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山很荒凉，山路崎岖不平，苍蝇嗡嗡地盘旋在遍地的垃圾上，向下俯瞰，贫民窟破败的景象一览无余，像一块块丑陋的补丁，随意地拼凑在一起。


    山顶只有一个墙体开裂、摇摇欲坠的土坯房，门口一个穿着印有五帝铜钱寿衣的老妇人坐在小板凳上端着碗嚼饭。


    小安山已经很久没有新的新的来客了，老妇人无神的眼睛望着陌生的小姑娘“啊—啊—”地叫，屋里收拾的宋执安听到动静出来，“柳烟姑娘，你来了。”


    柳烟点头后低眉，“嗯。”


    “要不要进屋坐坐？你是等我忙完再带你去山背的草地，还是我告诉你位置，你自己找找？”


    懒得出奇的她今天居然多次开口要帮忙，只是求让做好事说着有些别扭，“你一个人会不会忙不过来？”


    宋执安笑笑，“柳烟姑娘，你会打扫卫生收拾东西吗？”


    柳烟不会，家里的卫生都是雇佣的人负责的，来到无限流世界后也不需要她做这些事情，“我可以学，又不是很难的事情，你告诉我还要做什么，我帮你。”


    “那就麻烦柳烟姑娘了。”


    老妇人嘴里又发出含糊不清的“啊—啊—”声，柳烟有些不自在，她并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没有共同话题的老年人和调皮的小孩子。


    宋执安看出了她的不适，解释道：“老人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嗯嗯。”


    屋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宋执安每天都来打扫清理，柳烟要干的活不多。宋执安将一桶脏衣服提到屋外，熟练地搓洗。


    柳烟干完撑着凳子晃腿等了他十来分钟，宋执安才把衣服洗完晒完。


    但老妇人还没吃完饭，宋执安要等她吃完好收拾吃剩的碗筷。


    看宋执安忙完落座，柳烟问出心中的疑问，“她没有孩子吗？还是她的孩子没有进入无限流世界？”


    “有一个儿子。那个混账嫌弃母亲年纪大了拖累他，不管母亲还避着她。”


    混账觉得用那个词来形容老妇人的儿子把他当作混账的同类是对混账的侮辱。


    宋执安望着默默嚼饭的老妇人，“老奶奶的父母觉得女孩不配有姓氏，就只给她取名叫‘招娣’，后来她被父母嫁给了邻村的一个光棍，生孩子时大出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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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嫌弃妻子不能再生，扔下娘俩跑了。侥幸活过第一个副本，进入无限流世界，就凭手艺摆摊赚积分。我刚进无限流世界时，捂着伤饿得快晕过去，幸得她给我喂了一碗馄饨。她赚的积分全给了儿子买装备道具，等年老干不动时，儿子就把母亲抛弃了。”


    柳烟小声说：“你没把那个混账给打一顿？”


    宋执安回：“老人家很爱孩子。”


    “……”


    柳烟明白了，“所以你为了报答她，给她养老送终？”


    “就算她没有救过我，我也会照顾她。”


    宋执安清洗后把破了角的碗放入木柜，和门口的老妇人打了个招呼告别，在前方领路。


    “老人家很喜欢坐在门口看风景吗？”


    "不，她是怕自己死在屋里会把屋子弄臭弄脏，下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想住在这个屋子时会不方便。”


    “她……是觉得自己快死了所以穿着寿衣？”


    “嗯。她请求我在她死后烧掉寿衣，她在地下才有些铜钱上路。”


    老妇人的人生是个很绝望的故事。


    唯一的幸运是遇见了善良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