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作品:《失忆后与宿敌双宿双飞了

    王太医整整忙活了一晚上。


    从晌午到荣王府,到丑时三刻,一直在忙碌。


    先是施针,再又开了补药,叫人去抓药熬药。


    林长宴熬红了眼,但对孙洪求他去歇息的话语恍若未闻。


    “王太医,为何她的手还是这样冷?”他低声问。


    “失血过多之人,身体必然失温,这也是常有的。”王太医心中有愧,他缓缓解释道。


    林长宴不再说话,只是用双手握紧了暮雪烟的手,试图给她一些体温。


    孙洪见林长宴的脸色也白的吓人,颇有些过意不去,便扯了扯王太医的衣袖,问道:“太医,暮小娘的病情如何了?”


    王太医看了一眼他的神色,这才轻声说道:“若是天明能醒,那便算是熬过了。”


    他看了一眼如同死水焕发生机的林长宴,告诫道:“只是这位姑娘如今命悬一线,身体自然遭受大挫。往后若再有一次这样的事,便真的无力回天了。”


    “请太医先在荣王府休憩。”孙洪看了一眼林长宴,方才带着王太医下去。


    一时间,内室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林长宴摸着暮雪烟冰凉的手臂,又向前坐了坐,这才发现她整具身体都是冰凉的,仿佛永远无法捂热。


    他心慌起来,索性将她整个人托起来,小心向里侧挪了一段位置出来。


    他坐进被中,尽量用自己的身子罩住她。


    很快,固定一个姿势便叫他半边身子都麻了,可他咬牙撑着,一动不动。


    心中的良知渐起,疯狂叫嚣辱骂自己:林长宴,她人都成这样了,你如今做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


    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幽然花香,正是内室常用的熏香味。


    她在这内室被困了几天,身上自然也沾染了香味,只是不知这些花香过些时日还能否存留。


    他夜间半睡半醒,只依稀记得自己连续做了几个噩梦,都是关于她的。


    鲜血并不少见,但那一泊属于她的血,却叫他见之惊心。


    他猛然惊醒,见外头天似明非明,怀中的她面色似有向好,不若睡前那样苍白了。


    他欣喜若狂,颤抖着手将她放下,又去摸她先前冰凉透骨的手。


    手也暖起来了。


    他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怕惊了她,穿上鞋子向外走去。


    “孙洪。”他对着门口值夜的黑影问道:“几更了?”


    “王爷,三更天了。”


    听完这话,他恍然间回头,仿佛听到榻上的人传出了一丝动静。


    他简直不敢相信,忙冲上前去,同时叫孙洪把王太医请来。


    暮雪烟浑身无力,像是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役,才好不容易同噩梦中的妖魔切割开来。


    她微微睁开眼睛,手腕上的钝痛提醒着她先前发生的一切。


    转过脸来,茫然地看着眼前满含热泪、惊喜万分的人,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要说话。”林长宴对着她摇摇头,见王太医站在身后,这才让开身子。


    几乎一整日的焦心灼肺,使得他掏空了心神。他忍不住走到外头,小心地将眼角的湿意抹去。


    经此一遭,他才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也知道自己是这般脆弱。


    更知道了暮雪烟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不知何时,她竟然已经到了这般重要的位置,可笑他一直恍然不知。


    “王爷。”王太医将手写的药方拿出来,轻声说道:“这副药方有益气补血之功效,煎药后每日喝三次。”


    “创面要保持清洁,不可淋了水,每日换一次纱布。”


    “若是将来创面结了疤,便用这个药膏涂一涂,可消肿去淤痕。”


    吩咐完这一切,王太医又看了一眼林长宴,想起昨夜孙洪嘱咐他的话,硬着头皮说道:“王爷,小娘子心气不畅,平日里忧思难眠,切记不要再多添烦忧,以免伤身费神,恢复减慢。”


    见林长宴点点头,王太医才说:“告辞。”


    不等林长宴说,孙洪自觉地冲出去,备了一份丰厚的银两给王太医。


    “‘神医济世,妙手回春’的招牌,明儿我亲自送到太医院去。”孙洪眼中都是笑意。


    王太医脚下生风,半晌才哼了一声,不悦道:“昨儿我险些就没命了,以后王府这差事还是叫旁人来才好。”


    孙洪陪着小心,一路送出荣王府去。


    林长宴叫人熬了药,亲手端到暮雪烟床前去。


    及至到了床前,只剩他们两人时,他这才觉得有些莫名的心惊。


    舀了一勺汤药,送至她嘴边,她却摇了摇头,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示意自己来。


    她在榻上躺了一晚,躺得头晕目眩,觉得还是坐起来好。


    林长宴忙拿了靠背放在她身后,轻声说道:“小心。”


