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作品:《她靠经商名动京城

    “东家,近日生意渐少了。”


    徐蕴微微皱眉拿着账本,用指尖将近日新单指着给苏倾语看。两人脑袋凑在一块,细数着近日裁衣生意的数量。


    自云裳宴之后,不少京城贵女有来定制衣裳,但更像是带着好奇与对“与公主相识”名号的谄媚艳羡,而非对烟裁坊的欣赏。


    如今风波一过,新增的裁衣生意便变得零星,只有锦绣街上的百姓成衣生意依旧火爆。


    徐蕴紧皱着眉头沉吟,转过头去观望苏倾语的态度,却见她眉头舒展,丝毫没有紧张焦急之意。


    徐蕴心里升起一阵希冀,问道:“东家,你早猜到了?”


    苏倾语点了点头,答道:“我们本就没有在京城站稳脚跟。”


    “对于贵女云集的清溪街来说,我们只是第一次听说的小名小姓,哪怕有着被公主看好的名头,也不及那些老铺子来得靠谱。时间一久,便忘了。”


    “那我们怎么办?”


    苏倾语眉眼弯弯,转身走到柜中的一个箱匣中拿出一张墨迹方干的手写宣纸。


    她指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京城各式宴会的时间地点,转头对着徐蕴说道:


    “对症下药。”


    “京城最不差的就是贵人云集的宴会,既然她们忘了,那便让她们想起来!”


    徐蕴眼神一亮,便见苏倾语带着她来到桌案,将宣纸平铺在案上,拿过纸笔,圈了几个宴会的名字。


    徐蕴认真地看着。这些宴会无一不带有主题性,包含的贵人们领域各样,或文人骚客,或琴棋书画,最重要的是——


    她们现下都有与之相契合的成衣可以穿出去赴宴!


    意识到苏倾语要带她们去宴会里做那个“活招牌”后,徐蕴的眼神越来越亮。


    她连唇角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惊喜道:“东家,你真是未雨绸缪!”


    苏倾语弯了弯明眸,带着笑意问道:“裁衣单子的第一批应该也快做完了吧?”


    “在紧着做了,此月下半旬便能交给贵女们。”


    “找几个手脚麻利、嘴甜礼貌的姑娘们,将衣裳送到她们府上去。”


    交代罢,苏倾语又问道:“这些日子靠着裁衣单子赚的银两有多少?”


    “一共二十五件衣裳,除去成本,我们能赚三百两。”


    苏倾语道:“给姑娘们分完月俸,我们可以去桑落城一趟,寻些更好的布料。”


    往日铺中来的布料,都是一位名叫树溪的桑落城姑娘帮忙交接的。


    苏倾语并未去过桑落城。


    而她如今想去桑落城一趟,除了要寻布料这一理由,还有个私心:


    桑落城和与玉城相接的另一个关口“梦溪城”很近,她可以去多多打听这些关口城池的事。


    苏倾语想着,微微垂下眼睫,眼神一暗。


    前世太过茫然,眼前的路好似弥漫着一层迷雾,叫人抓不住猜不透。饶是她重生一次……也没底。


    可她如今掌握着主动权,切不可轻易放了。


    她要前世那些乌云密布的日子全数除去,要今世亲近之人幸福美满。


    此行,会有收获的。


    思绪未落,只听门扇“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道愤愤不平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东家——果真是碧长青她们使坏!”


    玉桃方从清溪街打听了消息回来,带着怒意快步朝她们走来,忍不住生气道:


    “我去清溪街的铺子里探了探口风,发现她们对咱们铺子都避而不谈,刻意回避,好似被人叮嘱过似的!”


    “我仔细一问,才知云裳宴之后,碧长青找过她们,叮嘱她们不可对贵人们说起烟裁坊!”


    “即使要说,也是说坏话,说不得咱们一点好!我看啊,她们铺铺相互,端的是刻意打压咱们的主意!”


    苏倾语与徐蕴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原来她们在云裳宴积攒起的风声名声消散得这般快,还有碧长青她们的手笔。


    只是她寻思着……清溪街的其他铺子依附老牌衣裳铺,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些铺子在云裳宴只有阿谀奉承的份,对外处处也要遵循着老牌衣裳铺的心思……


    她们当真甘愿居于人下,看人眼色么?


    ……


    “咚!咚咚咚——”


    “哈哈,仲华,你怎的写写诗、观观画,还敲起锣鼓来了?”


    “今儿……高兴!咱们姐妹好久没聚了,借着这宴会的机会……喝个尽兴,聊个痛快!”


