈我饿了!”


    “唉、唉,走,我、我烧好吃的给你们。”


    顾云望着外面,许久,她叹了口气。


    *


    天色渐渐黑了。


    顾云左手拿着一个面具,右手拎着点亮的灯笼,跟在阿城身后。


    “唉,阿城,你看着老潘叔不?”昏暗的水边,一个脑袋冒出来。


    是白天水巡船夫里的一个。


    阿城摇摇头,“没有,他早就离开我家了。”


    那人顿时动作利索的爬了上来,着急地左右来回走。


    “我下午特地还跑去和他说了在这里集合。”


    “他不来就算了。”阿城双手都拎着东西,“听说白天他拿走了白叔家里的灯笼。”


    “唉!这不是……”那人急的原地直跳,“老潘叔早就搬进了太平街,又没结婚,就他一个人,领取的灯油也有限,两灯笼他消耗的起嘛。”


    “不行不行,”他往边上跳,嘟嘟囔囔的,“我得把他带出来,阿城你们去吧,我不耽误你们了。”


    “行。”阿城的回答依旧简单。


    晚上的月光并不亮,看起来模糊的很,像是盖了一层膜。


    水面黑黢黢的,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反射着月光。


    顾云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脚。


    阿城已经上了船,将灯笼挂在桅杆上,然后返过来,双手抓着她的手臂。


    顾云只觉得有股力撑着她,转眼就站在微微晃动的木船上。


    “从现在开始,”阿城的声音就在耳边,“尽量保持安静,不要相信船外的任何声音,有不得不解决的疑惑,你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