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第二天起床后，莲花楼已经停下来了。


    笛飞声再到一楼时就看见平日里此时正在厨房做饭的李莲花不见了。


    一个白发微卷，戴着一个精致的银发冠的年轻男人坐在桌边喝茶，身穿一身杏色衣袍，腰间一根鹅黄色腰带，手边一把杏色剑套布袋包裹的剑。


    李莲花的那张床上放着一个收拾好的包袱。


    那张脸不是李相夷的脸，但那神态，笛飞声一眼就认出来眼前人就是李莲花。


    笛飞声走进来在对面坐下，“怎么又易容了？”


    李莲花笑道，“笛盟主，咱们这么一座大楼，目标实在太大了，而且莲花楼楼主上门，人家会认为是挑衅的。到时候我们可不好办事。”


    笛飞声明白了李莲花的意思，“但这么大的楼，总不可能凭空消失。”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林蓉的声音陡然从外面传来，“接下来只要给你易容改扮好，我们就能随时收拾动身。”


    笛飞声闻声看去，林蓉声音没变，但衣服和容貌已经和昨日完全不一样。


    林蓉换成了一身男装，银色镶玉发冠，半束发，脸颊两侧各垂下一条细细的银白色宫缔所制的冠缨，一身玉色锦衣绸缎，腰间一把檀香木所制的折扇。那张脸可谓剑眉星目，薄唇雪齿。


    一个俊美的少年公子。


    少年公子的手上拎着两个食盒。


    笛飞声看看李莲花再看看林蓉，放下刀，闭上眼，不动了。


    一炷香后，一个一看就是孔武有力很不好惹的蓝衣护卫阿飞新鲜出炉。


    三人吃完了林蓉从外面打包回来的早点。


    笛飞声收拾碗筷擦桌子，李莲花洗碗。林蓉站在桌边挥毫泼墨。


    笛飞声先结束了手上的事情，走过来看见林蓉画画，没吭声，只在林蓉画完一张后就动手接过来手动烘干笔墨，然后放到旁边去。


    等李莲花洗完碗收拾好食盒走过来，不过是两盏茶的时间，那里已经放了两张画。一张是两人在收拾锅碗，配合默契的画，一张是李莲花在地里开开心心拔萝卜的画。


    这两张画上的人，脸都是陌生的。


    还有一张还在笛飞声手里拿着，那是两人东海大战的场景，由笛飞声叙述还原。这张画上虽然画了李相夷和笛飞声，但这张画上的人都被模糊处理了。根本看不出人的样貌，只能凭借衣着猜测。如果不是那一战中的当事人，根本不知道画的这画是真正的还原了那一战。


    李莲花走近时，林蓉笔下这一张即将完成，那是李莲花那晚的新娘装，那张脸还空着。李莲花走到近前看见林蓉没有画那张脸。


    林蓉放下笔一抬头就看见李莲花盯着这张画抿着唇，当即大方的把画递给李莲花，“喏，答应给你的画。”


    李莲花本不想要，但看到笛飞声的眼神果断伸手把画收过来，挂到了自己床头，然后见到两人一脸“还是那个自恋的李相夷”的表情，这才面带笑容地开口，“挂这里吹干。我们不在这里的时候，万一有小偷溜进来，也能吓他一跳。”


    笛飞声：……


    林蓉：……你别半夜自己吓到就行。


    三人背着包袱一起离开了莲花楼。半个时辰后，莲花楼里凭空出现了两个傀儡，同时莲花楼再次出发。


    一路上，笛飞声和李莲花都学会开马甲。李莲花已经一个人可以演出一个家。笛飞声是神秘朋友阿飞。


    在距离百花谷最近的城镇找了客栈住下。


    三人分头打听情报，回到客栈汇合。


    晚上吃完晚饭，三人在李莲花的房间里团团围坐。


    “要不要来？”李莲花从床头包袱里搬出两个围棋装棋子的盒子，放到桌上，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块黄色画了棋格线的绢布放到桌上铺开，“三局两胜，最后赢的人可以让输的人选择回答一个问题或者是做一件事。由石头剪刀布，赢得人为先手。阿飞做见证人。敢不敢？”


    林蓉挑眉，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战。


    一个时辰后，李莲花面露无奈，“说吧，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缩骨功你会的吧？你先用缩骨功伪装成小孩子，然后我再告诉你做什么。”林蓉一脸笑容，李莲花愣是看出来她满满的恶趣味。


