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二


    “今天心情很好啊。”


    “是的，祝您今天一整天也有一份愉悦的心情。”


    同事之间的交流很淡，却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起码在云沫看来是这样，如果不是在工作的时候还有人在外面探头探脑观察就好了。


    黑帽子在电线杆的外面若隐若现，时不时又出现在工作室的窗户前，见到人又马上撤离，一整个动作丝滑流畅，云沫一看就知道是谁。


    “一起出去吃饭吗？”


    同事向云沫发出邀约，云沫摇头，“今天就不出去吃了，早上吃得太多，还没消化。”


    “好吧，那下次。”


    ‘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声音随着同事的背影渐渐远离，云沫扭头看向窗户外的黑色帽子。工作室的隔音做得还不错，起码云沫能看出来外面的人似乎没有听到她和同事之间的对话。


    “知旻，别藏了，都看见了。”


    阳光带着温度洒落在头发上，戴着黑色帽子的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委屈的帅脸，泪痣在帽子的阴影里也变得沉郁。


    “沫沫只记得知旻，能不能有一次也想想我……”


    金泰哼觉得很委屈，而且委屈得都快发疯了。他知道朴知旻是云沫的第一任男朋友，难免会有点在意，可一次也好，两次也罢，次次云沫都在关注朴知旻，这怎么不让他委屈？


    明明在梦中的时候，他和云沫从高中一路走到订婚。


    现实还不如在梦里！


    “阿尼……”手指轻轻地捂住嘴唇，云沫的确是有点震惊，“我以为会做出这种事的只有知旻，没有想到……”


    “不管这些！”金泰哼把云沫想要解释的话堵回口中，勉强压下内心的不满，朝云沫露出一个笑容，“刚刚沫沫是看见我了吧？对吧？对吧？”


    “是的。”


    “所以是故意支走同事的吗？”


    倒也不是故意，而是刚好同事要去吃饭。


    金泰哼的眼神亮晶晶的，云沫也不好直接说实话打击孩子的期待感，所以只能点头，“对，那么我们泰哼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饭？都已经中午了。”


    这就是金泰哼来的目的，因此金泰哼极其快速地点头，样子像一条小狗狗，“要！沫沫快出来吧！我订了一家很隐秘的餐厅！”


    男孩子的食量通常很大，可金泰哼却对桌上的食物没有太多的兴趣。


    “沫沫，尝尝这个，这个也很好吃！”金泰哼用手撑着下巴，不时用公筷给云沫夹菜。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只是看见云沫吃饭的样子都觉得很幸福。


    眼里全是云沫埋头努力扒饭的样子，金泰哼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说实话，压力有点大了。扒饭途中，云沫悄悄抬起脑袋去看金泰哼。他好像完全沉浸在某种不能言说的幸福中，眼睛里的光明明灭灭，让人心脏也开始动摇。


    “不要光顾着我啊，你也吃。”


    “那我要沫沫喂我！”


    金泰哼向来会得寸进尺，抓住一句话就不会松手，比如现在。


    煎的刚刚好的煎蛋‘duangduang’地被送入金泰哼的口中，金泰哼鼓着腮帮子努力咀嚼。


    沫沫刚刚喂得有点多了，但是没关系，他都能吃下。


    食物顺着喉管被滑进胃里，金泰哼反手抓住云沫的手，语气是少见的认真。


    “我们恋爱吧，沫沫。”


    “？”


    云沫吃惊地瞪大眼，卷翘的睫毛都在微微颤动。


    她一直以为她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那样，没有告白，没有仪式，像朴知旻那样正式的告白再也不会出现。


    他们因为梦境和她连在一起，又因为梦境形成了现在这种奇怪的关系，可是……小娃这是什么情况？


    云沫不说话，金泰哼也觉得有点慌。告白的话他的确是说得仓促了。因为梦境里和云沫之间的关系，因为云沫在他找到工作室的时候把他认成了知旻，可是……他真的好嫉妒知旻，只是因为和云沫恋爱过，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云沫大部分的关注。


    凭什么？


    “我知道大家都说，告白都要从一束鲜花开始，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沫沫你不答应也是应该的。”金泰哼垂着眼睛，因为帽子的取下，有些乱乱的头发还有一些微卷的弧度，在空中一抖一抖，“但是，沫沫可以先答应我吗？鲜花、定情物、情侣物品什么的都可以后面补，虽然这样说起来很不负责，不过我的工资卡都在你那边了……”


    “……要不我们现在去买？”


