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作品:《雾色难抵》 ◎“好巧,又在酒吧逮到你了。”◎
沈洛怡皱了皱眉,委屈着脸:“那你也给点捷径呀。”
“上班那么累,下班了还想让人继续努力。”纤细手指慢悠悠扯着他的袖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晃,“做你老婆可真难啊。”
虽然不知者无罪,但瞧见他面上隐约的郁色时,沈洛怡感觉好像有把锁扣住她的呼吸,锁芯被堵住,让她的情绪也跟着不自觉沉了下去。
长睫似鸦羽般眨动,指尖在他的衬衫上划动,绸质的面料,微硬的触感,一点点染上属于她的温度。
“难道你是靠剥削员工发家的吗?程先生。”
程砚深视线掠过她精致的脸蛋,眼尾之上仿佛灼起殷红海棠,靡丽摇曳。
清雅的声线放缓,带上几分兴味:“你要哄我,就这点诚意?”
与方才矜冷的神情相比,已经缓和许多。
“我……”沈洛怡漂亮眸子微转,低头又亲了下他的嘴角。
一触即离,眼神清澈,带着点邀功的意味,还有隐约一点期待:“那现在呢?”
“三十一。”
程砚深很好心地给她增加一点任务进程。
不过,有些杯水车薪。
她又懒懒靠在他肩上,长长叹气:“有点想摆烂了。”
好难哄,就不该开启这个任务。
窗外雨声声势浩大,敲打着玻璃窗,将景色陈旧洗去,又染上鲜艳的色泽,滴滴落下的雨珠,格外适合睡前的空镜影像。
在那簌簌雨声中,程砚深的呼吸似乎也轻了几分,捉住她乱动的手指:“你对我的耐心也就这一点,还没有对你儿子的好脾气。”
沈洛怡弯起嘴角,想起家里偶尔乖巧,大半时间都在胡闹的萨摩耶,声线轻快:“儿子和老公,还是有区别的。”
“毕竟你也只能欺负欺负大本不会说话,也不会跟你争宠了。”
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了出来,她差点就忘了她的目的是要哄好程砚深。
眼波微转,笑容尴尬,她很努力地给自己找补:“当然,你懂得,我肯定是最宠你的。”
迎着程砚深薄淡的目光,沈洛怡呼吸声轻柔地洒过来,又在他下巴上亲一口:“那你能不能宠宠你儿子的妈,她想回家了。”
哄他开心看来是有些难了,不如先哄他回家。
程砚深嗓音里沉着情绪,比之前散漫几许:“那你还想给你儿子换新爹吗?”
“
不换了不换了总归是新不如旧。”虽然意思是好的但这个词似乎用在这里不太合适沈洛怡很快又改口“我的意思是它只会有一个爸爸。”
略略点头程砚深视线移到她的笑脸上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字:“五十了。”
“你这个进度条是不是增长得也太慢了些。”他们之间距离很近近到她卷翘的睫毛眨动间刮过他的下颌线沈洛怡目光认真“有没有什么一步登天的方法。”
轻笑一声程砚深接过她手里的打火机凝望着上面刻着的烟火。
他戒烟很久了也很久没拿过打火机了。
但有关她的东西他都收得很好。
暗昧之中似乎可视的缱绻在流转在对视的双眸间。
他忽然开口:“还记得你给我的三个生日愿望吗?”
沈洛怡立刻端正了神色态度真诚:“你说我一定好好实现我宝贝老公的愿望。”
“第一个。”微凉的指腹轻轻落在她的眉心浅揉了一下揉散她折起的眉尖“希望坐在我腿上的这个女孩可以有拒绝的勇气。”
“不需要找借口可以拒绝她不想要的一切。”
比如拒绝不在预期内的婚礼还有暂时没有排进她计划中的生育。
“我……”沈洛怡怔了一瞬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
坐在他大腿上的这个女孩抑着呼吸犹犹豫豫:“你确定你的生日愿望是这个吗?”
是有关于她的生日愿望。
沈洛怡在他幽邃的目光中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她微微后仰
雾色笼上无言的情绪蔓延:“你知道的……那有些难。”
在正常社交中所谓的礼仪被排在最前再搭上许多里子面子真心话偶尔可以混在场面话中说出。
更多的也只剩客套了。
想法并不重要。
程砚深的指腹轻轻挪动从眉心向下停在她微烫的眼皮上。
“不是想要一步登天吗?”偏冷的声线里带着蛊惑“站在我肩膀上怎么样?”
沈洛怡闭了闭眼眼睛上的温度似乎格外敏锐还有仿佛开了收音器才捕捉到的近乎于气声的低喃。
他说:“生日愿望里的勇气我没办法直接给你但你老公能给你点底气。”
不需要她父亲出面就可以拒绝的勇气还
有站在他肩膀上的底气。
红唇微张沈洛怡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翕合之间又咽下换了说辞:“哄你就这么简单吗?”
