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而已，就算撒谎也不会真的五雷轰顶，只是可惜我当时没能留下证据，所以现在随你怎么说。”


    宋晓莲含着泪叹了口气。


    “荞荞，我知道自从你知道你生母的存在后，一直对我有敌意，觉得我做任何事都是想要害你，可我到底养育了你这么多年，就算我们之间有生疏有矛盾，但我依然把我自己当做你的母亲。”


    唇线抿直，怒火燃烧着温荞的理智。


    “爸，你也不相信我说的吗？”


    温世宏没有应声。


    事发时他并不在现场，所以他不能轻易做出判定。


    看着被甩上的门，温世宏眉宇间的皱纹更深。


    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应该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才对。


    “世宏。”宋晓莲的话打断了温世宏的思路。


    温世宏定了定心，他决定再问一次。


    “晓莲，现在两个孩子都不在，你跟我说一句实话，那些话你到底有没有说过？”


    “世宏！”宋晓莲抬高了音调，却因为情绪激动呛咳起来。


    温世宏只能先递过去一杯水，等着对方平缓下来。


    “世宏，我当初嫁给你，为了能好好养育温荞，足足三年，我都没有动过怀孕的想法，这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我嫁进来多年，一直没有怀孕，你知道当时那些佣人私下里都是怎么议论我的吗？他们说我养别人的孩子，是给别人做嫁衣！”


    温世宏想起两人刚结婚的时候，轻叹 口气。


    “……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对不住你。”


    宋晓莲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后来荞荞一天天大了，可是我却发现，无论我对她怎么好，她都对我亲近不起来，我终于明白了，血缘带来的天然亲密，是无法取代的。”


    “后来一次意外，我怀孕了，可我没想到，竟然会导致我的先天心脏病发……最后孩子也没了。”


    宋晓莲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带上了哭腔。


    “之后我们去孤儿院，看到晴儿的第一眼，我就很喜欢这个孩子，我把她当做我的亲生女儿来养，晴儿也把我当做她的亲生母亲，我在晴儿的身上，头一次体会到了这种细腻温暖的感情。”


    “世宏，我知道你深爱着荞荞的母亲，所以也看重她，可晴儿同样养在我们膝下二十年，你不能只对荞荞好啊，晴儿也是我们的女儿……她受了委屈，我的心也会跟着痛啊。”


    这些话，二十多年来，宋晓莲从来没有主动说起过。


    没有人比温世宏更清楚，当年他娶宋晓莲进门，其实只是为了能有人更好的照顾温荞，事实上，虽然宋晓莲之后懈怠了许多，但温荞的成长过程中，却没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这些年来，对他来说，宋晓莲更像是一个合作伙伴，但他忘了，宋晓莲也是她的妻子。


    温世宏第一次对宋晓莲产生了如此深的愧疚。


    在宋晓莲的请求下，温世宏当即许诺，可以特许温晴儿进入温氏集团就职。


    手指连续按在电梯按钮上，可不知为何，电梯却停在了上一层楼，迟迟没有下来。


    温荞心头像是被火烧着，她干脆一头扎进了楼梯。


    好巧不巧，此时正好有人上楼，温荞已经来不及闪躲，径直撞进来人怀里。


    “小心。”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荞猛地抬起头。


    “荞荞姐？”


    顾千屿比温荞小两岁，四年前前者出国留学，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温荞没想到，如今两人会在医院相遇。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来医院了。”


    “就在两天前，这次我是来医院，替我妈拿体检报告的。”


    “伯母现在一切都好吗？”


    两人一起下楼，顾千屿点头，又摇头，面上又露出几分无奈。


    “我妈和我爸离婚了，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不过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人家，离婚能不公开就不公开，所以现在也没几个人知道。”


    温荞曾经听圈子里的人说起闲话。


    顾家夫妻二人一直有矛盾，只不过具体是什么，大多数人也只是猜测，温荞也不好多问。


    “你那边学业结束了？”


    顾千屿点点头。


    “这次回国，我爸让我正式进公司接触业务，不过我刚回国，处处都需要安顿，所以还没来得及去公司，对了，你怎么会在医院？”


    “我妈病了，我过来看看。”温荞随意解释，几句岔开了话题。


    两人走到楼下的时候，顾千屿的电话恰好响起。


    “体检报告已经拿到了，马上回家……对了。”顾千屿看了一眼温荞，“我在医院见到荞荞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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