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选秀

作品:《贵妃升职录

    “你父亲这阵子与刘尚书多有走动,想来是想让淑妃娘娘帮忙打点一二,届时宫中小选能留下你妹妹。”


    月朗星稀,烛火随着窗外微风摆动,映亮墙上两道斜影,温和稳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内屋。


    “我听你父亲的意思,此次科举进士林观才德皆备,虽不是世家大族出身,可为人正派清明,你若嫁过去亦不用伺候公婆,府中自可当家做主,日子必然过的舒心。”


    云青瑜垂下脑袋握住女儿的手,眼中闪烁着一丝希冀,“只要日子舒心了,这是再多钱财富贵也换不来的。”


    屋外寂静无声,面对母亲的教导,梁肜垂下眼帘,端起桌上茶盏轻抿,“娘亲所言极是,只是世事变幻无常,眼前一时好未必就是真的好。”


    不用伺候公婆,也没有小妾偏房,在这个时代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再好的岗位也会有变数,更何况这份工作待遇全都维系在丈夫身上。


    要是丈夫高升还好说,最多也就添几个小妾姨娘,倘若说错话站错队被贬,那么她岂不是也要被贬到旮瘩角落里。


    把自己的前程荣辱压在一个男人身上,这无疑是盲目的押注,方向盘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算稳妥。


    “你说的也对,若我并非侧室,想来你也能许一个高门大户。”云青瑜面露歉疚的拍拍女儿的手。


    梁肜随手放下茶盏,望着失落的母亲淡然一笑,“娘亲说的什么话,高门大户未必就过的舒坦,终究还是要等过了明日再说。”


    闻言,云青瑜逐渐展颜,又伸手摸摸女儿莹白的小脸,声音压低,“并非母亲急着将你往外推,只是府中如今已然不适合你久待,嫁人出府是你唯一的出路,只要你能好好的,娘亲也就别无所求。”


    四目相对,两人不自觉低下头,并未再多言,有些事也不必说出来。


    往日云青瑜从未提及嫁人出府一事,但自从她风寒烧了几日,对方明显就已经开始着急,毕竟这府里的确无法再待下去。


    半月前,原主随同嫡母去城外寺庙祈福,嫡母嘴上说着心诚则灵,让原主跪在大殿里代抄了一卷金刚经,春日向来风寒露重,故而一回来就高热不退,请了大夫也无济于事。


    等她一觉醒来也就到了这,也不知道原身是不是没挺过去,毕竟高热会影响到各个器官。


    而她也只是连续开了七八个小会,年末集团事情一大堆,刚回到家就眼前一黑,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养生保健必须从现在开始。


    原主的确体弱,但是很快她又发现了一件事,并不是大夫没用,而是药根本不对,从她院子里的嬷嬷神情就可以窥探一二,这婆子每次都在暗中观察她有没有喝药,还非得看她喝完了才会离开。


    可能当局者迷,原主大概还觉得这嬷嬷待她极好,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


    这个婆子是谁的人她也不用多想,原主自幼体弱多病也是有迹可循,所以只是因为一场高烧就没挺过去,毕竟身子骨这么差,更别提以后嫁人生子,怕是一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旁人还挑不出问题,只会觉得是原主命不好,这也就是李氏的高明之处。


    但在旁人眼里,她这个嫡母宽厚待下,谁也挑不出错处,因此云青瑜也知道府中不宜久待,再不把女儿嫁出去,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新帝继位七年,这是第一次选秀,还只是小选,传言圣上沉迷求仙之道,导致后宫空悬子嗣单薄,就连三年一次的大选甚至都未举办,群臣多次谏言无果。


    这次原主父亲也是卯足劲想把二女儿送进宫,而她这个侧室所生的则被用来拉拢寒门士子,反正怎么也不亏。


    人与人之间发展最大的不同就是平台,身在宅院能看到的也只有方圆之地,而他人身在朝堂,所图所谋却是广阔天地。


    这个时代想摆烂哪有那么容易,想要看到更高的风景,只有站在最高的地方。


    没有叙话多久,还未回到庭院,她就能看到远远一簇火光,等到走近了,院中下人立即冲她见礼。


    “奴婢见过姑娘,大人念及姑娘体弱,特意让厨房做了雪燕给您补补身子。”厨房下人端着一盅汤躬身低头。


    她轻轻点头,“二姑娘那可有?”


