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仪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上一个案件她才通过自己这个bug级别的技能锁定了嫌疑人，怎么现在这个吴文同写上去之后就没有显示了呢？


    会不会是失效了？


    为了确定技能是否失效，谭仪雯又写下了谭耀樟的名字，可是在最后一笔写完之后，一个圆圈就浮现在了名字的外圈。


    看来没有失效。


    所以是怎么回事呢？


    鉴证科的人明明说她指甲里的DNA是吴文同的，但是自己的技能确实没有显示吴文同是凶手。


    难不成是说其实女警杀人魔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团伙作案？


    “黄茵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哪个区？”


    “是新界。”


    余子敬想了想，上一个受害者被发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被要求协助重案组，所以余子敬也只是在跟那些高级督察聊天的时候才听到了这个信息。


    黄茵是在新界被发现的，欧蕙珊是在北区被发现的，抛尸地点不一样。


    谭仪雯看着纸上的两个名字，谭耀樟上画着圈，而吴文同的名字上面，却什么都没有。


    看着更像是团伙作案了，如果不是团伙作案，那就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虽然害自己受伤的人确实是吴文同，但是自己的事情可以被往后放一放，最紧急的是罗秀灵的生命。


    余子敬的手机哔哔哔的响了起来，是一则短信。


    “是尸检那边发来的消息，根据第一个受害者的遗体解剖结果，她被发现的时候，预计死亡时间是四十八小时之前，也就是说，从黄茵失踪开始，到被发现死亡，是一百六十八小时，也就是七天前，被害的时间应该是在被抓走之后的一百二十小时。”


    “在真正迎来死亡之前，黄茵被囚禁了五天？”郭庭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对。”余子敬点头。“现在要等欧蕙珊的尸检结果出来，这样才能知道她是被绑架多久之后死亡的，如果有规律的话，我们就有了deadline。”


    余子敬也知道有deadline对破案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没有按时破案，就代表着之后就很有可能不用再找罗秀灵了，只需要搜寻她的遗体，但是死亡如果有规律，总比没有规律好一些。


    起码能根据已有的线索做更详细地凶手心里侧写。


    时间紧迫，就连正在开车的老薛都暗暗踩了油门，这样能更快查到资料。


    车里的四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余子敬难得的焦虑，老薛扶着方向盘的手握紧又松开，郭庭伟不停的舔嘴唇，谭仪雯盯着笔记本上的两个名字。


    新娘潭虽然在北区的管辖范围，但是位置却在大埔区和北区的交接处，所以开车到警署着实花了不少时间。


    几辆车停在警署楼下之后，每辆车的四个车门都同时打开，又砰砰砰地关上了，听起来像是一串鞭炮接连炸响。


    谭仪雯混在队伍里，一群人压根没等电梯，直接选择了走楼梯。


    那些高级督察看起来西装革履，像是坐惯了办公室的，结果每个人都可以在楼梯上一次迈上两三级台阶，还好可以查询吴文同资料的电脑就在三楼，再往上走一走说不定她就要掉队了。


    他们这群人再怎么是高材生学院派，那也是正儿八经参加过警察训练的，她穿越来的时候别说警察训练了，她甚至连毕业都没赶上。


    为首的高级督察冲进办公室，将一个正在敲电脑的办公室见习督察连人带转椅一起推出了两米远，半个身子伏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委任证好几次打到他打字的手，高级督察直接抓住脖子上的委任证，往后一甩，委任证只能老老实实地贴在他背后的西装面料上。


    资料的调取需要一点时间，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是三个月前出狱！联系鉴证科出DNA检测报告，去申请逮捕令。”


    在出狱日期跳到屏幕上的那一刻，其中一个高级督察兴奋至极，兴致勃勃地准备开始抓捕吴文同了。


    像吴文同这种刑满释放人员，尤其之前还是古惑仔的人，出狱之后的活动范围几乎是确定的，而且会有专门人员按时对他进行回访。


    虽然专门做回访的人需要对接很多古惑仔，所以经常会有遗漏，但吴文同不在被遗漏的行列，所以搜查令下来之后，吴文同就在自己的住所里被抓到了，从检验报告出来，到抓捕成功，拢共就花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除了谭仪雯之外，其他人都觉得吴文同就是女警杀人魔，所以没有像之前的那个罪犯一样先晾他几个钟，而是直接安排专业的人员进行了审讯。


    吴文同的样子看起来很放松，比郭庭伟的样子有过之而不不及，也不难看出郭庭伟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流氓气。


    “阿sir啊，没有理由不要抓人好不好？”


