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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暂且听妖道

    “我觉得萧渺姑娘非常不错,不知道阿弟意下如何?”任卷舒投过爱莫能助的眼神,明摆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真是混了头,竟觉得她会出口相助。明明知道她最爱玩笑,这种时候定会由着性子胡来。


    同其尘眉头横跳,沉下心来快速想好说辞,“萧渺姑娘自然有更合适的姻缘,在下一修行中人,不能耽误了姑娘。”


    萧渺道:“‘耽误’二字就言重了,人生一段缘分嘛,走到哪算哪。成家立业后,断去尘缘出家为僧的,也有不少人在。再说,我也算是帮你。你一修行中人,不体会七情六欲,有何谈去情去欲?”


    话说到这,萧渺故意激他一句,“还是你觉得我一俗人,粗鄙不堪,脏了你的眼。”


    同其尘道:“姑娘不可这么说自己,这才真是言重了……”


    他想说些反驳的话,却发现无从下嘴。竟觉得她有几句话,好像不是完全没道理。


    万般无奈下,同其尘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不知何物乱了道心,回去定要好好念几遍静心咒。


    “阿渺这话说得豁达,我喜欢。”任卷舒与萧渺对视一眼,自然明白她为何这样说——毕竟她身边的萧言澈一言不发,脸都已经气绿了。


    可惜这呆子领悟不到,任卷舒故意点他,“阿弟,你半天不说话,莫不是不好意思了。”


    同其尘转头瞪她一眼,冷声道:“阿姐。”


    见他火烧眉毛,任卷舒才迂回一句:“我这阿弟性子慢热,脸皮薄。这种事也是头一回,当着我们面说多了,脸上挂不住,别介意哈。成不成的吧,让他们两人自己说去,到时候告诉我们一声。”


    一套说辞下来,还真有几分长姐风范。同其尘心里叹了口气,总觉得此事让她越描越黑。


    真没想到这话能在萧渺口中说出来。萧老爷和吕菼都有些傻眼,半天说不出话。


    这些年,她除了养草药,便琢磨着怎么杀死萧言澈,嘴上也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老两口最开始被她吓得不轻,时间一长,萧言澈也没出过意外,就习惯了她的一些说辞。


    听着习惯了,心里还是觉得她不太正常,老两口把这归结于那场大病。


    别说她会喜欢上什么,嘴上不挂着‘杀’、‘死’就算是奇迹了。大病初愈时闹自杀,后来是想杀她哥,就怕再到后面……


    吕菼先开口道:“你们若是两情相悦,也不必在乎灵山蕰的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这事我们能做主。”


    萧老爷跟着应和两声,表明让他们放宽心。


    萧渺随口道:“哥,你怎么不说话?这是好事啊,也不见你高兴高兴。”


    萧言澈费力扯起嘴角,冷冷道:“此事不可儿戏,你应当好好考虑才是。”


    萧渺轻笑一声,“儿戏?自古婚嫁就是赌,赌人品,赌人性。要说儿戏,婚嫁与儿戏确实没多大差别。”


    萧老爷急道:“阿渺,不得胡说。”


    萧渺放下碗筷,“我吃饱了,身体突感不适,先行离开,你们继续。”


    “哎!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才吃了几口……”萧老爷对着她的背影说道,被吕菼三两句话劝回来,无奈叹了口气。


    被萧渺说了一通,桌上的气氛降下来,老两口也不好再撮合任卷舒和萧言澈,便就此岔开话题,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就散了。


    出房门后,没走几步,任卷舒突然想起点事,又急忙调转回去。


    同其尘道:“怎么了?”