抿起嘴角带了点闷气:“那以后不亲你了白费功夫了。”
指腹移开程砚深低凉的声线在车厢里浅浅回荡:“不过我好像也没说过你生日礼物送完就是进程百分百了吧?”
沈洛怡登时睁开眼瞳孔微缩满是不虞恨恨道:“程砚深你可真是万恶资本家。”
“那给你机会用一晚上和万恶资本家战斗行不行。”慵慵懒懒的声线染上星点笑意。
哄他的进度条早就百分百了。
——
酒吧里程砚深百无聊赖地把弄着手机。
下午发给沈洛怡的消息她没回原是准备带她出去吃饭的只可惜忙碌的小沈总根本无暇看消息程砚深便应了秦舒明的邀请。
陈时序最近有些忙难得应约聚会无名指的婚戒在昏暗灯光下也格外显眼。
三个人聚起倒也安静只有秦舒明话多了些。
秦舒明前些天去医院看望过谢芝芸想起这事便多问了几句:“你爸是真不准备回来了?”
“这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程砚深漫不经心地靠着沙发嗓音冷淡。
秦舒明:“你没问过?”
程砚深对于这个问题并不想多谈:“消息助理已经发过去了剩下的无从知晓。”
“谢阿姨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大概就这样了吧。”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程砚深神色微敛。
失望多了情绪也淡了更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了。
秦舒明对程家的那些事也有所耳闻思索几秒又问:“那你呢?”
程砚深神闲气定只静静喝酒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秦舒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似乎有些歧义他没想再提那位几年都见不到一面的程伯父。
“我是说你和洛怡呢?”几分好奇“有特别的反应吗?”
程砚深晃了晃酒杯只盯着淡黄色的酒液仿佛意兴阑珊的样子可眸底渐渐覆上暗色。
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端倪
上次他是怎么说的?
觉得有意思?看来是这点意思还在进行中。
“你话今天有点多。”程砚深不动声色揉了揉额角想起沈洛怡没回
复的消息,指腹缓缓施力,眼神微妙地敛下。
一直没说话的陈时序忽地笑了声。
秦舒明闻声,立刻转了目标:“你不说话,我还以为这只有两个人呢,今天什么风把我们陈总吹来了?
是打趣的语气。
陈时序面容冷峻,语调平静:“新婚燕尔的恩爱风。
秦舒明“啧了一声,视线来回扫过两个有妇之夫:“果然有老婆了都和从前不一样。
“都?陈时序的目光悠然转向只晃着酒杯却没喝的男人,意味深长:“好酒若是没有好心情欣赏,大概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两不相宜。
他喊来服务生:“麻烦上一壶碧螺春,谢谢。
程砚深挑起眼皮:“来酒吧喝茶,雅致不错。
服务生动作很快,透明茶壶中热气蒸腾,茶叶上下翻转,他静静看着那壶碧螺春,水中浅浅漾开一点绿意。
眼神一滞,他忽地想起这茶有个别名——佛动心。
陈时序淡定收下他的评价,从容回声:“好好品茶吧,顺便压压火气。
那杯茶水同样晃在程砚深指尖,也没动。
深色瞳仁间似有薄雾散开,窥见一角清醒,程砚深低喟口气,漫不经心:“你结了婚倒是连说话都高深起来了,难道梦因妹妹出国是学习汉语言教育的?
倒是把老公教育得不错。
陈时序推了推镜框,冷清的面色上勾起一点淡弧。
原本他是不太想说的,但程砚深忽然提了梁梦因,他便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礼貌,微笑,提醒:“我好像看见你老婆了。
秦舒窈给沈洛怡拨来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不对,秦舒窈的声音低得仿佛浸在水中,朦朦胧胧仿佛还带着回音。
沈洛怡也真的听到了水声,好像是花洒淅沥的水声,还夹了点哭声。
她从没见过秦舒窈这种状态,故而秦舒窈肿着眼睛带她来酒吧的时候,沈洛怡没拒绝。
坐在沙发上,她看着秦舒窈素面朝天,眼眶红肿得像核桃仁,面上的憔悴难过根本无从遮掩。
秦舒窈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很快那瓶威士忌便少了一半,连冰块都没加。
良久良久,她才哑着嗓子说:“我看到了。
沈洛怡几乎一瞬间便猜到了。
对秦舒窈有这种影响力的,除了徐宇珩,似乎没有旁人了。
从五年前的那次断崖式分手后,
男方另娶结成美满家庭,甚至还有了一个女儿。
仿佛只有秦舒窈一个人被困在那场多雨潮湿的记忆里。
“我看到了,他和他太太,还有他的女儿。声音哽咽,几乎泣不成声。
