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夜行三

作品:《强吻宿敌后她死遁了

    “现在,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正摆在你面前。”


    祭灵澈一勾手指,地上的刷地匕首飞到手上,笑道:“若想让秘密永远是秘密,就只有一个办法。”


    她把匕首霍然往前一递——


    “想杀掉我吧,小词忧?”


    令狐词忧盯着她,见那人笑容明媚,恐惧直漫天际,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心里直升起二字:妖人……


    她头摇得飞快,强挤出笑容道:“门主大人若想害我,我早死了,词忧感念您,还来不及,岂敢——”


    祭灵澈“噗”地一声笑了,眼睛弯弯,风刮起她的袍袖,显得十分落拓,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叹道:“可见,杀掉我的机会是常有的,可你们一个个都把握不住,正因如此,本座才得以遗害千年啊。”


    “令狐瑾,我现在弱得很,你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拧断我的脖子”,祭灵澈带着挑衅引诱道:“不来试试吗?”


    令狐瑾只道她在试探自己,不敢表现出半分心思,听祭灵澈那么说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祭灵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见她并无动作,便把那柄匕首别进自己腰间,道:“可惜了,你失去了杀掉我最好的机会。”


    令狐瑾窥着那人的脸色,良久终于试探道:“门主大人说的不错,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现而今,我知道了您的身份,所以你会杀我?”


    祭灵澈挑眉道:“我杀你作甚?”


    她敛袖,好整以暇地看着令狐瑾:“山雨欲来,迟早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回来了,没什么可隐瞒的。”


    令狐瑾看着她,思索着她话中的深浅,她知那人狡诈,又反复无常,不敢尽信她的话,但又脱不了身,愈发地心慌起来,面色强作镇定,手心上却是一层的冷汗。


    祭灵澈凝神睨着她,带着一丝笑意,却威压迫人,再一次问道:“是谁,让你来送钥匙。”


    令狐瑾张了张嘴,最终如实道:“是尹簿主。”


    祭灵澈闻言一愣,微微蹙起眉,喃喃重复道:“尹蓝心?”


    她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一样,轻笑一声,果然……


    她又道:“第二个问题,你哪来的进城密钥?”


    令狐瑾犹豫片刻,说道:“因为我……”


    话还没说完,祭灵澈忽觉脊背发凉,她猛地转过头,只见一道瘦小黑影迅速跃走!


    祭灵澈出手很快,那道黑影正跃至半空中,忽地顿住,随后猝然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闷哼。


    令狐瑾一惊,她正对着那街道,却没有察觉出异样,见那黑影摔落才反应过来。


    神识灵敏与否,与修为无关,虽可以通过后天修炼而缓慢改善,但主要还是天生,祭灵澈虽然换了个壳子,所幸神识的敏锐并没有衰减。


    祭灵澈冷声道:“过去看看。”


    走到近前,才发现那个黑影蜷在地上,走近一看,竟是个小孩模样,不过十二三岁,口吐鲜血,方才摔得骨骼寸裂,内脏移位,眼见是活不成——


    祭灵澈蹲在他面前,奇道:“你这家伙,竟然是个活的?”


    “一个活人,竟能不靠丹药敛去生气,在丰都城来去自如——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可好?”


    那小孩口中满是鲜血,卡在喉咙,痛苦地看着二人,满是恐惧之色。


    祭灵澈扫了令狐瑾一眼,令狐瑾会意,随即施法吊住那小孩的命,给他接上了主要的经脉。


    祭灵澈道:“你方才在那鬼鬼祟祟干什么,是谁指使你的?”


    见那小孩浑身颤抖说不出话,她便温声劝抚道:“不要怕,若你如实说,我绝不为难你。”


    那少年脸绷得紧紧的,咬住牙关,虽浑身颤抖,依旧一言不发。


    祭灵澈笑着看着那少年,道:“真够倔的。”


    话还没说完祭灵澈眼光一动,飞速侧身,一支长箭刷地擦着她脖颈而过。


    “铮”地一声,钉在墙里,那箭灌注灵力,箭尾不住地震颤,随后整个铺户的墙轰然倒塌!


    祭灵澈抓着那少年的脖领瞬间跃开数丈,抬头看去。


    只见对面的屋舍上,一人长身而立,正站在屋顶上,手中持着一柄长弓,箭在弦上,弦如满月,赫然对着祭灵澈!


    四下昏暗,看不清那人长相,见他身量极高,应是个男子,风正吹着他衣裳作响。


    祭灵澈勾唇一笑:“好热闹啊。”


    “没想到这无人生还的鬼城里还有这般人物。”


    那人冷声道:“放了他。”


    祭灵澈手中掐着的少年忽然猛烈地挣扎起来,她一笑:“我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原来是有靠山。”


    “告诉我你们是谁,我就放了他。”


    那人冷哼了一声:“我这一箭,你绝无生还的可能,不要与我讲条件。”


    祭灵澈手上用力掐住那少年细弱的脖颈,挑眉道:“哦?那就比比,看是我先掐死他,还是你先扎死我?”


