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纱抬头，动人的眼睛看向秋茗：“秋茗？”


    秋茗沉默半晌，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叫她是想说什么，最后小声问：“你怎么在下面不上来，不吃果子吗？这个果子很甜。”


    孟若纱笑了笑：“因为我今天的衣裳很好看，我怕弄脏了。而且荡秋千也很好玩。果子很甜吗？秋茗能不能摘一个扔给我？”


    “可以，”秋茗应声，便站起来找了一个最大的果子，摘下，等要扔的时候又顿住了。


    孟若纱一直抬头看着她的动作，道：“秋茗，没事直接扔下来，我接得到。”


    听了这话，秋茗便将果子直接扔下去，见孟若纱的秋千荡起，往后摆时她的腰沉下，直接便接住了果子。


    秋茗看着这画面，心下只有一个想法：若纱的轻灵舞定然练得好。


    身子立起，孟若纱咬了一口果子，嗯，确实甜。


    孟若纱抬眼，瞧见秋茗一直看着她，圆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她偏了偏头：“秋茗想不想下来荡秋千？”


    秋茗愣了一下，有些呆呆的：“好，好的。”


    爬下了树，孟若纱已经从秋千上下来了，对秋茗道：“来，秋茗上去吧。”


    秋茗四处看了看，很多树下都有秋千，她道：“你可以继续玩，我去那边荡秋千。”


    孟若纱“啊”了一声：“秋茗不是要和我一起吗？”


    秋茗疑惑地看着孟若纱。


    孟若纱明白了，无言了一会儿，道：“秋茗先上秋千吧，我们一起坐。”


    秋茗看了一眼秋千，这秋千的位子不小，她有些懊恼，自己方才怎么没想到。


    秋茗默默坐在了秋千上，孟若纱也跟着坐上来，她又咬了一口果子。


    秋千缓缓荡起来，孟若纱微微笑着：“秋茗，寒烟山好玩吗？”


    秋茗想了想，寒烟山好不好玩她不知道，毕竟上了寒烟山，她没怎么逛过，也就每个月玩乐日跟师兄打打牌。


    连师尊都没见过几次......


    看秋茗想了这么一会儿，孟若纱就懂了：“秋茗是不是每日就知闷头修炼了？秋茗，你现在好厉害了，这么早就筑基，可以多出去玩一玩，不然这日子不是太没劲了吗？”


    秋茗抿唇，“嗯”一声：“好。”


    孟若纱侧头，看着小小的秋茗，乖乖巧巧的，她叹气：“我也没资格说秋茗，我还卡在练气十二层没筑基呢。”


    秋茗抬眼看她：“那若纱很快就筑基了。”


    孟若纱想了想，还挺高兴：“也是，赶紧筑基吧，我现在才十七岁，快一点说不定能上筑基榜。”


    秋茗点头：“嗯！”


    木青妍在树上探头看下来：“呀，若纱和秋茗都在荡秋千，我也来啦。”


    她说完就爬下来，孟若纱将秋千慢下来，木青妍便直接上了秋千，于是三人坐在一个秋千上。


    秋茗：“......”三个人是有点挤了。


    孟若纱笑看木青妍，轻推了她一下：“旁边有秋千不去坐。”


    木青妍“哼”一声，凑过去：“就要一起坐一起玩。”


    胡乱聊了好一会儿，昭儿道：“在这里待了好久了，果子吃够了，要不要去前面看看？”


    “好呀，”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于是树上的，秋千上的都下来了，一道穿过果林。


    “前方有条河！”一个少年高兴道：“我们试试打水漂吧！”


    秋茗不会打水漂，故而她没有加入这场游戏，不过她还是走到了河流旁，想洗洗方才吃了果子的手。


    手触到水，秋茗搓了两下，抬眼，看见水中的倒影，眼睛一圈是白的，头上有两只竖立的耳朵。


    秋茗看着倒影，感觉眼睛有些涩，眨了一下，再看，倒影换了。


    水中人很狼狈，几缕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她衣服破旧，腹部处有血渗出来，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


    最可怕的，是她身上死气沉沉的东西，压得人喘不过气。


    秋茗被吓了一跳，她身子下意识往后退，却因太急跌坐在地上。


    “秋茗怎么了？”孟若纱就在不远处，连忙跑过来扶起秋茗：“怎么摔了？”


    秋茗站稳了，低声道：“没事，没事，”她手触到腰间悬着的弟子牌，莫名安心，再偏过头看河水，什么异常也没有，既没有奇怪的耳朵，也没有遍体鳞伤的姑娘。


    看秋茗神情复杂的盯着河，孟若纱有些担心：“秋茗，你......”


