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看海
作品:《拾阶黄莺在唱歌》 谢宇人刚出去,奶茶就送来了。
总共十几人,他订了三十杯。
推辞着不喝不喝的人,也都拿了一杯。
范威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张队,怎么着我也有几天喝不着了,给我来两杯。
张队正伸手去接别人递给他的一杯,听到范威的话回了句:“行,给你留十杯,你要喝不了,看我怎么给你灌进去。
范威闭嘴了,不威风了。
谢宇通话结束的很快,回来把火还给了张队,接过一杯奶茶喝了口,WOW了声,问了盛长庚一句:“当地特色?
盛长庚觉得自己好像在尽量随意的问:“一根烟这么快抽完了?
他神色没有任何异样:“戒烟呢,就解馋抽了三口。
盛长庚没记错的话:“你这烟戒了两年了吧?
他笑:“你太关注我了,妹妹。
柳泽没喝奶茶,填了资料签了字留下联系方式,匆匆离开了。
张队对她说:“这家伙拘留二十天没跑,没什么事儿了,我们准备下班了,你也回吧。
谢宇放下喝了几口的奶茶,对盛长庚说:“走吧。
盛长庚自从看到谢宇的手机来电,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躲在重重迷雾中若隐若现,她还没有剥开。
她木着表情跟着谢宇往外走,外面天色已暗,接触到外面空气的一瞬间,她终于剥开迷雾,扭头跑进警局,冲到范威跟前,问了他一句:“是他吗?他指使你?
范威对她此举很错愕,有那么几秒钟是处于失语的状态。
张队凑过来问了句:“谁?
范威像刚刚反应过来一样,嗓门很大,态度很恶劣:“谁TM指使我啊谁,你说谁啊!
太迟了,盛长庚已经确认了。
她感觉自己的血往脑门涌去,一时间失去思索能力,拿出手机,开始输入一个号码,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一年了,她竟然还记得这个号码。
手腕被人握住,谢宇微微摇头,表情难得正经:“出去说。
盛长庚甩开谢宇。
张队警觉的问:“这事儿有猫腻?你有线索?
盛长庚刚要开口,谢宇拉着她往外走,笑着说:“下班吧张队,多关这孙子几天才是正经。
两人上了谢宇停在派出所对面的车,盛长庚忍不住问:“他凭什么,自己事业爱情两得意,还要盯着我,他到底凭什么?
谢宇没回答,平静的发动车子,径直开了出去。
盛长庚越想越气:“我为什么不能质问他,他到底有什么资格!
号码输到一半,听到谢宇不带任何情绪的说:“介止要订婚了。
好像听到脑子嗡的一声,她就这么忽然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
谢宇想了想,才又重新开口:“我和介止是朋友,是亲戚,本来不应该掺和他和你的事,仅仅是看在咱俩交情份上,长庚,你愿意给他当小吗?
“他做梦!
谢宇回:“那就别打。
“……
盛长庚还不能体会打电话跟当小之间的联系。
“你想没想过,介止做这些,目的就是让你打给他。谢宇问她。
“我打给他又能怎么样?一通电话能改变什么?
“挺明显吧,为了进一步纠缠你。
“纠缠也要被纠缠的人给他机会。
“怎么解释呢?谢宇思索了一下,“还是拿娱乐圈举例,黑红也是红,建立联系是确定关系的第一步。
“哪怕他订婚?
谢宇肯定的回:“哪怕他订婚。
盛长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谢宇问:“晚上到底吃什么!饿死我了。
盛长庚没回答,她在想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想范威,吴斌,柳泽,还有姜思远……
想这些无端被卷进来的无辜的人。
谢宇没有开车去饭店,而是径直出了城,半个小时左右车停了车。
“下车透透气。他说。
谢宇倒嘴里一粒口香糖,递给她。
盛长庚摇头。
他俩站在车头前,望着黑压压的潮水在月光下卷着浪花涌上海岸,又退回去,反反复复,不知疲倦,人在夜幕下,在海边,在大自然跟前,变的如同海边的沙粒一般。
渺小而不可见。
空气中有海水的湿腥味道,盛长庚问:“你出海的时候见过卷起来很高的海浪吗?
谢宇回了句:“小姐,我是出海游乐,不是拍加勒比海盗,冲过浪,没得到乐趣,我生平最讨厌冒险。
盛长庚想想他过山车上的怂样,觉得并不意外。
“介止喜欢这些,冲浪,水上飞人,哦,你应该比我清楚。
盛长庚不清楚,她对李介止的喜好完全不清楚,她知道她俩不是一类人,所以她从来没有在心底走近过他,关注过他。
除了那段被困在美国的日子和酒店隔离的日子,让她产生过两人感情很深的错觉。
“我在想,你说的是对的。
谢宇稀松的问:“什么?