    “关于巫姣的事,还想问问萧老爷。”任卷舒看他一眼,“你先走就好,不用管我。”


    同其尘看她大步窜回去,打算杵在原地等会。萧言澈从他身旁经过时,没有说话,只是瞟过一眼,目光锋利如刃,透着一股不善。


    得小心萧言澈。


    同其尘思忖片刻,萧言澈体内的那股法力,应该是妖物所留。但不是普通妖术,具体是怎么回事,也让人摸不到头脑。


    “哎,同其尘。”


    萧渺不知道从那窜出来的,给他吓了一跳。同其尘看着她,正好有机会解释一下,“萧姑娘,在下一修行之人,没有儿女情长的心思,姑娘还是另择良配吧。”


    萧渺笑道:“我就随口一说,玩笑话而已,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眼力见不行,就多练练。”


    同其尘:“……”


    萧渺不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关于萧言澈你们想好对策没,何时让他显出真面目,杀了他。”


    同其尘快速扫视一圈,幸亏四下无人,这要是被人听去,那还了得。


    萧渺看出他的顾虑,“但说无妨,旁人听了便听了,没事。”


    同其尘道:“暂时还没想到应对方法。”


    萧渺叹了口气,很快应下这个回答,“你们能看出他的不对劲,已经很厉害了。等扒出他的真面目,丢到人们眼前,我心中这口恶气就算出了。若是找到杀死他的方法,一定要告诉我,能亲自杀了他,才最为解恨。”


    执念至深。同其尘蹙眉道:“你之前试过千百次,都没成功,也知道他不是正常人。倘若杀不死他,还要一直与他耗着?”


    “杀不死他?”萧渺笑道,“为何杀不死他?万物相生相克,总有杀他的法子,你们若是找不到,那也只是时机未到罢了,而不是杀不死他。你是道士,这点道理应该比我懂啊。”


    她看着同其尘欲言又止的模样,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必多言。你不是我,你们都不是我。若能帮这个忙,定感激不尽,如不能,也谢过几位,其他话不用再说。”


    萧渺早已习惯,每个人脚下的路不同,不被理解才是正常的。她要做的不是被别人理解,而是找对方法,死掉萧言澈,达到自己的目标。


    同其尘把头点点,没再多说。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萧渺转身留下一句,“几日奔波劳累,你们也早点休息。”


    待她走远后,同其尘才轻声道:“出来吧。”


    任卷舒从柱子后转出来,方才来的不是时候,只听到后面几句话,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不过,萧渺专门返回来找他……不会真喜欢这呆子吧?


    让两人私下说,这就私下说了?


    她还在思忖着,同其尘已走过来,问道:“你躲起来干什么?”


    “什么叫躲起来,我这是回避,免得打扰你们交谈嘛。”任卷舒道,“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方才瞥见了。”同其尘道,“她来问萧言澈的事。”


    任卷舒“嗷”了一声。


    想问句‘没说别的’,又觉问出来怪怪的,再说,关她什么事。虽然她是只猫,但这话说出来,总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感觉。


    同其尘见她不语,“有问到什么吗?”


    任卷舒自动忽略掉这句话。


    婆婆麻麻的,太不像她了!想说就说啊,管他呢。


    任卷舒玩笑道:“就说了萧言澈,没说点你俩的私事?”


    同其尘虽然闷,但不傻,当然知道她指的什么事。说到这事,他总觉得有股无名火往外冒,莫名不想说话,随口丢出两字,“没有。”


    他不想说,任卷舒就来劲了,笑道:“居然没说?人家姑娘脸皮薄,你也不知道主动点。我觉得萧渺这姑娘挺好的,说话做事上利索,讲情义,长得也好看……”


    同其尘打断她,“你若觉得她这般好,便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回去,不必说这些。”


    “哎?你会不会聊天。”任卷舒道,“她若愿意跟我,我定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回去,还用你说。”


    同其尘冷冷看她一眼,“自然不用我说,也没我说话的份。我是不会说话,也不会跟人聊这种天。”


    两人硬生生聊出了抢新媳妇的气势。


    任卷舒不愿多说,扭头往前面走出一大块,不与他同行。不过片刻同其尘便跟了上来,两人并行,都不说话。


    沉默着走出一段路,同其尘先开口道:“抱歉。我只是觉得此事不应该拿来说笑,不是有意……”


    “好了好了,知道了。”任卷舒有意打断他,“不说这个了。”


    同其尘思索片刻,“你与萧言澈的婚约怎么办?”


    “找个时机退了,本来就是误打误撞的事,谁当真了?”


