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后来又拉着拉莱耶讲了很多，她甚至不小心说出了刚才在别的车厢遇到的两个很讨人厌的自大狂。


    刚一说出口，她就窘迫的闭上了嘴巴。她不愿意作出这种在背后诋毁别人的事情。


    好在她们该下车了。


    拉莱耶提醒她换好校袍，三人一起下了车。


    黑漆漆一片，只有提着灯的大个子男人非常显眼。


    是海格。


    看到他，拉莱耶也感到有些亲切。


    小巫师们跟着他，坐上了横渡黑湖的小船。


    拉莱耶依旧和莉莉一起，斯内普默默跟着上了船，没说什么。最后又加进来一个看上去有些害羞不怎么说话的小女孩，四人一个船。


    那座梦幻城堡终于拨开云雾，将美丽的全貌展示给未来的小巫师们。


    拉莱耶感觉心脏跳得格外快，这一刻，她甚至想不起来伏地魔，也想不起来哈利波特。


    她满脑子都是——我被魔法眷顾了。


    九月，黑湖湖面居然相当寒冷。


    莉莉裹紧了长袍，好让风不要灌进袍子里。


    拉莱耶挥挥魔杖，给四个人都施了个保暖咒。


    “谢谢。”莉莉刚想说你的咒语很厉害，就被旁边小船上的人抢了先。


    “嘿，熟练的保暖咒！”一头卷发，带个圆框眼镜的小男孩扒在船边上，探过来小半个身子，很感兴趣地看着拉莱耶。


    “你叫什么名字？”他自报家门，“我叫詹姆斯·波特。”


    他那艘船上同样坐了四个人。


    有两个看上去比较沉默，最显眼的那个也是黑发，但和小卷毛的波特不同，是半长微卷的样子，看上去有一种小孩式的古典矜贵。


    莉莉在一边已经扭过了头，不想看见他们。


    更亲切了。


    哈利的父亲以及，教父。


    很显然，下车前莉莉说的两个讨厌鬼就是他们。


    “拉莱耶·亚当斯。”她回答。


    “好奇怪的名字……”波特嘟囔着，“姓也没听过。”


    但这都没关系，没听过才好呢。说明不是那些搞纯血论的。


    他正要介绍旁边新认识的朋友西里斯，就注意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好吧，其实在刚才就已经注意到了。


    但很显然对方不想和他说话。波特耸耸肩，不太在意。


    小船很快就到了岸边，穿着绿色典雅长袍的瘦高女巫站在城堡门口等待着他们。


    “请整理一下自己的个人形象，小姐们，先生们。”女巫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非常严肃。


    “那是麦格教授，就是她带我去的对角巷。”莉莉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小声对拉莱耶说。


    因为塞勒涅是个女巫，所以没有教授来处理拉莱耶的入学问题。


    看出来莉莉有点紧张，拉莱耶犹豫了一下，把胳膊伸过去。


    莉莉眨眨眼，飞快地挽上来，脸有点红。


    小巫师们排队进了礼堂。


    相当，相当的富丽堂皇。这是拉莱耶的第一印象。


    她看到了坐在教师席最中间的白胡子巫师，并且有一瞬间，和他对上了视线。


    哇，活的邓布利多。


    有鬼魂特地守在这里吓唬新来的小巫师。


    不少孩子都被吓了一跳，人群收紧了一点。


    拉莱耶已经完全认不出来这到底是哪个幽灵了，或许是没头的那个。叫什么名字她早就忘了，就记得没头，并且热衷于吓人玩。


    在教师席和学院长桌中间放了一个小板凳，以及拉莱耶印象深刻的破旧帽子。


    看上去真的很破旧。


    它唱了一首调子奇怪的分院歌。麦格教授介绍说她们只需要戴上帽子，就会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个学院。


    莉莉松了口气：“太好了，不是真的要我们做什么危险的事。”


    吵吵嚷嚷的波特就在她们身后，闻言，又一次凑了过来：“你想去哪个学院？我要去格兰芬多！”


    理所当然的，他总会先暴露自己的想法。


    莉莉皱了皱眉，在车上已经因为这事吵过一次了，但见拉莱耶似乎在神游，没有要回答波特的意思，她还是说：“我不知道，但拉莱耶说我适合格兰芬多。”


    听到她这么说，波特看上去更兴奋了一点，他又看向拉莱耶。


    他双眼里明晃晃写着骄傲：“当然是格兰芬多，格兰芬多是最好的学院！”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她去格兰芬多？”


    一个不认识的金发男生上下打量着拉莱耶，说：“她长得就很斯莱特林。”


    波特于是也注意到拉莱耶的长相。


    的确，黑发，幽绿色的眼睛，皮肤很白且一颗雀斑都没有。除开相貌，拉莱耶的气质也很……阴暗？总之看上去就很斯莱特林。


    被这么打量着，拉莱耶回过神，没理那个金发男生：“拉文克劳或者赫奇帕奇吧。”


    “哦。”波特有一瞬间的失望，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虽然不是最好的格兰芬多，但只要不是个斯莱特林，对他来讲就都差不多。


