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霄亦的获奖新闻里，其中有一条写道23岁的她当时正就读于A大的设计系。


    沈如蓁到了A大，还没进门就叹了口气。


    系统：“怎么了?”


    沈如蓁颇为怨念道：“之前宋浮舟是A大的学生，我可以轻轻松松通过他预约入校。现在可难办了。”


    她望着校门口的闸机，突发奇想问系统：“这本书里的男配叫什么来着?”


    系统：“不是，你还想坑蒙拐骗男配?”


    沈如蓁：“这怎么能是坑蒙拐骗呢?这分明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奋斗。”


    是的，她的脑子里只有利益，不含有一丝感情。


    系统虽然无语，但还是如沈如蓁的愿，告诉了她男配的名字——柳灼。


    沈如蓁立刻在互联网查了一下这个名字，排除掉一些不可能的重名人士，她定位到了最有可能作为男配身份的柳灼——一家刚刚上市公司的CEO。


    百科网页的照片中，这位男配长相十分优秀，禁欲式的黑色西装仍挡不住他那双桃花眼中递来的迷人眼波，而在他的眼侧，颇为明显的，印着一颗小小的泪痣。


    沈如蓁却丝毫没有被男人的外貌所惑，而是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关上了搜索男配的网页，向系统抱怨：“他竟然不是A大的学生。”


    男人，还是实用性比较重要。


    沈如蓁站在校门口，在保安注意到她之前，她从网上找到了设计系的电话，然后开始拨打电话。


    电话没一会儿就被接通了。


    沈如蓁开门见山：“喂，我是红圈律师事务所律师，想要进校了解一个学生的情况。”


    “律师?”对面传来了一道很紧张的女性声音。


    “我们这里没有报警，也没出现刑事案件，你是不是打错了?”


    沈如蓁淡定地说：“没有打错，别担心，和案子关系，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某些情况。”


    对面的人犹豫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最终说：“好吧，我的办公室在702，你和保安说一声就可以进来了。”


    沈如蓁有些讶然，竟然这么容易?她还以为需要经过好一阵软磨硬泡呢。


    办公室内，刚刚接电话的设计系导员挂断电话。


    一旁的教务处老师顿时抬起头，好奇问：“谁啊?”


    设计系导员的表情有些异样：“一位律师。”


    教务处老师瞪大了眼：“律师?”


    设计系导员说：“是啊，照理来说，进校访问需要事先申请，不过大概率申请不下来，但是最近出了那件事……”


    “那件事啊?”


    “害，不就是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傅锋被告的事情吗?以前啊，谁把这些律师当回事啊。但现在，就连站在权力巅峰的人都能被送进去踩缝纫机……”年轻导员吐吐舌头：“我可不敢怠慢了他们。”


    教务处老师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


    正说这话呢，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伴随着一道悦耳的女声：“老师您好，我是刚刚和您联系的律师。”


    “请进！”年轻的女导员立刻上前把门拽开，同时暗暗庆幸办公楼房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应该不至于让她听到屋里的对话。


    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若说是大学生也很正常。


    女导员没想到她会这么年轻，惊讶地说：“你是律师?”


    沈如蓁作势要给她掏证件，却被女导员阻止了：“不用不用，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好年轻，真是看不出来。”


    “您想要问我什么，直接问就可以，我一定知无不言。”


    说这话的时候，女导员一直在暗暗地打量沈如蓁，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她的面容让她有些眼熟，就像是不久之前见过似的。她真的不是他们院系的学生吗?


    沈如蓁笑着说：“感谢您的配合。”


    她说：“您对池霄亦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池霄亦?”女导员想了想：“她是在读的学生吗?我可能需要搜一下，我们院系的学生有些多。”


    沈如蓁：“不，她是四年前入学的学生，在研二的时候休学了一年，所以直到去年才毕业。”


    女导员有些惭愧：“我是今年支教保研才担任的导员，所以对去年毕业学生的情况不太了解。”


    沈如蓁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那您有听说过她吗?”


    顺理成章的，年轻导员再次摇了摇头。


    但就在这时，在不远处坐着的教务处老师皱起了眉，重复道：“池霄亦?”


    这是一位年约四十岁的年长教师，沈如蓁注意到，当念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神情微微变了。


    年轻导员疑惑地看了她的同事一眼，然后把她的身份介绍给了沈如蓁。


    “王老师，你知道这个学生吗?”