    那人半晌没说话,祭灵澈只听那弓弦咯吱响了声,似乎又拉开了一些,弦上的箭却没射出。


    祭灵澈一笑:“看吧,你不还是有所顾忌,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那男子神色不明,深知对面两个女子皆不是善茬,良久后,将弓略微降下,不正对着祭灵澈,但依旧将她笼罩在射程内,阴森森道:“把那孩子放了。”


    “我给你们一人三颗阴魂丸,再给你们指一条生路,足够你们出城了。”


    祭灵澈笑道:“这可不行,你们身上阴气这么重,定是长久在这里,绝对不是靠吃丹药,我要知道的是,你们是如何将身上的生气彻底敛去的。”


    那男人终于嗤笑一声,再也忍无可忍,冷声道:“要得太多,往往就会什么都得不到!”


    一道灵力快如闪电,根本避无可避,径直打向祭灵澈的手,她的手顿时松开,被她钳制的少年摔在地上,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瞬间那柄长箭离弦,带着疾风向她射来——


    令狐瑾瞳孔骤缩,她其实是可以拦住这支箭的,那射箭人的修为虽高,却与她差不多。


    但她一动也没动,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直扎到祭灵澈身上!


    她想,若那妖人就此死了,那便是再好不过……


    只见那支箭硬生生扎进祭灵澈的心脏,下一刻,只见她身形晃了晃,向后倒去。


    可倒地的瞬间,顿时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那持箭人看得分明,心头大骇,顿感不妙,忽觉耳后有人轻吹了一口气。


    他一回头,一柄匕首正抵在他的丹田,他只感到丹田剧痛,半分灵力也使不出来,那匕首顿时没进去半截,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


    那人心神大震,却被那匕首直抵着金丹,半点动弹不得!


    昏暗中那少女近在咫尺,却看不清她的脸,他却只望见一双极亮的眼睛。


    尸荧的光芒映在那双眼睛里,简直有无尽的焰火在燃烧。


    持箭人一种恐怖的寒意直从心底里升上来,只觉对面那人年纪不大,却邪得出奇,箭明明射中了她的心脏,可为何她能在一瞬间就——


    祭灵澈的匕首又进了些许,持箭人嘴角淌出血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我问什么答什么,饶你不死。”


    那持箭人虽命悬一线,却双目圆睁,只是问道:“你、你是谁?!”


    祭灵澈眼珠一动,一撩头发,笑道:“在下,乃太华玉墟掌门真人坐下首席大弟子,你往后若是去寻仇,只管找我师尊就好。”


    她又生怕他不知道似的,补了一句:“我师尊,可是当今的仙门的首尊曲无霁!”


    给宿敌找麻烦,是宿敌是宿命。


    对于曲无霁,她必然是能坑就坑……


    那人伸手握住刀刃,却因使不出灵力,那匕首纹丝不动,他冷汗直冒:“不可能!”


    “你,绝对不会是正道中人。”


    刚才她脱身的术法甚是古怪邪异,绝不会是正道的路数……


    祭灵澈冷笑:“随你怎么说,反正你的命,现在我手上。”


    那人满头冷汗,浑身灵脉震颤,死亡近在咫尺,灵脉被封住,手中湿滑,一个不稳,长弓竟掉落了下去,从屋顶直摔到地上!


    令狐瑾正目不转睛地向上看着——


    正僵持间,忽听到底下有人喑哑地叫起来,声音悲切,只听得几个音节,连不成字句:“放!放!别!杀——”


    发出声音的正是方才那个小孩。


    那人胸口起伏,听到那小孩的悲嘶,死命抵住匕首:“别杀我,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祭灵澈也不多言,将匕首刷地抽出,带出一片鲜血,那人闷哼一声跪了下去,手拄在地上,咳出血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祭灵澈垂眸看着他,几分冷色:“为什么偷偷跟着我们,是受了谁的指使?”


    那人咽下口中鲜血,抬起头,笑了一声:“无人指使我!”


    “你们进城,动静闹得那么大,我只是凑巧听到了,就跟过来看看罢了——那孩子没有修为,被你撞见了,你便不依不饶……”他语气重带着些许怨怼,“明明无冤无仇,却对我们下此毒手!”


    祭灵澈挑眉道:“奇了,明明是你先动手的,若不是我有后招,此刻死得就是我了。”


    在这鬼城里,活人比真鬼更可怕。


    若想全身而退,自然得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


    持箭人毫不犹豫地射出致命一箭,她自然不会手软。


    “何况,我好好问你话你不答,我摸不清你的来路,谁知道你会不会害我?”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你不是也很清楚吗?”


    那个人皱起眉看着她,只觉此人狡猾无比,言语中机锋锐利,十分难缠,绝不像是正派人的作风,不由得心凉了半截,升起难以脱身的恐惧来。


    祭灵澈抱臂问道:“你进城来,所为何事?”


    那人道:“找人。”


    祭灵澈:“找谁,活人还是死人?”


    那人道:“不知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


    祭灵澈闻言,忽然眼光一亮:“啊……难不成你是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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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司的人?”


