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兽夹上涂了大量的河鲀毒素，如果不及时救治很快就会死。


    不是腿断了逃不了，而是没法儿逃，在河鲀毒素的作用下，身体逐渐麻痹，连动都动不了，怎么可能有机会逃出去？


    褚贤死得很快，齐恩亦也是。


    齐恩亦的死亡甚至很顺利，他和男学生一起进入树林后很快就走散了，他独自顺着标记走，一时不察踩到了捕兽夹上，死得比褚贤安静多了。


    这一回秦楚是被摇醒的，小王面色奇怪地看着他，啧啧称奇，“你这人心真大，刚发生了凶杀案就能睡那么死，我喊了两分钟才把你喊醒。你睡眠质量挺好啊，怪不得皮肤这么好。”


    燕警官听见骂了他一声，“别耍贫嘴，他们服用了大剂量的安眠药，所以才嗜睡。”


    检验结果已经出了，秦楚、巫灵灵和两个学生体内都有大量的安眠药残留。


    小王依旧没个正形儿地嬉笑，然后给秦楚递了杯温水，“我们查到你的信息了，你知道怎么查到的吗？”


    秦楚配合地说：“不知道，怎么查到的？我真的太好奇了。”


    燕警官：……


    小王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是一个网红的主页，名字叫一只白鸽，头像是一只简笔画的鸽子，有五万多粉丝，视频内容主要是旅行日常和风景混剪，也有少部分网红店的探店视频和颜值向视频。


    怎么说呢，什么都干，什么都不精，偶尔接条广子混个温饱。


    博主的真名叫秦楚，IP位于江城，确定是本人了。


    “还好，不是个擦边博主，不然我在警局里真是抬不起头。”秦楚笑着将手机还给小王，小王也笑呵呵地说：“不怕，擦边嘛，为了生活。□□的衣服脱下来了，精神的衣服好好穿着。”


    燕警官走过来给了他一下，皱着眉说：“王正义，这是一个警察应该说的话？”


    “错了错了燕姐，我以后一定管住自己的嘴！”


    “你私底下什么样我不管，但这是在警局，注意你的言行，不要给大家添麻烦。”


    王正义缩着脖子，心虚地说：“上次我真的是无心的，我就嘴快，顺口那么一说，没想到让我说中了，我还被扣工资了……燕姐你别说了，一提起来我就难受。”


    秦楚问道：“什么事啊？这么严重。”


    燕警官说，“有个老太太来报案说是家里的狗走丢了，他顺口就说农村有的狗快死的时候会自己躲起来。一语成谶，那条狗死了，老太太心里不舒服，就来举报他说狗是被他诅咒死的。”


    旁边的警察听见这件事也凑和道：“被举报了麻烦得很，不仅要写情况说明，还要获得举报人的原谅。小王打了好几个电话老太太都不接，直接上门道歉又不敢自己去，是燕姐带着他跑了三趟才见着老太太的，费了千辛万苦才让老太太取消举报，可把小王折腾得够呛。而且因为小王的处分，我们支队今年不能评优评先进，他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燕警官没搭理他们闲扯，对着秦楚伸手，“秦先生你好，我是江城市龙亭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燕霄。”


    秦楚连忙站起来跟她握手，有些尴尬地自我介绍：“我是秦楚，是一个正经博主。”


    燕霄笑了笑，严肃的脸上露出几分柔和。


    她是上宽下窄的国字脸，五官端正大气，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眉间有两道深深的川字纹，是正派又大气的长相，身上的气质很坦荡，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觉得这个人很正气。


    她的头发挽起来用发网套住，穿着警局的黑色冬季值勤服，四十多岁的年纪，黑白掺杂的头发很是稀疏，秦楚站着能看见她头顶裸露的发缝儿，应该是常年休息不好导致的。


    燕霄临时接到别的紧急工作要处理，这件事就交给了其他警察负责，秦楚已经把自己想到的都说了，包括他的猜测。


    因为之前女学生的那一眼，他犹豫着要不要把余悦在三楼看着陈岩被杀害这件事说出来，但后来一想，就算他不说也隐瞒不了，因为警方总能找到证据证明余悦和褚贤他们是一伙儿的，他的隐瞒没必要。


    不过他可以说另一件事。


    “我还看见余悦悄悄打开后备箱放陈岩出来，结果陈岩没有逃跑，反倒去了山里动褚贤他们的布置。而且她半夜就选择开车离开了，看起来并不想参与褚贤他们的计划。警官，这样算不算犯罪中止？”