    秋茗摇头，心还有些惶惶，她声音很轻：“我，若纱，我先出去了。”


    出去，就是出境，秋茗此时努力想摆脱方才看见的，或许是幻觉的东西，于是她出了这个境。


    可刚刚从境中出去，秋茗还没反应过来，抬眼看见的画面，确实让她忘记了方才的惊惶。


    秋茗呆愣在原地，她看着前方。


    她看见了，花长老半撑着头靠着椅背；她看见了，宁师叔站在花长老身旁，俯下身。


    她看见了，宁师叔的唇，虔诚地落在花长老的眼睛上。


    袖中东西将将滑落，秋茗抬手扣住，有些凉，突然想起，她袖中的是个白玉人偶。


    *


    秋茗又重新进入境中，她心有些发慌，总觉得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又想到当时在书阁时，就感觉花长老和宁师叔有些奇怪。


    秋茗手捏着白玉做的人偶，越来越不自在，最终还是将人偶从袖中拿出来。


    脑海中的画面还未散去，她看了一眼人偶就不敢再看，只好从另一边袖子拿出精致的储物袋，打开，将白玉塞了进去。


    东西看不见了，秋茗才渐渐放松下来，储物袋收好，秋茗转身，想看看这是哪里。


    花长老造的这个境说是小境，其实里头感觉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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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宗这么大，秋茗四处看了看，这里她方才没来过。


    本也是想随便躲着，等关境时就出去，秋茗不是很在意周围有没有人，也没打算再去找师兄或者孟若纱他们。


    这里比较寂静，周围就是几棵树，地上有很多落叶，秋茗脚动一动，还能听见轻微的声响。


    前方不远好像是个浅滩，旁边一块大石头，石头上……


    秋茗愣愣地看着石头上石头上的男人，那人戴着银白色面具，穿灰色衣服，头转过来，不知已静静盯了她多久。


    石头上有人......秋茗又是心虚又是惊异，因为她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


    若不是要仔细去看石头，根本不会看见石头上坐着的人。


    秋茗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发现秋茗注意到他了，那人起身，将手中的鱼竿放到一边，缓缓走到秋茗面前。


    “怎么到这里来？”那人看着秋茗：“迷路了吗？”


    秋茗先是仰头看了一眼他的面具，视线下移看见他腰间悬着的弟子牌：严豫。


    这个名字真不像寒烟宗的花名，可是他的弟子牌上有七瓣花，材质也不同，是高阶弟子牌。


    秋茗想了想，高阶弟子......她礼貌地喊了一声：“严......师叔好。”


    严豫低头看着秋茗，面具挡着脸，可秋茗能听出他声音带了丝笑：“师叔？秋茗，我可不是你师叔。”


    秋茗困惑地看着他。


    严豫轻轻摇了摇头：“论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师兄。”


    秋茗睁大眼睛，师兄？可是月师兄明明说过，与他们同辈的好像还没有结丹的……


    宗门内的高阶弟子本就不是特别多，最厉害的师尊也还没元婴，怎么会已经有哪位师叔师姑的徒弟结丹了……若有这种天资，应该是要拜长老的吧……


    “严师兄，”秋茗有些疑惑，但还是重新唤了一声。


    严豫似乎也不打算解释秋茗的困惑，只问道：“秋茗方才不是和朋友一起的吗？怎么现在一个人？”


    秋茗摇头：“我方才……”


    “出去了”三个字在唇边转了一圈，默默咽了下去：“现在就想着随便走走。”


    严豫点头：“哦，”他依旧低着头看着秋茗。


    秋茗也低下头，她不认识这位师兄，不知道说什么。


    想着师兄说什么自己应声就好了，可就这样安静地站了一会儿，严豫开了口，说的却是：“秋茗，怎么还站在这里，不是要走走吗？”


    秋茗抬头，有些明白了，严师兄也没什么话要说，在等着她走。


    秋茗“嗯”的点头：“严师兄，那我走走。”


    严豫看着秋茗转身，自己也转身回了石头上，重新拿起鱼竿。


    可听着那轻微的脚步声，仿佛一直在那头转圈，也没个目的，严豫摇摇头，喊了声：“秋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