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莎——


    周小榆朝着大娘说的方向快速跑去,秋日深色的树叶在她的脚下簌簌作响。


    前方出现了几个人朦胧的身影,其中一个穿着褐色衣裳的人扛着一个人,他闭着眼,神志不清。


    那是她爹。


    “爹!”


    周小榆加快速度跑过去。


    背着他的褐衣男人嘟囔:“又要把这些得了雪白病的人送到那房子里面。真讨厌,不如直接杀了埋了。”


    一个头发比较黄的人赞同:“而且送那房子里后,还不是晚上统一将他们运到山上一起埋了,真不如现在就解决了。”


    他拿出别在腰间的一把弯刀,弯刀贴着周爹脖子处比划。


    “要不我们现在就把他杀了埋了?”


    周小榆看到这一幕,心头一颤:“住手!你们放开我爹!——”


    “陈老爷说了要悄悄地把这些得了雪白病的人带到那房子里的!你们可别阳奉阴违!”


    一个比较矮的人胆子小,见状赶紧将这把锋利的弯刀从周爹脖子上挪开,他说罢忽然感觉自己听到了身后有人声。


    “背后好像有人说话。”


    “你听错了吧?这块地方的人早搬完了,连个鬼影都没有,哪来的人。”


    话虽这样说,但他们还是转头看向身后。


    生着各种植物的小道间,一个身材瘦弱,头发枯燥的小女孩奋力朝他们跑来。


    她盯着他们,眼神焦灼,大声喊着:“你们这群人放开我爹!”


    扛着周小榆爹的褐衣男人看着她,不由想起了陈老爷对他们的吩咐。


    “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将得了雪白病的人带到了山上!”


    “——不然,要么你们死,要么他们死。”


    其他人也想到了陈老爷对他们说的这句话。


    他们看她的目光凶恶,满满的恶意,周小榆懵懵懂懂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她太担心她爹了,周小榆没跑,她跑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带走我爹?放开我爹!”


    她仰头张牙舞爪,尽量让自己凶恶起来。


    她的举动只让真正凶恶的人觉得好笑,腰间别了一把弯刀的男人提起周小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赶着送死的人。”


    他咧牙笑起来,男人一把揪起周小榆。


    周小榆晃荡在空中,她挣扎,却根本挣扎不出他的手心。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抽出腰间的刀,冰冷锋利的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里。


    痛痛痛——


    痛痛痛——


    痛痛痛——


    周小榆眼瞳瞪大,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敢杀人。


    “送你跟你爹黄泉下团聚。”他忽然想起周爹现在还没死,“虽然你爹现在还没死,不过他都得了雪白病,离死也不远了。”


    男人假惺惺地给她合上眼睛:“唉,我也不想杀你的,但谁让你看到这一幕了呢?”


    又一个男人道:“我们找个地方将她埋了?”


    “埋什么埋?你不难得挖坑吗?我们找个地方吃野兔子,老三昨天抓到那只野兔子再不吃就要臭了。”


    “那这个人呢?”他提提手中的周小榆。


    “带着。”


    ……


    他们扛着周小榆跟周爹去吃野兔子。


    在他们袅袅升起的兔肉香味中,周小榆身体越来越冷,被捅了一刀的心脏一股股流出血液,不知道过了多久,它彻底停止了跳动。


    这群人吃完兔子,看她一眼:“死了。”


    “走吧。把她带回那房子里吧,陈老爷身边那小厮说晚上就有人来将房子里的人都运到山上埋了。”


    其中一人想到山中已经埋了的那么多雪白病病人,以及不远处屋子里满满的雪白病病人。


    他“噫”一声:“治下出现这么多雪白病病人,这些人要是被朝廷发现,陈老爷怕是要掉脑袋吧?”


    “三族都要被诛!不然你以为陈老爷为什么要找我们这些山匪给他偷偷处理这些人?除了我们,还有谁敢给他干这种事情啊!”


    ……


    他们扛着周小榆来到屋子前,遇到了夏郁。


    夏郁看着他手中提着的周小榆,脸一下子就白了。


    杀了周小榆的山匪看看满是恐惧的夏郁,又看看她身后被推开门,里面全是雪白病患者的屋子,他露出一个笑容。


    “又来一个看到这幕的人。吓到了?别害怕呀,小妹妹,你也会变成这样,唉谁叫你看到这屋子里的人了,看到的人都该死。”


    他举刀靠近夏郁。


    时间回溯。


    除草的大娘抬起头:“刚刚我看到有个人在那从芦苇里带走了一个人,是不是你家中人将你爹带走了?”


    “不是!”


