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作品:《青春是朵木棉花

    萧楠顺着我的眼光往后看,欧祈像一座雕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欧祈啊,他是我室友。”萧楠向前跨了一步,抬起左胳膊搂住叶翔肩膀,“除了这家伙和陆亦,他是我在S大最要好的朋友。”


    叶翔拼命给他使眼色,脸都绿了。而他压根没注意到,兴致盎然地向后招招手,“欧祈,来呀,我介绍你们认识。”


    一片死寂。


    “眼瞎!”我咬了咬牙齿,准备架着刘小叶撤了。


    萧楠回头找人,“哎,这一会儿功夫,人跑哪儿去了?”


    “你的狐朋狗友,刚刚落荒而逃了。”凌静宜冷哼。


    凌静宜拎着酒瓶站了起来,叶翔上前一步,“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我去厕所,你拦着我干什么!”凌静宜瞪了他一眼。


    “有没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楠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响了。


    他举着电话一脸懵,“欧祈说他先走了,让你们好好玩。”


    我很生气,“他没长嘴巴吗?自己不会来说??!”


    萧楠有些尴尬,“到底怎么了?你们认识吗?”


    凌静宜啧啧了两声,望向叶翔,“他不知道就算了,你也由着那个人堂而皇之登堂入室。”


    叶翔瞟了瞟刘小叶,“我也没想到,他不带女朋友自己来了。”


    萧楠看看叶翔,再看看刘小叶,瞪大了眼睛,指着刘小叶问:“她?她是欧祈的女朋友?!”


    这时刘小叶大声嚷嚷了一句“这里太热了!把空调关掉!”,她的脸颊红彤彤的,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然后呕的一声对着萧楠吐得稀里哗啦,萧楠那件紫色毛衣惨不忍睹彻底报废。旁边的叶翔被萧楠勾着肩膀,他迅速往旁边闪躲但仍然没有完全避开,被殃及池鱼,呕吐物飞溅到了他的鞋子上。


    她摇摇晃晃地向那张扶手沙发椅走去,刚走到跟前,哇的一声又吐了。那张纯白色的沙发椅瞬间变成了秽物集中营。眼看着她要直直躺下去,凌静宜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把她往我怀里一塞。


    萧楠的脸涨得通红,他对叶翔说:“我负责搞定一张新的。”


    叶翔苦笑着看了一眼那张古董沙发椅,脸快皱成了菊花。他懊恼地想,今天肯定是诸事不宜,一个跨年聚会能搞出七杀局,也是少有。


    “不用你假好心。我们会赔的。”我感觉自己头顶快冒烟了,尽管理智告诉我不应该把气撒在萧楠身上,可情感上,我真的忍受不了。欧祈是他的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明他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被骂也不冤枉。


    “赔什么赔?”凌静宜把瓶子哐当一下放回桌上,动作优雅,响声粗暴。她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凉凉地说:“要赔也不该我们赔,让那个不要脸逃跑的懦夫赔。”


    萧楠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惨白,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


    凌静宜才不管他尴不尴尬,从他身边像是没事人一样走过,瞟都没瞟他一眼,昂着头对着我说:“还不走?送她回去。我跟你们一起。”


    叶翔的脸彻底垮了下来,他上前一步,拉着凌静宜的胳膊,“你这就要走?我送你们吧。”


    “不用!你招待好你们邀请来的客人。”


    凌静宜的表现堪称大方得体且体贴懂事的好女朋友典范,可熟悉她的人知道,如果她表现得很客气,那说明她是真的把对方当作陌生人,不值得她生气,只需要秉承礼貌客气维持风度。


    我费力地搀着刘小叶,这家伙自己不使一点力,全部重量压在我身上,害得我的愤怒打了折扣,“我们带她回去了,扫了你们的兴致,不好意思!”


    凌静宜把她那只小巧的包夹在了腋下,从另一边把刘小叶架起来,她嫌弃地撇开头,“她到底喝了多少?臭死了!”


