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叶瑶枫挂了电话，冲着许知鱼笑了笑。


    “放心吧。店里员工岗前培训的时候都有强调过，不能泄露顾客隐私。我又叫人叮嘱了一下,不会泄露出去的。”


    “恩。妈办事我们肯定放心,只是又让妈跟着操心了。”一开始许知鱼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喊着喊着，好像也就自然多了。


    只不过,对于这家店也是叶瑶枫名下产业的事,即便许知鱼早就知道谢、叶两家产业之多，一时间还是难免会感到震惊——现在的连川市,能叫得出名的企业，怕不都是谢逸父母名下的。


    谢逸帮许知鱼涮着菜，头也不抬：“反正只看到我一个人，也没拍照,就算说出去也没关系，没必要这么紧张。”


    “看看小许多会说话！”被一口一个“妈”喊得身心愉悦，叶瑶枫瞪了谢逸一眼，“再看看你,还不领情呢？当你妈在这帮谁解决问题呢！”


    “谢谢妈！”对上许知鱼无奈的表情,谢逸当即夹了一筷子肥牛到叶瑶枫碗里，“妈，你辛苦了！”


    叶瑶枫哭笑不得,转而对许知鱼说：“跟他一起过日子，很辛苦吧？”


    “妈，怎么能这么说呢！”谢逸登时不乐意了,“你这不是挑拨我们夫夫感情吗？”


    “你要是能靠谱一点,我还有机会这么说吗？”


    “我可靠谱了！”谢逸看向许知鱼,“老婆，你跟妈说，我是不是很靠谱。”


    看着这样的谢逸，许知鱼笑着说：“妈，跟谢逸一起生活一点都不辛苦，他生活里真的很靠谱。”


    “从以前开始，你就总依着他，他说什么是什么。”叶瑶枫无奈地看着他，“你这样会把他惯坏的。”


    “那就把我惯坏呗。”谢逸理直气壮，“要是能把我惯得离了他不行，那正好还顺了我的心。”


    叶瑶枫不忍直视：“瞧你这点出息，也就仗着小许不嫌弃你。”


    真不知道他跟谢长峰都是那么要强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求上进的儿子。


    不过，叶瑶枫觉得，他儿子专情又长情这点，倒是像极了她跟谢长峰。


    大概是缺席彼此生活许多年，一顿饭连吃带聊天，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不说已经喝得有些微醺的许知鱼，就连谢逸，今晚话都多了不少。


    中间服务生来送菜，也是放到门口敲完门就走，一家三口也就毫无阻碍地一直聊着。


    叶瑶枫明显也十分开心，临了对谢逸说：“去，找服务生加个甜品去。”


    “想吃什么？”谢逸起身后才问她。


    “银耳莲子羹吧，也给小许要一碗。”说完，叶瑶枫转过来对许知鱼道，“这里的银耳莲子羹做得可好了，你一定要尝尝。”


    “好。”也不知道是酒劲儿，还是热的，亦或是开心的，许知鱼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行。”明知道他妈是想支开他，谢逸还是出去了。


    等谢逸回手关上门，叶瑶枫就开了口。


    “小许，你跟谢逸从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认识，也算是竹马了。你也知道，谢逸被我跟他爸惯坏了，为人任性，又倔，如果遇到什么事，他惹你不开心了，你就跟妈说，妈妈帮你训他。他本性不坏，只是像他爸爸，不是很会表达自己。妈能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所以，如果不是原则上的错误，妈妈希望你可以多包容他……”


    “其实谢逸一点也不任性。很多时候，其实一直是他在包容我的任性。而且，从我去云宁市念大学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谢逸在照顾我。我其实很庆幸，自己能在那个时候遇到谢逸。对我来说，他是在我迷茫时候伸出援手的哥哥，也是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伴着我走出每一步的……爱人。”说到最后，许知鱼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思及叶瑶枫的话外音，许知鱼又道：“所以妈，您尽管放心，只要谢逸还喜欢我，我就不会离开他，无论发生什么事。”


    话音一落，许知鱼就对上了谢逸带着笑意的眼神。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看着得意的谢逸，许知鱼移开视线，“还专挑这时候回来。”


