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金泰哼。


    餐桌上原本严阵以待的朴知旻和田正国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云沫。


    背着男朋友和其他男人约会的事情，云沫还是第一次做，可第一次做就被男朋友抓了个现行，这让云沫感觉到愧疚，同时也觉得尴尬。


    “泰哼还没吃午饭吧？”金硕真热情地应对金泰哼，就像是完全察觉不到包间里僵硬的氛围一样，“坐下来一起吃点？”


    金泰哼没有吃午饭。任谁收到了自家伴侣在出轨的信息后都不可能安心地吃饭吧？可金硕珍的招呼也让金泰哼觉得很不爽。


    硕真哥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招呼他的呢？分明是一个没有做梦的人。


    云沫身边的位置早就被朴知旻和田正国一左一右地占了，朴知旻和田正国也没有去给金泰哼让位置的意思，直到云沫站起来。


    “泰哼。”


    “沫沫。”金泰哼的脸上没有笑容，虽然叫着和以往一样的称呼，却硬是让云沫感觉到心虚。


    “……如果不喜欢吃Z国菜的话，我们可以去外面吃。”


    云沫的回答让朴知旻和田正国的瞳孔震了震。


    果然，只要正牌男友出现，他们就会被放在一边，不管在这之前，他们的气氛有多么好。


    “出去吃的话容易被发现吧？”朴知旻假笑，手指在所有人都能注意到的地方牵上了云沫的衣角，“这里包间都订好了，泰哼也不是那种挑食的人。”


    “我确实不是挑食的人。”金泰哼伸出手，把云沫搂在身边，像是宣示主权，顺便也扯掉了云沫被朴知旻牵住的衣角，“可作为兄弟的你们……”


    剩下的话金泰哼没有说全，可任谁都能听得出金泰哼的意思。


    “吃饱了吗？沫沫。”金泰哼问。


    脱去平时的卖萌和纯真，金泰哼如雕塑一般的长相给人的不只是压迫感。


    “吃饱了我们就出去吧。”


    没有等待云沫的回答，也不用去看成员们的脸色，金泰哼迫不及待地拉着云沫就想离开这个地方。


    可田正国怎么允许？


    一个跨步，田正国堵在了包间门口，目光复杂地扫过云沫的脸，紧接着双臂抱胸，“泰哼哥，我们和宝宝是一起来的。”


    田正国目光里的意思云沫也明白，无非是让她开口拒绝金泰哼。只要她开口，金泰哼必然不会反驳她的意思，尤其是在金硕真、朴知旻和田正国都在的情况下。就算心里再不如意，金泰哼也会做出一个好好男友的样子，维护她的脸面。


    但是……


    她怎么好意思？在发出那样的消息后坦然地和人约会过后，当着男朋友的面继续和男朋友的成员们纠缠？


    金硕真把一切看在眼里，既明白成员们的心理，也了解云沫的心态。


    “正国，你让开吧。”


    果然。


    在田正国受伤的眼神下，云沫轻轻拉开了田正国。


    他完全可以靠着男性和女性力量的不同，强行堵在门口，甚至云沫拉他的力气并没有多重。可田正国让开了，所有的坚持只需要心头在意的人的一个小动作。


    “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和知旻、正国会在包间里等你们。”金硕真说道。


    比起已经做梦的成员们来说，他这个没做梦的人好像更懂云沫的心理。金硕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不妨碍他清楚，只要他说出这句话，云沫就不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云沫没有回答，金泰哼也僵硬着一张脸。


    口罩被重新戴好，金泰哼几乎拉着云沫用‘跑’的离开Z国餐馆。


    下午两三点，街上人并没有多少，夏天在逐步逼近，让人觉得有点热。


    “就在这里停下吧。”


    路边的长椅旁，云沫止住了脚步，拉住金泰哼。


    金泰亨快步行走的动作停了，沉默坐在长椅上，和平时在云沫身边喜欢叽叽喳喳的他不一样，现在他格外的沉默，拉低的帽子也让云沫看不清他的神色。


    “生气了吗？”云沫轻声问:“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忍耐什么，却依旧在回答云沫的话。


    没有回答上一个问题，反而只回答下一个问题，看来是生气了啊。


    云沫了然。


    遇到这种事情，换谁来说都会很生气，可能是她把梦境和现实里的关系弄混了，没有人能接受现实里自己的爱人有好几个爱人，而且在双方都确定关系的情况下。当初的朴知旻是这样，后来的郑浩锡、田正国也有一段时间是那样。


    “如果不能接受的话，就分手吧。”