    镇邪司,不隶属任何门派,与其说是一个组织,不如说是一个中介机构,只充当掮客的身份——


    镇邪司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从各大世家门派叛逃的亡命之徒或戴罪之身,为了避祸,来镇妖司改名换姓,抛却前尘,甘愿成为一柄刀。


    镇邪司明面上是“镇妖驱邪”之意,可实际上说是黑市都不为过。


    有钱,便可以通过镇邪司雇佣到任何业务——杀人越货,偷鸡摸狗,应有尽有。


    而镇邪司则在其中抽去两成的佣金。


    故而镇邪司里自然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草包遍地走,改头换面的能人异士亦是多如牛毛。


    故而镇邪司虽然不是门派也不是世家,但长期充当勾连亮处与黑暗的桥梁,虽然名声很臭,但依旧能在整个修仙界占有不少的分量。


    祭灵澈一笑,便问道:“那么,你的雇主是谁?”


    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底下那孩子又吼叫起来,竟有肝肠寸断之感!


    大概是看见那持箭人倒下去,便以为他死了,故而发此泣血哀鸣——


    祭灵澈一愣,那人却忽然挣扎着站起身,竟飞身从房顶上跃了下去!


    那少年见那持箭人没死,便止住哀嚎,向他怀中扑去,那男人长臂一揽轻轻把那孩子抱在怀里,大手抚摸着他的头顶,温声劝慰道:“没事……”


    祭灵澈立即随着那人跃下,看在眼里,她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感情这么深厚?”


    那人本不欲答,但他知道若什么都不说,祭灵澈必然不会轻易罢休,良久道:“……此前并不认识,我进城后才遇到的。”


    “我不知道他是谁,只见他一直游荡在这里,终日与群鬼作伴又没有吃食,连话都不会说,很是可怜,遇到我后便一直偷偷看我,我见他这副模样,也不赶他,他便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我。”


    “后来,我阴魂丸吃得太多,逐渐失去效用,险些被群鬼撕碎,他救了我……我欠他一条命,故而定会设法护他周全。”


    祭灵澈微微点头,一笑:“所以,你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才不用吃药丸就能自如掩盖阳气?”


    说到底,竟然是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她目光意味深长地扫向那个藏在那男人身后的少年,最终把目光转向那男人。


    “怎么称呼?”祭灵澈随口问道。


    那人本不想理她,但沉默了片刻,终究是道:“青。”


    “青……”祭灵澈重复了一遍,虽一听便是化名,但进了镇邪司的人,谁身上不藏着点秘密呢?


    那人此时转过脸来,祭灵澈此时借着尸荧的光,才堪堪看清他的脸。


    他一双柳叶眼,本应是极为英俊的,可整张脸除去眼睛,却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遍布瘢痕,竟是被大火生生烧去皮肉,宛若一张癞皮附在俊朗的骨相上,打眼看去,竟然和丰都城中的鬼众相貌一般……


    青见祭灵澈盯着他,便转头直视她的目光,殊无羞愧颜色。


    祭灵澈一笑:“真是个奇人。”


    “我此前见过很多原本俊美,却容貌被毁者,无一例外的都黑纱覆面,白布缠眼,生怕别人把他们的落魄样给瞧去了,可阁下却十分坦荡,毫不遮掩,并不挂怀般。”


    青冷冷地看着她,哼了一声道:“我容貌被毁,并不是我的错,我缘何要遮?”


    祭灵澈眯起眼睛笑道:“不错,不过此等心境,却是常人不能有的。”


    青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抛给祭灵澈:“阴魂丸,仅此六颗,可以都给你。”


    “但如何掩盖阳气,我并不知情,我体力不支昏迷过去,醒来这孩子便在我身边,我便从那时开始群鬼便再也看不到我。”


    祭灵澈知道,这少年来历绝不简单,脾气又倔,若非他自愿,休想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只得暂时作罢。


    她将瓷瓶揣进怀里,抛给令狐瑾一颗阴魂丸,微微一笑:“剩下两颗我先替你存着。”


    令狐瑾愣了一下,狐狸眼睛眯起,含着笑意:“首徒大人,真是贯会拿捏人呢。”


    此前令狐瑾一直站在一边,一言未发,却紧紧地盯着青,不知为何心中绞痛,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缘由。


    方才见他站在屋顶上时,她就只觉那人分外眼熟,可以断定此人定是跟某个世家关系匪浅,但有关的记忆就好像被刻意抹除一般,出现了一道空缺。


    令狐瑾此时依旧是女子身,她忽然道:“青?”


    青回过头,看向这个长着一双漂亮狐狸眼睛的女子。


    她笑道:“你可认识我?”


    青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她的脸,最后毫无波澜地说:“不认识。”


    令狐瑾一愣,细细地观着他的神色,最后忽地一笑,一字一句道:“你说谎。”


    祭灵澈饶有兴致地看向二人,可忽然之间,整个丰都城都地动山摇起来,远处传来阵阵鬼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滚滚而来,数量之多,难以估算。


    青神色一沉,低声道:“又来了。”


    “是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