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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英大人今日出宫了吗

    本朝素有崇节之风,端午时节宫中举办祈福辟邪典礼,除了采兰沐浴等之外,长信宫历来办宴席,招待前来观礼的女眷。


    如今在蕃秀悉心照料下,太后凤体日渐康健,已能下榻走动,加之正值新帝登基次年,故而今年的宫宴,较往年都要隆重许多。


    见春日和煦,园中花木葱茏,蕃秀遂命人将长信宫外水榭整理出来,四周围起沙幔,更在池边树荫旁安排上乐班。


    丝竹之音,借着潺潺水声悠扬传来,客人置身其间,既可悠然品尝佳宴,又可远眺湖光水景,布置的十分精妙。


    她搀扶太后入席时,水榭中已坐满了宾客。见太后凤辇亲临,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太后今日气色有几分红润,心情亦是极佳,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平身。


    蕃秀扫视席间,只见莺莺燕燕、美女如云,诸多命妇皆携女侄同来。


    这也难怪了。


    眼见酉月选秀将至,众人皆知景帝孝心可嘉,凡事更以太后之意为先。自然是要借着此等之际,投其所好,先博得太后青睐。


    当中最引人瞩目,当属庆国公府小姐申屠嫣。


    她身着一袭绯红绣蝶锦襦,随着她举手投足,衣襟上的凤蝶扇动着金色羽翼,仿佛在她身上翩翩起舞一般。


    不仅如此,她颈间还佩戴着一串璎珞,蕃秀定睛细看,认出正是自己先前替太后收藏之物。无须多想,定是上回被这位好侄女巧言讨走。


    那璎珞本是赤金打造,女子恐失端庄之嫌。然而在申屠嫣的颈间,却愈发衬托得她雍容富贵。


    另外就是佳婵翁主,小姑娘头顶绾着两个揪揪,一身粉色袄裙鲜艳夺目,圆圆脸上一双大眼睛忽闪,乖巧的上前叩首,让太后很是开心,吩咐蕃秀将面前那盘翠玉玲珑糕赐予她。


    佳婵翁主得了赏赐,眼睛更是冒出星星,连连起身要叩首领赏。


    或许是瞧见蕃秀为人谦和,不顾她母妃阻拦,一个猛子冲朝蕃秀扑来,蕃秀来不及躲闪,又怕伤了翁主,只得张开手臂去接人。


    怎料佳婵翁主瞧着纤弱,实地里却似是个蛮牛,直撞得她踉跄后退,眼看就要当众失态,跌坐于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觉身后有一股温柔之力,轻轻托住她的腰肢。


    蕃秀借势勉强站定,方才转身,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绝色面容。


    只见这位女子肌如白玉、唇如点朱,一双明眸澈如秋水般嵌在脸上,不过十四五岁摸样,却将一身碧绿青烟罗襦,穿出了清新雅俗的气质。


    蕃秀不由怔愣。


    “妾身沛县刘嫱给英詹事请安。”佳人莞然而笑,朝着蕃秀盈盈一拜,姿态端庄而优雅。


    沛县刘氏?


    蕃秀心中蓦地一动,忆起了那双似曾相识的明眸,难怪总觉有几分熟稔之感。


    于是微笑回礼,“方才之事,多亏姑娘援手相助,敢问府上可是刘郡守府邸?”


    刘嫱闻言,嘴角亦含笑,轻轻颔首:“詹事大人所料不差,家兄正是刘蚡。”


    那……婉……


    蕃秀正欲开口,却听刘嫱说道:“婉昭仪乃妾之胞姐,家中除吾姊妹二人外,尚有兄弟五人。”


    望着眼前女子应答自如、从容不迫的模样,蕃秀不禁忆起往昔入宫参选时的旧闻。


    彼时,婉昭仪刘菀因与人争执,被骠骑将军府的千金出言讥讽,言及其母乃妒妇,虐待侍妾母女,置侍妾身亡,气得刘菀要自刎清白。


    此刻再想来,眼前这位刘嫱,怕便是那侍妾遗女。


    念及此,蕃秀不禁对刘嫱生出怜惜之情,言语间亦多了几分温柔。


    “今日你我相识实乃缘分。若是姑娘日后进宫,常来常往,多加走动才好。”


    刘嫱听闻,自是心喜,颌首应下。


    得知刘嫱没入座,蕃秀先朝主位下首望去,意外的是没瞧见婉昭仪身影,却见太后唤人,她连忙帮刘嫱就近安置下来。


    太后:“今日宫中诸位到场,本宫为何不见婉昭仪?”


    席上顷刻安静下来,众人都不由张脑探寻。


    只见一人疾步上前,俯身行礼。


    “回禀太后娘娘,婉昭仪身体不适已有多日,今日特遣妾身前来,代她向太后请罪。”


    话语刚落,蕃秀悄然观察,只见厅内女眷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有甚者,目光不时向她投来。


    蕃秀对此浑不在意,只是将佳婵翁主交还给齐王妃,随即就站回到太后身旁,恭谨侍候。


    “尔等好大口气!为了这端午盛宴,长信宫上下筹备多日,辛劳备至。婉昭仪既身有不适,如此大事,为何却只派你这小小女史前来致歉,将太后娘娘与诸位官眷置于何地?”