    “如果对逮捕令有异议，你可以趁着现在仔细看看搜查令，昨天晚上你在那里？”审讯的人讲逮捕令推到吴文同面前。


    “昨晚？我想想……”吴文同没有把眼睛放在逮捕令上，而是装模作样地回忆起来。“吃饭咯，然后在街上闲逛，我们这种人，出狱之后没有工作，可不就是要这样过活？”


    “有没有去过新娘潭？”


    “没有。”面对这个问题，吴文同回答得很干脆，现在他的活动范围就是九龙，北区距离他所在的地方太远，坐车去再坐车回来要一整天，浪费时间不说，也浪费钱，他现在可不比之前了，没那么多钱。


    谁能想到他进去之后没多久，社团就没了？现在他出来，只能重新找社团，要从最底层干起啊！


    一想到这，吴文同就觉得很不忿。


    “这几个人你认识吗？”审讯人员又从文件夹里把几个受害人的照片拿了出来，按照时间顺序一一摆开，从左到右依次是黄茵、欧蕙珊、罗秀灵和谭仪雯。


    前三个人吴文同都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似的略过了，最后这张谭仪雯他多看了两秒。


    “没见过。”


    “没见过这几个人，那你手上的伤是谁抓的？”


    吴文同把袖子往下拉了一点，遮住了手背到手腕上的抓痕，不回答提出的问题。


    “我们用一天时间抓住你，你不会以为是随便抓的吧？”因为罗秀灵至今下落不明，所以审问也不得不变得急躁了起来。“那个被你藏起来的女警去哪了？”


    “要不要这么凭空污人清白啊，不要以为我之前是古惑仔，就什么罪名都往我头上安。”吴文同现在确实在重操旧业，但是他最讨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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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别人往他身上安罪名，之前的牢狱之灾就是被人安了罪名才进去的。


    审讯人员从桌上拿起谭仪雯的照片，两只手指夹着举在吴文同面前。


    “昨天她被袭击，我们在指甲缝里发现了你的皮肤组织，是不是你手上的抓痕你应该比我清楚。”不管其他几个人的事情吴文同认不认，袭击谭仪雯的事情是铁证如山。


    谭仪雯也是警察，虽然刚入职不久，但是袭击她也是袭警。


    吴文同侧仰着头，拒绝交流。


    站在单面镜另一侧的谭仪雯看着吴文同的反应，越来越觉得他好像不是女警杀人魔。吴文同伤害了她的罪名确实逃不脱，但其他几个……真的有时间抛尸吗？


    “吴文同有车吗？”


    “应该没有。”郭庭伟回答了谭仪雯的问题。“他刚出狱几个月，现在应该还没什么钱，如果想要车，就要借贷，正规贷款是肯定拿不到的，高利贷五筒绝对不会碰。”


    至少在他和吴文同在同一个社团里的时候，吴文同是绝对不会碰高利贷的。


    吴文同就是放贷的，自然知道碰了高利贷之后利滚利会滚成什么样，而且如果用贷款买了车，被抓的时间他应该在外面开车赚钱，而吴文同却是在房间里被抓的。


    “那他是怎么带着黄茵和欧蕙珊去新界和新娘潭的呢？”


    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抛尸地点并不集中，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区域，吴文同一个在班房里蹲了那么久，现在刚出来，还没有车的人，是怎么带着两个尸体跑到相距这么远的地方的呢？


    这不合理。


    况且就他现在住的那间屋子，一眼就望到底了，哪里能藏人？


    可是除了吴文同，他们再没有其他线索了，而且他有绝对可以再入狱的理由。


    审讯了好半天，吴文同最后只松口到自己确实看准了谭仪雯，并且确实动手了，但其他人的事情与他无关。


    气得审讯人员都想冲过去给吴文同两拳了，居然只把证据确凿的那一部分给招了，那其他三个人算是什么？前两个白死了？还有一个是现在有没有吃喝，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


    余子敬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走到角落，接起了电话。


    经过几句来回，电话被挂断，余子敬转过身，对特别行动处的其他人说到。


    “这次是四天。”


    其他人或许一头雾水，但是西九龙特别行动处的人都明白余子敬的意思。


    黄茵从失踪到死亡的时间是五天，也就也是一百二十小时。轮到欧蕙珊，按照遗体肝温和环境温度推算，时间缩短到了九十六个小时，也就是四天。


    按照这个时间，罗秀灵的存活时间应该是七十二个小时，可是距离她被绑走到现在已经过了六十小时，还有十二个小时左右的deadline，而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虽然理论上罗秀灵还活着，但是获得援救机会微乎其微，所有人都沉默了。


    忽的，谭仪雯灵光乍现。


    吴文同在她的bug技能下没有显示凶手字样，或许他不过是负责绑架她到某处的黑手套，真正的女警杀人魔另有其人呢？


    从吴文同这里深挖金钱往来关系，只要查得够快，罗秀灵还是有机会逃出生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