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作品:《她在国子监混得风生水起》 再回客栈时,已是接近子时。
谢栯握紧手里那道花簪,还是打算隔日再当面送给陶霁较为妥当。是以,世子爷眨了眨困倦的双眼,向客栈的伙计要了热水后,轻手轻脚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日,客栈新来了位厨子。东家为了校验厨子的厨艺,特意将客栈里的宿客都请到前院去坐着。这厨子显然是有些技艺在身上,听口音是从蜀地一带过来的,端上桌的菜肴也放满了红彤彤的辣椒。
热气腾腾的菜肴被摆在盘子里,陶霁嗅着香气,登时动了筷子。
一道油泼酥鱼被夹开,鱼肉鲜嫩清甜,与外面裹着的红油一同送入口中,陶霁惊喜地睁大眼睛:“好吃!”
说话间,有丝丝光线穿透树叶缝隙,斜斜映射在她的发顶,那支崭新的花簪跟着一晃,衬得她明媚不已。
纪珈芙除了喜甜,也尤其爱吃蜀菜。她嘴里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眼尖见到陶霁发间的花簪,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谢栯,心道他还真是会在陶霁身上花费心思。
“好吃就多吃些,陶陶。”纪珈芙故意凑近陶霁,嬉笑道:“你什么时候得了花簪,我怎地不知?”
陶霁咀嚼的动作一停,难得在众人面前坦然道:“有人送的。”
这个‘有人’是谁,众人自然知道。谢栯眼中的情意做不得假,姑娘们亦是知道,若不是心疼陶霁要走路奔波,谢栯岂会这样好心租马车上路?如今见她坦然说了出来,纷纷敞开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游移。
纪珈芙一把勾住陶霁的肩,笑吟吟开口:“我看看,这卖花簪的贩子还真是不细致,好几片花瓣都粘一块儿去了......”
“纪珈芙!”谢栯忍无可忍,连脖子根都是红的:“......闭嘴!”
陶霁面对同伴戏谑的神色倒还能镇定自若,她舀了一勺鱼汤进了自己面前的小碗,道:“凡是皆有第一次,多体谅体谅。”
柯浔言虽说那日与谢栯在擂台上比试时,就已知晓自己输得彻底,此刻见二人如此亲昵,不由还是有些黯然。但并非是在后悔自己没有占得先机,而是身为男子,头一回向女子示爱就惨遭拒绝,多少有些颓败。
好在他已看开,一路与这群同伴走过来,心境也有些变化。
总是斯斯文文的少年一改常态,将杯盏倒满热茶,悄悄虚空一敬,仿佛是在与从前的自己推杯换盏,以此来作一番告别。
飞鹤镇的确如瑶光郡那掌柜所说,是个适合放松之地。
接下来的日子里,众人又在飞鹤镇待了十来天,待过了惊蛰,在客栈用了雪耳炖梨汤后,柯浔言又从怀里摸出那张地图来。
“下一站,咱们要往兖州去,”他指向那条路线,道:“越往南走,天就越发暖和,葛修昨夜夜观天象,算出明日是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不如就定在明日?”
“真快......”傅书芩与庄之茉倚在同一张长凳上,庄之茉嘀咕道:“不知道其他人都到了哪里。”
林逸亭连忙搭腔:“听闻有一组同窗一路都是依水而行,兴许会慢一些。”
庄之茉神情恹恹转头看他一眼,又将头转了回去。
被刻意忽视的林逸亭转而将目光投向谢栯求救,谢栯自己也只是误打误撞才与陶霁走在一起,连忙摆头表示他也没法子搞定庄之茉。
“若是没什么意见,”柯浔言收回地图:“咱们明日就往兖州去。”
......
有了葛修这个会卜算天象的技艺,马车再驶上官道时,又是风和日丽。只是兖州离飞鹤镇约莫有四五日的路程,有时没赶上附近城镇的宵禁,在夜里贸然靠近城门,只怕是会被当成什么可疑之人,遭守城将士一顿盘问。
若是都将身份和盘托出,又须得花时间去等官员前来核实,众人索性便折返回了官道,寻了处空地,少年郎们守着马车里的女子,轮流值夜。
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未体验过如此新奇的过夜之法,还有佳人在侧,登时觉得自己就像那话本里说书的‘侠客’,端的是恣意昂扬与潇洒。
待一路奔波进了兖州地界,在申昌郡落了脚,众人这才又深呼出一口气。
连着几日轮流守夜,少年们白净清隽的脸庞上都有些疲惫,尤其是谢栯与林逸亭。谢栯是担心陶霁夜里出什么事儿才强撑着睡意盯着,林逸亭不知是不是觉得谢栯能抱得美人归,自有他的拿手诀窍,便也跟着谢栯一道守着。
是以,二人眼底的青色便愈发重了一些。
到了兖州,人文风情又大不相同。官员治理有方,方才一路进了申昌郡,只觉与瑶光郡不相上下,映入众人眼帘的皆是一片绚丽与繁华。
众人没休息好,进了城自然不会再委屈自己。这回是柯浔言挑的客栈,唤‘幽山谷’,每个房间还各配有专门的一套锁,在柜台处领了房号与钥匙后,众人便相互倚着上了楼,誓要将觉给补回来。
一夜很快就过去。
翌日一大早,陶霁平躺在床上,蓦地睁开眼睛。
窗外便是一条长街,有敲锣打鼓之声从远处传来,她睡眠向来极浅,不过几息就已清醒过来。
静静凝神听了片刻后,陶霁隐约听出奏的似乎是些欢快调子。
正思量间,那道声音愈发大了起来,听着像是已靠近客栈。在她身侧,纪珈芙与蒋翎同时翻了个身,蒋翎‘蹭’地一下从被褥里坐起,柳眉紧紧拧着,神情十分不悦。
“谁呀......”纪珈芙睡眼惺忪地嘟囔几句,又将整个身子缩进被褥里。
下一刻,声音几乎有些刺耳。
纪珈芙终是受不了,伸出手来胡乱抓了几下,喊道:“还让不让人睡了!!!”