    是犯罪中止，还是挑拨拱火，都要看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什么结果都可以达成，只看请的律师够不够厉害。


    警察并没有直接告诉他，只说：“我们还在寻找证据，所以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不过这些事跟我们关系不大，我们只管查案找证据，定罪和量刑是法院和律师该操心的事儿。”


    “秦先生，你的住址我们查到了。”


    王正义拿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过来交给他，还交给他一百块钱，笑嘻嘻地说：“燕姐让我给你的，她担心你没钱打车回家。对了，你回去看看身份证银行卡之类的还在不在，不在的话要及时补办啊，如果你后面再想起什么就联系我，我给你写上我的电话号码……”


    秦楚离开警局已经是下午两点，正好王正义要出外勤就顺路送他回去，还借他手机让他联系房东拿钥匙去配。


    秦楚租住的小区就在龙亭区，是一个建成超过二十年的老旧小区，没有任何绿化可言，布局也不太合理，但有个很吉利的名字叫平安小区。


    小区的入口有三米左右，最上方贴着，保安亭就在右侧，直杆道闸占了四分之三的区域，留给人行走的区域很窄，最多两人并排经过，电动车经过的时候需要很小心，不然容易撞上道闸杆。


    六栋十几层的高楼围着中间的公共区域，里面塞着直径一米的花坛、脱了漆的健身设备、垃圾站和电动车停放点，其余的都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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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供人行走的路，原本还算宽敞的路被乱停乱放的车辆霸占，只留出一米左右的道路。


    每栋单元楼都有一道需要密码的大铁门，但是门损坏，里面的线路暴露在外，所以铁门是常开状态。老旧的电梯位置很窄，上面写着限乘十人，实际上最多只能挤下五六个人，电梯内部贴着各种各样的广告，一层叠一层，已经很久没清理了。


    小区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保安，不过他们只坐在保安亭里给没有录入的车辆开门，是不会出来转悠的，所以乱停乱放的车辆和电梯里贴满的广告也没人管。


    这个小区谁都可以进来，外来人员能畅通无阻地出现在任何人的家门口。


    龙亭区位于老城区，整体设施比较老旧，区域内也没有什么高档小区或者富人豪宅，最多的就是这样疏于管理随意进出的老小区。


    因为龙亭区房价便宜，消费水平低于江城平均值，所以很多外来务工人员选择在这里租房住，然后花费一两个小时的通勤去上班，每年能省下不少钱。


    秦楚租住在一单元七楼701，同层有四户人家。


    701和704是对门，702和703并排，这两户的门朝着七楼的窗户。那是一扇外侧封着铁栏杆的窗户，每根铁条的间距只有十厘米。


    702门外摆着一块大大的线圈地毯，旁边摆了个半人高的旧鞋柜，里面装满鞋子。


    这个鞋柜占据了702和703之间的公共区域，并且703的住户一开门就要直面鞋柜，想要出入必须将门打开至三分之二，否则鞋柜会遮挡他们出来的路。


    702的门上贴着对联和福字，还有一个带着铃铛的可爱小摆件，摇一摇铃铛就会响。


    其余三户门上都没什么装饰，只有一些放在门外没有提走的垃圾。


    秦楚开门进屋，顺手将钥匙挂在玄关鞋柜上方的洞洞板上，那上面挂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雨伞、帽子、手表、装饰品和一些用于拍摄的小道具。


    两室一厅一厨两卫的布局，加上阳台大概有一百一十平，客厅很简洁，一套灰色沙发，一排低矮的灰色电视柜上摆着一台电视，沙发旁边有个圆形的白色茶几，上面摆着水壶和杯子，还有茶叶、香烟、打火机、干瘪的橘子、散落的桂圆干、成堆的外卖筷子……


    主卧的东西比较杂，秦楚还在床头柜里找到了自己的钱包，里面放着银行卡、身份证、社保卡和一些店铺的会员卡，还有一千多的现金，十张百元大钞和两三百的零钱。


    客卧是用于直播拍摄的房间，在镜头内的区域收拾得简洁干净，镜头外密密麻麻堆满了杂物，相当于一个杂物间。


    秦楚洗澡后换了身衣服打算去营业厅补办手机卡，顺便买个便宜的手机。他出门不带钱包很正常，但是不带手机就不正常了，所以手机大概率是真的丢了。


    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山道上，还没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