    暮雪烟坐稳了,只觉得眼前虚晃,心间颤动,她知道自己这次有些玩大了。


    可看林长宴的神色,这次她似乎赌赢了。


    她伸出手去,半晌都没等来他递过来的药,诧异间抬眼一瞧,见林长宴端着药碗,尴尬地站在那里不动。


    “我来。”他小声说。


    “真不用了。”她礼貌点头,表示他的关心她收到了。


    接下来便是要划清界限的时候,怎能容忍他再做什么看似亲密的举动。


    她从他手里把药碗端过来,拿起汤勺轻轻抿了一口。


    虽苦,但好歹是补身子的中药,她须得喝。


    皱着眉把汤药灌下去,林长宴马上端走了空碗,又将桌上准备好的红枣汤拿来。


    “王爷不必这样。”她用手帕擦了嘴,轻声说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喝完红枣汤,林长宴又端了一碗鸡汤上来。


    “我吃不下了。”她微微有些无奈。


    “你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还是吃一些的好。”他甚少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讲话,引得她难得多看了几眼。


    “晌午再吃吧,现在真的吃不下。”她看着林长宴把鸡汤放在一边,这才开口说道:“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闭目养神,过了许久,无意间一睁眼,发现他还在旁边站着,不觉心中一惊。


    他虽笔挺直立,但身形上却仿佛有千疮百孔,嘴唇颤动着,过了许久才勉强说道:“我到底哪里不遂你意……”


    暮雪烟没想到他这么快便要同她讨论这个问题,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倒比拖泥带水来得效率更高。


    “王爷细想想,无论在西江城还是京城,我到了王府后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她缓缓开口,沉静的话语中充满了哀思:“光是请王太医便有好几次。”


    “第一次,我被王爷捉到西江城的王府,王爷给我下了毒药。”她扭过脸去,仿佛不愿面对这段记忆:“这一次我可以理解,毕竟王爷怀疑我是细作,我有口难言。”


    “第二次,我被谢景打伤。”她艰难地回忆道:“这一次我也可以理解,毕竟那次王爷撞见我们同沈如春在一起,有疑心也正常。”


    “再后来,王爷要纳我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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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抬眼看着他的眸子,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内室:“王爷请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若是一个女子无端受伤几回,愿不愿意忽然间嫁给使她受伤之人?”


    “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她不等林长宴答话,便抢先说道:“我不愿意,到此时王爷也该收手,可王爷又派了谢景羞辱我。”


    她胸腔起伏着,体内全部的能量都想要为自己鸣不平。


    “王爷,我是个人,不是你眼中可以随意操纵生死的奴隶。”她神态坚定,轻声说道:“既然王爷要拿捏我,我能做主的只有自己的命。”


    “今后王爷若再有强迫之事,昨日的事还会再发生。我从始至终要的只是自由而已。”她昂起头来,对上他错愕惊诧的神情,心一横,继续说道:“如果王爷生气,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她本就虚弱,说完这些话只觉头晕眼花,眼前雪白的床幔仿佛生了金花,在她面前舞动着身姿。


    她抬起右手,想要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可摸遍了满头黑发,都没有找到一根。


    她轻笑一声,放弃了找寻,心中明白,以后这内室怕是都不会有簪子了。


    “没了簪子,还有腰带。”她的笑意有些疯狂起来:“没了腰带,还有高墙。没了高墙,还有毒药。”


    她歪在靠背上冷笑:“一个人若想要寻死,没什么能拦得住她。”


    他的面色从错愕再到愤怒,又想到昨日夜间的心如刀绞,不免按捺下去,强压怒火,低声说道:“等你好了,本王自会送你出府。”


    她低着头不吭声,料想他必然还有下一句。


    果然,他走上前来,又是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过,每日本王会遣人去接你回来住。”


    这样总可以了,白天他不强留她在王府,但晚间总要回来的吧?


    “不行。”她果断拒绝,看着他又逐渐怒意上涌的表情,她补充道:“若王爷实在对我魂牵梦萦,忧思难忘,我可以每月入府一回。”


    她的语气实在讽刺,他虽难耐,但也无可奈何。


    “还有。”她轻声说道:“我不同意怀孕,所以那日的药还请还我。”


    “另外,我不愿意同别的女人一同分享男人,若王爷哪日想娶别家女子,无论是正式议亲还是另娶侍妾,一旦有消息传来,我与王爷的关系就此了断。”


    听了她这话,他的脸色骤然激荡起来,像是听了什么难以入耳的话。


    她抬起下巴,从他指间挣脱开来,同时轻蔑一笑。


    就知道他不愿意。


    “若王爷生气,还请尽快下手吧。”她仰起头,斜在塌间,引颈就戮。


    过了许久,都没听到他有任何动静,她再抬起眼皮,却见他闭着眼睛,像是在做什么艰难无比的决定。


    “两日。”他咬着牙,缓缓说道:“两日回来一次。”


    “……”她气笑了。


    他居然在这里和她讨价还价?


    “不行。”


    “两日有何不可?”他抓住她的肩,将她从榻上捞起来:“本王已经容忍你在外头过夜,你……”


    “王爷这话便错了,什么叫容忍?”她不耐地说道:“我与王爷的关系并非上了族谱的稳定关系,王爷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出卖皮肉的戏子而已,是自由身。”


    说完这话,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


    奇怪,只是现代正常的男女关系或炮友,怎么就这么难以形容。


    “暮雪烟。”林长宴忍耐到了极限——她怎么能这样自甘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