    流水清溪叮咚作响,伴着爽朗的说笑入耳。庄中处处是高雅的莲花兰花,后院还有一排排细竹排列得肆意。


    今日,无数文人骚客聚会于此,以诗寻友、以画配酒,端的是高雅肆意,好不快活。


    苏倾语带着徐蕴和玉桃款款入内。


    她在入口处拿了纸墨,伏在案前沉吟着即兴写了一首诗,待到墨干,缓缓卷了抱在怀里往院内去。


    “东家,这里都是文人,为何她们挥拳比酒?瞧着有些粗鄙……”


    玉桃平日总是说笑畅快,可碰到这样陌生的景象反倒有些怯生生地缩起脖子来,躲在苏倾语后头。


    徐蕴笑着接过话去,“她们这些肆意之人与那些端着规矩的贵女不一样,随心而动,很是痛快。我曾参加过几次这种宴会,喜欢得很呢!”


    远处,一道桥边随手铺了一地字画,如龙凤飞舞的字写成诗,有姑娘颠颠倒倒地喝着酒,笑着蹲下身来,在干净的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一首诗来!


    “宣妹妹,好诗好诗!我看啊,此诗映此景!”


    宣妹妹抬头笑道:“也映此心!”


    原来此诗写的是姐妹相聚开怀字句,惹得众人脸上心上都扬起一抹笑意。


    徐蕴与苏倾语对视一眼。徐蕴勾了勾唇,转眼摆出个“被这样昂扬的气氛感染”的模样,脸上都带了一抹笑意。


    她像来不及等她们似的,迫不及待地快步上前去,一把挤进那嘻嘻哈哈的人堆里。


    不过几句来回,便与姑娘们笑闹着打成一团。


    “这位姐姐,我瞧着你陌生!没来过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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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会吧?”


    徐蕴嬉笑着应,“是啊,我与我的姐妹们第一次来!”


    她挥起不知从哪个姑娘手上接来的笔,洋洋洒洒作了一幅山水。


    近景是缥缈云景,将云后的高山照得隐隐绰绰。再往下看,画底是波光粼粼的溪水,与她们身边这条弯曲得十分相似。


    溪水旁边,是几个笑闹的人儿,哪怕只有几个墨点,也显得灵动可爱。


    众人没醒酒,画得歪歪扭扭,更别说出精品。见着徐蕴着深浅有度、灵动可人的画皆是咂舌,又好奇地吸引着挤到她的身边笑着,


    “哎——这是我!惟妙惟肖的!”


    “那这是我!是我!”


    “让我也看看!别挤我别挤我!”


    人群忽然迸发出一阵哄笑,数十个人头争先恐后要去看徐蕴的画,一时间竟显得十分滑稽。


    徐蕴眼神清明,却有意微微俯下身子凑到她们之间惹一阵被挤得闷热的气息,让自己脸颊泛起红晕。


    她未喝酒胜似喝酒,连鼻尖呼出热气,惹得自己好似也醉醺醺的模样,融入她们之间。


    忽而她眼神一闪,抬起头冲着苏倾语和玉桃咧开嘴笑得开怀,


    “东家、玉桃,你们也来……”


    她醉醺醺地拉长声调,却听话音未落,一滴墨点顺着滚圆的毛笔尖滴落,摇摇晃晃地落入了她斜坐着时前膝盖的衣裳上,绽放开来!


    “咦……?!”


    众人惊诧看去,那一滴墨好似灵动的蝌蚪,在她那半透明的纱上生出弯弯曲曲的小脚,又变作一朵花,渗透进纱料里,宛如化作了纱本身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料子?以墨入衣,以衣为画?真有意思!”


    “徐蕴姐姐,这也是你的设计么?!”


    围着她的众人猛地睁眼,七嘴八舌地问着。她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徐蕴那沾了墨点的衣裳,语气却越来越高昂,


    “这料子……这衣裳既沾了墨,何不顺势循着本心做出一幅画来?!”


    “这墨点一滴上去,宛如布料本身的绣纹似的,又半透明得轻灵!当真有意思!徐蕴姐姐,在上头作画怎样?”


    在众人的怂恿与期待之下,徐蕴装作无奈地勾唇闭了闭眼,宠溺地连道三个好字,勾着手指提笔在衣裳上勾画起来!


    滚圆的墨点聚在徐蕴的笔尖,被她猛地下压,用墨绽放出一片饱满的花瓣,只寥寥数笔,几朵大小各异的墨莲跃然纸上!


    “真是神来之笔!瞧这墨点,竟化作了花蕊!”


    “等等……你们看这个!”一女子浅眯着眼睛,眼神定定地看着徐蕴作了画的衣裳,又示意她抬起手臂来——


    在徐蕴抬起手臂的瞬间,忽而一阵微风刮过,洋洋洒洒地卷起了徐蕴作画的衣裳绸缎!


    那长条形半透明绸缎料子上的墨莲仿若迎风绽放,被阳光一照,洒下如花瓣般的细细密密光斑,漂亮极了!


    “走!”


    那女子激动地站起身,双手拽着徐蕴的手臂要拉她起来,“我们入屋内看看这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