“无视他。
“我可没说。
在警局她被涌上心头的气愤冲昏了头脑,只想打给他质问,忘记了她本来的初衷。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在意她,不如说是耍她,逼她就范,落进他的圈套。
表达不在意一个人的
最高境界就是无视他,无论他做了多好的事情多烂的事情,她都应该无视他,时间久了,他自然就觉得无趣了。
“一年前我话说的很绝,我以为我们早就彻底结束了。”
他没有回答。
盛长庚又问:“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谢宇还是没有回答。
盛长庚知道他和李介止的关系,让他没法正面回应她对李介止的吐槽。
她也闭嘴了,蹲下抓起一把石子,无比用力的拋向海水,就像甩掉一身的麻烦。
扔完发了会儿呆,放空一会儿。
听到谢宇意味不明的说道:“人各有志,也许我今天挡了你的财路也不一定。”
盛长庚回神,自嘲的回了句:“谁说不是呢。”
“后悔的话,你后面还有机会。”
盛长庚没回答,只是对他举了举拳头,警告他可以结束这个话题了。
他可能真的以为他会挨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都是一愣。
他松开时候说了句:“别跟我动手动脚的。”
盛长庚:“……”
谢宇俯身捡了一颗石子,做了个投篮的动作扔进了海水里,石子落水的声音被浪潮声吞没,了无声息。
盛长庚问:“你今晚回N市吗?”
他可有可无的回:“明天一早回,怎么?你要来送机?”
盛长庚摇头:“没,咱俩回吧,饭就不吃了,再不回妈妈会误会我们的。”
“误会你和我?”他思索了一会儿,“听起来你妈妈是想奇货可居,准备把你卖个好价钱?”
有这样评价别人父母的吗?
“那你觉得我值多少钱呢谢公子?”盛长庚不冷不热的问。
他也同样不热衷的回:“不好说,在我这里肯定不如介止那里值钱,不建议强卖。”
盛长庚对谢三的那一丢丢感激,烟消云散。
回去的一路两人无话。
谢宇把车开的飞快,并且没送她回家,开到了自己入住的酒店门外,他下了车,把车钥匙扔给酒店工作人员,对跟下来的她说:“那你就自己打车回吧,啊!应该有打车费吧?”
损不损。
盛长庚没回答,对他摆了一下手算是再见。
俩人莫名闹起了不愉快。
但盛长庚用手机叫车时候,想起了一件事儿。
双肩包落在了副驾驶的脚底下,里面有她的电脑还有秦霄离婚的资料袋。
她不得不打给了损到家的谢宇。
因为不想听他废话,接通后没等他开口盛长庚就抢先说:“包落你车里了,你陪我取一趟或者你跟帮你停车的那个人……,好麻烦,你还是陪我取一趟吧。”
谢宇回:“既
然知道麻烦就不要麻烦别人。”
“……”
他忽然对她有一堆的看不上眼:“Lily,我不是介止,大老远跨城市给你送资料,去派出所帮你摆平烂摊子,陪你看海听你谈你对介止的念念不忘,你不应该给我甩脸色。”
“……朋友之间不能黑脸吗?”只能嘻嘻哈哈的当面子朋友,当酒肉朋友?
谢宇语气平淡:“哦,又把我当朋友了?今天我因为把你当朋友,摆了我自己兄弟一道,你怎么回报的?饭都懒得吃,是吧。”
盛长庚确实没想到,整天没个正经的谢宇会因为一顿饭,态度就来个180度转变。
乍一听好像是他小心眼。
实际盛长庚知道他嘴皮子多么厉害,脑子多么活络,热衷于明着损人,绝不会为了一顿饭就跟她较真。
也许事实是,谢宇已经把她划入无法交朋友的行列,比如,他曾说过让她印象颇深的一句话,温染和她有本质的不同。
那时候,他主动把她纳入他的圈子;现在,自然不够格了。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她各方面还不如温染。
盛长庚从善如流的道歉:“抱歉了,我以为你不在乎这个,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活的特别潇洒的人,今天麻烦你最后一次,以后坚决不会再给你添麻烦,我保证。”
“……”
盛长庚又柔声问:“行吗?”