    李莲花往后挰了挰脖颈，一脸嫌弃，“你要干啥？！”


    第二天，三人包袱款款出了城。


    三人走到了一片荒郊野外，这附近荒无人烟。这周边的丛林内的野草长得已经齐人高。


    笛飞声站在高高的枝杈间，林蓉和李莲花躲在草丛里。李莲花已经用缩骨功伪装成了小孩。林蓉正在给他易容。


    之所以伪装成小孩还要易容，也只是以备不测。


    单孤刀毕竟和李相夷一起长大，如果看到了李莲花现在用缩骨功伪装成的小孩，万一单孤刀出现在这里还看到了他，认出来就麻烦了。


    很快林蓉就给李莲花易容完成。李莲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只是笑笑，转眼瞄到林蓉和不远处树上的笛飞声，就想到了三个人一起扮小孩。正常人面对小孩时，提防也会更少。


    林蓉并不反对李莲花的想法，她也早有准备，甚至还在包袱里准备了好几套小孩的衣服。


    李莲花把笛飞声叫了下来，随后在李莲花的忽悠和林蓉的怂恿下，笛飞声给他们表演了现场大人变小孩。


    林蓉最后一个变成小孩，用的自然是她的那个移形缩骨功。林蓉换好衣服出来。


    两人看到的林蓉幼年体都有些惊讶，李莲花更是忍不住笑出来。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到，现在看起来美得凌厉的林蓉，小时候居然是这么可爱又清纯的。如果不是那脸上熟悉的神情和看着他们的眼神，他们也看不出来这个小女孩会是林蓉。


    跟着，林蓉当着他们的面给自己的脸上做了些许易容。


    “好了，出发吧。”林蓉收拾好东西，包袱往背上一甩，抬了抬下巴。


    三个人站起身来，在草丛里都看不到外面。


    “等等，”李莲花叫住林蓉，同时拉住已经抬起脚的笛飞声。


    两人看向李莲花。


    李莲花笑着道，“我们这一路过去，以我们现在的脚程应该还有两天的时间才能到，总要伪装的身份，取个名，方便称呼。总不能还没进门就引起别人怀疑，漏了馅吧？”


    最后李莲花化名“李莲心”，林蓉化名“莲蓉”。笛飞声还是那个“阿飞”。


    三人商量后，决定以给李莲花求医的名义，误入百花谷。


    商定方案后，林蓉当即运转功法，转阳为阴，辅以银针刺穴将李莲花的脉象改变，再给他吃下丹药改变面色和皮肤状态，很快就将李莲花伪装成了病重的模样。


    笛飞声见这变化，等林蓉结束后再给李莲花把了脉，“我这不会医术的都能看得出来，这面色和脉象都是命不久矣。”笛飞声吃惊得瞪大了双眼。


    李莲花却反手抓住林蓉的手腕把脉，见内力损耗很少，林蓉也没什么不适合异常，也松了口气。


    “我倒是有点好奇，你和药魔到底谁的医术更好。”笛飞声顿了顿，“依你所见，你身上的碧茶之毒，如果找到了忘川花，到底能不能解？”


    林蓉看了眼李莲花，意识到李莲花应该是和笛飞声做了一个关于忘川花的交易，李莲花要忘川花的目的，林蓉心知肚明。林蓉垂眸沉默了一下，抬眸看着笛飞声，认真道，“我想解毒，倒也不是非得要忘川花才行。所以，你们不必执着于找忘川花。”


    笛飞声盯了林蓉一息，又看了一眼李莲花，没再说话。


    李莲花一副已经病重昏迷的样子，由笛飞声背着，林蓉在前面探路、问路。李莲花表面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实际是在听周边有没有人经过。


    两天后，三人成功到达百花谷。


    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毒障，林蓉鼻子做出一副张望的样子，轻轻嗅了嗅，又捡了颗石头往那一片紫色雾障中扔去。


    里面“嗖嗖”、“叮叮当当”响了一阵后，就没了动静。


    林蓉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也就知道这些人重建后，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机关的难度和数量。


    林蓉转身扶着笛飞声和李莲花坐下。面上是让他们坐下休息，实际上是在低声交流。


    “毒障还是原来的配方，但机关被增强了，”林蓉喝了口身上的水囊中的水，“里面说不定步步危机。”


    林蓉说完看了眼笛飞声，“这次进去，李莲花就交给你了。”


    笛飞声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蓉蓉你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李莲花低着头闭着眼睛，嘴唇微动，传音入密，“你现在内力能动用的应该不多吧。”


