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是程婷婷哭得红肿的眼。


    自从她和陈柏宇婚变之后，情绪就越发的外露了。


    见到她醒来，程婷婷抱着她的头哭得撕心裂肺，最后还来了一句，“欢欢啊……你……你怎么……怎么过马路不走斑马线呢？”


    戚欢：“……”


    抱歉，先前那唯一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我怎么了？”她动了动，发现腿上重重又沉沉，低头一看，右腿上被绑上了石膏。


    程婷婷的眼泪收放自如，这一会儿已经能眯着眼睛开始对着镜子补妆了，“很明显呗，被车撞了。不过福大命大，只是腿断了！对了，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告诉你！”


    程婷婷贼兮兮靠过来，满脸的春/情荡漾，“你知道撞你的人是谁？我告诉你啊欢欢你有福气了！你撞上……不对，应该是一位霸道总裁撞上了你！”


    “霸道总裁？”不知道为什么，戚欢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范冥。


    她伸手忍不住摸了摸脖子，那里没有什么痛意了，但是摸着不如平日顺滑。


    看见她的动作，程婷婷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咦，你什么时候去纹身了，月亮纹身很别致嘛，哪家师傅做的？”


    似乎是梦，又非梦。


    一时之间，戚欢联想到先前种种，顿时心内五味陈杂。


    程婷婷自从她醒来就开始科普这位霸道总裁了。


    原来她和陈柏宇的杂志社没有解散，但是被他们高价卖给了仙女集团旗下的仙女文化传媒公司，而这位霸道总裁就是这仙女传媒的当家人了。


    “我见过一次，长得可好看了。那腿那身材那长相……啧啧啧……”


    戚欢忍不住打断，“你不是前几天才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吗？”


    程婷婷厚颜无耻反驳，“就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也是最洁白健壮英俊的一只。而且不要怪好姐妹没关照你，全杂志社我就推荐了你一个人留下，怎么样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戚欢：“……”


    她这塑料姐妹真的不是为了省“遣散费”，随便给她搞个“拉郎配”？


    “对了，那霸道总裁还是个混血儿，不过人家从小在国内长大，叫范冥，等会要来看你。”


    范冥？还真的是他！


    一时之间，戚欢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她记得明明被范冥咬伤的，还差点被杀人分尸，但最后不知道为何却变成了一条狗，虽然还是没逃脱被杀的命运，但总体来说遭遇很奇妙就是了。


    又或许，那只是她脑补过大，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精神分裂。


    醒来之后，现实中的她出了车祸，腿被撞断了。


    身体毫无异样，除了脖子上多了一个月亮的纹身。


    真是花非花雾非雾，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说曹操，曹操就到。


    病房门被敲响，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戚欢面前。


    逆着光，两人的身影仿佛被虚化，戚欢的脑海居然不由自主响起了鬼神的BGM。


    完了，她真的是精神出问题了。


    走在前面的赫然是她记忆中的范冥，一如记忆中的冰山脸，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她后，问旁边的程婷婷，“程老板，我可以单独和戚欢小姐聊一下吗？”


    程婷婷大眼睛都眯着了一条线，“好好好，我去给你们倒水。”


    戚欢试图抓住程婷婷，但程婷婷溜得比兔子还快。


    砰——


    病房门还被贴心地关上了。


    “你好，我是范冥。这是我的助理宋之卿。”


    原来，身后的桃花眼叫宋之卿。


    “之卿在医学上也颇有建树，戚欢小姐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可以让他看看。”


    戚欢摇摇头。


    “之卿，去看。”


    “……”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刚刚拒绝了。


    宋之卿很快上前，桃花眼眯着格外不怀好意，“别怕，我保证这只是一场梦。”


    如果说先前戚欢还能忍着，但在桃花眼说着这句熟悉台词的时候，戚欢几乎可以肯定。


    那晚上绝对不是梦！


    至于她醒来之后为什么变成了断腿，恐怕也和面前这两个人脱不了干系。


    心底最恐怖的记忆被勾起，戚欢尖叫一声，推开了宋之卿，“你……你们不要碰我！”


    范冥眼神危险，“怎么回事？她好像没有忘记。”


    宋之卿退开后，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眼中也有疑虑。


    下一秒，他出手迅速如闪电，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对上她惊恐的双眼，看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看来，“范，有意思啊，我的心理暗示对她没有起到作用。”