没有看见应该有的惊讶,秦舒窈泪眼婆娑,又往杯里满上了酒,几分了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洛怡呼了口气,手指压在她的杯口处,只说:“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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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已经是五年前的故事,秦舒窈照常拍戏广告时装周发布会,旁人看不出她有任何异样,她也真的表现无恙,仿佛那场分手早已经被她放下。
只是那途经某处偶尔的失神,还有旁人提起初恋的时候她一瞬间的空白,似乎那场结局不美满的故事还有余温在作祟。
“我确实看见过他。沈洛怡斟酌着说辞,“也看见过他女儿。
她把酒瓶和酒杯都收到自己面前,拦着不让秦舒窈碰:“没跟你说,只是因为——
“心心,你别说好吗?秦舒窈面上一片木然,只有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像落下的颗颗珍珠。
秦舒窈其实不太想知道那些细节:“我只是想哭一次。
她只是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
“他们总是在我面前避讳他的名字,怕我触景生情,我也跟自己说不能再沉浸在过去的事情里,不能再让他们为我担心。
“但我也只是想哭一次,至少哭完,我就没那么难过了。
“那你现在呢?沈洛怡默默递上纸巾。
秦舒窈眨巴着眼睛,更委屈了些:“眼皮疼,头也疼。
沈洛怡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拿起放在一边都没用过的冰桶,捻起冰块,包在手帕里,抵在秦舒窈微肿的眼眶下。
“酒吧里的冰桶也没想到,它今天的用途不是用来喝酒的,是来消肿的。
秦舒窈被冰块冰得龇牙咧嘴,但也没躲,眼泪渐渐止住,双眸格外剔透,像闪闪水晶,沁透着流光。
“男人没什么好东西。眨眨眼,她想起面前的闺蜜还是已婚身份,眸光斜过,“你别管,今天我就扫射了。
“好好好,今天你最大,谁敢说我们秦大明星说得不对啊。
“你今天喝这么多,明天胃该难受了。声音很轻,像温暖春风,驱散许多阴郁。
秦舒窈重重吐了口气:“不喝了。
“不过,我叫了个几个朋友一起来玩的,圈子里的。
沈洛怡下意识觉得不妙,秦舒窈的圈内朋友?
“该不会是男模吧?
“心心,你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其实也没几个,也就,沈洛怡眼睛数过,也就七个小帅哥。
围坐一圈,似乎连空气都拥挤了许多。
“你能保证这间酒吧私密性吗?沈洛怡坐在沙发最边缘的位置,肩背挺直,和画面隔离。
“那必须的,这可是我开的酒吧,保障我们家大总裁的隐私,足够够的。
沈洛怡总觉得秦舒窈的保证没什么信服力:“假如我被程砚深逮着了,你记得给我收尸。
“喂,正经的男模,真的正经的那种,明天我们还一班飞机飞去巴黎时装周呢。
秦舒窈对沈洛怡这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很是痛心疾首:“你不会是真沦陷了吧,一个程砚深都至于让我出面替你收尸吗?
一听就是已经醉了的语气,沈洛怡不想和醉鬼解释,只看着她和她周围的七位马上要征战巴黎时装周的男模,倒是真怕她酒后出乱。
至于程砚深。
沈洛怡忽地想起,他下午发来的微信,她还没回过。
打开手机,他们的对话框停在来自“拽哥男霸总(忧郁版)在临近下班时间发来的消息。
昨晚转正哥的备注名就被她改了。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忧郁版的拽哥,是惹人垂怜的,如果他夜晚精力没那么好的话,就更有魅力了。
拽哥男霸总(忧郁版):【有荣幸和程太太一起吃个晚饭吗?】
当然有荣幸,但很可惜,她忘记回消息了。
沈洛怡手指悬在屏幕上,正思量着要用什么借口敷衍他。
蓦地,手机铃声忽地响起,来电人正是刚刚她准备编理由应付的男人。
“哪儿呢?
程砚深的嗓音里带着点京腔,透过手机听筒的电流处理,似乎格外悦耳好听。
沈洛怡心尖微动,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才回声:“做美容呢。
“和舒窈。她补充了句。
“哦。尾音拖得极长,带着点深意。
咽了咽嗓子,沈洛怡心跳莫名怦然,那语气让她预感不妙。
果然,下一瞬,清冷的声线涓涓传来:“酒吧美容?
“玩挺野啊,程太太。
心跳乱了序,屏住呼吸,仿佛降低自己存在感一般,沈洛怡面上发热,手忙搅乱想要按断电话。
他的声音先一步传来:“我们家小野猫终于藏不住了?
戏谑的语气夹在沉声中,似乎格格不入。
沈洛怡似有察觉,恍然转头,正瞧见二楼围栏处的男人,冷隽雅致,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懒怠至极。
清健腕骨微抬,端着的玻璃酒杯在霓虹之下闪过一丝冷光。
“好巧,又在酒吧逮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就说程总你小子动心了吧(#^。^#)。
陈时序和梁梦因是隔壁的溺吻,情节内容独立,不影响本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