    有些话，他们两个私下说可以，他跟家长表态也可以，但是在跟家长表态的时候被对方当场听到，那羞耻度顿时就上了一个台阶。


    谢逸笑嘻嘻凑过来，也不管他妈还看着，俯身就在许知鱼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我要不是在这个时候回来，不就错过你的表白了吗？”


    “咳咳。”叶瑶枫假意咳嗽两声，“点上了吗？”


    “点上了，待会儿就送过来。”谢逸头也不


    转，就这么一直看着许知鱼。


    让他在叶瑶枫面前跟谢逸腻歪，许知鱼十分不自在，抬手推上谢逸的脸，把他推着转过去。


    “我去下洗手间。


    等叶瑶枫一出门，许知鱼赶紧说：“别闹了，妈都快看不下去了。


    “我不管。酒后的谢逸十分黏人，又爱撒娇，“谁让她当着我的面挑拨你跟我的关系呢！我就得在她面前好好秀一秀，让她知道，我们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


    “我们的感情当然坚不可摧，许知鱼捏捏他的两颊，看着那张帅脸被自己捏成了鬼脸，心情大好，“但是在妈妈面前，还是稍微收敛一点，我……不太习惯。


    “行，下次不会了。谢逸嘿嘿笑了，又说，“老婆刚刚说，只要我还喜欢你，你就永远不会离开。巧了，只要老婆还喜欢我，我也永远不会离开老婆的！这样，我们会分开，就成了一个伪命题啦！


    “你还记得伪命题呢？许知鱼笑着打趣他。


    “老婆给我讲过的知识点，我当然记得了。谢逸说着，整个人就快黏在许知鱼身上，“只要是老婆说的，我都记得。


    对上那双似乎从认识开始，就总是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眼眸，许知鱼觉得自己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


    还是叶瑶枫端着两碗银耳莲子羹进来，才打破了屋内越发暧


    昧起来的气氛。


    看到叶瑶枫进来，许知鱼赶紧起身，接过她手里的碗。


    因为许知鱼起身而被推开的谢逸，不满地看着两人。


    对上叶瑶枫带着几分笑意的了然表情，许知鱼不好意思再去看谢逸，只是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莲子羹。


    谢逸看他头也不抬，直接在勺子凑到许知鱼唇边的时候凑过来，就这他的勺子尝了一口。


    “噫……太甜了。不过老婆你低血糖，多喝点好。


    听到这儿，叶瑶枫放下手里的勺子，看向许知鱼：“你平时有低血糖啊？


    许知鱼赶紧解释：“没，可能是最近拍戏太累了，就今天晕了一下，很快就好了。


    看着许知鱼有些内陷的脸颊，叶瑶枫心疼地说：“看你瘦的，剧组伙食不好吗？反正你们剧组就在咱们这里拍，要不你这段时间都回家来吃饭吧。


    看着许知鱼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谢逸替他拒绝了：“没时间。从实中到你们住的那儿来回得两三个小时呢有这个时间还是让他多睡会儿吧。”


    “也是。拍摄这么辛苦光在路上折腾也不是个事儿。”叶瑶枫点点头也就没有再提。


    离开之前许知鱼帽子、口罩捂严实了这才被谢逸拉着手从包间出来。


    即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一楼的大堂里依旧满客不过大家也都吃到了最后只是坐在桌边吃着果盘闲聊服务生们也都十分悠闲。


    两人拉手走过去的时候许知鱼明显能感受到那些服务生好奇却又碍于主管的叮嘱不敢一直看过来只能时不时的偷瞄一眼。


    叶瑶枫叫的司机已经等在外面停车场了。


    见到谢逸司机有些激动：“少爷回来了。”


    “孟叔


    “少奶奶。”司机愣了一下当即喊了一声。


    被喊的许知鱼有些尴尬顿时体会到了谢逸被喊少爷时的心情。


    看着两个孩子口罩都遮不住的尴尬表情叶瑶枫笑着说：“叫小许就行。”


    许知鱼赶紧附和点头：“是的孟叔喊我小许就行。”


