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举报信后续
作品:《宋穿之财神娘子来也》 元丰二年六月十六日,申时。
李林竹下了太医局后,便直奔西街的自家药铺,得赶在陆二叔走之前到达。
等他到了药铺的时候,药铺还没有打烊,一个维修房梁的人正在陆怀的诊间接受着治疗。
而那个任白芷,今日出门,却又没来查账,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他叹了一口气,正巧碰上送一对母子出来的颜怀义。
“哟,又来了?”颜怀义打趣道,“你媳妇刚娶的时候不心疼,成婚没两日就跑出去了,现在倒是天天追着你媳妇儿跑啊。”
“你又没正经。”李林竹赶紧反驳道。
只听见一旁的陆账房神神秘秘地说道,“林竹媳妇儿有火眼金睛,啥都瞒不过她,也难怪林竹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之前账本造假被识破的事,让陆账房对任白芷有了莫名的恐惧与崇拜。
李林竹赶紧打断道,“我是来找陆二叔的。”
颜怀义冷笑道,“咋的,难道找你要的题集,这次你也要先给他看看?他不是不屑于考这种么?”
李林竹赶紧解释,“不是,是别的事。”随后凑近颜怀义小声说道,“是罚陆二叔去做游医的事。”
颜怀义听闻十分惊讶,“当真?”
李林竹接着说道,“你也别跟我装不知情,这次也罢了,下次有什么事儿,还如此不信任我,去找外人,我也就没你这个兄弟了。”
颜怀义的神色紧张,但最后还是认了下来,“知道了。”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诊间,大声斥责道,“如松,你脑子里都是屎么?我说了多少次,蓝色瓶子里的药渣不能随便倒!我这还有约呢,又因为你要迟到了!”
李林竹不好参与师徒的对话,便专心在凳子上等了一会儿。
陆怀的病人终于被他的家人抬出来,还不住地一个劲感谢,说着下次要再刻个匾牌给他。
陆怀依旧没什么表情,交代了几句注意后,便让陆正平去开药了。
“总算来了。”陆怀看着李林竹说道,“进来说吧。”然后把诊间的门给关上了。
李林竹开门见山,“合约由诊医,改成游医,但还是领月钱。”
陆怀冷笑道,“我都游医了,你月钱寄哪儿去?”
“三叔的家不还在这儿么?”李林竹笑道,“而且三叔的账本也被理清楚了,是正平之前挪用了,三叔为了补上,才改了账本。昨日夜里,我已经派人去跟三叔说了,想来你也是知情的。”
陆怀不说话,只是把他屋内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勉之,你可觉得,二叔过分了。”良久,他开了口,声音却有些哽咽。
“是我爹许诺给你的,不过分。”李林竹安慰道。
“你爹。”陆怀声音突然有了活力,“你可记得十三年前,屏党楼发生了一场大火?就在这条街上。”
李林竹摇摇头,十三年前,他才七岁。
“就是那场大火,烧到了我家,我娘,我爹,还有我大哥,都不幸因这场火,去了。”陆怀说不下去了。
“世事无常。”李林竹本想安慰道。
“不,那是可以避免的。”陆怀激动地说道,“如果当时,这条街上能有一家药铺提供足够烧伤药,我大哥就不会毁容,也不会因为受不了周遭的指点,自缢了。而我爹娘,如果被救出来后都被及时止住血,也不会,还没来得及享福,就去世了。”
李林竹依旧保持着沉默。
“你爹去了以后,我按照约定,在京城行医十几年,我哪儿不知那应急熟药,不如别的熟药挣钱。但那应急的,哪儿是药啊,那是命啊,那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救命药啊。”陆怀像是没了力气一样,坐到了自己的凳子上,年迈的脸上再也不是冷漠,而是痛苦。
“二叔...”李林竹张了张口,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
“三年前,有个才四岁的小男孩,从树上摔了下来,地上一根小树枝,就直直插进了他的腰部。我没办法,只能把割肉取出来。然而,就是因为那所谓的高等小蓟草,放久了,药效失灵,没把血给及时止住,最后淤血导致那个才四岁的男孩瘫了。”陆怀的眼睛看着远方,讲着另一个故事。
“我懂。”李林竹哽咽着吐出两个字。
“你懂有什么用,这药铺可是你娘这个不懂药的人管着。”陆怀嗤之以鼻。
“是,但如果是我管,可能还不如我娘。”李林竹正色说道,“陆二叔,我相信你跟我爹不是第一个想做出一个长期可以备有应急熟药的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李家,还有哪一家药铺可能在一天内拿出可以救至少百人的止血药材?而这些,都是我娘办到的。如果不是她调整了药铺的结构,保障了店铺的亏损小于盈利,李家,哪儿有底气备那么多完全可能用不上的药材?”
陆怀不依不饶,“那你觉得,救百人就够么?”
李林竹摇摇头,但他继续说道,“但救天下人这事,不是靠几个高尚的医者勒紧裤腰带就可以实现的。”
陆怀沉默了一阵,笑了笑,“娶了媳妇儿的人,是成长了许多啊。”
李林竹笑道,“那陆二叔一直没娶媳妇,可是一直没长大?”
