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过渡

作品:《我是合欢宗的自来卷

    树下,铃铛网,少女在其间穿梭,柔软的身子折叠又抬起,最终从铃铛网中出来时,额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秋茗轻吁一口气,站了一会儿休息了一下,又钻进网里,与那交错的绳子作斗争。


    后头月年衣坐在石桌旁,抱着半个香瓜,百无聊赖。


    石桌上放着另外半个香瓜。


    江溪雪在一旁闭眼打坐。


    月年衣吃完了香瓜,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铃铛网里的秋茗,再看了一眼桌上的香瓜,开口道:“江溪雪,那半个香瓜你吃不吃?”


    江溪雪眼睛没睁,应得倒快:“不是说给秋茗师妹吗?”


    月年衣叹气,无奈:“师妹瞧着一时半会儿练不完,那瓜放久了就不冰不好吃了,你吃了吧。等师妹练好了我再拿一个给她。”


    江溪雪不应了。


    月年衣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声音,偏过头:“江溪雪?”


    江溪雪缓缓出声:“等我运完功。”


    月年衣:“哦,”没多久又好笑道:“江溪雪,你打坐运功时就专心一些,怎么还能聊天?”


    江溪雪睁开眼,灵力周流循环顺畅。


    他站起身,走到桌旁将香瓜拿起,才瞥了一眼月年衣,眼中尽是鄙夷:“不跟你说话你又要叫唤自己要闷死了。”


    月年衣神情突然认真了一些:“这可和我没关系,你想想师妹打坐时,我怎么嚷嚷她都没反应的。”


    江溪雪在桌旁坐下,很平静道:“听铃铛声。”


    香瓜入口,很冰,江溪雪慢慢吃着,看着在铃铛网里的秋茗。


    “我数着呢,”月年衣道:“响了三下,也还好。”


    江溪雪凝眉:“铃铛还会响?两个月前铃铛不就已经是响三四下吗?”


    “我也说呢,”月年衣真的困惑又发愁:“师父这铃铛网也绕得太难了些,我看着师妹的动作已经练得差不多了。”


    江溪雪瞧着秋茗,摇头:“师父这铃铛网,是为了练秋茗师妹的腰腹力,如今秋茗师妹腰腹已经练起来了,可其他的灵活性反倒跟不上。”


    “嗯?”月年衣听了这话,抬头仔细看了一会儿秋茗,恍然大悟:“还真是,一年前师妹过网时的腰腹几乎使不上劲,臂和腿很灵活,现在腰腹练的太好,其他却显得弱了,还有平衡也有些问题。”


    江溪雪一口一口吃着香瓜,想了一会儿,道:“月年衣,当年你筑基后师父送你的筑基礼是什么?”


    “唔……”月年衣手撑着下颌,脱口而出:“师父编了个篮子,装了满满一篮子桃子送给我……还是找你一起吃完的。吃完简直五年不想再吃桃子。”


    江溪雪:“……”痛苦的回忆完全想起来了……


    月年衣说完,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笑道:“江溪雪,师父送你的筑基礼又是什么?我也忘了。”


    江溪雪:“是个九连环。”


    “哇我记得这个好难,”月年衣一听就记起,惊叹道:“那时候咱们解了好久!”


    江溪雪嘲讽地看他一眼:“要不是你添乱,我早就解出来了。”


    月年衣摆摆手,毫不在意道:“你说是就是吧。”


    江溪雪:“......所以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月年衣偏头,疑惑:“从什么发现什么?师父送的筑基礼?”


    江溪雪点头。


    月年衣思索一番:“我是桃子,你是九连环,师妹是铃铛网……我发现……”


    江溪雪抬眼看他。


    “我发现……”月年衣灵光一闪:“师父送的筑基礼毫无规律!”


    江溪雪神情很平静,他发现自己心里居然毫无波澜,甚至有一种愚蠢的不是月年衣而是自己的感觉。


    愚蠢的是那个,一次又一次觉得月年衣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的自己。


    算了。


    江溪雪不打算再继续无意义的交流,他直截了当道:“桃子是吃的,九连环是玩的,铃铛网是累人的,你觉得这没问题吗?”


    月年衣一脸迷惑:“有问题,所以?”


    江溪雪:“师父送给秋茗师妹的筑基礼应当不是这铃铛网,至少,不止是。”


    月年衣“哦”了一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师妹应该还有师父送的别的筑基礼,那又怎么样呢?”


    江溪雪很无奈:“师父很少指导我们什么,但是凭师父的性子,他既然想帮秋茗师妹将轻灵舞练好,就不会只考虑一方面……”


    “师兄在说什么一方面?”秋茗此刻刚好从网里挣脱出,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结果一眼看见石桌上空空,颇有些失望:“我没有香瓜吃吗?”


    江溪雪抱着已经吃了一大半的香瓜,用眼神示意月年衣,月年衣连忙应声:“有有有,师妹等一等,”言罢他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个香瓜。


    秋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还冒着丝丝寒气的香瓜,兴奋道:“谢谢月师兄。”


    月年衣被她这馋模样逗笑了,默默地用力一掰,香瓜顿时分成两半。


    秋茗:“......哇哦。”


    接过半个香瓜,秋茗高兴地吃起来。


    “师兄方才在聊什么?”秋茗边吃边问。


    月年衣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你江师兄想说什么,师妹你问问他?”


    秋茗侧过头去,好奇地看着江溪雪:“江师兄?”