    冷风拂过,下人脑袋又低了一分,“有的。”


    夜里冷风习习,院里的管事嬷嬷立即上前接了过来,欣喜的看向女子,“明日便是小选,想来大人也希望两位姑娘都能有个好彩头。”


    梁肜腼腆一笑,“父亲心意我自然会珍视。”


    进了屋子解下披风,她回头看向王嬷嬷,神色苦恼,“我明日想穿那身浅紫挽纱襦裙,不知二妹妹想着什么颜色,若是撞了如何是好,还麻烦嬷嬷替我去问一遭,想来二妹妹这时应该还未歇息。”


    听了这话,王嬷嬷将汤盅放下,神情恭敬,“老奴这就去。”


    说罢又看向一旁的婢女,严厉叮嘱,“记得将门窗关好,莫要让姑娘受风,这汤快凉了,得让姑娘早早喝下。”


    “是。”婢女立即低头。


    眼看着王嬷嬷退出屋子,婢女也立即上前关好门窗,跟着上前替梁肜接过披风,望着女子清艳脱俗的侧颜痴痴一笑,“姑娘生的如此好看,指不定明日被圣上选中的是您。”


    梁肜回头敲了下她脑门,神态严谨,“此话再让我听见必不轻饶,二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岂是我能相提并论。”


    小红立即捂着脑门退后一步,嘴里不自觉嘀咕起来,“您也不差呀,二姑娘不就是占了个嫡出。”


    像是察觉到一道不悦的视线,她只得立马闭上嘴不再多言。


    等到净了手,梁肜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一边缓缓拿出丝帕擦手,跟着来到桌前坐下,打开汤盅闻了一下,不由得眉间轻蹙,“许是风寒未愈,还是没有胃口。”


    “这可是大人特意叮嘱厨房做的,您多少还是喝一口,不然岂不是惹得大人不快。”小红压低声音道。


    梁肜合上盖子,又抬头看了她眼,“可我实在没有胃口,不如你在这喝了,反正也无人得知。”


    “这怎么能行,奴婢怎配用此物。”小红连忙摇头。


    梁肜轻笑着握住她手,“你打小就跟着我,在我心中与妹妹无异,一碗雪燕而已,如何喝不得?”


    见此,小红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看了看那碗汤盅,最终还是小心翼翼伸出手,打开汤盅大口喝下。


    甘甜的口感令她喉咙不断吞咽,目光不时盯着外头,深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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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这时回来。


    梁肜自顾自倒了杯温水,随后声称疲倦要歇下。


    小红走出内屋合上房门,又拿出丝帕擦了擦嘴,只是没走两步就碰上回来的王嬷嬷。


    “姑娘歇下了?”王嬷嬷看了看没有烛火光的内屋。


    小红笃定的点头,“姑娘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望了眼她手中的汤盅,王嬷嬷上前打开盖子,见里头空空如也,神色才和缓几分。


    她环视一圈,见周遭没有旁人,便用两人听见的声音道:“你平时偷奸耍滑也就罢了,今夜莫要让我发现你偷懒,在院子里给我看好了,屋里有什么动静定要第一时间吱声,耽搁了明日小选,当心你的皮。”


    小红手抖了抖,跟着连忙点头,“嬷嬷放心,今夜我必定好好当差,夫人的吩咐奴婢一刻也不敢忘。”


    量她知道厉害,王嬷嬷也没有再废话,而是转身再次进入黑夜,但并不是下人所住的方向。


    等她远去,小红这才松口气,又看了看面前的汤盅,不由得冷哼一声,有些人命贱有好东西也不懂得享受,能怪的了谁。


    朝阳初显,整个府中就已经开始忙碌不堪,众人皆知,今日可是府中大日子,更是整个京中的大日子。


    圣上头回小选,下次也不知待到何时,若是二姑娘能入宫为妃,届时必定满门荣誉。


    一大早梁肜便起身梳洗,王嬷嬷说二姑娘今日着浅蓝色,两人不会相撞。


    若是旁人相撞也不稀奇,可如果是两姐妹穿同样的颜色选秀,谁知道她那个二妹妹和嫡母会不会以为她故意为之,纵然原主平时已经足够谨小慎微,可落在别人眼里却未必会这样想。


    只因李氏当初迟迟未曾有孕,所以原主父亲才纳了侧室,恰好原主先出生,自此原主母女对于李氏而言便是一根刺,表面和颜悦色处处宽待,实则各种在原主身边安插钉子洗脑。


    纵然原主母女选择忍让受罪,可不管今后如何,李氏母女永远都是一颗雷,必须是要解决的,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身的残忍。


    等到梳完妆,屋外日光已经映入内堂,红木桌椅都惹上一层霞光,她往屋外看了几眼,不解的望向后头,“怎么不见小红,可是昨日守夜着凉了?”


    王嬷嬷一边替她整理耳饰,面上带着笑意,“许是又在哪里躲懒去了,这丫头就该好好教训,也不想想今日是什么时候,每次都是姑娘你拦着,这回您可千万别再惯着她了。”


    镜中的女子肤白如玉,清眸流盼,便是春日园中盛景也不及其一半颜色,王嬷嬷渐渐垂下眼帘,遮住其中一闪而过的疑虑。


    “她还是个孩子,平时做的活已经够多了,嬷嬷还是莫要与她计较。”镜中的女子牵起嘴角。


    恰好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婢女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忙不迭凑近王嬷嬷耳边低语几句。


    后者眼神微变,握住木梳的指尖下意识收紧。


    “怎么了?”梁肜随口一问。


    王嬷嬷顿了顿,很快又低下头,“今日京中贵女出行怕是会拥堵,夫人让姑娘快些去用早膳,切莫耽误了时辰。”


    梁肜随手拿过一对耳坠换上,柔顺一笑,“还是母亲思虑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