    他没看斯内普，斯内普也理所当然地没有看他一眼。


    “你肯定是个拉文克劳，你连在车上都要看书呢。”莉莉有点惋惜，“如果我也是个拉文克劳就好了，我们或许会在一个寝室。”


    在更远一点的地方，麦格教授在说着叫到名字的同学上前来。


    “嘿！格兰芬多才是……”


    不等波特维护他未来的学院，也不等拉莱耶回复莉莉的话，麦格教授就声音洪亮且沉稳地叫道：“拉莱耶·亚当斯。”


    猝不及防被叫到，拉莱耶莫名其妙有点紧张。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上学，她还以为会按名字首字母来排顺序，谁知道是姓氏。


    拉莱耶走到高凳子边坐下来，视线扫过看上去比她还要紧张的莉莉。


    她听到赫奇帕奇的桌子上有人在说她一看就是个斯莱特林。


    随后，分院帽被放在她的脑袋上，宽大的帽檐遮住她的视线。


    一阵沉默。


    拉莱耶试探着在心里问：“你好，先生？”


    “哦，你好，你好。”分院帽抑扬顿挫地说，“真奇妙，一个特别的女巫。”


    “特别？”


    “一个有很多秘密的、成熟的小巫师。”拉莱耶心里一紧，她很担心分院帽会看到一些不该他看到的东西。


    “哦，放轻松，孩子……我看看，一个智慧的女巫，好学又勤奋。当然，当然，同时也足够忠诚可靠。”


    很好，如她所料，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欢迎她。拉莱耶满意地想。


    “当然欢迎你，小巫师。不过……”


    事情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你有非常明确的目标，并且对实现它很有信心。”


    当然，拉莱耶目前的目标是消灭伏地魔。


    她不确定分院帽能不能看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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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你的目标……”分院帽突然顿住，一阵静默。


    拉莱耶听到底下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讨论声，或许分院帽真的犹豫了很久。


    “你是说，有两个学院欢迎我？”拉莱耶想催催他，“我不想去斯莱特林，其他的都行。”


    分院帽上嘴巴的地方张了张，但没出声。


    果然还是去拉文克劳吧——


    拉莱耶这么催促分院帽。


    然而头顶的帽子刚从什么让人震惊的事情里回过神，它差点喊破喉咙：“格兰芬多！”


    拉莱耶：“……？”


    不是说分院帽会尊重巫师意愿吗？


    帽子被取下来，她愣了两秒，才茫然地从高凳子上下来，走向正在欢呼的格兰芬多的长桌。


    她听见有人在讨论自己：“梅林，她起码有五分钟！”


    拉莱耶走到桌前，视线扫过还在等待的新生们，对上了莉莉惊讶的目光。


    好吧，旁边的斯内普看上去也相当惊讶。


    “格兰芬多！你听到了吗西弗，拉莱耶是格兰芬多！”尽管实际上才开始了解巫师界，但莉莉也已经大概知道了四个学院的特点，“她看上去那么拉文克劳！”


    打开她的包厢门时，莉莉其实是非常忐忑的。当时坐在窗边看书的拉莱耶有一种与他人隔绝的距离感。


    而格兰芬多，不只是勇敢，大部分还都很活泼，虽然不想承认，但大概也就是波特这样子的。


    就像现在，波特就非常、非常兴奋。


    “很好，一个格兰芬多。”


    莉莉毫不怀疑，这人脑子里就只有格兰芬多。


    下一个被叫到的就是一直站在波特旁边，看上去漫不经心的西里斯·布莱克。


    他在人群中也相当抢眼，迈着腿坐到高凳上。


    斯莱特林那边已经在笑着准备鼓掌了，而拉莱耶身边，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翻白眼的翻白眼，咒骂的咒骂。拉莱耶听得很清楚，咒骂的内容是斯莱特林。


    见拉莱耶不为所动，她旁边一个高年级的男生解释道：“布莱克家一家子都是斯莱特林。”


    他话音刚落，分院帽就大声喊出了答案：“格兰芬多——”


    男生的嘴还没闭上，干脆呆住了。


    一片寂静。


    斯莱特林们的手举在空中，也忘了放下。但很尴尬，有人理所当然地提前鼓了掌。


    此刻，有小半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在对着那个学生怒目而视。


    率先打破这片寂静的是詹姆斯·波特。


    他大声地叫着西里斯的名字，欢呼起来。


    西里斯会给他一个看上去有点吊儿郎当的笑。


    紧接着，格兰芬多们也欢呼起来。


    “布莱克！一个分进格兰芬多的布莱克！”


    “叛徒！”“耻辱！”斯莱特林那边也在咒骂着。


    西里斯一脸漫不经心地走向了格兰芬多长桌，坐在了拉莱耶对面的位置。


    他看上去完全不为周围的议论声和咒骂声所动，甚至为分到格兰芬多而有些得意。


    不可避免的，拉莱耶和他对上了视线。


    或许被她的眼神冒犯到了，他唇角勾了勾：“好巧，你也在这。”


    “拉文克劳小姐？”这几个字他压得非常低。


    短短几天，拉莱耶感觉她把这辈子前十一年没笑的都补回来了。


    就像现在，她学着对方的样子扯了扯唇角：“真巧，斯莱特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