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连着几天所下的大雪带走了空气中的尘埃,哥谭的天空前所未有的澄澈，红艳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向着大地播撒着自己的光。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一杯什么咖啡？”


    伴随着来者推开门的动作,门旁所悬挂着的风铃发出了一声轻鸣,站在柜台旁边的店员停下了自己擦桌子的动作，抬头看向门口。


    “是你啊。”


    店员,也就是玛丽微笑着收起自己刚刚用来打扫的工具,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青年指了指墙上的菜单,“谢谢你昨天帮了我，你想喝些什么吗？我请客！”


    昨天她走出小巷的时候遇到了大晚上出来冲业绩的抢匪，是突然冒出来的迪克救了那个绑匪一命。


    当然,他昨天晚上估计是离家出走的状态，并没有穿自己那身夜翼的制服。


    ……如果迪克不出来的话，估计玛丽会直接杀了那个不长眼的绑匪，并且毁尸灭迹。


    她捏着自己的下巴看了一眼菜单，摸了摸自己的头，“来一杯黑咖啡吧,不加糖不加冰的。”


    嗯？他们家什么时候出了个苦味的叛徒？


    作为甜党的玛丽扬了扬眉，“看不出来你竟然喜欢喝那么苦的东西啊。”


    不管是她还是约翰，都喜欢甜的东西，不加糖的黑咖啡对于他们而言就和泔水没有什么区别。


    结果,这个时空的他们的孩子,竟然是个苦党。


    基因变异了？还是被蝙蝠侠给带偏了？


    “哈哈,不是我喝啦。”


    迪克爽朗的笑了笑,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解释道：“我可不喜欢这么苦的东西,是我弟弟想要喝。”


    昨天他因为杰森的事情和布鲁斯大吵了一架，不小心波及了正巧路过的提姆……和他手上的咖啡。


    虽然提姆并不是会为了这种小事计较些什么的人，但是他总觉得还是得补偿一下自己弟弟。


    想起杰森，迪克抿了抿唇，眼睛微微垂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玛丽动作很快的就做出来了一杯新咖啡，递到迪克手上的时候，后者却发现并不是自己所说的口味，而是一杯散发着甜腻气息的热可可。


    迎着迪克有些疑惑的目光，她在迪克提出问题之前，就耸了耸肩接着说道：“


    我看你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喝点甜的心情应该会好一些吧？不是有一种说法说甜食有利于多巴胺的分泌吗？”


    玛丽对着他笑着比了个大拇指，“昨天你战斗的身姿很英勇哦，这一份，就当是我被你救了之后的感谢吧！两杯咖啡可没有我的命重要。”


    迪克被她的说法给逗笑了，刚刚还紧绷着的忧愁表情慢慢的变得缓和了一些。


    他拿起热可可喝了一口。


    甜腻的可可香气混杂于热汽中，温暖了他因为行走于寒风中而有些冻僵了的躯体。


    却很莫名的，让他想起了已经死去了很久的母亲。


    印象里，妈妈做的热可可，也是这个味道。


    “好喝吗？”


    玛丽将双手支在柜台的台面上，用其中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这个在自己的世界中从未诞生过的孩子。


    若是当初没有做下那个决定的话，或许他们之间也会有这么一个孩子。


    阳光的、温暖的，妈妈的小罗宾鸟，爸爸的小飞行员。


    可惜，可惜。


    迪克被她的话一下子从那种恍惚的情绪中拉扯了出来，耳朵因为自己竟然在女士面前走神了而泛起了红霞。


    他放在杯子上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热可可的温暖透过纸杯传递到了他的手心中，不算烫，正正好好的温暖。


    迪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抱歉，这杯热可可实在太好喝了，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


    他的表情因为提到了自己的亲人，而变得温和了少许，“你所做的味道，和她做的很像。”


    玛丽听着他的话，微笑着，没有去回应，而是念起了倒计时。


    “5、4、3……”


    就在倒计时响起的那一刻，迪克只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色开始逐渐变得虚幻，而这个微笑着的女人的身影也开始慢慢的变成了像是影/分/身一样的虚影。


    “你！”


    他捂着自己的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位救命恩人。


    发现他的身份了？还是说缺钱要拿他的人头去换钱？


    玛丽并没有理会他的震惊，仍然是不紧不慢的念着自己的倒计时。


    “2、1、0！


    “砰！


    青年失去了意识的身体直直的倒在了地板上，手上拿着的热可可也摔在地上。


    温热的液体从摔开了口的纸杯中流出，甜腻的香气一下子便充满了整个空间。


    “大人，尸体已经处理好了。


    一个穿着标准的猫头鹰法庭利爪装扮的男人，半跪在玛丽的面前，恭敬地说道。


    剩下几个拿着沾了血的拖布的人也从咖啡厅的后厨中走出，对着看过来的玛丽恭敬地点了点头。


    “把他带回去吧。


    曾经也是这些无意识活死人工具一员的玛丽，知道这些人只会听从命令的本质，根本不需要像日常社交的时候那么注意自己的言辞，想让他们去做什么，直接吩咐下去就是。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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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两个利爪瞬间出现在了昏过去的迪克身边，将他抬起来后，跟着其他利爪一起消失不见。


