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世界异能者管理处罚法》，但异能者世界的规矩，归根到底还是强者为王。


    如果许樽的信息素能和X相抗衡，不仅世界异能监察司奈何不了他，整个Omega群体的地位都会大大提升。


    “许樽，你这是打算和整个异能者世界作对吗？！！！”


    X身后的高级监察官站都站不稳当，抬起来的手摇摇晃晃连Omega的位置都指不准，偏偏还咬牙切齿地盯着人。


    “总司长，你知道，我可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冷淡。”


    “谁要动我，可以。谁要敢动西京，我就算死都要让他陪葬。”


    “哦？”


    坐在所有Alpha中心的X推开椅子，缓缓站了起来。令人窒息的高阶信息素如蔓草一般疯长，雾气笼罩了圆形大厅。X明明就停在许樽面前十几米的地方，可他却看不清Alpha的样子。


    Alpha的身体缓缓地崩塌、解构、重组……许樽彻底察觉不到X的存在，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


    黑色为雾气赋予了生命，粘稠混沌的黑色像毒蛇一样露出獠牙朝着许樽扑去。许樽立刻张开翅膀跳起来闪避。


    但黑色浓雾远远比他想象的灵活，黑色浓雾落在Omega身下的地上，汇成了一滩翻滚冒泡的沼泽，然后再次汇成一条蛇，尖啸着朝天上的Omega窜去。


    许樽扇动翅膀在空中灵活躲避。可浓重的雾气压制了许樽的速度，Omega突然感觉脚下一沉，黑色粘稠状的物体裹住了他的右脚，蜿蜒盘旋着疯狂向上。


    几乎是一瞬间，黑色粘稠物就死死捆住了许樽，像把猎物死死困住的蛇。


    蛇头比许樽的脸还要大个几分，停在Omega面前四五十厘米处，朝着他丝丝吐着蛇信。


    身后的一对翅膀疯狂扇动却挣扎不开，许樽面色不禁有点难看。Alpha化成的黑色大蛇躯体却再一次液化，彻底把Omega包裹在了里面。


    而蛇头缓缓扭曲畸变，变成了X那张戴着面具、不辨喜怒的脸，停在了许樽的面前。


    黑雾幻化出两条遒劲的手臂，握住了Omega不堪一握的腰肢。


    “许樽，我承认，你的信息素水平超越了曾经出现过的任何一位A级Omega。”


    “但是如果你觉得这种等级可以超过我，就有点痴心妄想了。”


    底下众多的Alpha听到X的话都愣住了。


    身为Omega，却拥有在西京一手遮天的权势，许樽的崇高地位，很大程度上都来源于他世界上独一无二的A级Omega腺体。


    为什么X会说，“曾经出现过的任何一位A级Omega”。


    难道曾经还有别的A级Omega出现过吗？！


    但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完全没有心思应付众人的疑问。


    黑色大手隔着一层布料，轻柔摩挲着Omega覆盖在硬朗骨骼上细腻柔软的皮肤。黏滑的部位擦过Omega的腰肢，这种感觉不像世界上任何一种生物能够带来的。


    潮湿、滑腻、粘稠、阴冷……


    许樽面色难看，冰霜信息素以二人为中心席卷。他再次发力，想要挣脱开Alpha的捆绑束缚，却被完全控制住了手脚。


    “许樽，你还真是不自量力。”


    Alpha面具底下的表情难以琢磨，像是露出一个邪笑。许樽来不及想他下一步想要干什么，就被裹挟着冲向天空。


    “唔——”


    加固过的圆形大厅穹顶被冲破，无数碎石瓦砾如流星一般下坠。许樽头部猛然受到冲击，鲜血迸溅开来，从额角缓缓流下。眼前是一片黑暗，剧烈的冲击让Omega暂时失去了视觉。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人类的手扼住了他的脖颈。


    “我本来也不愿意打破Alpha和Omega之间这种畸形的僵局，这是你自找的。”


    夜空之下，X戴着面具的面孔被放大，面具中伸出了一条分叉的，被绿光包裹着的蛇信子，像把尖锐无比的小刀。


    游楼章看见X的动作不由呼吸一滞。他是极少数的见过X出手的Alpha。当年中美监察大区有一位种族为大白鲨的A级Alpha，借自己可以号令部分鱼类的异能来走私d品，还妄图把手伸到纽约监察大区管辖范围内的墨西哥。


    虽然世界异能监察司并不负责打击d品犯罪，但考虑到大白鲨Alpha的行为确实影响了异能者世界的治安，于是身为总司长的X亲自去了中美监察大区处决这个A级Alpha。


    游楼章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天昏地暗，海啸浪涌。


    阴沉沉的天边出现了X的面孔，Alpha嘶嘶叫着，绿色的蛇信子如同剑刃出鞘，直接在那位Alpha的额前开了一个洞。瞬间，白花花的脑浆混着鲜血和黄色的脓组织一起流了出来。


    A级Alpha躯体的硬度已经可以比肩钢铁，但X只是简单一击，就轻松地刺穿了他的眉心。


    这就是X，所有Alpha的王。


    “总司长，看来您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挺自信的。”


    Omaga被人束缚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血淌了一脸，半眯着眼睛与夜空中X的面具相对视。


    “但其实，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么了解我。”


    Omega的翅膀先一步挣脱了束缚，X正欲控制黑雾把他的翅膀再次束缚住，没想到许樽自己选择了剥离。


    漂亮的粉色翅膀硬生生地被从许樽的背部撕扯下来，羽根连带着被扯下的血肉，滴滴答答垂落。落在游楼章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温度。


