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奇之跟田牧歌拿着酒回来，看到胡文静跟方先生和罗女士相谈甚欢。


    “这是瓶原产自法兰克的波尔多。不知道叔叔阿姨喝不喝得惯洋酒。”田牧歌将一瓶白葡萄酒放在了桌上。


    “哦，尝尝鲜也是可以的。”方先生说道。


    田牧歌除了带着酒，连开酒的器具也一并带着，方奇之将酒打开，给他们都倒了一杯，除了田牧歌。


    “我开车来的， 就不喝酒了。”


    对方先生的劝酒，田牧歌如此说。


    “没关系，可以到我们家将就一晚上嘛。”方先生说，“要不让小奇在附近给你们开个旅馆房间。”


    “不用了。”方奇之说，“田总监以前喝酒上班的时候还浑身酒气，我已经让她戒酒了。胡经理也知道。”


    想起自己曾经因为田牧歌浑身酒气找过她的茬，胡文静这会儿就很尴尬。


    “是，是哈。以前查过嘛。这也是为了田总监好。那会儿正是查早酒的时候嘛。”


    “对，是这样。”田牧歌也说道。


    方先生也不是什么非劝人喝酒不可的人，只劝一次，对方不论有什么离谱的借口，甚至没有借口，只要不喝他就不再劝了。


    这么劝酒，其实也是出于一种礼貌或者习惯。


    “不喝酒也好，喝酒有什么好的。”方先生说。


    “胡经理，你也就只能喝这半杯。上次年会你喝醉还是我跟田总监给你弄走的，我可不想再重复一次了。”方奇之说。


    “上次是个意外。我酒量还是挺好的。那肯定怨你拿的什么修道士啤酒，喝起来跟啤酒一样，度数却很高。”胡文静辩解道。


    几个人边吃边谈，话题又扯到了田牧歌的身上。


    “牧歌，你们家是做什么的？”罗女士很关心田牧歌。


    从胡文静那她知道这位腿脚不好的姑娘跟自家儿子关系匪浅，实际上从他们两个人接触时的动作上，罗女士也看出了些端倪。


    “我爷爷以前是国企厂长，改制后下海经商。”田牧歌说，“有一点小小的成就。”


    “你家还有什么人呢？”


    “那个炖大鹅还没上吧，你们去催一下。”方奇之朝着田牧歌跟胡文静挥了挥手。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你们别老问这问那的，多失礼啊。”


    在两人走后，方奇之马上对自己父母说道。


    “我可问你公司那个小姑娘了，她说那个腿脚不好的姑娘跟你的事在公司都传遍了。”


    “传言是传言，别那么信传言。”方奇之说，“你搞得人家很尴尬。”


    “唉，她腿是怎么回事？”方先生问到了重点。


    “事故原因。”方奇之简单地说道。


    毕竟事故导致心理疾病，引发的肢体化，你就说这是不是事故原因吧。


    “你跟她有绯闻，还跟上个相亲对象去约会。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呢？”方先生语重心长，“你呀，别有几个钱了，就学会那些臭毛病了。”


    方奇之赶紧摆手说：“你们可别瞎想。我可不是那种人。”


    “早知道我就不该来了。”


    在饭店外面，胡文静叹了口气对田牧歌说道。


    “来了就当电灯泡。”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别隐瞒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跟老板绝对有事。唉，见到老板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了。谁会带同事跟自己家人吃年夜饭呢？”


    “就不能是方奇之不忍心见我们孤零零的，请我们跟他一起吃饭？”


    胡文静说：“咱们公司二三百人，今晚独自一人的多了去了。他只叫了你，我是顺带的那个。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过，我看老板的父母好像还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上次老板去华亭，其实是见了你父母吧。”


    田牧歌低垂下眼睑。


    “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现在老板没准正在跟他父母说你的事呢。”


    “他们说他们的。”田牧歌说，“与我无关。”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虽然平常看到老板总是喜欢粘着你，但说实话，你们之间只有那种暧昧，还达不到见家长的程度吧。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你能保密吗？”


    “当然。”


    “我也能。”


    胡文静无奈地摇摇头。


    “之前你还给我们分析过适合老板的结婚对象是什么样，结果你倒是捷足先登了。”


    “我分析的有问题吗？他如今最适合的结婚对象不就是那几种吗？家里能给他提供资金或者政策支持的，或者至少不要拖他后腿，安安静静当个花瓶的。如果遇到野心够大，但实力不济的，下场会很惨的。”


    “要不说你能当财务总监呢？还真是从纯利益上考量，一点不在意感情因素吗？”


    “你当人事很久了吧。”


    胡文静点点头。


    “自从我无法参加法考之后，我就做人事工作。算起来，也有三四年了。”


    “那你应该见过不少人了。纯靠情感维持的关系，你见过多少呢？”


    “结婚跟其他又不一样。”


    “那得看什么情况。方奇之这个情况，就是不一样。”


    胡文静叹了口气：“我只能说你们这种家庭出来的人，想法就是不一样。”


    “你上次喝醉酒缠着方奇之，就没有过一跃而起的心思吗？”


    胡文静身体僵了一下，最终只能点头认同。


    “没错，我是有过这种想法。可惜……还是您更快，几乎是无声无息地把老板拿下了。”


    “我不希望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


    “知道知道。老板自己定下来的规定嘛。”胡文静一副“我全都明白”的表情。


    “唉，我看老板的妈妈好像对你很感兴趣。你这个身体……说真的，老板他父母真不一定能看好你。你打算怎么办？”


    “关键不在我，在方奇之。”田牧歌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你也不用灰心丧气。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呢？”


    胡文静摇摇头：“你这种家庭，只是腿不好，老板的父母就如临大敌的样子。我虽然不算满背纹身吧，但也是纹了半臂。他们还不一定用什么目光看我呢。”


    “你带烟了吗？”


    “嗯？你抽烟？”


    “突然想抽烟了。”


    胡文静不出所料，拿出了一支烟递给了田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