    两人自说自话，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完全不避讳她。


    戚欢脑海里警钟大响，慌忙装成害怕的样子亡羊补牢，“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撞了我难道还要灭口吗？”


    “呵。”范冥抬手，拉回了宋之卿，也解救了戚欢可怜的下巴。


    “噗……”


    笑出声的是宋之卿，“欢欢，你真可爱，就像你身份证上的照片那么可爱。”


    戚欢脸黑了。


    呵呵，这就没意思了。


    眼见傻白甜的人设已经崩塌，戚欢记起梦中的那些记忆，不自觉地把视线落到了范冥身上。


    她当狗的时候死的很惨，但更惨的是范冥。


    父亲死的不明不白，母亲……仙女姐姐那样子明显是被范曜下药控制了，按照范曜那个变态的性子，她如果不成为范曜逼迫范冥就范的筹码，就是成为变态的禁/脔。


    而不管是成为什么，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而范冥呢，她不知道范曜到底给他注射过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针剂，但是她亲眼见到他被绑在了墙上，被鞭打、虐待、甚至精神凌/辱。


    她大约还是圣母了吧，明明还记恨着范冥咬她的事情，但后来当狗的那一年被和范冥相处发现他不过是个想寻求父母注意力的叛逆小孩。


    陪伴是最长的长情。


    她陪着他长大，他何尝没有帮她找回一些过去没有记忆的青春。


    不知道为何，戚欢在这一刻忽然不再记恨范冥，甚至也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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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


    她收了脸上的惊恐和害怕，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两人。


    “我的腿是怎么回事？”


    “你发高烧不小心从楼上摔下去跌断的。”


    戚欢点点头，“所以，你们现在还是想杀我灭口？”


    两人没有回答，似乎还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戚欢：“……”


    最后，就在她以为自己又要小命不保的时候，范冥忽然开口了，“灭口谈不上。不过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在我没弄清楚之前，你不准离开我。”


    这妥妥的霸道总裁挽留情人的经典台词啊。


    真是前所未见，戚欢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但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范冥忽然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动作和手法与宋之卿如出一辙。


    近距离下，她能看到他那双碧绿的眸子，燃烧着一丝困惑、一些惊奇、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但这般我为鱼肉的感觉着实不爽，加上范冥的力度特别大，戚欢觉得下巴都快被抠下来了。


    她难耐地动了动，挤出一个字。


    “疼。”


    只是一瞬间，范冥如梦初醒一般放开了她，碧绿的眸子闪过一丝懊恼之色， “你不可能是正常人。总之，你现在必须在我身边。”


    戚欢根本不想趟这浑水。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她想不到的阴暗和可怕。


    戚欢摇摇头，“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长得一般，工作一般，现在身上也背负着几十万的房贷。”


    “不用担心。”范冥抬头看了一眼宋之卿。


    宋之卿走上前来，口蜜腹剑，“欢欢，你现在已经正式成为范的秘书了，贴身秘书。你的好闺蜜程婷婷怕你错失良机，已经拿你的身份证和委托书帮你签约了三十年。在这过程中，你已经被允许为范的私人并贴身秘书。”


    “……”


    “还有，你的房贷也不用担心。我们已经一次性帮你结清了。并且作为对你精神伤害和身体伤害的弥补，我们还贴心、人性地提出了赔偿方案。”


    宋之卿勾了勾唇，“如果在过程中你如果死了，我们会负责你的身后事并且赔偿1000万的安家费。”


    狗嘴吐不出象牙。


    戚欢这次真是翻了个大白眼，“那如果我没死呢？”


    宋之卿看了一眼范冥，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了。


    “那更好说了。如果没死，你就和他结婚，和他结合。怎么样，这样的赔偿方案，欢欢你满意吗？”


    戚欢：“……”


    这次不只是戚欢，就连范冥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最后，戚欢还是挤出一个字。


    “如果我都不愿意呢？”


    范冥黑着脸，一脸不耐烦，“容不得你不愿意，你已经签约，想要毁约，上亿的赔偿金等着你。”


    “你这是霸王条约！”


    “是。”范冥低下头，目光落在她伤残的腿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十分不好看， “乖一点，我们只想当守法公民。”


    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