    “好。”


    任卷舒瞟他一眼,傲娇道:“哎,以后不拿这事开你玩笑了。”


    “好。”


    “……呆子。”


    同其尘回到房间打坐,将静心咒反复念了几遍。易燥易怒,心神不净,修行人的大忌。他念了两个多时辰,终于静下心来。


    卧床休息时,莫名想起白日共乘一匹马的场景,心口鼓乐大作。同其尘噌地坐起身,又念了两边清心咒,直到三更半夜才躺好。


    翌日,大雪。


    早练前,同其尘念过两遍清心咒,剑气将外院白雪扬了个遍,剑刃归鞘。他在雪中伫立,随着周遭寒气沉静下来。


    半响,他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眼下不过巳时,任卷舒还醒不了。他转身回到自己房间,用八卦盘查阅书籍,想要找些三煞阵的记载。


    直到正午,有人来送饭,同其尘才从各种记载中脱身,又惊觉不对,任卷舒醒后应会来找他,这个时辰还没动静?


    他急忙收起八卦盘,跑到人门口时,倒冷静下来,难道是昨晚的气还没消?


    任卷舒不是这样的性子,应当不会。以前那些小吵小闹,说开了,便过去了。


    同其尘犹豫着退开两步。万一这次不一样呢?


    再三思考下,他叩了叩门框,“任卷舒。”


    半晌没有回声,他猛地推开房门,快速环视一圈,人果然不在。


    退出房门时,正巧看见送饭的小兄弟。同其尘拦住他,问道:“早上送饭时,这房间的姑娘在吗?”


    “你说任姑娘啊,一早就被吕夫人请过去了。”小兄弟也是个爱听闲话的人精,“前一阵子不是招亲定姻缘嘛,听说吕夫人准备了不少好东西,本来嘱托萧言澈给任姑娘的,结果他啥也没送,转头就将这件事抛到脑袋后面了。吕夫人一通教育,这不,专门找了个机会撮合两人。”


    他说完,感觉眼前这人脸色阴沉不少,自己也没说错话啊?实话实说,半点不假。


    “多谢。”同其尘动身去找人。


    太过分了,这都不说!任卷舒看着匣子里的奇珍异宝,心里暗骂萧言澈不会办事,又感慨吕菼真是大方。可惜了,她不喜欢萧言澈,也就跟这些珠宝无缘了。


    她无奈看了几眼,扣上匣子。


    萧言澈摆弄着手里的花花草草,笑道:“任姑娘还是选一个吧,不然,爹娘那边我又没法交代。”


    想用这些考验她?笑话!任卷舒不答他的话,“你摆弄的这些都是草药?”


    萧言澈把头点点,又道:“就当帮我们破除结界的报酬,姑娘这还不敢拿,就说不过去了。”


    “那我真不客气了。”说是这样说,毕竟不是一回事,任卷舒选了个最不起眼的小盒子,看到里面是女子用的胭脂,想来不会过于贵重,便收下了。


    上午与吕菼周旋半天,她没推脱婚约,是觉得结界未破,碎玉未取,现在不宜破坏情分。萧言澈也不推脱,就让人看不懂了?


    他又不是真心想娶她。


    任卷舒道:“上午,你为何不推脱?”


    萧言澈手上的动作没停,随口道:“我为何要推脱?任姑娘真是说笑了,自己招亲选的婚约,何有推脱之理。”


    任卷舒道:“记得萧渺说过一句话,你招亲三年未果,不单是因为缘分未到吧,想必其中做了不少手脚。这次怎么突然转性了?莫非你做了什么手脚?”


    萧言澈闻言一愣。


    任卷舒笑道:“我是猫妖,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在绣球上做点小把戏,应该不难。”


    他面色很快缓和过来,平淡道:“这次不是没做手脚。只是没想到你能连接数球,误打误撞赢下比赛。”


    任卷舒又把话题拐了回去,“既然并非自愿,那你为何不推脱?”


    “无所谓。”萧言澈回头冲她笑了下,“还有,我觉得任姑娘比我更想推脱,何不坐收渔翁之利。”


    “这点小利,至于吗?”


