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江楼出来，林知许和周清言在门口分别。


    林知许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小言，路上要小心些。”


    “知道了，”周清言笑盈盈地说道，“林姐姐也快些回去吧，等过两日我做了好吃的，再给你送过去！”


    林知许笑笑，弯腰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渐渐离去，周清言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小姐……”锦绣轻轻叫了一声。


    周清言回过头，见她脸上仍旧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从方才在雅间里，她便一直是这副模样。


    周清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怎么，吓到了？”她问。


    “是有点，”锦绣诚实地点了点头，“奴婢还没见过谁敢算计皇后呢！”


    周清言的笑容带了几分冷意：“皇后也是人。”


    是人便有弱点，是人便能算计。


    前世皇后与林知许斗得死去活来，最后利用了林知许的亲生女儿设局，才将林知许逼迫致死。


    今生她就是要让皇后亲手将自己最大的对手送到皇上面前。


    “回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她问锦绣。


    锦绣连连点头：“奴婢知道的，小姐放心吧！”


    周清言笑笑，带着她慢慢向绣铺的方向走。


    方才林知许让自己的丫鬟候在外面，但她并没有让锦绣回避。


    以后她还会做许多在外人看来大逆不道的事，不可能永远瞒着锦绣，更何况她现在根本没有可用的人，锦绣是为数不多她能够全然信任的。


    “走吧，回家。”她说道。


    ……


    第二日，周清言邀了陈钰笙一起逛街。


    陈钰笙兴高采烈地来了，一见了她，就抱着她的胳膊不松手。


    “小言小言，”她一叠声地叫道，“我想死你啦！”


    周清言无语：“我们不是前几日才见过？”


    “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陈钰笙撇撇嘴，“都过去好些天了，我还想着明日你不找我，我就要来找你呢！”


    她身边带了四个丫鬟，再往外看，还有七八个侍卫在不远处候着。


    显然是上次陈钰笙被掳走之后，让陈家心生警惕，生怕再发生那种事。


    “你带着这么多人，等会儿我们怎么逛街啊？”周清言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还有事想要求你呢，不能被旁人听见的！”


    陈钰笙眼睛一亮，激动得脸都红了。


    小言有事要求她！


    “别担心，等会儿看我的！”她信心满满地说道。


    两人一起出了门，陈钰笙带着她直奔珍宝阁去了。


    “走，去楼上！”她拉着周清言，二话不说便上了楼。


    珍宝阁的二楼是雅间，伙计十分有眼色地给她们上了茶水，将最新款式的首饰都送上来让她们试戴。


    “小言，你看这个镯子好不好看？”陈钰笙抬起手腕给她看。


    周清言摇摇头，她立刻将那镯子褪了下来，放到了小二手中的托盘上。


    这一会儿功夫，她已经将小二送来的首饰几乎全都试了一遍，却没有一样喜欢的。


    小二有些着急，虽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但看外头那么多侍卫，又带着许多丫鬟，便知道一定来头不小。


    他赔着笑说道：“楼下还有几样，小的这便给二位小姐拿上来！”


    “等等，”陈钰笙止住了他，皱眉道，“我知道了，今日我穿了这一身月白裙子，配这些首饰，未免有些俗气。方才我上楼之前，瞧见有一整套白玉的首饰，你将那个拿上来我试试。”


    “这……”小二犹豫着没有动。


    “怎么？”陈钰笙挑眉，“是觉得本小姐买不起吗？”


    “不是不是，”小二连忙说道，“只是那套首饰是别的客人定好的，小的不好擅自做主……”


    陈钰笙不高兴了：“就只是戴戴，又不会弄破了，你怕什么？若是本小姐戴着好看，再定一套便是。”


    小二听了难免心动，那一套首饰价值万金，若是能再定一套，单是掌柜的赏钱便不会少。


    只是白玉不比金银，那套首饰又极精致，若是稍有磕碰……


    “还不快去？”陈钰笙不耐烦地催促道，“芸香，黄槿，你们和他一起下去，再挑几样不同样式的，我一并试试。”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齐齐看着那小二。


    小二无法，只得带着她们下了楼。


    “菘蓝，马车里是不是有一套藕粉色衣裳来着？”陈钰笙继续说道，“你去取了过来，我等会儿再挑些旁的首饰配。”


    一眨眼雅间里就只剩了她们两个和一个丫鬟，陈钰笙对她说道：“白珠，我想吃采香斋的云片糕，你去买些回来。”


    白珠有些迟疑，但想着芸香和黄槿就在楼下，菘蓝取了衣裳也会很快回来，于是还是应声下了楼。


    她三言两语便打发了身边的丫鬟，转过头来看向周清言，眼睛晶亮。


    “小言，这会儿可以说了。”她兴冲冲地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什么都可以的！”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请你帮我去买些东西。”周清言说道。


    “买什么？”


    “一些防身的东西。”周清言放低了声音，“城西有家医馆，里面的郎中从前是个江湖人士，有许多稀奇的药物，像是蒙汗药，断肠散之类的那些。”


    陈钰笙强压着内心的兴奋：“是说书先生口中那样一吹就倒的蒙汗药？”


    “差不多吧。”周清言含糊地说道。


    她也不清楚那郎中的药效果如何，但既然是叶谨言称赞过的，想来应当很不错吧？


    “我知道了，等我得了机会便去，你都想要买什么？”陈钰笙问道。


    “都买一点吧，有备无患嘛。”周清言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也留一点放在身上。”


    她没忘记是有人指使那两个男人抓走陈钰笙的，一次没能得逞，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旁的都不急，最紧要的是一味药。”她听见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便加快了语速，“若是那郎中手中没有，你便告诉他，无论花多少银子，我一定要在下个月之前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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