陆怀变了脸色,“没大没小。”随后说道,“成了家,就不能随心所欲了。你看我那三弟,娶了媳妇,生了个浑小子,天天干着枯燥的记账活,几十年如一日,无聊死了。”
“陆二叔这是在教唆我和离么?”李林竹开玩笑道。
陆怀却当了真,赶紧说道,“你小子可休胡说!你跟我可不一样,陆家有我三弟开枝散叶,你家可就你一个。”
李林竹耸耸肩,说道,“陆二叔可是严于律人,宽于待己,自己可以想方设法逃离京城去自由自在的生活,却要求我乖乖按照长辈的安排活着。”
陆怀直直地看了看李林竹,似乎想知道他这话有几分真心,几分玩笑。
李林竹见此,笑了笑,“我是想看看二叔会不会因为我留下来,果然还是不行啊。”
陆怀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曾以为我可以为了遵守与你爹的约定,放弃自由。十年了,当我知道三弟被你娘怀疑的时候,我第一反应竟不是愤怒,而是一丝庆幸,我甚至想过,如果你娘连带着一起怀疑了我,毁了合约,放我自由,你爹在地下,也不会怪我,该有多好。”陆怀坦白道,“我活了也快四十年了,最快活的日子,却是在外游学那几年。”
李林竹说道,“嗯,陆二叔只要继续行医救人,就不算违约。”
陆怀听闻放肆大笑,“早知道跟你说一下就行了,我何必搞那么麻烦。”
李林竹也笑了,“很多时候的各种绞尽脑汁,真的不如坦白的一句话。”
陆怀点了点头,“那我走后,这诊间,谁坐诊?”
“正平。”李林竹说道。
陆怀皱了皱眉头,说道,“正平的医术是我一把手教的,我自是放心。只是正平的心术,怕是还需要多多磨练才行。”
李林竹笑了,“一个都要走的人了,还担心这担心那儿的,你是不是还要担心颜怀义欺负正平?”
陆怀骂道,“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姓颜那小子虽然人也不怎么样,但为人做事还是比正平有数些。你也知道正平去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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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青楼女子骗去了一百贯的事儿,心里有数的人能作出这事儿?”
“那你的桂花酿如果全留给我。”李林竹说道,“我便受累帮你看着正平。”
“臭小子,还惦记着我那酒呢!你那个酒量能喝得了多少。”陆怀骂道。
“我娘子能喝,怕是你的两坛不够她塞个牙缝。”李林竹打趣道。
陆怀忿忿道,“老太太给你娶的什么媳妇,医药一窍不通,爱迟到,没个正行,被安排日日查账,却经常往对面的金银铺跑。”
李林竹来了兴致,“哦?她总是往金银铺去?”
陆怀似乎察觉到什么,赶紧说道,“三坛,看着正平,我就再多跟你说些你家媳妇的事。”
李林竹笑了,说道,“陆二叔这讨价还价可不行啊,我若想知道,回家问我媳妇就是了,哪儿还用桂花酿来换。”
“那就算了,本来还想告诉你有一次,我在那金银铺里碰见有个男子与你媳妇搭话来着,来说请她吃饭。”
李林竹变了变脸色,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三坛。”
陆怀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好像是何侍郎的儿子,我听别人叫他少东家。”
李林竹眯了眯眼,“是哪个何侍郎?”
“还能哪个何侍郎,就是你大伯母的胞兄啊。”陆怀说道,“还有一日,我看到何家大郎来店里办事,正巧碰上你媳妇,他想法设法找你媳妇说话来着,不过你媳妇倒是拒绝得直接。”
李林竹嘴角漏出了不易察觉的笑,说道,“哦,这些事啊,我都知晓,她说过。”
陆怀当即戳穿,“你小子,就装吧。”随后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有些黑的天色,赶紧说道,“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另一头,颜怀义如约来到茶坊与李林兰对弈。
“你给我介绍的那个刘老三不太行,都不打个招呼,就不干了。”颜怀义边下棋边埋怨道。
“是我疏忽了,当时也是看他可怜,才给他介绍了这么一个出路,没想到。”李林兰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慢慢落下一子。
“你啊,就是心太善。”颜怀义盯着棋盘若有所思,嘴上却继续说道,“心善就被人欺。就像我,被姓陆的压了多少年。”
“恭喜颜兄,熬出头了,陆医这一走,药铺就属你资历最老,若需要找助手医师,在下倒是有几个推荐。”李林竹不落痕迹地说道。
“啥啊。”颜怀义眼睛却并没有离开棋盘,依旧思索着,“陆老头走了,那个位置由他侄子接手了。”
“哦?”李林兰有些吃惊,“没想到叔母竟这般偏袒陆家。”不过也无所谓,他的目标是账房职位,“那账房呢?总不能让一个女子长期抛头露面吧?若是。”
话还没说话,就被颜怀义打断,“还是那个姓陆的。”
“什么?”李林兰十分吃惊,“陆账房挪用公款,这触及到了叔母的底线,怎么可能还留用?就不怕他再犯?”
“我也不知道。”颜怀义终于落了一子,抬头说道,“好像是你那个堂弟媳任氏,有什么奇人异术,能一眼看破造假的账目,陆账房对此深信不疑。所以王氏便留下了他,但每日的账目都要送给任氏过目。”
“是么?”李林兰心头一紧,一不留神,下错了一子。
“哈!我赢了!”颜怀义兴奋地数起了棋盘活子,虽然看上去大面积棋格都是白子吃掉了,但黑子靠着这一处那一处的小地方,竟比白子多出一气。
李林兰看了看棋盘,若有所指地说道,“怪我,只顾着大的,忘了小的。”
又一次了,这任氏,怎么总挡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