    林蓉抬手扯下笛飞声腰间的水囊，“无碍，不过是些垃圾，放心，我能应付。”说着就一把掐住李莲花的两颊，喂水。


    李莲花猝不及防被呛了个正着。李莲花顺势一脸虚弱地睁开眼打量了一眼周围，笛飞声微微低头，忍不住偷笑。林蓉见好就收，把那个水囊丢回给笛飞声，然后和笛飞声帮着拍背顺气。


    林蓉抿嘴忍住笑，下一瞬又恢复了很担忧的样子。


    “这是哪儿？”李莲花面上一副茫然的样子。


    笛飞声道，“刚刚在山下看到了一个写着‘百花谷’的界碑，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是到了百花谷。”


    林蓉一副激动又欣喜的样子，“不是说百花谷有神医吗？我们找到百花谷了！莲心，你的病有救了！”


    “小莲蓉，别担心，我们都会好好的，”李莲花配合地演戏，但口中说的话却很认真。


    林蓉敏锐地察觉到李莲花的认真和他话中的含义，心绪顿时有些复杂，面上扯着笑，点头应着，若无其事。


    笛飞声看着两人，蹙了蹙眉，“听着没人守着入口，不如直接闯进去。”


    李莲花瞪了笛飞声一眼，没好气道，“能过这毒障，却没用解药，天下不过五指之数。这样闯进去不如直接在这里喊我们是谁了。”


    “接下来，交给我。保管我们能进去。”林蓉嘴角微微翘起，“现在你们要想的是怎么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出来。”


    李莲花看向林蓉，又一次传音入密给林蓉，“你想干什么？别冲动。”林蓉只是微微笑着，道，“放心，没事。”


    林蓉拿起自己的水囊又喝了几口，然后站起身来直接奔着毒障就冲了进去。


    笛飞声看向李莲花。李莲花收回没拉住人的手，默默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先等。”


    笛飞声在边上守着，他能听出来李莲花说话的时候是咬着牙的。


    笛飞声转头看了眼，林蓉的身影已经被这重重毒障所掩盖，他们能听见里面机关不断被触发的声音，还有林蓉在里面闪转腾挪偶尔夹杂闷哼或摔倒的声音，更加明显的是她一直在问“有没有人？神医救命！”的喊声。


    笛飞声和李莲花能听出来林蓉声音在逐渐远去、断断续续，声音也开始降低。笛飞声看向李莲花，“怎么办？”


    李莲花蹙紧了眉，低声回道，“她是要用苦肉计，投石问路。”


    过了半盏茶后，李莲花先听见了脚步声，给了笛飞声一个眼神。笛飞声立刻将李莲花重新背起来，这时笛飞声也听见了逐渐接近、清晰的脚步声。


    “小姑娘，你是谁，怎么走到了这里来？”


    “来求医，外面……莲心……”


    “先带她进去。”


    “你去禀报谷主。”


    半刻后，李莲花已经躺在了谷中的一间卧房的床上，笛飞声站在门口。


    “人走了。”笛飞声看向李莲花道。


    李莲花手一把掀开身上盖的被子，起身下床，快速穿好鞋，“走，先找林蓉，看看她怎么样了。”


    笛飞声应了一声。


    两人一路躲躲藏藏，一盏茶后，两人在药材储藏室外碰到了身上一身衣裙已经换成了这百花谷弟子的服饰的林蓉。林蓉现在看起来脸色苍白了许多。


    林蓉瞬间开锁，然后带着两人躲进去。


    李莲花赶紧把脉。


    “我没事，”林蓉没有挣开李莲花把脉的手，“我避开了要害，只是流点血，皮外伤而已，”林蓉安抚道，“放心，害我们的罪魁祸首还没死，我怎么可能让自己轻易死掉。”


    李莲花确认脉象上并没有什么问题，也松了口气，放开了林蓉的手腕。


    李莲花道，“这里的人武功不怎么样，只会一点简单的基础医术。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被抓来的，有大夫郎中，花匠种草药，大夫郎中疗伤治病。还有侍女和护卫。护卫是负责巡查看守这里的。侍女看着应该是监视谷中情况的，谷主有一些医术，武功不怎么样。侍女医术一般，但武功比谷主高。”又问林蓉，“你这边有什么发现吗？”


    “这些人武功的路数——”林蓉看向李莲花，“和追杀我的那些人一样。”