隔壁住着庄之茉与傅书芩,听见那边的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陶霁拿起衣裳往身上套:“我出去看看。”
将门从里面打开后,才发现过道站了好些宿客,皆是被这阵刺耳的声音吵醒。傅书芩正探着半个脑袋出来看,见她出来,连忙问:“陶霁,你也被吵醒了?”
此刻那道声音已然走远,陶霁随意将长发编了个辫子垂在左侧,向傅书芩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往柜台走去。
掌柜是个圆脸又有些憨态的中年男子,正眯着双眼倚在柜台处吃一碗阳春面。
见陶霁往这边来,掌柜连忙拿帕子擦擦嘴边油渍,绕出柜台迎了上去。
“哎哟,这位姑娘起得这样早,可是有什么事?”
陶霁眉头微蹙:“掌柜没听见么?”
掌柜眨眨眼:“听见什么?”
这便有些装模作样了。
方才那敲锣打鼓的动静如此大,他既已在用早膳,断不可能没有听见那道声音。这间客栈的费用比瑶光郡还要贵上几两银一晚,陶霁心道这掌柜的多少有些不实诚,便也将脸色沉了下来。
“掌柜既是开门做生意,又是做的客栈生意,自然明白宿客花了银子不是为了大清早被吵醒的,掌柜的既说方才没听见那道声音,那我只好与同伴说要重新找家客栈了。”
他们一行共十人,一订便是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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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身上穿的衣裳料子也是顺滑无比,掌柜闻言一惊,暗道万万不能叫这些人去别的客栈落脚,进了腰包的银子哪儿还能退出去?
他连忙伸手拦住已转身往回走的陶霁,道:“姑、姑娘,是我不实诚,我方才听见了......”
见陶霁停住脚步,他又谄笑着开口:“方才不过是有户人家在娶新娘子罢了!”
大清早行嫁娶之事?
陶霁神色怪异起来,但那道声音已不见了,原本她是想着让掌柜的另外换间房,眼下听得是有新娘子出嫁,倒也不好再为难他人,转而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一阵吵闹将其余几人也都吵醒,没了睡意,众人索性穿好衣裳往后厨去,再出来时,手里便各自端了碗阳春面与一壶热茶。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浑身倒也舒坦起来。用帕子擦干净嘴角的油渍后,傅书芩挽着庄之茉的胳膊,提议道:“听闻申昌郡的戏唱得极好,咱们初来乍到,要不要去听听?”
见庄之茉点头,一直留意这边的林逸亭连忙起身附和:“是是是,那飞鹤镇舒坦是舒坦,但总有些闷得慌,好不容易换了地方,不如就去找家戏楼看看?”
陆廷弈一直没吭声,这会儿倒是点点头:“我外祖一家是曾提起过这些,不如、不如......”
“行行行,”纪珈芙揽着陶霁与蒋翎,幽幽开口:“反正祭酒大人并未派发什么任务给咱们,就当咱们是出来吃喝玩乐的,听戏便听戏吧,走——”
暖日当暄,出了客栈的门,才发现头上的烈日有些晒得慌,不过才走几步便有些出汗,幸而路边有兜售油纸伞的妇人,众人便也不吝啬地掏出银钱来,各自用油纸伞挡住头顶的灼热。
循着熙攘声往前走,又忽地听见一阵敲锣打鼓之声迎面传来。
走在前头的陶霁登时停住脚步,抬高伞檐看向前方——
是一条迎亲的队伍。
新郎穿一件大红鸳鸯彩绣圆领袍,高坐于马上,面上瞧不出什么神情。喜娘与小厮在前头开道,在新郎身后,有四名亦是穿得喜庆的轿夫正抬着喜轿,喜轿左右两侧跟着陪嫁的奴婢,以及跟着喜轿送新嫁娘的亲戚。
队伍最前方和末尾皆有敲锣打鼓之人,这已是今日第二件喜事了。
众人连忙侧身让开一条路,让迎亲的队伍过去。
待队伍渐渐走远后,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陶陶......”纪珈芙往陶霁身边靠拢,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你方才看见了么?好奇怪,明明是大喜事,为何路上的人都见怪不怪的......”
陶霁怎会没发现?
何止是在路人之间没掀起波澜,就连那迎亲队伍里的所有人,面上都没什么笑容。
就仿佛......
这不是一件喜事,而是什么坏事一般。
街上的熙攘之声还在耳边响着,陶霁却还想着方才的迎亲队伍。
余下几人显然也有些吃惊,林逸亭频频回头看向迎亲队伍离去的方向,终于一拍脑袋想起什么来。
他连忙追上几人,问:“你们家中长辈可有在家中提及朝堂之事?”
见众人看向自己,林逸亭四下张望一眼,压低声音开口:“我爹曾说,申昌郡出了好几起女子失踪的案子,陛下还派了大理寺的人来此,昨夜我们进城时,不是见驿站还亮着灯么?”
他道:“想来是此案并未勘破,大理寺的人还在驿站待着,方才那迎亲队伍毫无生机,莫不是与此案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