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强制共鸣·四

作品:《清冷蛇君为我折腰

    苍宁夜里睡觉被热醒了。


    初时,她还以为是晏长书身子太热了,挪开他的尾巴和双臂,掀开被子散散火。她翻来覆去地倒腾,还是觉得汗津津的,心里直冒火,便腾得一下坐起来,擦擦脸上的汗。仔细一瞧,其实是她的魄丹流火,激出了一股子热意。


    苍宁出门浇了六盆冷水,才觉得好受些。


    翌日,她起了个大早,看见自己的羽毛油光水滑,嘚瑟了好一会儿,飞到屋檐上啄毛,被姬烨喊了下来。


    姬烨上下打量她一番,琥珀色的眼眸含着笑,递给她一盒精致的小点心。


    “知危做的,喜欢吗?”


    苍宁魄丹烧了一晚上,烧得肚子都饿了。现下看见一水靓得不得了的点心,填了七八个进去,连声赞叹:“好吃好吃!知危姐姐呢,她还好吗?”


    姬烨颔首:“有我在,不必担忧。”


    苍宁塞了两个糕点,又听姬烨问:“尊者还好吗?”


    他怎么总问起晏长书?


    苍宁:“挺好的。”


    姬烨神色复杂道:“尊者将双眼送给比翼鸟后,途径凤凰山,恰逢蛇蜕之期,气息紊乱,身弱难支。凝安心善,请尊者在凤凰山休憩,这件事,天帝原本并不知晓。”


    苍宁问道:“那之前有许多筵席……”


    “寻欢作乐无法使天帝掉以轻心。”姬烨背手,缓道,“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比试大会在即。凝……知危赠你一方玉佩,可通行无阻,但我不希望你前去参会。”


    苍宁捉住了他口中一闪而过的“凝”字,只当没发现,问道:“为什么?”


    “你曾说,天帝欲杀你。”


    苍宁放下吃食,正色道:“是。”


    “你顶替了那只麻雀儿,天帝未曾收到密信,你的流言充斥凤凰山,晏长书亦在此,天帝已然生疑。”


    苍宁急声道:“那便杀了他,以正天道!好过来日夜长梦多!”


    “胡闹。”姬烨蹙眉,随即一叹,“若是凝安在此,定要说我俩都冲动行事……此事需从长计议,你莫管了。”


    苍宁皱眉:“爹爹怎么和那些讨厌的仙侍一样,竟是瞧不上我。”


    “闭嘴。”姬烨不怒自威,见她眼底盈盈有光,软下心,说道,“若无人承认,无人坐实,流言总归是流言。你自时间之外而来,没有人可以拿捏你。你玩够了,便让尊者送你回去。”


    苍宁默道:“知危姐姐想要我去吗?”


    姬烨负手道:“她自然想见你潇洒身姿。”


    “那我便去。”苍宁放下食盒,“我是去见她的。”


    今日修行结束,苍宁抱了抱姬烨。姬烨十分有男子气,苍宁抬头笑道:“怪不得少主讨凝安上神喜欢。”


    “没大没小。”姬烨伸出二指,抵住她的额头,把她推出怀中,“身后有人。”


    苍宁回头,身后的不是人,是扒在窗台的蛇。


    盯——


    姬烨又问:“上次和你介绍的少年郎,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不了一点。


    “您知晓鸟族的,认定一人,怎会轻易离开?”


    姬烨叹息:“我这是担心你,你是鸟族,他又不是。”


    “可他是晏长书,您还不知晓他?”


    姬烨说道:“冷漠无情,却强大俊美的上古神明后裔,天帝无法杀他,却也无法利用好他,只能将他驱赶至今。”


    “他没有冷漠无情。”苍宁道,“若真如此,他应当早早杀了天帝,报复三界,生灵涂炭啊。”


    “他有能力保护你,也有能力伤害你。”


    “我也有能力保护我自己。方才修行时,你不是说我天资聪颖,是您见过力量最强的鸟族吗?我魄丹中除却神力之外,还有晏长书渡给我的万年愿力。”苍宁道,“他把他拥有的都给我了。您也相信我,好吗?”


    姬烨双眸微沉,与不远处的晏长书对视。


    至此,苍宁更加勤学苦练,白日黑夜都不曾停息。毕竟,这对她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从前说要学卍法,晏长书夜夜教,虽然是不伦不类地教。凤凰秘法,也大有长进,获得了姬烨的肯定。


    知危说她三十三日肯定学不会,但这样看来,她简直是天纵奇才,天赋凛然嘛。


    在她刻苦修行的这段时日,晏长书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待苍宁沐浴回来后,他强撑精神,替她抹美羽精华,偶尔抱着她便睡着了。


    怪不得要找个地方待着……


    苍宁戳戳他的脸,心想:这样很容易被偷袭吧,虽然他不会死,但会痛。


    她低头吮了吮他的唇瓣,格外软热,惹得她心痒痒。她心念一动,低声唤他:“晏长书……”


    他睡得很沉,没有苏醒的迹象,苍宁只好又亲了他两下。


    距离比试大会的前四日,两人好不容易在夜里清醒地见面。苍宁不要他抹美羽精华了,说足够了,要给他抹美鳞精华。


    “哪有这种东西……”


    “我让少主帮忙找的。”


    晏长书沉默道:“拿回去吧。”


    “你别吃醋,你没听说那些流言吗?我失心疯管少主喊爹爹的事情?”


