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心生悔意

作品:《假死掉马后陷入修罗场

    惜芷下意识避开谢安的视线,没吭声。心底却是不愿的,她是对谢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可仅凭这点心思不足以让她轻易许诺终身。


    谢安自是看出她的不愿,扯了扯嘴角,笑道:“我随口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嗯。”惜芷应声,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她与谢安的距离过近,让她手脚一时不知往哪里放。


    见状,谢安识趣地退开。


    二人一时相顾无言。谢安率先打破僵局,说道:“不知二姑娘眼下有何打算?”


    惜芷想了想,缓声道:“我想回临祁。”她回到上京不过短短两日,便生出了怯意,怀念起在临祁的日子。惜芷回到上京,一是答应过谢安,二是不舍得余闲。


    可如今,她想,自己与二哥再回不到过去的。余府之于她,是狼巢虎穴,余家人不喜她,她亦是厌恶余家众人。若非势单力薄,依惜芷记仇的性子,势必要一一报复回去。


    这句“我想回临祁”让谢安僵住,张了张嘴,又闭上。末了,他叹道:“你今日刚受惊吓,不宜出行。暂且修养几日,几日后我亲自送你回去,可好?”他声音哑了几个度,一字一句似挤出来般,透着涩意。


    惜芷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愣后点头应道:“多谢小将军。”


    “不必对我这般客气。”谢安勾唇笑笑,直言道,“我还是更喜欢你直接喊我谢安。”


    ……


    “谢安。”


    谢安满意道:“嗯,我在。”


    惜芷不由称奇,这还是自己从前认识的谢小将军吗?她从前可不会想到谢安还有这幅面孔,好像万事只要自己开口她都会顺从自己。


    她试探道:“我不想住在念云筑。”


    谢安垂着眼,惜芷看不清他的情绪,只见他轻轻点头:“好。”


    “可你如今在上京并无去处,今日暂且委屈一日。明日我便去替你另置宅院。”


    眼见说着,谢安便要起身去安排,惜芷忙将人拦住:“不必。我就是随口一说,住在念云筑,挺好的。”


    谢安在她略显心虚的眸子里瞧出什么,无声笑了笑,没揭穿,只道:“那便好。”


    他又待了一刻钟,见惜芷愈发坐立难安,便识趣地找了个由头离去,临出门前,谢安思忖片刻,止步,回身看向惜芷,神态郑重。


    “方才我说娶你之言并非戏言,你不愿,我便等到你愿意那一日。余惜芷,我心悦你,并非一时戏言,亦并非是愧疚之情。我心悦的只是你这个人本身,只是一位名为余芷的女娘。”


    惜芷仍抱膝坐于榻上,闻言怔住,仰着脸,下巴搭在膝头,一时忘了眨眼,呼吸渐渐急促。


    “你知道我不是她?”女娘面色惨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谢安险些让她这抓不住重点的问话弄破防,又不忍她担惊受怕。良久,他叹道:“嗯。莫怕,我不会做什么的。我认识的、喜欢的,从来便是那个在长南街头跟在我身后的女娘。”


    惜芷也是一时犯傻,想来是自己与谢安接触过多,不慎漏了破绽。若是谢安真的要对自己做什么,哪还会等到如今。


    她放松下来,又想到谢安的那一番剖心之语,咬了咬唇,面颊倏地滚烫起来,连带着耳尖也沁血似的红。


    谢安安下心来,这才是她想看到的反应。他按住蠢蠢欲动的手,温声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并不求你做出回应。你想回临祁,我不拦你,可我日后可否能去临祁看你?”


    “嗯。”惜芷将脸埋进手臂间,胡乱点着头,嘟嘟囔囔道,“临祁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临祁,你若想来我还能拦你不成。”


    谢安失笑:“二姑娘说的有理,是我胡搅蛮缠了。”


    “哼。”惜芷道。


    谢安又道:“我只是怕去了临祁,二姑娘不愿见我罢。”


    惜芷愤愤抬头,顶着烫到可以煎鸡蛋的脸,故作镇定道:“你明知故问,分明料准我不会不见你的。”说到后面,已有几分恼羞成怒。谢安怎么这么坏,自己若是真的不见他,他难道就会乖乖不见吗?


    胡扯,她才不信。


    若在说下去,只怕某位女娘要烧冒烟了,谢安点到即止,赔过罪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一路走在府里,面上始终浮着笑意。


    在屋内伺候的几位丫鬟叹为观止,在小将军走后才敢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底的震惊。


    见鬼了,谢小将军十几年笑的次数定不会多过今日。


    *


    惜芷想到要回临祁,一颗心便安定下来,打定主意不能久留上京,过两日便催着谢安放她回去。


    她在念云筑待的惬意,不知外间有人为了见她一面险些急疯了。


    下人领着面色阴沉的余二公子行于抄手游廊上,脚下步子迈得极大,生怕耽误余二公子的事,惹火烧身。


    余闲进门后,先是往四周看了看,没看见熟悉的身影,才黑着脸看向谢安:“人呢?”