    等车子驶出停车场叶瑶枫又嘱咐了司机一遍让他记得明天早上接谢逸跟许知鱼去公墓。


    孟叔是谢家多年的司机了听到这个也没有问只是一口应下又跟谢逸确定了时间并约好到时候电话联系便安静地开着车。


    孟叔的车开得十分稳稳得许知鱼慢慢犯起了困等到车停在谢逸房子楼下的时候许知鱼已经睡着了。


    “老婆到了。”谢逸柔声喊着他。


    看着有些陌生却也变得成熟的儿子叶瑶枫心里有些欣慰欣慰自己担心的儿子终于长大懂得照顾人了；但也难免有些失落为了这些年在彼此生活中的缺席。


    不过还好今天之后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也都说开了至于有些尚不能解决的问题……叶瑶枫看着两人凑在一处的脑袋心想：时间总能解决一切的。


    许知鱼睁开眼眼神略微有些迷茫：“到哪儿了？”


    谢逸拿过许知鱼睡着后蹭掉的帽子给他戴上：“到家了我们回家再睡。”


    “恩。”许知鱼乖巧地抬头方便他帮自己戴帽子。


    原本叶瑶枫还觉得许知鱼今晚说谢逸会照顾人是当着自己这个妈妈的面瞎夸的。此时看到这一幕叶瑶枫总算信了许知鱼没有夸大。


    难得见到自家儿子这么耐心叶瑶枫心想：果然爱情的力量连倔驴都能改变。


    车门拉开谢逸先下车后才拉着许知鱼下来。


    被夜风一吹许知鱼终于清醒了当即想起车上还有个叶瑶枫赶紧回身对着车里的人说：“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恩快回去好好休息吧。”叶瑶枫坐在车里跟两人摆摆手等目送两人进了单元门这才示意司机掉头离开。


    上了电梯许知鱼半靠在谢逸身上：“我今天好开心啊。”


    “恩？”


    “原来妈妈一直都有接受我们。”许知鱼脑袋在谢逸颈窝处蹭了蹭“有妈妈的祝福真好。今年过年如果没有工作我们回来跟妈妈一起过吧？”


    谢逸不想扫他的兴只是含糊着说：“到时候再看吧。”


    回来跟叶瑶枫一起过年也就意味着要跟谢长峰一起过年。虽然今天跟他妈把话都说开了


    即便今天听了叶瑶枫那一番话谢逸依旧不觉得他跟他爸之间的问题可以轻松化解——至少在他确定他爸真的改变之前。


    还好许知鱼此时困了也没有细究谢逸话里的含糊只是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了谢逸的腰像连体婴一样下了电梯走到家门口。


    进了家门谢逸帮他摘了帽子、口罩又脱了鞋干脆把人直接打横抱起一路进了卧室。


    许知鱼一沾到床就立刻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微微蜷起身子彻底安心睡了。


    轻手轻脚地给他脱掉了身上有些厚重的衣服谢逸拉过被子小心翼翼地盖上生怕哪个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就把睡着的人给吵醒。


    大概是最近真的累狠了许知鱼睡得十分踏实压根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


    谢逸蹲在床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已然喜欢了十几年的人的睡


    颜，内心满足又平静，好似时间停止在了此刻。


    直到许知鱼翻了个身，谢逸这才起身去洗漱，回来后从另一侧上了床，伸过手去，搂住了许知鱼的腰。


    大概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睡梦中的许知鱼下意识地就靠了过来。这一动作也让谢逸本就不错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


    “晚安，知知。”谢逸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柔声说。


    *


    早上，许知鱼是被谢逸给亲醒的。


    险些喘不过气的许知鱼伸手推开大狗撒娇一样的谢逸：“要憋死了……”


    “早安！”