    楼上的动静不算小,其他人慌乱得低头聊天,恨不得自己不在现场;所幸,没人关注他们,他们不停说话,用嘈杂的声响盖住二楼的动静。简瑞洺却不同,他站在角落里目不转睛看着楼上“小剧场”,好奇和探究的眼神像发现了猎物的狮子;如果萧楠看到他的表情,肯定会提高警惕,即刻进入宣示主权的战斗状态。


    “你等一等,我换件衣服送你们。”萧楠皱着眉头,他一身污秽,急切地望向叶翔。后者正在抓狂和炸毛的边缘,作为一个重度洁癖,他现在面临着两难选择:要么扔掉自己心爱的古董沙发,要么送去清洗假装没事发生。可眼下那股刺鼻的呕吐味让他没办法思考,加上凌静宜冷冰冰的语气,感觉非常糟糕。


    “这里没有衣服借你换。”他像只暴躁的猛犸象一样脚步沉重,“我的衣服都在隔壁。你不然去隔壁洗个澡。”


    鬼知道他为什么同意把别墅借给萧楠搞跨年聚会!


    凌静宜示意我帮忙,把她的手机从包里掏了出来。按下号码之后她的嘴巴里蹦出了一堆不知道是西班牙语还是意大利语的词汇——我一直觉得这两个国家的语言是近亲,叽里呱啦,抑扬顿挫。


    叶翔眉头紧锁,“静宜,不要赌气。”


    凌静宜没理他,我们扶着刘小叶下楼。叶翔跟着我们下楼,萧楠一路跟着。叶翔烦躁地对萧楠说:“你离我远一点。”


    在楼梯转角处,凌静宜对着叶翔说:“Corina Merhasen答应把她的经典设计卖给我,一切顺利的话下个月能送到W市。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就当赔沙发椅了。”


    重色轻友这件事情,在我周小西的字典里不存在,似乎在凌静宜的字典里也不存在。


    凌静宜捏着鼻子说:“刘小叶,你臭死了!”可她仍然搀着她的胳膊。


    叶翔面色惨白,“静宜,我从来没说过要你们赔沙发。”他的眉头皱成了一道山丘,“我跟那个叫欧祈的才见过两次面,你这样不公平。”


    凌静宜斜着眼睛看他,“什么叫公平?平安夜你不在现场?他今天来没带刘小叶,你居然让他进门!”


    萧楠说:“一码归一码,他也许以为今天是纯男生聚会才……”


    “都是男生的聚会?!怎么,你们是有什么保留节目不能见人吗?”


    “没有的事儿!”叶翔脱口而出,“静宜,你讲讲道理。”


    “周小西,你先带刘小叶走,我倒是要跟某些人请教请教什么叫讲道理。”凌静宜拦在我们面前,扯着叶翔的衣领,“叶翔,你倒是跟我说说看什么叫道理?当场不给女朋友面子掉头就走叫道理?看女朋友醉生梦死不动于衷叫道理?没有是非观念叫道理?”


    “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就是爱管闲事,我就是看不得别人欺负我朋友。本来我不想跟你吵架!”


    萧楠整个人要裂开了,手足无措,“小西,我不是故意的。”


    刘小叶整个人歪在我身上,像一袋超过200斤的水泥。这袋水泥还湿哒哒得往下滴水——刘小叶的眼泪流在我脖子上,沿着锁骨顺利的滚进了我的衣服里。


    我皱了皱眉头,考虑怎么把她拖到路边去打车。


    “我送你们吧。”简瑞铭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车钥匙,对叶翔说:“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去趟公司,先走了。”


    那些原先还在装作忙碌的男生们纷纷附和。


    “对对对,还要发新版本,我们也要早点回去休息。”


    “今天的饭菜很不错,感谢招待。”


    一个胖乎乎的男生端着餐盘,“今天不是发了版本了?明天还要回公司加班……”


    没等他说完,旁边一个男生捂住他的嘴,“别说话了,那么多吃的还捂不住你的嘴。”


    小胖子眼泪汪汪望向简瑞洺,眼神里满满求生欲。


    简瑞洺示意他们先走,叶翔跟凌静宜在楼梯处吵架,萧楠对简瑞洺怒目而视。简瑞洺看向他,轻轻挡住鼻子,“你最好还是先去处理下。”


    喧闹的派对戛然而止。


    我咬了咬下嘴唇,“会不会弄脏你的车?”