    晏长书眉目微动。


    “我没有失心疯哦,都是真的。”苍宁打趣他,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你吃桃枝的醋也就罢了,不会还吃我爹爹的醋吧。诚然,他长得是很俊,但是他不俊,我阿娘不美,怎么会生出我这样好看的青鸾鸟来?”


    “你长得……很美?”


    “你这是什么语气,”苍宁翘起羽毛,“我当然很美!”


    何况,鸟族都是爱美的,不管是神是妖,或是凡鸟,都会规整又漂亮的羽毛,若有人对她们的羽毛多加夸赞,就会翘起羽毛飞到天上去。


    晏长书又是一阵沉默:“……那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很丑。”


    “怎么会。”


    “我没有羽毛。”


    “唔……这个不一样吧。”


    “你喜欢有羽毛的。”他用的是陈述句。


    眼见晏长书恢复了一派清冷模样,像是护着自己进入蚌壳的小动物,苍宁没好气道:“之前有人说我是没见过的种类,我这种种类就喜欢叫晏长书的。可惜呢,晏长书却叫我去喜欢有羽毛的,哎呀哎呀,那我就去喜欢一下吧。”


    她语调轻飘飘的,说的自然都是假的。


    倏尔,晏长书抱住她,用蛇尾牢牢将她卷起来,憋得苍宁说不出话。


    “不许你喜欢旁人。”他低喃道,“不想,不要。”


    苍宁眨眸,诱他:“为什么?”


    他不愿说,苍宁就要走,她不惯着他不爱说话的毛病。几次三番,晏长书便心慌慌地搂住她道歉。


    “因为……因为宁宁喜欢的是我。”他抿唇沉思后,哑声道,“我会争取让宁宁喜欢得久一点,直到宁宁喜欢旁人。”


    原来晏长书是这样想的。苍宁屏住呼吸。


    他似乎太清楚世事易变了,因而在心底埋下了种子,等她不喜欢他了,她会去找别人,然后将他遗弃在时光里。


    他看似拥有无穷的生命,却生活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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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巨大的不确定性中。所有人情世故都不是被教与他的,而是直接让他受到了痛苦和伤害,没有任何像日升月落一样的解释。


    没有解释,痛苦便成为了解释。他了解到的规则,譬如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也根本没有应验。可世界好像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解释。这时,忍受就成为他活着的解释。


    最糟糕的是,他还有一些可笑的善心,他不能大开杀戒,把所有人都毁掉。于是他想起从前孑然一身时自己曾无忧无虑,便摒弃那些痛苦的情感,将自己重新至于一片空白的世界,将自己置之于所有规则之上。


    这时候,又有人出来说:


    你真无情。


    直到苍宁跳出来,对他说:


    真喜欢你呀,晏长书。


    所以,时刻处于空白状态的小狗蛇,会努力用她喜欢的方式来讨好她,学会尊重她的意愿,甚至是在卍象图中耗尽自己的力量等她慢慢觉醒,将他有的东西全都给她。


    大家都没说错,晏长书同苍宁实在是不一样的人:苍宁是热烈的,明亮的,风风火火的,永远有生命力的,晏长书不是这样的。


    他死过太多次,把死亡的痛苦错当成生活了。他将自己拥有的习惯性抛弃,用痛苦链接世界,直到碰上他无论如何不想放弃的苍宁,他又开始痛苦了。


    那不该是他的生活。


    至少,不应该理所应当。


    苍宁的思绪远远拉回来,美鳞精华不知不觉擦太多,把蛇尾擦得油亮。她尴尬得拿出一块帕子,把多余的精油擦掉,碰到尾巴上的裂缝时,发现那里依然肿胀着。


    晏长书尾巴一弹,甩到另一边去,她假装没看见,收起了美鳞精华。


    好像让他更肿了。


    她问道:“晏长书,我修行已有些时日,我能如你一般使用时空之术么?”不是之前琢磨得短短回溯时间,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岂不快活?


    “不能。”


    “真不能?还是你不想要我回去?”


    他摇头:“你一个人不能,倘若与我一起,我可助你。”


    苍宁不想瞒着他,与他说清楚自己原本来时的目的,和姬烨凝安的关系,还提及了自己几日后要去参加比试大会的事情。


    他恰逢蛇蜕之期,自然没办法出席。她说明自己需要回到原有时间,若能自己催动时空之术,更加方便。


    可晏长书所言非假。苍宁虽有他的力量,可终究不是他。时空之术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除非融他精血,与他共见天地。


    苍宁不知其意:“如何能做到?”


    “与我合契。”


    “什么?”苍宁没听说过。


    “……饮双方心头之血,向天地誓言,你我共享寿命,共此一人,共见天地,此乃合契。恰如凡界夫妻。”


    他轻声道,“但合契不容反悔,十分严苛。我想你不会愿意。所以,没关系,我会帮你。”


    苍宁心尖一颤:“你怎么知晓我不愿意?”


    他道:“鸟族向往自由,与我绑在一处,对你不公平。姬烨说,你还年轻。细想下,你还有漫漫时光,我允你反悔的机会。”


    她提高音量:“那我日日与你吃住在一起,竟是我不知好歹了?晏长书,你扪心自问,你这样做有没有伤我的心?”


    他蹙眉:“我如何伤你的心?”


    “你质疑我的真心,不算伤我的心?你凭什么自己觉得,替我选择?”她道,“若我愿意呢?”


    他一怔。


    “晏长书,若我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