    谢安右手撑着头,左手食指规律地敲击着桌面,不紧不慢道:“余大人请坐。”随后又示意下人奉茶。


    丫鬟捧着热茶至余闲面前:“余大人。”


    余闲皮笑肉不笑地坐下,接过茶,重重放至一旁的桌上:“谢小将军今日邀我前来,难不成只是为了请我喝茶?”


    谢安神态自若,闻言嗤笑道:“你当我愿意见一个对自家妹妹怀有不轨之心之人吗?”若非他看出女娘临走前想与余闲再见一面的心思,又怎会忍着恶心将人放进来。


    按他的想法,不弄得余府家破人亡,满门抄斩,都不足以弥补女娘这些年在余府受过的委屈。


    余闲一怔:“小芷想见我。”他面色激动起来,“她在何处。这几日可是你将她拘禁在此。”


    谢安不语,极为不情愿地吩咐石青去将人请来。


    惜芷自石青口中得知此事时,正与几个丫鬟蹲在花丛处斗蛐蛐,听闻自家二哥求见,手里的树枝“啪嗒”落在地上。


    二人去往前厅的路上,惜芷缠着石青追问缘由,得知是谢安将人请来的,不由震惊道:“他为何要……”


    石青道:“二公子不愿姑娘留遗憾。”


    惜芷不知所措,沉默许久:“我是想与二哥说清楚,可再三思量,觉得不见许是最好的结局。”


    石青默默听着,未置一词。


    “罢了。”惜芷叹气,“见一面也不是坏事。”


    二人走至待客的侧厅,石青在门外止步。惜芷匀了匀气,提步进去。


    余闲早已翘首以盼,眼下见到熟悉的身影,猛地起身大步迎上前:“小芷。”


    惜芷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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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退了一步,抗拒的态度不言而喻。


    余闲抬着的手僵住,缓缓落下,没敢触碰她,涩声道:“这几日可是他强行留你?”


    “不是。”惜芷摇头,目光扫向他身后,主座空无一人,只桌上摆着半杯茶,还冒着热气,想来主人离座不久。


    “谢安从未强迫我。我之所以来见二哥,只是想与你道别。”


    “道别?”余闲心底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惜芷道:“我要回临祁了。”


    话音落地,余闲面色大变,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放下,紧握又松开,整个人手足无措。


    “可是因为我要娶你,你为了躲我才回去的。你、你若不愿,我再不会提此事的。”他肉眼可见的慌乱,言语间时有磕绊,“你、不想回余府,我、我也替你准备了宅院。”


    “我不要。”惜芷抬眼看着余闲,眼底的认真让余闲心底一凉,“二哥你是最清楚我在余府的遭遇的,我厌恶余府,厌恶里面的每一个人。唯有你和赵嬷嬷是我回来的理由。”


    “可,我不知你为何会突然对我生出这种心思。在我心里,二哥只是二哥,不会是其他身份。”


    余闲来时的满腔话语在此刻消散一空,他面如死灰,扯动嘴角试图笑一笑,没能笑出来,反而有几分诡异。


    “对不起,是二哥的错。”他想起小芷在余府经历的种种,有些是他知晓的,而在他没看见的角落,小芷又受了何种委屈,他一概不知。他分明是最了解小芷的处境的,如今却以爱之名要挟她回去。


    简直厚颜无耻至极。


    “我知你委屈,二哥会替你讨回公道的。你不要走,可好?”


    惜芷摇头,神色有过片刻动容,又很快坚定下去:“从前没有主持的公道,往后也不需要了。”


    “我……”余闲身形一晃,没站稳,往后跌退了几步,只能重复一句苍白无力的道歉:“是二哥无能,分明知你在府中受尽委屈,却未曾真正……”剩下的,余闲在说不下去,心脏揪着疼,却也知抵不过小芷所受痛楚的万分之一。


    袁家遭人推下池塘险些丧命、惜宁三番五次地找麻烦、下人的捧高踩低……


    一桩桩一件件,又哪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他本以为还有时间,自己羽翼渐丰,便能护住小芷,却忘了已经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无事。”惜芷小声道,“我不怪二哥,你待我的好,我一直记着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有到头的时候。上京不是我的家,临祁才是。”


    “二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二哥。”惜芷说着,弯眼笑着,笑至最后,不觉红了眼,“以后你不必来临祁找我。”


    “小芷。”余闲欲言又止,他像是手里握住一捧沙,握得愈紧,沙砾流失的愈快。


    半响,他徒然地低下头,整个人都萎靡下去:“好,二哥答应你。”


    余闲走后,谢安方才现身。


    他走至惜芷面前,递过手帕:“你可是后悔了?”他语气里藏着微妙的酸意,生怕惜芷心生悔意。


    惜芷接过手帕,胡乱擦掉脸颊上冰凉的泪水,闷声闷气道:“未曾。”


    “你当真舍得不再见他?”谢安不放心,又追问道。


    “舍不得是真,不愿再见也是真。”惜芷老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