    “没关系。”他微笑,嘴唇左边脸颊上出现一个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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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圆的小酒窝,“我的车很便宜,而且我正好下周要送去洗。车里有点脏,希望你和你的朋友别介意。”


    我感觉自己脸上发烧,赶紧低下头,装作查看刘小叶的状态。她歪在我的肩膀上,刺鼻的酒气冲得我脑袋发晕,她叽里咕噜地嘟囔着,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简瑞铭走出去,从车库里把车开出来,打开后座车门,我费劲把刘小叶塞了进去。


    我侧过头时,看见陆亦和一个女孩子在小花园里。那个女孩子背对着我,个子很高,只比陆亦矮小半个头,短发上别着闪闪发亮的香奈儿发夹,剪裁合身的黑色羊绒大衣下面露出一截红色的裙边,裹在紧身打底裤里的两条腿又细又直。


    这些男的,一个个朝秦暮楚,我要告诉陈梦晓别再搭理这个心口不一的伪君子。


    刘小叶扑腾着从位置上直起身来,食指戳着窗户嚷了一声“小陈哥!” 然后又昏睡了过去。


    车子里弥漫着奇奇怪怪的氛围,沉默和尴尬在彼此之间蔓延。


    简瑞洺咳嗽了两声,右手搁在方向盘上,左手支着,手指轻轻敲打着车窗。于事无补。他微微侧身,换左手开车,右挪到仪表盘上,点击音乐播放。甲壳虫乐队《挪威的森林》倾泻而出。


    音乐缓解了空间的逼仄,原先整个空间里充斥着他的呼吸和味道,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清冽的如同冷杉一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沿着无形的曲线将我包裹其中,我脑袋发胀,无法思考。我想要打开车窗让外面冰凉的空气猛灌进来,这样我能清醒一点。


    突然,他问:“你朋友……就骂人的那个,她叫什么名字?”


    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我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冰冰凉。


    我无精打采地回答:“她叫凌静宜,金融系三班。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简瑞洺从后视镜窥视,她原本端坐在后面,身体微微前倾,有一种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冲出车窗的紧迫感。眼下她的身体软了下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后座。


    “你叫周小西,对吗?”他局促地盯着前面一动不动,在他的世界里,女生比代码复杂得多。代码有各种嵌套模式,女生无规律可循。


    我感觉整个空气里氧气像被稀释了,呼吸更加急促。这该死的空调是把空气都抽干了吗?


    刘小叶把脑袋从我的颈窝里挪开,嘟嘟囔囔:“好烫。”


    简瑞明拉了下衣领,默默把车窗摇了一半下来。


    “还没自我介绍……我是简瑞明。”


    “我知道。”嘴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恨不得捶自己一拳。


    我全然不知,自己懊恼的样子在后视镜里一览无余。他轻轻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车子驶出市区,一路流光溢彩渐渐变为单调的两排路灯,黑暗掩映下的道路两侧小树影影绰绰得摇曳着。远处的山勾勒出朦胧的影像,整个世界空旷安静,音响里流淌出Liverpool Beat的《我想握住你的手》;再接下去是莫扎特的小夜曲,在这个冬夜里舒缓而迷人。


    把我们送到学校门口,简瑞洺突然问:“你喜欢打游戏吗?”


    我默默点了点头。


    “那……以后内测可以找你吗?”


    “好。”


    宿舍已经锁门了,我哐当哐当敲了半天门卫室。宿管大妈披着外套出来,满脸不高兴,其实换我干这工作也能理解,可没办法,只能恳求道:“阿姨,我们才晚了一会儿。能让我们进去吗?”


    “晚了就是晚了。晚一分钟都是晚了。这是规定。”大妈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想了想,东摸西摸掏出两百块钱塞过去。阿姨迅速打开了小门,“声音轻点,以后别这么晚,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把刘小叶弄上她的床,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眼角还带着眼泪。我知道,我不应该在朋友难过的时候欣喜。可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快乐。怀揣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我抱紧被子,仿佛浑身浸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一遍又一遍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