    江溪雪扫了月年衣一眼,像是一种无声的指控,无言片刻才道:“在说秋茗师妹你练轻灵舞的事情。”


    秋茗“哦”一声,小声道:“我听见铃铛响了。”


    秋茗模样有些沮丧,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继续练。”


    江溪雪眉心微微凝起,考虑了一会儿还是问出来:“秋茗师妹,师父送你的筑基礼,只有铃铛网吗?”


    秋茗一怔。


    月年衣正在用刀子雕着手上的半个香瓜,闻言抬眼,有些讶异:“江溪雪,你问问题好直白。”


    秋茗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愣了一下也不过是没反应过来,想明白江师兄问的是什么后,也没隐瞒,摇头道:“师尊还给了一个毽子。”


    月年衣手上动作一顿,与江溪雪对视一眼。


    师父果然是师父。


    “师妹是不喜欢踢毽子吗?”月年衣有些困惑。


    秋茗想了想,轻轻摇头:“我不会踢。”


    而且师尊送的那毽子很精巧好看,她也有点舍不得。


    江溪雪将香瓜吃完,站起身:“秋茗师妹,我们玩踢毽子吧,已经几个月没有好好过玩乐日了。”


    秋茗点头:“好的师兄,不过我不太会。”


    江溪雪无奈:“等你会了,轻灵舞也就练成了。”


    秋茗很惊讶:“踢毽子也是为了练轻灵舞?”


    月年衣觉得有点想笑:“是啊。”


    秋茗转过身:“那我去把毽子拿出来。”


    等人进了屋,月年衣才小声道:“师父恐怕想不到,他那毽子送了一年,师妹一次没玩过。”


    江溪雪简直是觉得匪夷所思:“师父送毽子,又搭了个铃铛网,但凡师妹这一年踢上几回毽子,铃铛网说不定就过了。”


    谁又能想到,整整一年,秋茗就盯着铃铛网,完全没提毽子的事情。


    对秋茗来说,师尊的这个毽子就是哄孩子用的,跟糖一样。


    秋茗进屋子,将桌上的盒子打开,毛茸茸的毽子和白玉做的人偶放在一起。


    秋茗把毽子拿出来,爱惜地摸了摸,再将盒子盖上。


    毽子拿出去,江溪雪接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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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秋茗讲毽子的玩法。


    秋茗听了一会儿,视线落到了月年衣手上的那半个香瓜上,香瓜被雕成一朵花,还挺漂亮。


    “月师兄真厉害,”秋茗赞叹。


    江溪雪目光转过去,声音有些凉:“你月师兄最近又不知抽了什么风,开始弄这些。”


    秋茗笑了,走到月年衣身边:“月师兄,你不玩踢毽子吗?”


    凭月师兄的性子,该是很热衷才对啊。


    月年衣将香瓜花放在石桌上,手撑着下巴,轻轻地叹气:“不了,你们玩吧,我要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江溪雪:“......为什么?”


    秋茗很配合:“月师兄,发生什么了?”


    月年衣说的很认真:“听几位师叔师姑说,他们结丹都是在心绪平和时突破的。”


    江溪雪:“呵。你能安静就有鬼了。”


    秋茗:“哦。”江师兄说的很有道理。


    最终还是秋茗和江溪雪两个人开始踢毽子,秋茗不会踢,总是才踢一个毽子就飞出去了。


    月年衣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师妹,抬腿啊。”


    “哎哟,方向错了。”


    “没踢到,在旁边就差一点点!”


    “接到了!师妹真棒!”


    江溪雪和秋茗一起停下,看着他。


    月年衣奇怪:“怎么了?”


    秋茗好心提醒:“月师兄,心绪平和。”


    江溪雪:“你还是过来一起吧。”


    月年衣坚持原则:“不要,我要静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秋茗没有再钻铃铛网,整日在踢毽子。


    秋茗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而月年衣终究还是压不住本性,加入了踢毽子的游戏。


    结果没想到的是,前一日刚刚踢了毽子,睡了一觉就结丹了。


    后来说起这件事,月年衣悔恨不已,觉得自己听信师叔师姑的经验,错过了许多玩乐。


    秋茗:其实只是少踢了几次毽子而已。


    月年衣兴奋极了:“还好还好,终于六十岁之前结丹了,不枉我费尽各种办法。”


    秋茗听见这一句,愣了:“月师兄如今多少岁?”


    月年衣美滋滋:“五十九。”


    秋茗:“嗯......”


    可以的。


    月年衣想想,又可惜道:“师父怎么这时候闭关了,都看不到。”


    秋茗问:“师尊闭关要多久呢?都一年多了。”


    月年衣想了想,回答:“不超过十年吧。”


    “十年......”秋茗喃喃自语:“那很久了。”


    江溪雪:“师父很少闭关,这次也不知道为何。”


    月年衣:“想不明白的事情有什么好想的,还是踢毽子吧。”


    *


    日复一日,秋茗踢毽子成个模样了,这一日,毽子落在地上,羽毛散了一地。


    秋茗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毽子,蹲下将羽毛一根根捡起来。


    月年衣和江溪雪也蹲下,帮秋茗一起捡。


    “这毽子坏了,”月年衣惋惜道:“我去买个新的?”


    江溪雪拿起一根羽毛看了一会儿:“看来是修不好了。”


    秋茗将羽毛捡起收好,转身,到了许久没钻的铃铛网前,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


    等秋茗出来,铃铛还一声未响。


    “师兄!”秋茗兴奋道:“我练会了!”


    月年衣和江溪雪都露了笑意。


    “恭喜师妹。”


    如此,无论是毽子,还是铃铛网,都可以功成身退。


    次日,秋茗走出房门,弟子牌旁系了一根羽毛,朝阳照在她身上,秋茗偏过头,看了一眼树下的铃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