    周小榆自小跟周爹相依为命,从未见过什么亲人,她连忙问:“大娘,那人将我爹带——啊——”


    手臂被抓住,周小榆一下子就被夏郁拉倒了她怀里。


    “小,小姐?您抓我干什么——”


    周小榆被吓了一跳,她抬头就见夏郁满头冷汗,脸色苍白,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她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没有被染红的衣裳。


    完整的心脏。


    温热的皮肤。


    是读档后还活着的周小榆。


    她停滞的心脏在时间回溯后重新跳动起来。


    夏郁那深邃地眼神看的周小榆不由起了鸡皮疙瘩:“小,小姐,您怎么了?”


    夏郁松开她:“我没事。”


    周小榆觉得夏郁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她现在心系周爹,没时间多去关注别的。


    周小榆应了一声,继续问除草大娘,“大娘,那人将我爹带到哪去了?”


    除草大娘跟上一周目一样指向了屋子那边。


    周小榆跟上一周目一样要往那边跑去。


    “等一下再去。”


    夏郁拉住周小榆,她对桂枝春晓吩咐,“你们给我弄一些弓箭来。”


    “弓箭?小姐您拿这个干嘛?”


    “防身。”


    除草大娘指的地方已经超出了太子殿下给夏郁划定的外出范围,夏郁不可以过去。桂枝春晓就没想过夏郁要给自己用。


    她们对视一眼都觉得夏郁是担忧周小榆一个人去那边危险,要拿弓箭给周小榆防身用。


    不过用弓箭防身……


    二人都觉得瘦瘦小小的周小榆根本不会用弓箭,但夏郁都这么说了,她们也只能离开给夏郁找弓箭。


    弓箭属于武器,街上的商铺里都不卖。


    她们匆忙回到府中,想从府中的库房里几只弓箭。


    管库房的丫鬟却道:“我们才来这多久呀,库房里空的很,根本没有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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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开门,库房空空荡荡,里面的东西很少,别说弓箭了,就连京城太子府库房中最常见的金银珠宝都没多少。


    桂枝春晓失望不已。


    “那我们要去哪里给小姐找弓箭?”


    “弓箭?”小福子刚好进来为黎织取东西,“这个我有。”


    他为二人取来弓箭,二人道谢离开后,小福子也匆匆带着黎织要用的东西离开府。


    他来到洛阳的政务堂里。


    政务堂里有不少的官员小吏,在以往总会有人说话的声音,今天这儿却一片寂静着。


    小福子走在里面,只能听到自己轻轻的脚步声。


    政务堂现在那么安静还得从早上说起。


    早上有即将死刑的贪污官员的家属不满这个惩罚,他们又听说太子温润儒雅,便以为他是个好说话,于是全家来到府门口闹事。


    他们想要黎织收回指令,黎织将他们全部死刑送去地府陪那位贪污官员。


    这事不知道被谁传开了,等黎织来到政务堂的时候,里面的人全都知道了。


    其中有几个官员小吏细思了一下自己先前在水灾的时候做的事情,深觉这要是被发现了,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们肯定会落入他们的后尘,不免兔死狐悲起来。


    黎织:“……”


    黎织好巧不巧听到了他们的心声。


    他当即让护卫将他们压入牢里。


    那些人前一秒还在想着自己做的坏事,下一秒就被护卫扣在地上。


    他们被吓得心惊胆战,灵魂都快要出窍,却还抱着侥幸心理反驳。


    “殿下,我们什么都没做,您这是冤枉!您要拿出证据!”


    “证据?”黎织琉璃般的黑色眼瞳冷漠盯着他们,“是这些吗?”


    他一字一字说出他们干的事情,跟谁干的,当时几点,有几个人,他们又将信件赃物等证据藏哪了等等。


    他字字珠玑,精准的就好像他当时在现场一样。


    这些人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声音哑然,黎织说的太过精确,他们再也反驳不了。


    只一味地在心中细思“是谁背叛了自己?”、“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绝对是XXX泄密的!”……


    其中一人所干之事他只在床笫间告诉了自己的红颜知己,除此之外再无第二人知道。


    他死到临头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红颜知己会背叛自己,又见其他每一个人都被黎织精准说出了自己干的事情,他想到了酷爱监视官员的前朝。


    这人悲愤喊道:“你派人监视我们!”


    不止他一人这样觉得,黎织说的太准确了,政务堂内所有的官员小吏们都怀疑黎织在监视自己。


    他们低垂起脑袋,呼吸放缓,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黎织突然说出他监视到的,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而被他们此时惧怕着的黎织此刻正趴在桌子上。


    他的手臂下压着不少他今天该处理的事务,黎织却无动于衷。


    甚至小福子将他专门要的东西带过来,端在黎织眼前,也得不到黎织半个眼神的注目。


    黎织低垂着眼帘。


    窗外的天空在他的眼里骤然由暮色黄昏后退到湛蓝清晨,天空蔚蓝地让黎织眼神幽暗。


    他睫毛颤抖,眼中是藏不住的想杀人的念头。


    ……所以为什么要在一天快结束的时候回到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