    看着谢逸开心的模样，许知鱼简直要幻视他头顶冒出狗耳朵、身后冒出毛茸茸、摇来摇去的大狗尾巴了。


    “早。”说着，许知鱼侧过身，就准备去床头柜上摸手机看时间。


    然而胳膊刚伸出去，许知鱼就被人给拽了回来。


    “时间还早，还能再休息半小时。”谢逸把人拉进怀里，轻轻亲着他的眉眼。


    太轻的亲吻所落之处有些痒，许知鱼下意识缩起脖子，脑袋就往被子里钻：“不闹了，我想起床去冲个澡。感觉身上还能闻到昨晚的火锅味儿。”


    闻言，谢逸不闹他了，把已经蒙住脑袋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去吧。你昨晚的衣服我洗好了，待会儿给你拿过去。”


    “好。”许知鱼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却被凉了一下。


    谢逸见状，赶紧把自己那双拖鞋递了过去：“先穿这双吧。”


    穿上鞋，许知鱼先去玄关，又取了一双回来给谢逸，这才去了浴室。


    虽然两人不常回来，但浴室有备一些袋装的洗发水、沐浴乳，许知鱼飞快地洗掉了身上的味道，擦着头发出来，就见谢逸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提着几个早餐袋子。


    “怎么没吹头发？”谢逸拎着袋子放到了餐桌上，朝许知鱼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了毛巾。


    许知鱼微微低头，任由他给自己擦完，又把自己拉着进了洗手间。


    从橱子里翻出有段时间没用过的吹风机，谢逸插好插头，在手心试了试吹出来的温度，这才给许知鱼吹起了头发。


    看着谢逸的动作，许知鱼嘴角翘起。就是生活里这种下意识做到的细节，最让他心动。


    谢逸从镜子里看到了笑着的许知鱼：“有什么开心的事？”


    “没什么，”许知鱼与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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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谢逸实现相对，“只是觉得，今天好像更喜欢你了。”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镜子里的谢逸耳朵慢慢红了起来：“恩，我也是。”


    一边笑着，许知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用再吹了，已经干了。”


    谢逸不放心地又摸了摸他发根的位置，发现确实都很干爽后，这才收了吹风机。


    刚吃完早饭，司机孟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自己已经到了楼下，两人赶紧收拾好下了楼。


    一上车，孟叔就说：“太太买了花在后备箱，到时候你们一起带过去吧。”


    “好的。”许知鱼找到昨晚新加的叶瑶枫的好友，给她发了个道谢的消息。


    那边消息回得也快：【一家人，不用见外。】


    看他在跟人聊天，谢逸凑过来，发现对方的头像十分熟悉：“昨晚加上，今天就聊起来了。”


    “妈妈的醋你也吃啊？”


    “她都不跟我聊。”谢逸小声嘟囔。


    许知鱼干脆从他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用自己的指纹解了锁，打开微信小号，从列表里找到叶瑶枫的账号，发了个“谢谢妈”过去。


    每两秒钟，谢逸的小号上就收到了叶瑶枫的问号。


    笑着把手机还给谢逸，许知鱼说：“看，这不就聊上了嘛。”


    谢逸接回手机，编辑着消息，写完又删了，反反复复几次后，最后发了一句“是知知用我手机发的”。


    然而叶瑶枫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只发过来一个中老年人必备的玫瑰表情包。


    谢逸：……


    许知鱼歪过脑袋，看着他跟叶瑶枫的聊天记录。该说不说，这个相处模式时隔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车子一路开到公墓停车场，许知鱼跟谢逸下了车，从后备箱取出白菊花束，去一边的小房子里买了祭奠用的火纸。


    许知鱼抱着花，谢逸拎着火纸，两人并肩走在墓园的台阶上。


    路过某一排的时候，悲恸的哭声传来，许知鱼转头看去，是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妻在墓碑前相拥着痛哭，其他看似亲戚的人正围着两人，似乎在劝说什么。


    看到许知鱼脚步停下，谢逸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感叹了句：“世事无常啊。


    “是啊。许知鱼收回视线，继续朝着他父母墓碑所在的地方走去。


    看到那些正陷在伤心中无法自拔的人，许知鱼一瞬间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那时候的自己尚不到十三岁，一夜之间，疼自己、爱自己的父母全都不在了，在感到悲痛之前，一种名为迷茫的情绪笼罩住了自己，以至于事情刚发生的头几天，许知鱼没有掉过一滴泪。