    “总司长，不要以为——”


    “WTF——是什么怪物在欺负我老婆？！”


    白色的刀芒划亮了夜空，把X戴着面具的虚无的脸砍成了两半。黑色雾气迅速退却，被包裹着的许樽一时之间没了凭靠，翅膀也被剥落，从空中直直坠下。


    Alpha如同一颗灰白色的流星迅速接住了许樽，让他的左胳膊整个搭在他肩膀上，自己的右手则环在他的腰侧，把Omega整个身体支撑起来。


    “我不是让你帮我照看好西京，谁让你来的。”


    “家里的人都快没了，我把家看得再好有什么用。”


    周敛之都快气疯了。


    许樽的弹劾状几乎在弹劾发出就同时进行公示，夏子阳用西京监察署不敢乱动一动就死机的电脑登录上官网，周敛之只是瞥了一眼就气得直接把夏子阳办公室里唯一的电脑屏幕捏碎了。


    周敛之没想到世界异能监察司的这群人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Alpha对照所谓许樽的“罪状”把西京的事情处理完后，直接一路马不停蹄飞到了墨尔本，却一来就看见漂亮小鸟把自己的羽毛整个剥离。


    虽然鸟类羽毛的主要成分是角蛋白，并不含血管，但主要的飞羽是跟骨头紧紧相贴的，羽管都长在骨头上，如果完整拔除，势必会伤到骨头。


    “A级以上的异能者——唔。”


    周敛之捏住许樽的下巴不让他继续说话，同时把Omega搂到自己怀里。犹豫了两秒之后，周敛之垂头，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间。


    “小鸟，你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生气了。”


    生气？你凭什么生气，我把西京的安全托付给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信任的？！


    许樽有些生气，两人间刚刚弥漫的温情瞬间荡然无存。恢复了些力气的许樽把周敛之推开，自己靠着飞速修复长出来的尾羽缓缓降落。


    若换了平时，周敛之就算挨上一巴掌肯定都腆着脸凑上去求他原谅。可今日许樽背上一片血淋淋的伤，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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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的羽毛都没了，还装逞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真要豁出性命打，周敛之一时之间也梗着脖子不愿意服输。


    两个人先后降落在圆形大厅的残垣断壁里，彼此离得很近，却又一言不发。


    X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仔细看去，还能发现面具上有一道淡淡的凹痕。强大的信息素威压散去，各大监察区的高级监察官终于有机会坐直身子，瞧着中央的两个人。


    被告席已经在刚刚的打斗中被落下来的砖块砸烂了。


    “总司长、各位监察区的高级监察官，在许长官身体欠安时我曾代许长官履行监察职责，相信你们应该还记得我。”


    Alpha嘴角弯弯，见没有人答应他的话便继续说道。


    “我来代表许长官，对世界异能监察司、各大异能监察署的弹劾进行驳斥。”


    “这不符合规定——”


    周敛之大手一挥，直接指向了X身后的高级监察官，“总司长都有个代为发言的，我们西京异能监察署的署长难道连这点排面都没有吗？”


    那位高级监察官一时间居然没有反驳周敛之的理由。周敛之越战越勇，大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势头。“公道自在人心。如果有理，何人驳斥不是一样的吗？难道还是说，我代许长官发言，你们就要针对我吗？！”


    “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那周敛之，你可以开始了。”


    周敛之终于回过头看向许樽，说出了冷战后的第一句话——


    “他们弹劾你什么来着，飞了一路有点忘了。”


    X：……


    其余的高级监察官：……


    许樽：……


    周敛之打开手机用许樽的账号登录上了异能者官方的网站，点开针对许樽的弹劾状，轻咳一声。


    “首先，细则第一条，德不配位，完全就是胡扯，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们心里都门清得很。你们工作期间打来的电话，许长官在自己休息时间从来没有漏接过一个。这明摆着是赤裸裸的污蔑，下一条！”


    “能力孱弱……什么鬼啊，刚刚许长官和总司长切磋的时候，你们可是被高阶信息素压制得没几个人能站起来。要是这种能力都要被弹劾的话，那你你你你你也都别干了——”


    周敛之把刚刚喘气最大声的Alpha全点了出来，然后手指继续下滑。


    “第三条，逃避……责任？你确定这是针对许长官的弹劾状嘛，怎么条条都这么离谱。西京的八·一六杀人案，许长官因此受伤，还不算处理吗？”


    “那结果呢，我们不要你的陈述，只要最后的结果。八·一六案件别说结案了，就连凶手我相信，许长官都还不知道是谁吧。”


    “就是，有结果才叫承担责任，没有处理结果那就是不作为！”


    “这种说法我也同意……”


    “Iamsurethat——”


    有一位被周敛之刺破真相的Alpha领头，加上X并没有阻拦，众人议论纷纷。周敛之瞧着他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样子，嘴角上扬勾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谁说八·一六没有结案的？”


    Alpha的指尖划破空气，在自己身后拉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将一只手伸进去。一道流星闪过，物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灰尘散去，众人才看清了一切——这是一个人，皮肤发白，面色僵硬，露出来的手臂已经有了红棕色的尸斑。男人的太阳穴上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毫无疑问，这是个死人。


    周敛之在这时开口道：“这便是八·一六案件的凶手，现在已经伏法。关于其作案的所有经过已经入档，随时可以在西京公安进行调查。”


    听周敛之这么说，许樽主动看向了地上的尸体。对上那张面孔，Omega呼吸一滞。


    这张脸，是戏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