谢宇最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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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盛长庚在大厅等他,他先去前台取了车钥匙,又和她一起坐电梯去地下。
等电梯时候他揣着裤兜,站的笔直,也不出声,对她爱搭不理。
显得十分的高冷。
这弄的盛长庚还不太习惯,这朋友虽然没得做了,也别不欢而散吧,毕竟他也确实帮过她,还送过她一把枪。
盛长庚主动找话:“啊,原来你也是有脾气的人,是我以前太不了解你了。”
“每个人都有脾气。”
电梯来了,他特别没有绅士风度的率先走了进去。
盛长庚跟进去,他按了B3。
又无话了。
盛长庚低头,瞥见了什么,提醒了一句:“哎?你的鞋头有灰。”
他面无表情:“别打它主意,你是盛小姐的时候,我不好意思给你钱;你现在的处境,我不好意思不给你钱。”
当想象的原因终于亲耳听到,盛长庚倒是释然了。
“没打算给你擦,贫穷可以治疗一切坏毛病,包括洁癖。”
电梯开了。
他说着:“那就好。”走了出去。
停车场虽然很大,但是VIP区域非常好找。
他离得很远就开了锁,盛长庚小跑过去取出背包。
他锁
了车,也没等她,一个人往回走。
盛长庚快走了几步打算跟上他的脚步,看到有一名工作人员帮客人停好车后,将行李往推车上搬,推车的工作人员问:“几楼的?”
停车的回:“二十。”并提醒他,“走那边货梯。”
那个人笑:“知道了。”
盛长庚对谢宇哎了声,见他回头,她指了指货梯方向:“我走这边了,出去不用穿过大厅,离出口比较近。”
他可有可无的嗯了声,又回身走了。
此刻他对她的态度让盛长庚又无比强烈的想起了那个人。
以前是她太不了解谢宇或者是她还没有摆正她在他们心中的位置,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盛长庚匆匆往货梯方向走,走了两步顿住,她拿下背包,掏出湿巾,转身又去追谢宇。
他似乎感觉到什么,顿住回头,盛长庚已经快步走到他跟前,蹲下。
他往后退了一步。
盛长庚依旧坚持帮他擦了一下鞋,起身后,看到他皱着眉盯着她,露出了对她绝对反感的神色。
……目的达到了。
盛长庚把用脏的湿巾塞他手里:“麻烦扔掉,朋友一场,好聚好散吧。”
说完扭头快步去追推着推车的工作人员。
追上后工作人员很客气的提醒她:“小姐,客梯往那边走,这个方向是货梯。”
盛长庚回:“我觉得坐货梯比较自在。”
工作人员应该觉得遇到了奇葩客人,但奇葩见多了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盛长庚跟着工作人员刚进了货梯,背包忽然被人扯住。
她回头,看到一脸怒意的谢宇:“你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慌忙按住了电梯。
盛长庚承认她故意的,她不是盛家大小姐了,在他们眼中就成了避之不及的小强了?就活该被他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
盛长庚对工作人员说了句不好意思,从货梯走了出来。
拿出手机,翻到谢宇的手机号码,当着他的面点了删除:“不够B格的人不配跟谢公子当朋友,放心了吧。”
谢宇看起来非常的火大:“你不是挺清楚挺明白的吗?你现在跟我甩什么脸色,使什么性子?盛长庚,你有点儿可笑,擦我的鞋你擦上瘾了吗,你这么喜欢给人擦鞋,要不要我出钱给你摆个摊,你专职干啊?还是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段?”
盛长庚哦了声:“擦个鞋就勾引你了,一楼大厅进旋转门右侧,有个黑色机器,脚伸进去三秒就给你擦的一干二净,多亏你没注意它是不是,不然你一定觉得这机器特别不正经,或者设计他的人特别不正经是吧?”
“……”
盛长庚补充:“自己是什么人,就觉得别人也是什么人吧,谢宇,你家律师费我们付了,不要跟我摆高姿态,我真不欠你什么。”
谢宇忽然拉住她的背包带将她带到他眼皮底下,盯着她的嘴唇,语气特别危险,甚至是威胁的口吻:“别跟我叭叭了盛长庚,我现在特别烦你,你和你那个养母当初是过街老鼠的时候,谁稀罕赚你那几个小钱,我本来就是施舍你,懂吗?”
盛长庚真真切切完完整整清清楚楚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物以类聚。
他已经毫不掩饰他对她的恶意,拉了拉她的头发:“你这一头卷发看起来特别丑,麻烦以后离我远点儿,我没有兴趣捡介止用剩下的女人,很隔应。”
盛长庚狠狠碾了一下他的脚背……
行了,彻底没办法好聚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