    “哎?苍蝇肉也是肉。”


    “不对,你应该更想推脱。像鬼一样缠着萧渺的,可不是我。”任卷舒随意找了个板凳躺下,翘起二郎腿,“我要睡会儿,你别吵醒我,也别盯着我睡觉,该干啥干啥。哎,萧渺睡觉时,你不会偷偷盯过吧。”


    她最后说了句玩笑话,萧言澈半天不应声,就有些细思极恐了。任卷舒搓了搓手臂,起一身鸡皮疙瘩,量他没多大本事,现在也不敢动她,便安心睡下。


    再睁眼时,屋内已是漆黑一片,她睡得浑身发毛,不禁打了个冷颤。转头看过去,萧言澈正在研读医术,桌上放着一盏煤油灯,外面寒风呼啸,衬得他像个寒窗苦读的书生。


    任卷舒坐起身来,懒散道:“几时了。”


    “酉时过半。”萧言澈收拾起书籍,“该回去了。”


    “好。”任卷舒起身活动筋骨。此地是萧言澈专门用来养草药,研读医书的地方,距离村落有一段距离,不是特别远。


    萧言澈提着油灯,两人慢悠悠地走在雪地中,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灵山蕰的琐事。任卷舒不禁环着胳膊搓了搓。


    快到村落时,远远看到有人提灯伫立,又近几步才看出是同其尘和萧渺。


    任卷舒喊道:“同其尘。”


    他听到声音,上前迎了几步。


    任卷舒一眼就看到他手中的狐皮大氅,快步窜了上去。同其尘配合默契,给她披好,系紧条带,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萧渺不愿看萧言澈,便把视线放到两人身上,一时看得有些发愣。


    “冻死我了。”任卷舒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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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抬眼看他,“你怎么在这?有什么事?”


    同其尘一怔,摇头道:“没有。想着此时你快回来了,便过来迎了下。”


    想得挺早,等了至少有两个时辰。萧渺瞧他,越瞧越有几分不对劲,这小子不会……不会喜欢他姐吧?


    任卷舒道:“回去吧,别在这站着了。”


    萧渺转到任卷舒身旁,悄声道:“你与萧言澈呆了一天,有没有发现他哪里不对劲?找到应对方法了吗?”


    一大早就被拉起来,困都快给她困死了,哪有闲情观察萧言澈。再说,上午吕菼和萧老爷都在,光是应对老两口的好意,就花了不少心意。下午更是昏昏欲睡,哪有空管他。


    任卷舒看似一本正经道:“这个人不简单,我还得多观察几日,不必着急,总有他原形毕露的一天。”


    萧渺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崇拜,小声道:“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自然。”


    吕菼知道两人相处一天,也该分开沉静,晚饭便没安排在一起,差人将吃食送到客房。


    四人走到客院前,萧言澈出声叫住任卷舒,从衣袖中拿出胭脂盒,“东西忘了。”


    任卷舒没客气,径直走过去拿下,“多谢。对了,记得推脱婚事,别想着不劳而获,坐享其成。”


    “尽量。”萧言澈就此有诡辩了几句。


    萧渺认出她手中的小玩意,“萧言澈竟然送她胭脂?”


    同其尘道:“胭脂有问题?”


    萧渺摇头,“胭脂没问题,送胭脂就有问题。男子送女子,以表喜欢爱慕。萧言澈这个人面兽心,人模狗样的东西,学会那这些骗人了。”


    同其尘沉默片刻,“女子送男子胭脂,表示什么?”


    萧渺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没什么好气道:“有病啊,男子有不用胭脂,送什么送。”


    同其尘彻底沉默住了。


    萧渺突然看向他,“你跟卷舒不是亲姐弟,师出同门,才姐弟相称?”


    同其尘懒得解释,顺着她的话应下。


    “嗷,你喜欢她啊。”


    同其尘呼吸一滞,急道:“你休要胡说。”


    “那你脸红什么。”萧渺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他。


    同其尘:“我没有。”


    睁眼说瞎话。萧渺笑道:“那你急什么?”


    “我没急。”


    萧渺摊了摊手,送他两字,“怂包。”


    不知道是气的,急的,还是羞的,同其尘的脸越发红,像是熟透的辣椒。


    任卷舒跟萧言澈说完,转头看到这场景,愣了片刻,这也忒红了吧。


    还说对人家姑娘没意思。


    她跟萧渺告别,与同其尘并走,想着做件好事,“同其尘,我之前给你的胭脂,还在吗?”