    李莲花听到这里哪还不知道这些人背后之人就是单孤刀和角丽谯。但如果是角丽谯，她知道忘川花对于笛飞声来说有多重要，当初如果是她灭了百花谷，她不可能不留下忘川花。


    李莲花心里沉了沉。


    “这是他们存放药材的仓库。”林蓉抬头看向四周的药柜，闭上了眼睛，“金银花、连翘、板蓝根、蒲公英、贯众、木芙蓉叶、景天三、三七、茜草、降香、仙鹤草……”林蓉轻声报着闻出来的药材。


    李莲花毫不意外林蓉能距离这么远，药柜被封存着的情况下还能仅靠嗅觉就能辨别出来有些什么药材。


    “大部分都是清热解毒和止血化瘀，消肿镇痛的药。”李莲花道。


    “没有忘川花？”笛飞声皱了皱眉。


    “没有，”林蓉道，“我上次回来的时候，种忘川花的地方什么都没留下。”


    李莲花突然转头，凝眸看向林蓉，“忘川花有没有花种？”


    林蓉闻言也看向李莲花，“放花种的地方，在那时就已经化为灰烬了。”


    李莲花：斩草除根，很彻底！


    “看来，我们必须去探探那位谷主的底了。”李莲花道。


    从那谷主的房间出来后，李莲花就一直没说话。


    他在那床头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枚玉佩。玉佩刻有单孤刀那块玉佩上的同款图案。李莲花更加肯定这位谷主是单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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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的人。李莲花叹息一声，“这里已经成了他的药园。这些人都是他的傀儡。”


    “百花谷其实不仅仅是皇室指定的药草名花专贡。谷中学医之人，排名前二十，乃是皇室之人专属医师。谷主只为皇帝和帝姬治病。少谷主历练归来，且功法大成，才能由谷主引荐，成为帝姬专属太医。”这是林蓉在看到那枚玉佩上的图案后，才说出来的，“此约定是作为少谷主的我学有所成，即将出谷历练时才定下的。那时只有谷主、我和当今以及帝姬四人知道。从我出谷到百花谷被毁，时隔数年。宫廷内各方暗探遍布，期间消息有走漏，心思缜密又消息灵通，知道这一点，不是不可能。”


    李莲花听这话，眉头紧锁，“恐怕单孤刀一直图谋的是造反，”李莲花眼神沉凝，看着林蓉和笛飞声，“他和角丽谯一直在找那个罗摩鼎的目的就是用业火子痋找到母痋，然后通过母痋培养更多的子痋，从而掌控朝堂。再利用培养的那些人，推翻皇室，复国南胤。”


    林蓉和笛飞声闻言都看向李莲花。


    笛飞声一脸疑惑和茫然。林蓉有些许意外，更多的是“果然如此”。


    “你上次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李莲花来不及给笛飞声解惑，看着林蓉，先问了出来。


    “如果不是从内部突破，凭那些人，不会在不用咸日辇的情况下这么轻易进入百花谷。而且，我看过，当时的机关是没有被触发的。”林蓉点点头，“进入百花谷的法子，要么从我们那些皇室专属医师入手，要么从郝氏商队入手。那些医师出谷后可以回百花谷，但一个人只能回两次，一次求救，一次叶落归根。郝氏商队是百花谷和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要么是郝氏商队有人被收买了，要么是那些医师中出了问题。”


    “难怪你那个时候没有去找那些医师，也没有找郝氏商队。”李莲花点点头，“那些医师后来有什么消息和变化吗？”


    林蓉道，“我离开百花谷半个月后，那些医师里面有两个人失踪，这之后就没有再出什么事了。郝氏商队有一队镖师在押镖途中，遇害身亡。”


    “之前在香山，让郝有钱用郝氏商队送那些姑娘，你是在测试郝氏商队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李莲花很肯定地开口。


    林蓉点点头，“当初护送那些姑娘离开的人，实际上是我的人易容乔装的。最后送去的地方也不是百花谷。上月二十五，我的人传来消息，那些姑娘已经送到安全地方。至于郝氏商队，在十七那天，郝有钱就已经飞鸽传书给我说发现手下管事行动异常，短短三天，那个管事就被杀了。二十，郝有钱传信确认那些姑娘失踪，管事突然被害身亡，询问我是否上报监察院，进行调查。根据我的人暗中对郝氏商队的监视和调查，郝有钱没问题，但郝氏商队的那个管事实际上已经被单孤刀收买，确实背叛了我，提供了百花谷入谷的毒障解药和入谷安全路线地图，至于目的，大约就是攥取更多利益和权柄那点子事请。”