    真的很可爱又很可怜，但云沫还是希望金泰哼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下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云沫手指在金泰哼的手掌中有一点蜷缩的弧度，就那么一点点细微的动作，金泰哼就立马反应过来，把云沫的手捏得更紧。


    “可以吗？”


    “泰哼的话，还在做梦吧？”


    只这一句话，金泰哼的心就立马被打入冷宫，凉到瑟瑟发抖。


    “……不可以吗……”


    难道真的只有知旻才可以……？真的好嫉妒，嫉妒的想发疯。


    “……不是。”


    云沫反驳的话让金泰哼的心脏仿佛又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让金泰哼小心地抬起头，“那是因为什么？”


    “我怕你会后悔。”云沫诚恳地说:“现在已经不像梦境刚开始的那样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乱的就像一团乱麻，相处之间像是已经在一起很久的情侣又像是老朋友。”


    “还记得我在从Z国飞回H国的时候，对你们说过的话吗？”


    金泰哼当然不会忘记，本来还因为云沫没有明确态度的那时候，不安的心脏也因为云沫话安定下来，因为那时候的云沫说，‘我是不会离开的，除非你们先离开。’


    “我不会后悔！”金泰哼抿唇，握住云沫的手一直没松开，就像是在对着云沫发誓。


    “你真的确定吗？”云沫叹气，因为金泰哼的单纯执着，“如果没有确定关系的话，大家依旧是想离开就可以离开的关系，但如果确定了关系的话……”


    停顿了一瞬，云沫笑着开玩笑:“到时候就算你想离开，我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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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办法都不会让你成功离开的，就算真的被你逃脱了，也要在我这被扒下一层皮才能走。”


    喜欢，好喜欢。无论是云沫坦然的话，还是看似开玩笑实则夹杂着认真的话，都让金泰哼的心脏怦怦乱跳。


    他了解云沫的，无论是梦境里的云沫，还是现实中的云沫。柔弱漂亮的外表下，拥有坚韧的骨骼在支撑她的每一次行动。被毒/贩抓住时的求生，为了保住其他人的自我毁灭。初遇到梦境出现的慌张，到现在认真开诚公布的态度。


    云沫成熟了好多，可当初的金泰哼也不是毫无长进。


    “我求之不得。所以，现在我是沫沫的男朋友了吗？”


    金泰哼总想求一个名分，云沫短暂的失语瞬间也能让金泰哼抓住机会催促云沫回答。


    手被金泰哼握着轻轻摇晃，云沫颔首，“现在你是我男朋友了。”


    “太好了！”


    有谁能想到，来H国短短一个多月，收获了初恋、前任和第二任。这样下去，还在Z国的爸爸妈妈会觉得她来H国是来玩的吧……


    “女朋友女朋友！”金泰哼欢呼，像小孩子一样，“我们现在要不要去买情侣物品？？”


    “之前我看了好多情侣衣服，还有情侣首饰，但是怕你不喜欢，所以一直没买，现在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对了！我的工资卡在你那边！”


    “老婆……要不要给老公发点零花钱，不然老公没办法给你准备惊喜了，因为每一次刷副卡，信息都会发在你的手机上……”


    真，得寸进尺。


    云沫扬眉看金泰哼在小小的空间里手舞足蹈，半天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我的手机怎么会收到你的银行卡信息？”


    “因为我把手机号换成老婆的了啊。”金泰哼理所当然道:“老婆不是一直都那样吗，太在意距离了。如果老婆刷我的卡我能看到信息，我会想老婆会不会觉得在意之类的，但是如果换成老婆的手机号，那老婆想怎么刷就怎么刷。”


    这个男人，似乎想把一切都做到最好，还特别在意她的感受。


    很感动……


    云沫微微偏过头调整情绪，紧接着一巴掌拍在金泰哼的脑袋上。


    “你是笨蛋吗？我下午还要上班！还有，你是男爱豆耶！我们俩一起出去买东西，被拍到就全都完蛋了！”


    是了。身份之间的鸿沟比天大。金泰哼的神色瞬间萎靡，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咳咳，不过。”云沫努努嘴，“我们可以在网上买情侣物品。”


    “那我要TATA挂件！老婆出钱。”


    “准了，但是不许叫老婆！”


    “……都快结婚了……”


    “那是在你的梦里。”从鼻子里喷出气，云沫对着天花板翻白眼，“现在我们才刚谈上恋爱。”


    这就是事实，不管梦境里发展得再快速，现在的金泰哼也只不过是刚表白被答应的‘未来老公备选人’。


    “……那好吧。”


    迟早有一天，他，金泰哼，会把云沫从女朋友变成老婆的！他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