    等到父母下葬的时候，许知鱼似乎才回过味儿来，在父母的墓碑前哭得险些晕过去。


    不过十四年过去，现在的许知鱼再回来给父母扫墓，已经没有那样悲痛的情绪，只剩下淡淡的怀念与释然。


    把叶瑶枫买的白菊放到父母的墓碑前，许知鱼拿出布巾，开始认真地擦着墓碑上的灰尘。


    “爸妈，我跟谢逸回来看你们了。一边擦，许知鱼一边像小时候那样，跟他们说着话，“清明节的时候工作有点忙，没能回来看你们，你们应该也不会生我的气——反正你们从以前开始，就都不会生我气的。


    “昨天，我跟谢逸去见了他妈妈……许知鱼事无巨细地说着，直到墓碑被擦得干干净净，转头对谢逸道，“你要跟爸妈说两句吗？


    “爸妈，你们放心，知知现在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做得很好。虽然最近因为工作的原因瘦了很多，但是等他工作结束，我会监督他好好吃饭、增重的。谢逸认真地说着，“之前因为我的原因，一直没能让知知以爱人的身份跟我父母见面，实在是抱歉。


    说完之后，谢逸对着墓碑十分真挚地鞠了一躬。


    一阵风吹过，吹得墓碑前的花束簌簌作响。


    许知鱼牵起谢逸的手，笑着说：“看，爸妈说，他们不怪你。


    谢逸回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又在墓碑前把自己最近一年工作、生活里的大事讲了讲，许知鱼这才牵着谢逸的手朝烧纸的地方走去。


    “又是报喜不报忧的一年。谢逸想着他刚刚说的那些事道。


    许知鱼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他从小就习惯了报喜不报忧，就好像他的父母，也会选择把外面的负面


    情绪全都扔在外


    面，回到家便只跟他讲开心的事。


    墓园里修建了专门烧纸的焚烧炉，来拜祭的人可以在这里登记后，给安葬在这里的逝者烧东西。


    许知鱼去登记了信息后，领了把钥匙，找到对应的焚烧炉打开。


    谢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已经十分老旧的打火机，点燃纸钱后扔进了焚烧炉内。


    看到打火机的一瞬，许知鱼愣了一下，随即回神，跟谢逸一起往焚烧炉内塞纸钱。等到买的纸钱都烧完了，许知鱼锁好焚烧炉，还了钥匙，看着远处城市的景色，长长舒了一口气。


    “谢逸，你说等我们死了之后，会埋在哪里呢？”


    闻言转过头的谢逸，抬手摸了摸他今天没有戴帽子的脑袋：“你都还不到二十七，想几十年后的事，是不是还早了点？”


    “早吗？”许知鱼想，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也不过三十几岁。


    世事无常，谁也说不好意外跟明天，哪个会先到。


    但许知鱼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笑笑，勾过他的手指，拉着他朝墓园外走去。


    “不过，不管埋在哪里，我都要埋在你旁边。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要你陪着我、照顾我、喜欢我。”


    听到这话，谢逸反手抓住了他微凉的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一直这么做的。毕竟是我擅自闯进你的世界，不由分说地想要陪着你、照顾你、喜欢你。”


    谢谢你，在那个时候，义无反顾地闯进我麻木的世界。许知鱼在心里默默说道。


    *


    许知鱼的假期，一直算到下午六点，所以六点之前的时间，都可以跟谢逸腻歪在一起。


    从墓园回来之后，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不过两人早饭吃得晚，也就干脆没有再吃。原本两人打算晚饭的时候出去吃，但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孟叔又打来了电话。


    “太太叫家里厨房做了晚饭，给你们送过来了。”


    接完这通电话，谢逸立刻下了楼，很快就带上来一个特别大的四层食盒。打开食盒，里面是一个个摞在一起的精致保温饭盒。


    “这也太多了吧。”许知鱼跟着谢逸一起把饭盒一个个拿出来，数了数，足足有二十几个。


    即便每个饭盒的量都不算大，但加在一起，也足够两人吃个三五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