    “还在。”同其尘摸索了下,才想起之前放在行囊中了,还没等说话,便听任卷舒道:“你找出来,送给萧渺。”


    他瞬间呆立住,似是不确定,皱眉道:“你要我懂给萧渺。”


    “对啊,你先不用管,送就对了。”任卷舒走出好几步,才发现身边的人掉队了。她转身看过去,同其尘眉眼压着怒意,有些炸毛了。


    “你可知道男子送女子胭脂,所谓何意?”


    任卷舒有些懵,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知道啊。”


    “知道?”同其尘瞬间更气了,“知道,你还拿,你还要我送给萧渺?”


    他一甩手,疾步往房间走。


    任卷舒愣了片刻,“神经病啊。”还不是出于好心,想帮他一把,自己刚才红的跟大虾一样,嚷什么嚷?


    她回到房间越想越气,刚想坐下吃饭,门框被敲的哐哐响。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打开门,果不其然,同其尘杵在门口。


    他将那盒胭脂塞到她手里,还硬气说了句,“还给你。”


    说罢,“砰”一下将门带上,气冲冲地离开。


    还摔上门了,她一把将门拉开,看着他跑开的背影,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关门骂了句‘神经病’。


    同其尘只感觉头痛欲裂,念了十余遍清心咒急救,还是有些头疼。他暂时抛开乱七八糟的,躺下休息,不愿再想。


    睡了一会,听到窗户发出的异响,他持剑坐起,看到是任卷舒窜进来,又将剑放了回去,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瞧你快气炸了,过来看看。”


    “没有。”同其尘说罢,想起身下床,被任卷舒一脚拦下。


    见她一个转身坐到床上,同其尘往旁边挪了下,想说她不合规矩。


    “你气什么?”任卷舒说着往前凑了下,“气我让你送胭脂,还是……气我收了胭脂?”


    “没有生气。”同其尘不敢看她,干脆闭上眼,双腿盘坐,“你去桌上坐,这样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哪里的规矩?”


    同其尘感觉她声音越发近,胳膊被抚上的一瞬间,他整个人一激灵,立即看过去,“你又这样?”


    任卷舒笑道:“我怎样?”


    同其尘扫了眼她的手,没说话,意思倒明显。


    吃人豆腐。


    任卷舒不仅没收敛,手指还滑到他胸膛挑逗,“我不想说什么这样、那样,说什么规矩。我就想知道你为何生气?”


    同其尘沉默半晌,有些委屈,还有些懊恼,“我与萧渺无意,昨日,你自己说了不再开玩笑。今晚又让我送她胭脂。”


    他顿了下,又道:“你还说要拒了婚约,今日又收他胭脂,这是定情的东西。”


    任卷舒笑道:“嗷~胭脂送的人不对。同其尘,你这胭脂想送谁?”


    “不知道。”


    “不知道?”任卷舒的手一寸一寸往下游走,“不知道,你还跟我生气?吃李子了?酸溜溜的。”


    同其尘说不过她,扭头道:“你别靠这么近。”


    “你倒是躲开啊。”


    话音未落,只感觉那只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只是碰了下,他全身燥出一层薄汗,热意直冲天灵感,大脑一片空白。


    同其尘哑声道:“你疯了?”


    任卷舒笑道:“是你疯了。”


    同其尘觉得自己该推开她,身体却不受控制,一手抓住她的小臂,“你别……别、别再摸了。”


    “这就受不住了?”


    “饶了我吧。”


    任卷舒最爱由着性子胡来,自然不会依着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一点点折磨他。


    同其尘终是没受住,降在她手下。


    身子随着一激灵,同其尘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感受到身下异样,愣了两秒后,抬手摔了自己两巴掌。


    他怎么能做这种梦。


    “砰——”


    没想到巴掌声还有回音,他转头看过去,任卷舒正坐在桌前,一手举在面前,茶杯一掉在桌上,湿了一片。


    两人同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