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作品:《这般颜色做将来(民国)

    “是的,红袖想弹钢琴。从前跟着杏仪姐姐弹琵琶,姐姐说红袖笨,不开窍,红袖也觉得自己不适合。但是前几日……”


    藏在心底的美梦红袖无处可诉,便是待她最亲的杏仪姐姐都不理解她的想法。红袖不想就此沉寂,让这场梦的瑰丽随着记忆的淡化而消散。所以现在哪怕只是一丝善意,红袖都想趁机攀附而上。抓住机会,不说让美梦实现,能再回味下梦的美好,对她来说都是满足的。


    “笙、箫、琵琶,琴、筝、笛子,能学的乐器众多,你觉得琵琶不合适,便告诉堂里换一种学就是。怎么就突然想着钢琴了?”赵知格并不关心红袖的心路历程。看着穿着传统裙褂的红袖,他甚至觉得将之与钢琴这种西洋乐器联系起来有些莫名的滑稽。


    赵知格又补充道:“作为管事,春芝是个大方的,她既然要培养你,你上进好学,对她也是个好事,你只管大大方方的提了,自然不会被拒绝。”


    人瞧着还是那风度翩翩的公子模样,用新式的说法来说,他这叫绅士。从始至终,赵知格没说一句重话,不过惯会察言观色的红袖已经明白弦外之音了。终究是她不配的……


    按下失望,红袖客客气气的招待着人,然后又有理有节的将人送走,人留下的只有丰厚的打赏与茶钱。


    “不愧是杏仪带出来的。”祈金堂里有人看着眼红,躲在人后嘀咕得起劲,“小小年纪,不曾挂牌、也不用卖铺,但就是能捞钱的呀。”


    “是我管事,也得捧她。”


    “这回怎么没把她跟杏仪撕开。若她是跟了我,我在芝妈妈眼里怕也是能高看一眼。”


    “美着吧你。人红薇都没能把她要来。”


    “哈哈哈哈”


    ……


    伴着娇笑的戏谑,平日里再寻常不过,突然在红袖听来有些可怖。她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自己的衣服,此刻只想躲进自己的小角落。


    “红袖、红袖……”


    轻轻柔柔的叫唤声响起。声音太过轻柔和缓,红袖差点以为是自己情绪低落出现了幻觉。


    平日里很少出门的雪梅此刻倚着拐角处的一个柱子。见红袖听声看过来,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狐皮披肩,招手示意红袖过来。


    “难得见雪梅姐姐出门。”红袖乖巧的过来见礼。对于红袖,雪梅在她心底是特殊的。两人初见时的场面太过惊心,再见时红袖又明白了什么叫红倌、什么叫入画。雪梅的境遇,让红袖这等身世飘摇之人都不由得心生怜惜。


    “我就这样,出不出门都是那么一回事。”雪梅抿嘴笑了笑,又心疼瞅了瞅红袖被包着的手,“还疼不?”


    “上了药,快好了。”


    她从小坤包里掏出一个描金画彩的小盒子,递给红袖:“这是前朝宫廷的秘方,比外头的一般膏药要好。你可收好了,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不能留疤。”


    “这哪里敢!”红袖摇手连连拒绝,“姐姐还是自个儿留着吧。备着不时之需也好。”


    “这是什么话。”雪梅嗔笑说,“可别说了,我不想有受伤用上的时候。”


    两人推脱了几下,终究是红袖红着脸收下。看着红袖眉间的淡淡忧色,雪梅不由自主的开了口:“别怨你杏仪姐姐。她心里苦,又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这回伤了你,她比谁都心痛。”


    “是红袖不懂事了。”一腔热情被反复浇灭,红袖已不复从前的执拗,心里还暗讽着自己的不自量力。


    “人家小姐太太学的东西,是我不配的。”红袖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没准备同雪梅诉苦。


    “你的事我听说了。”雪梅将红袖拉去更为隐蔽的角落。见私下无人了,雪梅才接着道:“想学钢琴是好事,好学上进有什么不好的。”


    “姐姐莫笑话红袖了。”


    “这不是笑话。”雪梅定定的看着红袖,“在祈金堂里讨生活,这不是你的错。管他西洋乐器,还是传统乐器,都只是个乐器,没有高低贵贱的。现在没有机会学,只想真心想,日后总有机会的。咱们年轻,怕什么呢。”


    “红袖不怕的!”红袖猛的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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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眸中水色看得人心里一软。


    “不怕就好。”雪梅摸了摸红袖的头顶,“怕字当前,就什么事都做不好了。不怕,咱等着就行。”


    “哪能干等着。”想明白了的红袖擦了擦眼角,然后甜甜对着雪梅一笑,“杏仪姐姐说了,乐理都是通的。从前是红袖想左了,可不能接着耽误了。”


    “你能明白你杏仪姐姐的苦心就好。”


    回到自己的一间小屋,看着自己的琵琶,红袖莫名的有点心虚。她的琵琶是杏仪找人定做的。当初从杏仪手上接过的时候,红袖也自认这琵琶是自己的人生爱物。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这诗是从前初学琵琶,杏仪教的。诗中深意红袖不懂。可弹琵琶和诗词都能连在一起,当时的红袖听来觉得可厉害了。


    “杏仪姐姐说的没错。”红袖抚着琵琶对自己说,“之前是我心浮气躁看不清眼前的路。倒是辜负了姐姐的一番心意。”


    包着手没法抱着琵琶来上一曲,红袖只能用好的那只手勾动丝弦。零星的几个调子成不了曲,但红袖就觉着她与手里的琵琶更近了许多。至于梦里的钢琴,那便真像雪梅姐姐说的那样,等着机会总有一天会美梦成真的。


    听着动静,红袖知道杏仪这会子没客。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红袖抱着琵琶推开了杏仪的门。一进门,她便低眉顺眼的同红袖道歉说:“杏仪姐姐,是红袖错了。”


    “唷,这我哪当得起呀。”杏仪扭头避开红袖的眼神,只是如此回应着。


    见杏仪言语冷淡,红袖更是心下一横,把好的那只手给递了出来,“不求姐姐原谅。若是红袖又不晓得事让姐姐生气了,姐姐罚我便是。”


    冷言冷语撑不过五秒,又见红袖可怜巴巴的要认罚,杏仪心里哪里下得去。她起先还硬撑着:“我哪敢罚你,人罚跑了我没地儿哭。”


    后来她干脆拿过红袖用伤手抱着的琵琶放下,轻轻的摩挲着红袖的手,长叹一口气后才道:“这几天手生了吧,轮指我看看。”