    于是，这间咖啡厅中就又只剩下了玛丽一个人。


    她半靠在柜台旁边，垂眸注视着自己手机中已经显示发送出去的短信。


    【人质到手了】


    或许是约翰那边的处理速度还算不上太快的缘故，玛丽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他姗姗来迟发来的短信。


    【收到，我这边也快收工了。】


    虽然日常生活中两人总是腻在一起的状态，但是任务过程中的交流就是如此的简短且迅速。


    并且，两人都没有感受到一丝丝的不对劲。


    就在玛丽准备收起手机回去的时候，手机又一次震动了一下。


    【收起你的慈悲心，他知道所有的一切。】


    而玛丽只是看着信息，发出了一声饱含嘲弄的笑声，也没有去管这条信息，直接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她注视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卡佳一向睡觉睡得很平稳，鲜少有做梦的时候。


    或许是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太多，再加上那个针对于精神的攻击，这使得她久违的做起了梦，还是关于过去的回忆。


    桦树节的时候，她因为玛丽脱口而出的话而直接错过了节日的欢庆，虽然自己心里有些郁闷，却也没有要去责备朋友的意思。


    但是玛丽却


    不这么认为。


    “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红房子的演出？”


    卡佳看着面前攥着两张票的玛丽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如果是要和约翰一起去的话请容我拒绝。”


    她实在不想和这两个明明是兄妹却搞得比热恋中的情侣都要黏糊的家伙坐在一起几个小时想想就很窒息。


    玛丽双手一拍然后鞠了个大躬


    她可怜兮兮的注视着卡佳“而且这一次就咱们两个！不带约翰！女生之间的约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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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男的啊！”


    卡佳低头擦着自己手上后天演出要用到的魔术道具“实际上我不过是被拉着练习了两三天而已本来也快到检查的时间了所以没有什么好良心不安的。”


    好吧主要是她因为后天要登台的事情而有些紧张准备再多练习练习不太想出门。


    “卡佳~”


    玛丽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湛蓝色如最完美的坦桑宝石一样的眼睛pikapika的闪着光。


    没有人能够拒绝被这双眼睛注视着更没有人能够拒绝玛丽·格雷森的撒娇。


    于是卡佳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行吧红房子的表演估计还不错。”


    只不过等到她真的赴约去了的那一天她却恨不得返回那一天给没经住撒娇的自己一巴掌。


    因为……苏联的最高领导人人间之神红色之子此时正微笑着坐在她的身旁完全没有解释一下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意思。


    音乐声伴随着芭蕾舞演员们精湛的表演而响起姑娘们感受着音乐在那镁光灯聚焦下的舞台上翩翩起舞着。


    不过浑身僵硬的好像是一块锈住了的钢铁一样的卡佳却完全没有办法欣赏下去她们的表演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却感觉如坐针毡。


    玛丽你这真的是在道歉吗？！这明明是在报复吧！


    这个时间段的卡佳还是个魔术师助手并没有登上红场的舞台身上也没有由团长所赠送的氪石项链。


    不如说若是她身上真的有一块氪石的话估计就会被巡逻的机器人当场以袭击最高领导人罪给抓起来了。


    红色之子的身上并没有穿他平常的


    那一套制服，而是一套低调至极的常服，脸上还戴着个黑框眼镜。


    但是卡佳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是他了。


    “小姐，你还好吗？”


    他甚至还一脸担心的偏头看着她，好像她表现出来一点难受就会直接飞起来把她送到医院一般。


    而卡佳保持着她的那张镇定自若甚至在微笑的扑克脸，“我很好啊。”


    她看着舞台正中央正如同真正的天鹅一样翩翩起舞的首席，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只是因为看到这种精湛的表演而有些微微失神了而已。”


    红色之子的表情充分声明他完全不信卡佳的说辞，但是他也知道没有什么继续问下去的必要性，于是也转过头去看着舞台，目光微微柔和，“是吗，那就好。”


    他抬起自己的手指，虚虚的指了一下中央跳的最好的舞团首席，“你知道吗，那个舞团的首席，娜塔莉亚·罗曼诺夫，她以前过得并不好，但是却凭着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如今的地位。”


    “我总是相信，生活会慢慢变好的，不是吗？”


    被人间之神这种暗含鼓励的眼神注视着，卡佳胡乱地点了点头。


    却在回到家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他要对她说这种话。


    他把她当做因为生活不幸而失志的可怜人了啊！


    从此，卡佳对于被世人所信仰的同时也深深的忌惮着的人间之神，在【是个好人】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条。


    【是个很有同情心的好人】。


    就是眼睛和玛丽一样，都不怎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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