    林蓉说着，云淡风轻，好像事情和她完全无关一样。


    “你的人能在暗中监控和调查郝氏商队这么多人活动范围这么大的势力，你怎么还会中毒，假死脱身？百花谷被灭，你们百花谷毫无防备？”笛飞声有些奇怪。


    林蓉一边手上不停地在翻找着房间各处，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一边开始一本正经地瞎编乱造，“我又不是那么闲得慌，整天什么事不干，就坐那里看情报消息是嘛？那么多消息，我看得过来吗？那时候只看了单孤刀跟南胤势力相关的消息，其他也没在意，当然也没注意到他会和郝氏商队扯上关系。我只重点关注了他怎么对付李相夷。哪里会注意到别的。”见实在没什么其它东西，林蓉顺手把东西物件位置复原。


    “至于我中碧茶之毒，老实说，我知道自己中毒时已经毒发了。但也是确实没在意。因为我知道能解。短时间内，这毒还要不了我的命。只要摆脱了这些人，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解毒。但后来么，一发不可收拾。”林蓉说到这里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复原完成扫除痕迹，林蓉转过身再抬眼看来，看着两人时，眼神中已是释然和轻松。


    她现在已然无所谓了。


    这一刻，林蓉脸上的笑容在笛飞声看来，莫名地和李莲花的笑有些像。


    李莲花看着林蓉的笑，心头一跳，林蓉这次说起碧茶之毒时的不在乎是真的，但李莲花觉得她不一定是有办法解毒才不在乎。她无所谓的，是碧茶之毒，还是她自己这条性命呢？


    第二天，三人就离开了百花谷。


    李莲花和笛飞声飞檐走壁地先走，林蓉留下从进来的路原路退出去，伪装李莲花和笛飞声已经从谷口离开的假象，百花谷中有人追出来，林蓉这个时候也不客气，从其中一个人的手中夺了剑，一招云破月来，将追出来的人杀了个干净。


    随手将那把铁剑往尸群中一抛，这一剑正好将唯一一个还留着一口气的人一剑穿喉。


    林蓉头也不回地纵身离开。


    李莲花和笛飞声离开百花谷后就解开缩骨功，恢复了本来的身形，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接下来丢进了火堆烧了个干净。这一路，李莲花简单给笛飞声解释了一下罗摩鼎、业火痋、身份玉佩的前因后果。


    解释完，笛飞声看着李莲花，沉默很久，“你就是太重情重义。”你太过相信单孤刀，所以对他的破绽问题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所以才被单孤刀坑害至此。


    李莲花笑了笑，没反驳。


    李莲花从包袱里掏出一年前那套灰布麻衣和面罩，除了那双眼睛，都遮得一丝一毫不露。笛飞声也戴上了在元宝山庄时戴的面具。


    李莲花去找刘如京秘密召集四虎银枪，查问各部人手情况和各处收集的情报。


    笛飞声联络无颜，确认三王已经回来，正在等待他这召见，便让无颜去通知三王在不惊动角丽谯的人的情况下，秘密来玉城与他会和。


    林蓉也恢复了身形和样貌，洗漱一番后前往最近的十里香，吩咐传信暗子毁掉单孤刀手中的那份忘川花。


    分开前三人就已经约好在本月三十日于玉城小绵客栈申时二刻相见，晚到的人请客。


    系统空间。


    “主人，雪公发现了笛飞声进出莲花楼，还瞒着所有人召集三王。他们下面传来消息，发现疑似三王的踪迹出现在玉城，现在正在准备派人从鱼龙牛马帮出发往玉城去调查三王踪迹真假。”


    “知道了，我这里会去抹掉三王踪迹。你安排人混进去，设法带我去鱼龙牛马帮。我会化名花弄影，我们关门擒贼打狗。”


    “是。”


    “宿主，笛飞声手下有野生忘川花的消息了，预计能在你到达玉城前把消息传给他。”


    “这么快，我记得原剧情里，他们可是找了四五个月才找到。发生了什么？”


    “四虎银枪也在找，他们动静有点大，被单孤刀的人发现了。单孤刀因此怀疑李相夷没有死，想用忘川花引出李相夷。所以万圣道也开始在暗中找，并且在找到后把消息辗转递给了笛飞声的人。”


    “想通过笛飞声试探……既然他这么关心李相夷的生死，那我就满足他，而且还会送他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