    说出这句话，其实云沫也觉得自己渣到极致了。可是……


    不分手，然后呢？


    金硕真他们会放弃吗？就算她不发送早上的那条消息，现在的情况就不会发生吗？


    迟早的事。


    “你怎么那么轻易就说分手呢？！”低低的声音不再被掩饰，透露出来是濒临破碎的哽咽，金泰哼红着眼眶抬头，“是你说的让我相信你不是吗？”


    “你怎么能给他们发那样的消息？你给他们发那样的消息时有想过我吗？”


    “……”


    “……对不起。”


    这是最让人无力的回答，偏偏也是云沫最能给出的回答。


    云沫从长椅上站起来，没有去安慰哭泣的金泰哼。如果要离开的话，多余的温柔只会让对方沉溺得更深，云沫不希望在发生这样的事后，让金泰哼还抱有期望。


    “你的感情很好，是我没有办法回应，我是个渣女。泰哼，你好好整理情绪吧，我回去了。”


    “我不要对不起……”


    所有的怒火和妒忌在这一分钟停掉了，金泰哼抓住云沫的手不让云沫离开，眼泪挣扎着从眼眶里跑了出来，“……我也不想让你离开……”


    他想抓住的是什么呢？


    在这一刻，金泰哼无比迷茫。梦境里的云沫让他信任，因为警察的身份，因为到生命的最后，云沫也在保护他。


    现在他信任云沫了吗？


    “我相信你。”金泰哼露出苦笑，眼睛一眨不眨，生怕眼泪重新掉出来，“沫沫不是在跟他们约会对不对？早上的那条消息原本是发给我的，只不过按成了群发，是不是这样？”


    只要云沫回答‘是’，金泰哼就会送上自己的信任，把自己的感情重新放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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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沫的身上，他们又会是之前那样开心的样子。


    但真的会开心吗？


    金泰哼不会开心，就像梦境里的云沫，哪怕后面的日子也足够幸福，那些早年的伤痛，追寻真相的执着，依旧伴随她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是。”


    云沫冷静的话还没让金泰哼开心，紧接着下面的话就已经把金泰哼打落谷底。


    “我是在跟他们约会，早上的消息并不是群发。”


    “接受现实吧，金泰哼。我就是那样的人，跟你的梦境里完全不一样。”


    不只是金泰哼愣住了，云沫自己也因为自己的话有一瞬间的呆滞，心脏带来的微微绞痛是金泰哼痛苦的脸庞，云沫从金泰哼的手掌中挣脱出自己的手。


    “我回去了。”


    一切都是如此的冷漠，就好像从前的甜蜜完全不存在一样。


    金泰哼在长椅上坐了许久，才头晕眼花地找回宿舍的路。


    ‘叮叮叮叮’


    手机铃声响动，金泰哼有些惊喜地拿起手机，但……打来电话的并不是金泰哼想象中的那个人。


    “欧妈……”


    ‘儿子啊，上次你说你交了女朋友，什么时候……’


    ‘让我跟我哥说啦，欧妈！’


    ‘去去去，大人的事小孩掺和什么？让欧妈先把话说完！’


    电话里家庭的吵闹声让金泰哼有些恍然，他想起来了，在梦境结束的前一晚，在他和云沫确定关系的那一天，他把自己认为最惊喜的消息，告诉给了自己最亲密的家人。


    “欧妈，那天是我开玩笑的。”金泰哼很狼狈，而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他的狼狈，可话从金泰哼的嘴里说出来，又显得无比冷漠，“我根本不可能谈女朋友，我是爱豆，爱豆不允许有女朋友。”


    假的！


    金妈妈一瞬间就能意识到金泰哼的不对劲，平时面对亲近的人就格外爱撒娇的性格，怎么可能突然变得冷漠且正经。


    ‘是不是吵架了？’


    不是吵架了，是被甩了。


    有好多的话堵在胸口，可金泰哼没办法去说出来。


    “没有，我挂了，欧妈，最近在回归期，很累。”


    云沫回来了，也不枉费金硕真凭一己之力压住了朴知旻和田正国两个人。


    “哥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昂着下巴，金硕真扬眉得意扫过两个弟弟，随后把视线往云沫的身后放，“泰哼呢？是帮你买东西去了，还是不想看见我们？”


    金硕真还挺有自知之明。


    云沫笑了笑，拿起了田正国护在怀里属于自己的包，“分手了。”


    “今天的约会到此结束，都回家吧。”


    云沫的心情很不好，不仅是和云沫有心电感应的田正国清楚，甚至已经明显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冷静成熟的面容不见了，存在在脸上的神色是初见时的迷茫。


    朴知旻应该觉得开心的，因为云沫和泰哼分手这件事。最初他就是想那样做。可当事情真的发生后，朴知旻又觉得自己开心不起来。


    夜幕降临，BTS宿舍客厅六个人齐坐，唯独金泰哼却像是消失了一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