    棋姑闻言,心中一惊,未曾想半空里会冒出个责难的。


    她抬眼望去,见是庆国公府小姐,心中虽惊,面上却保持恭敬之色,连忙解释:“昭仪心中着实挂念太后娘娘与诸位,只是身子实在不许,还望太后娘娘与诸位宽宏大量,莫要怪罪了昭仪。”


    蕃秀眼见太后面色微沉,刚想开口,就听下首之人横插了一杆。


    “诸位,莫要为难她了,婉妹妹向来珍爱容貌,想必是身患恶疾,难以出门才因故没来。”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蕃秀那日见过的刖昭仪,今日一身藕色香绢直裾,显得端庄朴素,手拿帕子掩嘴而笑。


    那申屠嫣见有人应承,当即怒目而视,厉声叱道:“你速速回去告诉你主子,莫要觉得我姑母好敷衍!”


    太后手中的酒盏一晃,险些倾倒,蕃秀眼疾手快,上前堪堪扶住。


    她握住太后的手递上手帕,主仆二人目光交汇,心照不宣。


    这一幕恰好被下首的御史夫人瞧见,不由赞道:“太后娘娘,身边有英詹事这般聪慧伶俐之人相伴,真是知心知意。”


    太后面色已恢复如初,和颜悦色答道:“本宫多得她这般尽心的照料,实乃幸事。”


    周围的诸位纷纷附和,将方才席上那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悄然化解。


    唯有申屠嫣面色阴沉,似有不满,她何时受过这等冷落?风头竟被人抢去,她刚要开口再言。


    殿外传来脚步声,她朝来人望去,眼神却是一亮,转瞬间脸上满是小儿女之态。


    景帝先跟太后请安,才回身让众人平身。最后视线落在蕃秀身上,淡淡地瞥了一眼,才悠然落座。


    怎料,却被申屠嫣看到眼里。


    她自然不相信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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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所看之人是英蕃秀,即便她没亲历过当年东宫选妃变故,但也听闻过“无盐女”典故,于是她将视线转向蕃秀身旁的刘嫱,光看那女子楚楚可怜的狐媚劲,就笃定了她的猜想。


    申屠嫣将这份不悦暗压胸底,强忍着没发作。此次进宫,她阿耶曾再三叮嘱,万万不能重蹈覆辙,激怒圣颜,于是她只得无趣的坐着。


    倒是刖昭仪,款步上前献上礼物,只见那粽子小巧精致,宛如珍宝,乃是用五种米精心包制而成,显然是用了心思,赢得了上下一片赞誉。


    景帝稍坐片刻,便匆匆离去,待用完膳后,太后也缓缓起身,回寝宫休憩去了。


    蕃秀仍不得空闲,招呼大家去麒麟阁游玩。除了上年龄的夫人们仍坐在厅内品茶,年轻的女子们都一呼而应随她而去。


    刚出了水榭,蕃秀就远远瞧见那处似已有人,一袭青色襕衫身影独自立在阁外,与身后的麒麟阁浑然一体,自带一股睥睨天下之态,这番对比下来,俨然是她们迟了一步。


    景帝闻声转身,朝廊桥望去,只见领头的女子云髻轻垂腰后,身着青衿曲裾,宽袖紧身裁剪勾勒出她身形婀娜,在一众“花团锦簇”之中,倒是显得素淡雅丽、神清骨秀。


    或许是那人眼神过于直勾勾,蕃秀心跳猛地漏掉半拍,就见惠王朝那人走去,上回的尴尬还历历在目,此时她更是躲之不及。


    哪曾想她身形一顿,让紧随其中的刘嫱连忙驻脚,慌乱中不知谁踩着了申屠嫣,瞬间几位贵女撞到了一起。


    申屠嫣“哎呦”一声,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甩开婢女的搀扶,上手就要打刘嫱。


    “贱人!你阿母是贱人才生了个你,不知礼数规矩的东西!”


    蕃秀唯恐激怒圣颜,先朝远处望去,麒麟阁前已空荡无人。


    眼见申屠嫣骂的越发难听,刘嫱羞辱难当,一把推开人,掩面夺路而去。


    申屠嫣要追上去,蕃秀连忙上前阻拦,“嫣姑娘勿要恼怒,方才是妾不小心,连累了刘府小姐。”


    申屠嫣闻言驻步,似笑非笑瞧着眼前的宫人,原本还对这英詹事尚有几分好感,毕竟是她姑母身边之人,没想到却偏帮起了外人?


    她顿时恼羞成怒,“英詹事,莫不是被那狐媚子娇娇之态给迷惑了?那也不能拿我来做筏子,去讨好那婉昭仪!”


    “啊呀,嫣姑娘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刖昭仪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拉起申屠嫣的手,“嫣姑娘勿要气恼,这宫中人人皆知,英詹事向来刚正不阿,前晌莫名受了婉昭仪的责难,如今还被陛下责罚,此等情形,怎可能再为那刘氏出头?”


    还敢忤逆圣上?


    申屠嫣脑子一转,那贱人跑了,已是难以收场,闹成这般,定要被姑母责罚,怎想到花明柳暗,既然连陛下都痛斥为无盐女,那想必不知何时便会撵出宫去。


    正犯愁没由头在景帝面前,抹去了上回尴尬囧事!


    于是,她朝蕃秀呵斥道:“你等不守本份的奴婢,我今日便代姑母罚你,你自己掌嘴!”


    她话音刚落,就见左右贵女们噤若寒蝉,都不敢做声。


    “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申屠嫣语气语带跋扈,上前举掌便朝蕃秀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