    教务处老师没有回答她，她严肃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如蓁，一字一顿问：“你为什么要知道她的事?”


    沈如蓁：“查案子的需要。”


    教务处老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底如同阴霾压境：“什么案子?”


    “这就不便告知了，毕竟涉及我当事人的隐私。”


    教务处老师嗤笑了一声：“这件事也涉及到学生的隐私。”


    年轻导员从未见过这位向来性情温和受人尊敬的老师能和人呛成这样，她张开口，可却挤不进来说哪怕一句话，只能用惊疑不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沈如蓁走到教务处老师的桌前，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的一丝表情：“在池霄亦二十三岁那年，发生了什么影响她一生的事情对不对?”


    教务处老师的声音平淡无波：“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都早已是过眼云烟了，你又何必要把早就翻篇的陈年往事重新拿出来？”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过去的事情已经翻篇了，才会放任本应受到法律制裁的人逍遥法外！”这句话沈如蓁几乎是吼出来的，完全没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外面响起了一道声音：“王老师，没事吧？”


    教务处老师高声应了一句：“没事。”外面路过的学生才走开。


    教务处老师看向沈如蓁，眉头郁结像一把紧扣的锁：“所以，你是代表那位的原配来的？来追池霄亦的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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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原配？”沈如蓁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别装了。”教务处老师冷笑道：“池霄亦是个很好的孩子，就算当初她做错了事，你们也不应该对她赶尽杀绝。”


    做错了事?做错了事的人怎么会是池霄亦？


    沈如蓁的心里有一团解不开的乱麻，但她知道此刻是最好了解情况的时机，她绝不可以错过，因此她立刻道：“您误会了，我是来帮助池霄亦的。”


    教务处老师：？


    沈如蓁这一态度九曲十八弯，都把她整不会了。


    “帮她？”


    “对。”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教务处老师：“在不久之前，我告赢了傅锋。我不知道您是否了解这个案子，但只要您上网一搜，就会明白我一定是和池霄亦站在一边的。”


    教务处老师愣愣地接过了名片，而一旁竖起耳朵悄悄在听的年轻辅导员几乎把嘴张成了西瓜大小。


    教务处老师的神色平缓下来，她叹了口气：“原来，是她找你提供法律帮助啊。”


    沈如蓁脸不红心不跳，心理咨询又和法律援助差多少呢？


    “只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呢？她作为当年的当事人，明明是最了解这些事的啊。”


    “她不想说。但是您应该能够理解，只有让我了解事情的全貌，才可能帮到她。”


    教务处老师摇了摇头：“她总是这么一个固执的孩子，她现在怎么样了?”


    沈如蓁简短地说：“她依然被一些烦事缠身。”


    教务处老师叹了一口气：“对于那些事情，我也只是有所耳闻，但既然你是来帮她的，我可以把我了解的都告诉你，毕竟……毕竟，如果你刻意打听的话，也能从其他老师或者学生那里听到这些传言。”


    教务处老师的目光中染上一丝痛意：“池霄亦是一个很有灵感和天赋的孩子，自进入大学以来，就获得了多个设计类的校内外奖项，在她二十三岁那年，她甚至获得了全球最令人瞩目的新人设计奖“星云奖”，她本可以凭借这张入场券进入时尚界成为国内外各大品牌的宠儿的。”


    教务处老师打开抽屉，给沈如蓁看几年前拍摄的照片，某场颁奖典礼上，池霄亦站在领奖台的正中央，高高举起一个璀璨夺目的奖杯，她的脸庞被台下无数闪光灯照得极亮，这是万众瞩目的时刻，那么多的观众、那么多的记者、那么多的专家评委都在盯着她，可她未曾露出一丝怯意。


    “可就在获得星云奖后不久，一日，她悄悄找到我说，她想要办理休学。”


    “我知道这个消息时很高兴，我以为她是要参加某个国内外知名的设计项目，或者到哪个时尚品牌实习。我认为这都是很好的机会，对于她这样惊才绝艳的天才来说，学校里那些照本宣科的课程学习未必是滋养，更可能是一种束缚，对灵性的束缚。”


    “所以，我甚至还恭喜了她。”


    “但她休学的原因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她告诉我，她是因为……才休学的。”


    那两个字被压得极低，但沈如蓁还是听见了，在听懂的一瞬间，她惊愕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