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君是不那么紧张了，换贺安芷紧张了。


    她不知道周沁会带朋友过来。


    周沁带朋友过来，还能问她和哥哥的事吗？


    暂时想不到以什么话题开头，只能先点菜。


    今天来的饭店就是贺安良为周沁办生日宴的饭店，孙晓君和李巧两人不点菜，让贺安芷周沁点，她们俩不挑食。


    知道花的是贺安良的钱，周沁就不客气开始点菜了，点了两道肉菜一道素菜。


    这三道菜是她和晓君巧姐一致认为很好吃的菜。


    她点了三道，贺安芷则是点了两道。


    菜的分量不小，五道菜够四个人吃了。


    点完菜，周沁开门见山，说起自己和贺安良的事。


    她猜贺安良应该没和妹妹解释过他们之间的事。


    无论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他喜欢比自己小五岁的未成年这一事实。


    总不能说实话，重生了，想早点把老婆追到手吧？


    既然收了贺安良的红包，就算他本人不请求，她也不会说他坏话。


    尽管安芷和差五岁的哥哥不太熟悉，但是哥哥什么德行，安芷一定了解。


    与其骗她说，他先认识她哥哥，通过她哥哥认识她，不如说：“我不知道我哪里好，会让你哥哥这么优秀的人喜欢我。


    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对你哥哥没多余的想法。


    昨天生日宴是你哥哥帮我办的，我接受了他的好意，没接受他的心意。”


    模糊掉他们这次人生的初遇，和他为了进她家门想出的笨办法。


    笨办法用在她的笨蛋家人身上有奇效，每每想起都要气笑。


    孙晓君大概明白好姐妹瞎说思路了：“因为你漂亮啊，喜欢你的男生多了去，班上就有几个，他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吗？”


    她负责夸沁沁好了。


    李巧明白周沁是想以夸贺安良为主：“我们两人知道你哥哥喜欢沁沁的事，我们俩包括沁沁的家人，都是知道一点的，他不会在和沁沁关系近的人面前隐藏心意。”


    孙晓君揭短：“因为隐藏的话，根本接触不到沁沁，沁沁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很少一个人在外面瞎逛。”


    两个好姐妹的话没有毛病，周沁接着说：“我不确定未来会不会接受他的心意，现在是接受不了的。


    不过很感谢他，因为他，我获得了不一样的人生，我学习很差，家境很差，多亏他的帮助，我才没有选择辍学打工。”


    在菜陆续上来后，周沁都在说自己贫穷的人生，糟糕的学习成绩。


    她今天没穿裙子过来，就穿了寻常的旧衣服。


    这才是真正的她。


    孙晓君李巧见她丝毫不介意谈及家境和过去的成绩，就纷纷点头，她说的是真的。


    “你哥哥在我心里简直是知识改变命运的代表，后来知道他从小到大都聪明，家境也挺好，莫名有点失望。


    我没生出别的想法，我向往他的人生，不向往他这个人，他的年纪太大，又稍微有点独断……”周沁赶紧收住，怕说出贺安良一堆让她不能接受的缺点，“总之，我对他是感激之情，我也很谢谢你，我能考上大学，离不开你们兄妹的帮助。”


    孙晓君替好姐妹说话：“更离不开你自己的努力，我实在太佩服你了，高考结束才多久就马上去打工，暑假能不能赚到一百块钱都不好说。”


    周沁：“我爸妈供养一个大学生还是很吃力的，我不能学我家懒汉大哥，我必须自力更生，分担爸妈的压力。


    安芷，你有想问的事情吗？你明天要走了，可以问我你想知道的事。”


    说到现在，她才开始认真吃饭，把说话机会让给安芷。


    贺安芷想了想：“没有，你已经把我想知道的事情说完了。”


    “那就好，换我来问，你和阿姨有发现他的异常行为吗？”又是心知肚明的事，周沁随口一问。


    贺安芷总算有话说了，把哥哥让人怀疑的点说给她听。


    孙晓君感叹：“要是沁沁真的松口答应他了，完全不怀疑他会直接带沁沁见父母，然后订婚，等沁沁到法定婚龄，立刻领证。”


    有种想少走十年弯路却不得不被现实阻碍的急迫感。


    贺安芷尴尬：“是他会做的事情，有一个丢人的哥哥，我很抱歉。”


    拿人手短，周沁还是为贺安良说了几句好话。


    ...


    吃过午饭，四人离开饭店。


    来到饭店门外，周沁有话要跟单独和贺安芷说，让晓君巧姐先等着她。


    和安芷走到没人的地方，周沁把包里的小礼盒拿出来交给她：“是你哥哥送我的，希望你能交给阿姨，让阿姨劝他不要给我送金饰了。”


    这就是她想到的处理金饰的办法。


    与其遮掩，不如坦荡。


    她做不到绝对坦荡，只能相对坦荡了。


    一千块钱是没法还回去的。


    贺安芷打开一看：“我说我哥怎么没事送我和妈妈金饰，原来我和妈妈是顺带的。”


    她对金饰无感，只知道金子值钱，属于她的那份交给妈妈保管了。


    哥哥送给周沁的金饰明显更精致，分量更足。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刻薄，连忙解释：“不是在生你的气，是生哥哥的气。”


    “我知道你没恶意，我生日当天，你可能是宾客当中最后一个知道你哥哥为我办生日宴的人？他甚至亲自邀请我两个朋友和他们的家人来吃饭。”


    “应该是吧，我当天才知道。”她不想说今天才知道宾客都是哥哥自己邀请的。


    周沁：“我是倒数第二个，我没有拒绝他为我办生日宴，因为心里有点虚荣。


    十八周岁生日以及考上大学，很想庆祝一下，不过没钱办生日宴，他为我办了，我就虚荣应下。


    等以后赚到钱，我会把钱还给他，真的很谢谢他，这是我十八年人生第一次吃蛋糕，真的很好吃。”


    她不算说谎，是今生第一次吃蛋糕。


    既然说起第一次吃蛋糕，不得不说起唯一一条裙子，她把生日宴当天穿的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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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来源告诉安芷。


    属于她的光鲜亮丽是纸糊的，一戳就破。


    “你一点不虚荣。”她能理解哥哥为什么会喜欢周沁了。


    周沁不喜欢哥哥也很好理解。


    她哥哥在感情方面缺根筋。


    周沁说回金饰：“你把金饰交给阿姨，先不要叫你哥哥知道，直接交给阿姨，让阿姨来说你哥哥，劝他不要给我送金饰了。


    既然你们知道我的存在，你就告诉阿姨我的大概信息，不要说我具体信息，说我还没大学毕业，让阿姨以为我是在校大学生。


    我不想和你哥哥产生感情纠葛，你告诉阿姨我不喜欢他，让阿姨放心。


    我介意他的年龄，也介意我们两人不相配的家境和学历，这样的感情会很累，阿姨知道会很苦恼，所以尽量别让阿姨知道太多。


    你哥哥该找门当户对的姑娘。”


    贺安芷清楚妈妈不在意这些，然而周沁对哥哥无意，她就不想说多余的话了：“嗯，我明白了。”


    两人聊完，贺安芷回去住处，周沁找两个好姐妹，问她们军训时间。


    三人录取通知书都到了，录取通知书附带军训安排。


    “好可惜，我们三人军训时间都不一样。”周沁有点可惜，本来想着或许能和其中一个姐妹结伴去省城的。


    三个人的学校都在省城，周沁学校离李巧的不算远，在一个区里，孙晓君的稍微远点。


    “沁沁，你是不是只能一个人去省城报到？”孙晓君是三人里军训最晚的，九月才开始军训。


    李巧八月十五，周沁八月二十。


    如果只差一两天还能结伴，差了超过五天就不方便一起出发了。


    周沁：“对，我一个人去，贺安良可能会想送我去报到，不过他妹妹军训是八月中，往返华都很费时间精力，他去送她妹妹的话，大概率不会送我了。


    如果他不送妹妹，那应该会来送我。


    他是阴险的老男人，我爸妈真会被他说服，由他送我去省城。


    县城到省城不管，到了省城，我可就不答应他把我送到学校了，我自己去学校报到。


    我衣服不多，拎得动，不需要他帮忙。”


    一个人出差都没事，一个人去大学报到更没事了。


    李巧吃饭的时候有观察过贺安芷，她观察后得出的结论：“我感觉贺安芷爸妈会请假送女儿去学校，他们兄妹关系不太好的样子，贺安芷大概不愿意哥哥送她去学校。”


    兄妹关系不好，爸妈和孩子的关系还行，贺安芷一看就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大学第一天报到的日子，家里不缺钱的情况下，父母肯定会陪她去报到。


    周沁赞同她的话：“对，不出意外是她爸妈送她去学校。”


    “我差点忘记贺安良也能送你到省城，有他在，我就放心了。”孙晓君本来有点担心的。


    “放心个什么劲，有他在才让人不放心。”周沁开玩笑。


    “也是。”孙晓君哈哈笑。


    三人笑闹着去找地方坐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